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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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日上三竿了，该起床了。”
“嗯....”大清早，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程郁睁开一只眼看清面前之人后又闭上了，眼皮好像背着一块大石头，一直往下掉，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呵!”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也许是不经常笑的缘故，所以笑声有点僵硬。那笑声很近，好像贴着他耳边，似乎能感受到一丝热气窜入耳际。声音很小，恰好能让睡意正浓的程郁听到。
谁在笑？牧风岐？可能吗？
倏地睁开眼，睡意一扫而空。映入眼帘的是牧风岐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程郁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的耳朵，随即否定心中的想法，刚刚肯定是牧风岐在笑。
“什么时辰了？”被牧风岐的笑声弄得毫无睡意的程郁慢悠悠地起床。
“辰时。”牧风岐拿起旁边的衣裳帮张开双手的程郁穿上，就像平常家夫妻那样，一切是那么自然，只不过平常人家是媳妇而伺候相公，而他们是相公伺候媳妇儿。
没想到他睡了这么久，昨天就走了那么一会儿，今天便起晚了，要是被师傅知道，肯定会先把他抽一顿然后扔到无人角落里训练去。看来最近他对于练武有点疏忽了。
“怎么不叫醒我？”
“没事，刚刚牧管家来了一趟说你不用去给爹爹请安了，我就让你多睡会儿。”牧风岐解释道。牧管家在外吩咐小梅小兰的时候刚好被他听到。幸得爹爹让媳妇儿不用去请安，不然他还看不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媳妇儿平时太过疏离淡雅了，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开始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都消失了，这样的改变让他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嗯，知道了。”
***
正在洗漱的程郁拿着毛巾的手顿了顿，他先看向门缝，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后转而看向牧风岐，眼睛向上瞄了瞄，然后不动声色继续擦手。
牧风岐会意，他轻轻地飘至屋顶。
灰色的天空下，一人趴在屋顶上，那人一身白衣，躺在青瓦上显得特别耀眼。只见他悄悄搬开瓦片，小心谨慎地往里瞧，待看到屋内之人好像没发现他之后，一丝得意之色从那乌黑明亮的大眼中闪过。
“呼....”一阵冷风掀起来屋顶之人纯白色的衣裳，他连忙双手盖住全身的衣裳以免吹的出声音被屋里人听到。
好冷……，怎么突然变冷了？那人心中郁闷，突然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着后衣领，脚底已经离开了屋顶的瓦面上了，只觉得耳边寒风呼啸，不一会儿脚底便接触到地面了。
踩在地面的感觉真好！白衣人双手在身上乱摸，一会儿摸摸胸前，一会儿摸摸自己的手脚，随后松了一口气似的，还好什么都不缺！
“别动！”
低沉嘶哑的男音在身后响起，脖子旁边被一个泛冷的硬物抵着，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白衣人双腿再次酸软，差点跪了下去，可怜的双脚还没从刚刚腾空飞起的情况中舒缓过来，现在又要受折磨。
“我不动，大哥可以把我脖子边的东西拿走吗？我绝对会乖乖配合你的，你要是要钱的话就找错人了，你别看我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的样子，其实我都是装出来的，我想要和春意楼的花魁来一个完美的邂逅，所以偷别人的衣服穿.....”白衣人闭了闭双眼，一脸乖乖配合的样子，从听到身后之人警告他别动之后嘴里压根没有停过。
他说的话无非就是贬低自己，把自己说的贫穷，无辜，声泪俱下。如果忽略他偷偷摸向胸前的钱包的话，听着肯定感动得相信他的话。
“我不是要钱。”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这声音并没有第一次那么冷酷，声音的主人好像可以压抑着什么，奈何白衣人早已被那句不要钱的话吓得冷汗直冒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打身后之人的异样，他正在努力地在心里想象各种凄苦的身世。
“不是要钱！！！”呜呜呜~那就是要命了，怎么他人生这么苦，年纪轻轻便名葬于此，天下第一楼的花魁还没有见过呢，最重要的他还没有娶天下第一美人做媳妇呢？现在就要死在这里吗？
“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看我年纪轻轻的还没娶媳妇呢！我家里十八代单传，不能传到我这一代便断了香火吧！你要什么跟我说吧，我一定...一定会做到的。”好像要强调他说的话一样，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在我的屋顶做什么？”
“屋顶？”白衣人回忆起他刚刚好像是在屋顶，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听说牧将军家媳妇是个美人坯子，所以来看看美人儿....”不对，刚刚身后之人好像说了我的屋顶，他记得刚刚明明在偷看他哥哥，难道？
白衣男子悄悄侧身向后看了一眼，顿时就跳起来炸毛了，“哥，你也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吓我，真是吓死我了。”说完男子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脏。他粗鲁地用手拨开脖子旁他一直以为是剑的扇子，整个人向程郁身上扑去。
听到公孙宇这声哥，程郁和牧风岐俱是一愣，两人相视，程郁看到牧风岐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随后一切归于平静，恢复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身青衣肃穆，沉寂地让人透不过气。这一气氛被硬生生打断——
还没扑到程郁面前，公孙宇感觉背后一凉，好像刺骨的冬日，再厚的衣服也无法抵挡那寒气。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门窗紧闭，哪里来的刺骨寒风？
公孙宇哆嗦地问：“哥，你这里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把见到公孙宇被抓来这里后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的程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牧风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怀大笑过，好像所有伪装都卸下了，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身上寒气更重，冻得公孙宇牙齿直打架。
“哥...哥...哥，你好像不冷的样子。”
程郁也觉得奇怪，和牧风岐相处得越久，他好像越不受他身上的寒气所影响了，只有直接接触他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寒冷，有时候甚至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的气息。
“没有冷啊！肯定是你刚刚做了坏事心虚，怕被我罚所以想出这么个借口。”程郁瞪了牧风岐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
“嘿！”好像真的不冷了，公孙宇奇怪道，难道真如大哥所说那样，这只是他的幻觉？
“你刚刚爬我屋顶做什么？”看到公孙宇好像被他糊弄到，程郁赶紧转移话题，而公孙宇这愣小子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嘿嘿！”公孙宇那双大大的眼睛到处乱瞄，就是不看程郁，“我想试试哥哥的武功有没有进步嘛！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发现我，大哥真厉害，轻功也那么好，刚刚把我从屋顶带下来的那轻功，简直是行云流水，空中行走啊！那是什么武功啊？”
话中虽充满着恭维之色，但一点也不令人厌恶，配上那纯真稚嫩的脸，只让人觉得可爱。
程郁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摸了摸公孙宇的头，满脸宠溺，任由公孙宇在那里天花乱坠地不停说。他能说刚刚把他提下来的不是自己吗？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只见那人俊美的脸黑了一眼，眼中布满怒火，让程郁不觉打了个寒颤。
“哥……”
“哥。”耳边传来大声的呼叫，把刚想问那人发生了什么事的程郁拉了回来，他收回思绪淡淡道；“什么事？”
“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应啊？我都叫了好几声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小宇，你叫我干什么？”看到公孙宇脸上担心的神色，程郁微微一笑，这笑容安抚了担忧的公孙宇。
看到程郁没事，公孙宇彻底放下心来，“我问你木头去哪了，我回到楼里怎么没看见他？”
木头？这名字和萧默还挺贴切的，萧默为人太刻板了，就行木头一样不会转弯，小宇平时最喜欢逗他了，没想到还帮他取了个这么形象的别名。
“我派他去做事了，他回来之前你先待他处理楼里的事。”
“啊呜啊……”刚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杀猪般惨叫声，程郁心中暗笑。
“大哥，你杀了我吧！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处理楼里的事了，这些事一向是木头处理的，你把他叫回来吧！”公孙宇心中哀叫，嘴里直求饶，一副宁愿死了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早知道大哥要他处理理楼里事物，他就不回来了，怡情阁多好啊！天天温香软玉在怀，佳人美酒相伴。
前几天他本来和怡情阁花魁花前月下，谈天说地。突然收到木头的来信急急叫他回来，信中也不说明原因，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匆匆赶回来了，没想到——
“只要你处理好楼里事物，我便让你见夕鸢。”程郁抛出诱饵，夕鸢是春意楼的花魁，长得妖娆万分，可人一掷千金也难见她一面，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公孙宇宇肖想她很久了，奈何一直没机会见到美人。
“真的？”公孙宇生怕自己幻听，一再确认，待看到程郁微笑点头后，他傻傻地笑了，“哥，你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处理楼里的大小事物。”
想到能见夕鸢，令人讨厌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公孙宇开心地在屋里乱转，好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幸福洋溢在脸上。
“我现在回去处理楼里的事，哥我先走了。”边说边走到窗边，打开窗，身影消失在窗口。
程郁微笑地看着公孙宇离去的方向，心中暖暖的。
公孙宇是他被师傅偷偷收为徒弟那年在路边偶然捡到的一个小婴儿，小小的娃儿被放在一个大红的棉袄里，那时程郁才五岁，家里根本没人和他玩，由于他是妾生的孩子，所以经常被程天欺负。
看到公孙宇的时候他很高兴，而且一直哇哇大哭的娃儿在看到程郁后奇迹般不哭了，还没长开的小脸竟然出现了笑容，那笑容很清新，不带有一丝杂质，程郁永远也不会忘记拿慢慢童真的微笑。
师傅说他和这孩子有缘，于是便把小宇带了回来。而孩子襁褓里有一个刻着‘宇’字的玉牌，师傅为他取名公孙宇。
这些年程郁一直把公孙宇当弟弟来保护，保护着他脸上的童真，而小宇也不负他所望，不含杂质的笑容从未从脸上失去过。
刚从回忆里出来的程郁便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睛，糟了！他好像忘了这里还有一只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