《到最后，我们仍未知道这篇文的名字》墨千弦

19、第十章 谈心

　　第十章谈心
　　新月在将军府是幸福的：能天天看到自己的天神，和天神生活在一起。
　　努达海这几天是矛盾的：一方面，新月对自己的爱慕他不是看不到，在将军府中，他经常能感受到一束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和硕格格对自己的爱慕让他得意；另一方面，新月的年龄却足以当他的女儿，甚至比珞琳还小，他知道，自己对新月不能有除了父女之情以外的感情。
　　新月坐在闺房里，呆呆的看着墙壁出神，想起救她时逆光下的努达海；听她诉苦时温柔的努达海；让她骑禄儿的努纳海；叫她月牙儿的努达海……
　　努达海努达海努达海……她的脑中，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满满的都是努达海三个字。
　　想起珞琳说的这望月小筑是努达海亲手写的拿去刻的匾，新月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云娃看着自家格格的神情，又有什么不了解的呢？虽然想不到格格喜欢上了大她许多的努达海，可格格心里挂着的是将军大人云娃还是想得到的。
　　主子是和硕格格，奴才的身份自也是高上许多。云娃长得又标致，在这将军府里人缘也是不错的。她便向着将军府的家生子们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努达海的事，说给了新月听。
　　努达海的骁勇善战，努达海的忠心为国……还有，努达海的忠贞不二。
　　新月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痛得像是要死掉了一般。
　　是啊，那么明艳动人，那么温柔娴淑的雁姬努达海怎么会不爱呢？不仅爱，更是深爱，爱到只有雁姬一人，爱到这么多年不曾纳妾。如此痴情之人，新月又怎能不爱？怪只怪她生的太晚，没法成为努达海的嫡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新月默默地倚着窗台，默默垂泪。心中却是仍有着那么一丝祈望——这一路上，努达海对她的好，她都一一记在心里，那么，有没有可能……
　　云娃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为什么让主子不开心了，吓得不敢多问，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几天，砚儿和墨香的存在让云娃感到了不安，她要想体面，新月的看重是万万不能少的。可这两个丫头，是努达海特特安排的，在新月眼中自是不同，这也是云娃急急地打听努达海的一大主因。
　　心里忐忑的云娃退到屋外，正巧遇上了刚收拾完，准备去送脏衣服的露珠。云娃眼睛顿时一亮。
　　“露珠露珠，”云娃一脸谄媚，“来来来，咱们姐妹好久没有聊聊了。”说着接过露珠手里的衣服，拉着露珠走到庭院。
　　虽说努达海心里只有新月，克善只是讨好新月的道具而已。可克善是比新月重要的主子这一点，老夫人和雁姬是知道的。努达海派了砚儿和墨香，雁姬也给克善准备了两个丫鬟——追云和逐月。
　　在云娃眼里，她和露珠是一样的，都是处于会被新来的抢走地位的尴尬地位。可露珠不同，追云和逐月可是连克善小主子的屋都没进去。她要好好向露珠学习一下经验。
　　露珠也不生气，她正愁没法第一时间得到新月的消息给爷呢，这云娃，可是自己撞到她手上的。
　　“云娃姐姐，怎是有时间来找妹妹了？妹妹以为姐姐早就把我忘了。”露珠撇过头，似是埋怨的说。
　　“这……”云娃很是尴尬，这要怎么说？说她为了讨格格欢心，天天和将军府的人套近乎，早把露珠忘了？“怎么会？只是刚住进这将军府，格格还不太习惯呢，露珠别生我的气了，对不起嘛。”云娃拉着露珠的袖子摇了摇，“不是来找你了嘛，咱们好好聊聊？”
　　“若是为了格格，也是没有办法的……格格不习惯这将军府？要不等下次进宫时让格格求求太后，回宫里去住如何？”
　　“这不行！”话刚出口，云娃就后悔了，“我的意思是……宫里规矩太大，小主子会不习惯的。”
　　这是在说我们爷规矩不好？露珠暗暗咬牙，你们家格格规矩才不好呢！在宫里住着的几天，我们爷可习惯了！
　　“露珠……其实……我……”
　　看着云娃扭扭捏捏的样子露珠更是不耐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嗯……”云娃扯了扯手里的帕子，一咬牙，“露珠你是怎么做到让小主子一点都不看重雁姬夫人派来的婢子的？”
　　原来是这事……露珠了悟了。新月对努达海有情，对努达海派来的人自是礼遇有加，可爷对努达海的厌恶可不低，这迁怒起来，自是不会给将军府派来的婢子好脸。可这是不能对着云娃明说的。
　　“原来是这事啊，云娃直说就好啦。不过……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你知道的，爷还小，又是男子，不需梳妆打扮什么的，需要的人手实在不多。可格格不同，这年纪的女子正是爱美的时节。虽说格格还在孝期，不宜打扮，可输个好看的发式，插几只银簪却是可以的。这可都是需要人来斟酌的。更何况将军对格格有恩，格格又是个感恩的人。这……”露珠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云娃苦下的脸，复道：“这样好啦，云娃你就多陪格格说说话？”
　　“我说了啊。”云娃苦着脸，把今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你说，格格怎么就不开心了？”云娃心里也是苦，本来，她与新月年龄相近，比上新月还要大上近一岁。她与莽古泰自小相熟，也差不多是要定了。可这荆州叛乱一起，就耽搁下来了。端亲王让她和莽古泰护送新月和克善逃走，她心里是开心的。这患难之情，正是两人感情升温的好契机。两个人都活下来了，等王爷的孝守完，他们就能成婚了。可自从莽古泰的手臂断了以后，就不一样了。云娃并不是很在意莽古泰的残废，可莽古泰在意，回京的路上，莽古泰的脾气就越发的大了，人也越来越阴沉。让云娃害怕。可若是不嫁给莽古泰，等王爷的三年守完，她就是老姑娘了，又要嫁给谁去？于是，云娃只能紧紧扒着新月，若是新月也不管她了，她就真没有活路了。
　　新月怎么不开心了？这还用问？喜欢的人深爱着别人不生气才怪！露珠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是严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云娃，要知道王爷他们刚……你就给格格讲将军府的父慈子孝，格格回想起王爷，能不伤心吗？”
　　云娃脸一白，暗骂道：“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该死！格格，格格，哎！”
　　“云娃你也真是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唉，这样吧，以后你打听到什么，先说给我听，我帮你分析分析。”总算是把正事说出来了，露珠暗暗开心。这样就能掌握新月的情报了，有云娃在，爷想要新月离努达海远点的计划也更容易些。
　　“露珠……”云娃感动地看着露珠，就差喊一句好人了。

　　当然，这两人不知道的事，不只是来自将军府的追云逐月，别人派过来的人，克善都不会让他们近身。他刚穿过来，手边没有可用的人，是绝不会让陌生人有机会摸到他的身边的，就是培养心腹，用的也会是自己选来的，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而不是被人安排伺候他的丫鬟。旧时的人，且不说这移魂换体之事有多少人信，就是信了，还剩下多少人呢？他都被赐了一杯鸠酒，底下那些人，早就被皇阿……皇上收拾干净了吧。克善眼神一暗。
　　露珠很忠诚，是个可用的人，可她的忠诚对的是收留她的刘氏，是刘氏的儿子克善，而不是他。可露珠对他并不熟，也不会识破他不是克善。不，应该说逃出来的其余四个人都不清楚克善在王府中的样子，因为他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除了刘氏，没有人清楚。从露珠敢在八岁大的刚从病中醒来的小主子面前，说他唯一亲人并不是好人这一点来看，她是可用的。可是……克善眼底一道流光闪过，果然，还是在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