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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听孤独终会汇成心里荡漾的歌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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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你听孤独终会汇成心里荡漾的歌谣
1
换一种风格来想像那些年轻的生命的质朴而唯美的光阴。
在古老的灯光,风化的笔迹,僵直的手指都不能再延续书写的时候,从两片淡绿色的阳光里,复苏的柔软的生命,却才刚刚开始。
你想有两个人从过去到将来要走很长一段时光,从此生命分为两份,时光各占一边,休息日不再无聊的发凉......你想到这些的时候,这时的阳光,温暖的切过眼线,如同在年华中留下的字迹,终将沿着走廊,沿着教室,沿着一排水龙头沿着黑白的墙壁和灰绿的黑板,最终成行,变成一封书信,不知要投到哪个地方。
从此个性的音符在呼吸间弹跳,轨道带着列车消失在花海,人的神经质变的华丽,时光被随意烹调。
有这样的一段岁月,那段岁月里有这样一个人的静谧。
那些无处投递的无效信,带着隐秘和等待发现的快感,悄悄的埋藏起来。
送达的邮费却是那样昂贵。
林葭轻轻转开了锁,推开那扇门。
每当这时候他总是很怕,怕那门后冷的快要坠入冰窖的冷清。
他十岁那年父母因为不和终于协议离婚,冷冰冰的那纸文件结束了那么久的纠缠,母亲毅然决然的带着他离开了那座城市。
站在车站目睹庞大的人流攒动时,他茫然无措的抓紧了母亲的手。
父亲离开了母亲后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同行业的销售,母亲也开起了自己的餐馆,她年轻时本就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容颜凋敝丽质不改,生意自然兴隆,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只是有时靠在窗口,会一个人默默的叹着气,眺望着天际边的升陨。一定有许多悲欢还在浓墨重彩的上演吧。
一切朝着好的轨道缓缓运行,但终归抵达不到幸福的终点站。
母亲检查出癌症晚期后,这么些苦心经营的小幸福就彻底垮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蒹葭
或许自己的名字唤起了父亲心里悸动的沉睡已久的感情。
林葭,取名时的他们真滑稽。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一路奔来,见到了那最后一面。母亲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已经快没有生命迹象,起起伏伏的心跳声呢喃着梦魇的呓语,光线斜斜的洒满眉宇间,从未有过的祥和
心里哪条线搅动着浑浊的溶液,翻滚着莫名的情愫。
后来父亲又娶了两任,始终生不出男孩,作为独子,林葭又被八抬大轿接了回去。
倒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都没了,家有何用?
母亲她荒唐了大半辈子,换来的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真讨厌自己的名字,就如同他讨厌房间阴暗的光线一般。
夏末的傍晚温和质朴的光线被高耸的建筑物遮去大半,余下些施舍的恩惠透过落地窗,映出了飘散的尘埃。
空落落的岂止是诺大的客厅,还有心里的某间房。
如同行走在绿林葱郁的森林中,声音夹杂着不知何方的浪声回荡,四面八方。
无止境的空洞裂开触目惊心的裂缝,黑云和暴雨在尖叫咆哮。就那样没有目的没有规则胡乱杂章的走着,被荆棘割伤了手臂也浑然不知。
起风了,连空虚,都透着苍凉。
他放下书包默默的坐在床头。望着球球摇着尾巴晃着脑袋迈着小短腿跑来,未打理的棕色毛发卷曲着,蓬蓬的。
嘴角满满的笑意。
体态越发胖了,两只浓黑的大眼睛无邪的望着林葭,时不时伸出舌头朝上舔舔鼻子。它后脚颠了颠猛的一跃跳上了林葭的腿,缩成一团楚楚可怜的样子,抱起来活脱脱一个毛绒绒的肉球。
真好,至少还有在乎你的存在。
在你孤寂的岁月里还有些无言的声音默默的流动,回暖了寒气逼人的心窝。
尤其是在你亲生父亲都遗忘你生日的时候。
2
有那么一种惬意,躺在竹藤摇椅上吹着夏夜的凉风,丝丝缕缕的线条轻盈的在窗台交织,初晨的露水般清新。
溪水慢悠悠地打着转,波光粼粼。初升地月色静谧在恬淡的湖面上,快入夜了,虫鸣声聒噪个不停,远处婆娑的树影披下轻柔的发丝。
虽紧赶慢赶拖着夏的脚尖,可吹佛着抖动衣袖的风儿已然夹杂着秋意。
像是曾出现在梦中洒满月光的朦胧意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再熟悉不过的旋律了,来电人是谁甚至不需要瞥一眼去确认,那是为他专门设的《一直很安静》歌词像在唱着他的心境。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听说唱这首歌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我们总爱竭力的做些什么,将那些蒙上人流烟尘,倾覆在遍地沙砾中的人摧枯拉朽地扯出来,为他们褪去尘埃,漆上夺目的彩妆。
改亲密的备注也好,换动听的铃声也好,起奇特的外号也好,生怕颠起脚尖极力张望他时捕捉不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们那些美好得近乎明媚的祈望,却从未追求过当事人的意见。
最后只剩下自己被自己可笑的感动,扯动着酸苦生疼的嘴角。
划开手机的屏幕,明晃晃的“陆子亭”三个大字。
他无奈的抿着嘴唇,想挂断却又不忍。
“喂?”他永远带着弧度的磁性的嗓音。
“嗯什么事?”波澜不惊
“今天老师一直找我,忙得很,没时间去给你送礼物,要原谅我哦!”
他就是这样,理亏的话也能说的这样戏谑。
“没关系”
除了没关系,他又能说什么?
告诉他因为想着见他挑了一晚上的衣服激动的睡不着觉吗?
告诉他整整一天魂不守舍眺望窗外的流云吗?
告诉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教室,等到学校快锁门时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吗?
大可不必了。
许多娇艳的花盛放在你视线所不及的角落,连花期还没等到就悉数凋敝。
那么卑微的存在又怎敢奢望停驻你步履的匆匆
“晚上在学校对面的ktv有个聚会,你会来吧。”
“不了,今天很累。”
“羽朔也在,都是你认识的,别扫大家兴嘛!”
“那你们玩的尽兴,别灌羽朔酒喝,他爸妈今天都在家他酒量不好。”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的车流声,突如其来的喊叫惊的林葭手一抖。
“喂林葭!大爷的限你半小时赶到!8022!”
他扶着额为羽朔的大嗓门深感头疼,感叹到画风都转变了。
没办法只好乖乖认怂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记得要来啊!”
“知道了.”
“一定要来啊”
他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心里犯着嘀咕着想到
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挂断的手机提示音先行一步。
他苦笑着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
它睁着睡眼惺忪的黑眼珠望了望林葭,又换了个姿势低头睡去
“连你们学校今天放假这种事,你也以为我不知道吗?”
漫漫时光荒野里遇见的,不一定都是缘。
3
等他紧赶慢赶到房间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陈羽朔见状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过去勾住林葭的肩。
他不适应的扭着身子不满的低声埋怨道“不是说都认识嘛,这都认识个屁!”
羽朔拉着他坐下笑着打着哈哈“认识认识不就都认识了么?”
“我看是有韩霏在吧”
对面低头玩着手机披着长发的女生抬起头心有灵犀似的朝他们挥了挥手,鲜红的口红和白皙的皮肤,在摇曳的灯光下,互相映衬,投影灯拂过脸上跳跃着光辉。指甲上涂着的淡粉色的指甲由反衬着夺目的光泽。
旁边还坐着一身淡绿色斑点花纹的高个女生,标准又精致的瓜子脸,礼貌性的抿唇微笑,点头示意。
眉头稍纵即逝的皱了皱。
羽朔冷着眼,不知是闷哼还是冷笑。
“我早都和她没瓜葛了。”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下次我一定不陪你掺这种浑水。”
“息怒息怒啦就当是陪陪我,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罢羽朔就朝林葭搂去被林葭忙不迭的推开了。
“把持住!
“哼!”撇过头去不再理会
他赶路赶的急嘴唇发涩喉咙也有些干,望见桌上的饮料还没开盖顺手就去取了过来。
却不料和另一双手碰了个正着
“你请。”那个人文质彬彬的做了个让步的动作,昏黑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长相,但伸出的那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
“谢谢”林葭也微笑致谢,心里萌生了些好感。
转开汽水瓶盖他扬起头“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着。透着缝隙他偷瞄了吧台旁一眼,陆子亭高人一头的个字很显眼,他晃着骰子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他想最少也要去打个招呼吧,便起身径直走去。
沙发上塌陷的还未涨起来,陆子亭就被一群兄弟簇拥着接来了话筒。
“咳咳,那个那个大家静一下我说点事。”
他就那样尴尬的站在了中心,回去也不是,过去也不是,带着些不安。
“今天来的都是我朋友,我也没什么好瞒的。那今晚就和大家说明了。”
他戏谑的笑了笑暂停了正在播放的mv
“一诺,今天起就是我陆子亭女朋友”
“以后谁敢欺负她别怪兄弟我翻脸。”
“陆子亭!”那个绿色长裙的女生脸微微胀红,带着满足的嗔怒小跑过去踹了陆子亭一脚。
女朋友....
女、朋友....他听错了吗
舞池中心的灯光晃在他的眼上,刺的生疼。
歌声绕梁不散。
你听原野呼啸急驰的风,你听草场空灵幽远的林,你听少年高亢嘹亮的喉。
请细细聆听,这世间千万种或柔或快的和音,恬淡成青春里的一首离歌,在耳畔婉转。
你听他胸腔里嘈杂的陈白,低声轻语的在你心口呢喃,哈出的热气消散在烂漫的花海。
你望他眼中满眼的笑意,若隐若现地挑逗着你的肌肤,唇齿残余的温度冷却在孤寂的彼岸。
你醉他怀抱里冷硬的锋刃,撕裂快感的洞穿跳动的心脏,眼波流转的不甘风干在土壤的表层。
你张开却又闭紧,你伸手却又消散........
4
有些爱是拍着肩,拉手,买同一个牌子的薯片,它们在各种不知不觉中消磨了自己原本对于万物流逝的敏感。
还有些爱是------
那些爱是要咬着嘴唇,很用力很用力地咬着嘴唇才能让自己在两排牙齿后绝望了爱变的死心。
然后站在第二种爱的摇船上,对第一种爱说“祝福你们”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的不成样子。眼睛涨的血红,额发因沾上了水凝结成一根一根的。
一定很难看
腿软绵绵的想要摔倒,扶着镜子勉强站起,趴着水池小声低声的呜咽。连伤心,都要这样卑微。
他明白,输人不输阵
可连人都输光了,要阵有何用。
像是做了一场梦。那些梦里的画面流逝已久。
你想走一遍他走过的街道留下些许自己的痕迹,想在青葱色草腥味的青春中铭刻住他的往昔。
你想像着他温热的手牵住你在昏黄的漫长的路灯剪影下,掂着脚尖走过斑马线,步伐如跃动的音符。
你想和他拌着嘴,午夜一起去大排档吃街摊,咧着嘴拿着辣椒在他的碗里肆无忌惮的洒。
在每一个深夜惊醒的寂寥中有别样温暖的色彩填充了长长的石板路。
那是你用青春去做的一个梦。
可那只是一场梦。
他让他等,好,他愿意等。
他从始至终在他生命里扮演的都是那样龙套的角色。
这世间形容漫长且无望的等待的成语-------望穿秋水。翘首以盼。企而望归。望眼欲穿。西窗剪烛..........
有那么多的成语形容,那些黑暗中不着边际若隐若现的光。那些生命连成的线里亘古不变的延伸和消亡。
那么有什么来形容他现在呢?他搜捕了脑海里的词汇不了了之。
“你喜欢,他?”语气着重在“他”身上顿了顿。
他闻声抬起头,水雾氤氲的眸子里模糊的看不清楚,好像是给他让饮料的男生。
他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的问道
个字很高卡其色挽起裤脚的休闲裤,黑色体恤,手节分明,脖子上的挂坠。
没错是他没认错。
他赶忙用袖子擦了擦脸颊
“那是我的私事。“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你私事变成这样糟糕我都不好意思不来帮帮啊”他笑了笑
“你这副样子给他看见岂不更丢脸?”
走开数步的脚步停了,转过身不禁失笑反问“那你说我该如何?我该如何做到高姿态的失败?”
“我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输的□□了。现在他满意了,又还让我怎样?”他身子微颤面目狰狞。
“那天那么大的暴雨,他马不停蹄的狂奔着来给我送伞,结果自己被淋成重感冒。他那时的笑容那样动人。”
“作业被人偷走,我为他跑遍了全城的书店找到了要下架的最后一本材料,腿走的快要虚脱,望着快坠落的残阳欣喜若狂。原来都成了笑话吗?”
“毕业那天他让我等他,我说好,我在时光里候着你。你要快些来啊”
“每天躲在狭小的电话亭一遍一遍的拨着他的电话,我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像好像,万一通了呢?我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那些带着甜蜜的期待消磨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那句等我生拉硬拽着我前行。”
“那二年的日子里我每天活在无休止的等待里,惩罚的还不够吗?还要我怎样呢?为什么弱者只有被杀戮的份?同情心泛滥一下难道都是罪过吗?!”
“那谁来可怜可怜我啊?又有谁来可怜可怜我啊?!”
他说的歇斯底里,眼泪伴着咆哮纷飞。
跪倒在无尽深渊,那些火光汹汹燃烧,蔓延盛放数十里的烈火烹油的燃尽了山岗,燃尽了平原,燃尽了山林。化成黑灰的残骸飘散在发丝上抽搐的笑着。
沈骞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想弯腰拍拍蹲倒的林葭的背,伸出来却又作罢。
“就不想好好报答他一下吗?”他清澈的嗓音此刻如死神狂放不羁的笑。阴郁深沉。
就不想好好报答他一下吗?
就不想让他也感受一下吗?
心里的某朵鲜艳的花儿被毒液浇灌,绽开妖艳的花瓣
那些黑灰的残骸瞬间重燃,拔地而起的山峦蜿蜒起伏。剧毒的绿色汁液从西方咕咕的奔涌而来,大片大片的腐朽着夕阳和大地,渗入了世界的心脏吱吱的响,冒出滚烫的热气,凄厉的尖叫和哀怨飘荡。
“我叫沈骞,很乐于助人。”他笑着伸出手,像魔鬼的邀请函。
林葭握住那双温热的手,眼睛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林葭,很高兴认识你。”
“那么,契约生效。”他笑的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