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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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笪天提着两壶梨花酿来向天禹请教,天禹哪里知道这些个情爱之事,笪天不过是来找个人说说自己心里难受的事,喝喝酒罢了。
果然,天禹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喝酒,只有笪天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
“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我长得也不差啊,那些个仙娥的帕子都收了一箩筐了,她怎的如此不解风情,当我是兄弟?她难道真是个男的啊?她若真是男的,我也不是那短袖啊。真真愁煞我了!”
天禹喝尽杯中的梨花酿,甘甜清冽:“你若真是那些仙娥,解你的风情,你还喜欢她吗?”
笪天闻言,不禁的红了一张俊脸,嘟囔道:“我就喜欢她那个性子.....”
天禹难得见着笪天这般模样,略笑笑:“看你这模样,可见是爱惨了那位姑娘。”说着审视了一眼笪天,缓缓道:“女儿家不是爱那吟风诵月的酸腐书生,便是爱那身踏五彩祥云的英雄,看你如今这模样,或是她嫌弃你没有男子气概,不如,你便做回英雄又如何?”
笪天眼睛一亮:“高明啊!”
天禹笑而不语。
笪天狐疑道:“你这老顽固又是从何学来的?”
天禹轻轻捻起树下的桃花瓣:“我想着,这天上还缺位管人姻缘的神仙,不过是看了人间的杂书罢了,不过,如今看来,这神仙得赶紧任命才是,不然,这管人姻缘的事都得落在我的头上,我不是得不了一丝空闲。”
笪天爽朗一笑,道:“你这老顽固,如今也会耍滑头了,放心吧,你上次看中了我那对酒杯,我赶明儿就给你送来。”
天禹摆手道:“这倒不急,不过,我这有桩事得劳烦你。”
笪天惊疑道:“你还有事求我,不会又是要了我老命的事吧?”
天禹道:“也不是旁的事,我不过是想下凡体味人间疾苦罢了,投胎转世不过几十年,也不过劳烦你几月帮我照看着这九重天,旁的没什么,别出了什么大乱子才好。”
笪天松了一口气,道:“我道是什么事,不过几月,你放心切是。不过,不知你次下凡,得让司命给你写个什么命格?不会是那人间的皇帝,坐拥后宫三千吧?”
面对笪天的打趣,天禹已经习惯面不改色了,道:“体验人间疾苦,自是不能投生帝王家,索性我让司命不插手这件事,是好是歹全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笪天闻言,自知天禹心中沟渠,遂不再开口,端起酒杯道:“如此,便在这里为你践行了。”
“多谢!”
果然,没过几日,天禹差人送来个信儿,这遭,便下凡了。笪天有意想去看看,若是在凡间待的不好,自己还能伸手帮他一把,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只得作罢。
九重天能有什么大事,他这个性子在那一站,谁也不敢来找不痛快,若是谁让他不痛快了,他就能一把火烧了人家的胡子。所以,这下他的任务便是策划一场英雄救美,让水姣见识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
笪天兴冲冲的跑去找水姣,谁知水姣又下凡去玩耍了,看来,这英雄救美得在凡间实施了。
水姣这次落户的地方倒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不过弃了繁华的都城,倒是在一个小镇上像模像样的过起了小日子。
神仙在下界不能轻易使用术法,不然会有不小的反噬,这可怎么办呢?
笪天眉头微皱,一用脑子就不好使了,掩了周身气泽,帮着水姣帮外面的咬人的小虫子给处理干净,正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方跳出来一个几个身体强壮的莽夫。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笪天不禁一乐,还有人有胆子打劫他?
那些凡人那看得出什么神仙凡人,只是看这小子长得不错,身上的袍子不知是什么布料所制,流光溢彩的,肯定是个有钱人,不,是个待宰的肥羊。
剥了他的袍子,留下他的钱财,若是能活捉了他,还能将他卖给城里的那勾栏院,这等姿色,恐怕百十两银子不少的。
众山贼露出一种满足的微笑,看的笪天一阵郁闷,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弱不禁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吗?
笪天大爷很不爽,于是那群山贼遭了殃,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喊爹喊娘的。
笪天满意的点点头,掸掉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嘚瑟的准备离去,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笪天奸笑的返了回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这那些山贼。
众山贼被笪天那明晃晃的奸笑给震住了,哆嗦道:“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把我们当你的屁给放了吧!”
笪天一阵恶心:“你们做我的屁,想得美,还不够格。”
众山贼赶紧作揖道:“是,我们不够格,连您的屁都不如。”
抬头忽觉得一阵恍惚,只听得一阵朦胧之声:“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日午时,你们前来这里抓一个着青色衫子的人,明白吗?”
“明白!”
说完,哪里还有笪天的人影,众山贼不禁疑惑,自己怎么在这?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身上真疼啊!
还有,明日午时,为什么要来这里抓一个穿青色袍子的人?
第二日,笪天在这山头下了结界,任何人是进不得这结界的,除了水姣。
笪天坐在一株桑树上,又吃的满嘴酸甜,心中想着与水姣初识的那天,也是在桑树下,没想到,一眼就陷入了水姣的柔波里。
瞅这日头,就快道午时了,这丫头的习惯他了如指掌,午时吃了饭,她必是要越过这座山头回去小睡的,自己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正想着,天上忽飘起了雨,这大好日头怎么下了雨,必是不详,笪天赶紧掐指一算,果然是出事了!
得赶紧回去!
不过,这水姣可快来了,怎么办?
笪天一咬牙,机会还有的是,天禹走之前可是好好嘱咐过他的,自己可不能不仁义。遂驾了祥云回了九重天。
这厢水姣正在路上走着,却不料下了小雨,不过,这路上平时行人虽少,今日怎的却一个人也没有,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吧!
笪天下的结界常人必是不能进,可他却不知,那天禹投胎的书生就在这儿,这般结界对他来说,却是不能的,那日的天禹恰恰就穿了一身青色的袍子。
笪天一出英雄救美被一场大雨给搅了,可是水姣却来了一处美救书生,救得竟是天禹,所以说,谋而不得,不谋而至!
再说这边笪天,果真是出了事,那凶兽饕餮不小心从结界里溜了出来,旁的没有什么,却是不小心撕碎了冥界的结界,冥界这下可出了大纰漏,那些被关押的妖精鬼怪统统跑了出来,这人间可是要乱了。
笪天也是有大才,赶紧派遣天兵天将下凡将那些妖精鬼怪给捉回来,不过半日,尽数捉了回来。
不过,却落了一只妖怪!
那妖怪误打误撞的溜进了天禹水姣所在的小镇,那些天兵天将自是没有发现,所以才引发了后来的那件事故。
还未等笪天回去找水姣,继续英雄救美的戏码,水姣却来找了他,是哭着来的。
原来,天上不过半日,水姣就已有了心上人,还是自己做的大媒!
一刻天上,一刻地狱,竟是这样!
麒麟浑身都是宝,这话不是假话,所以水姣今日来找的也是宝贝,他身上的麒麟角与麒麟血!
这两件宝贝,就是大罗金仙也能救回来了!
可这麒麟角对麒麟来说意味着什么,没了麒麟角的麒麟是被族人所不容的,她竟为了别的男人来求这麒麟角!
笪天眼里的水姣是鲜活的,是永远笑着的,可现在她跪在自己面前,嘴巴闭的紧紧的,只是眼泪无声的流。
“我答应你。”
笪天答应了,他却用了嘴决绝的方式,或是想要水姣永远记住自己,他去撞了天柱!
天柱崩塌,人世间发了大水,死了不知多少人,可他不管,那些人与他何干!
笪天拿着断掉的麒麟角递给你水姣,咧着嘴笑着,只说了一句话:“你喜欢脚踏祥云为你而来的英雄吗?”
水姣无声的落了一滴泪:“对不起!”
水姣拿了麒麟角与麒麟血冲回凡间救人,可是那书生终究没能救回来!
他不是大罗金仙,他是天禹,这人世间的劫终究还是过了,他自然是要回九重天的。
只是笪天却被抓起来,关进了天牢,等待着天帝归来的惩罚。
天禹站在牢外定定的看着笪天,笪天扯出一抹笑容,却不小心撕裂了嘴唇。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天禹只道:“这是你的劫!”
笪天道:“有多少神仙最后是丧在了一个情字上,我也不亏!”
天禹道:“可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
笪天摸了摸头上尚在流血的犄角,苦笑着不曾开口。
天禹道:“你的罪过实在太大,如今,我让你坠入十八层地狱,消磨你的罪孽,你可愿意?”
没有人说话。
半响,笪天终道:“你能为我在十八层地狱栽棵桑树吗?”
故事讲完了,笪天竟然说完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他哪有什么隔世啊,呵呵。
三人没有想到竟然此间还有如此纠葛,也真是难说的紧。
不过,白芷是唯一知道三人的事的,笪天,水姣,包括天禹。
“你恨干娘和天禹吗?”
笪天看着白芷,摇摇头道:“我从来不曾恨过谁!”
虽说不曾恨过,可是这心里的结却一点没打开,反而在这里愈久弥深。
白芷还是决定告诉他事情:“你可知那书生是谁?”
笪天垂下脑袋:“我不知道,左不过一个凡人罢了。”
白芷顿了顿:“那书生当年却不曾救回来。”
“什么?”笪天喃喃道:“不可能,我的麒麟角怎么救不回来他,他不过是个凡人,不.....他或许不是凡人。”
“那书生便是当年下凡的天禹。”
“什么?”
笪天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怎么会是天禹?他这才醒悟过来,这一切若是天禹,便说的通了,什么结界,什么麒麟角,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白芷见这情况,赶紧开口道:“对,没错,当年的书生却是天禹无虞,可是,你又想过没,这一切,虽说天禹在其中密不可分,可他从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他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你只说他将你坠入十八层地狱,你可知你犯过的错若真是计较起来,你还有命在这埋怨谁?你可知,天禹的背后有多少难以愈合的鞭痕,那本是你应该挨的,他却生生的帮你承下了,不是别的,你是他的兄弟,你背弃了他,他却从来不曾背弃你。”
白芷这番话像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煽在他的脸上,青的,白的,红的,急的,怒的,悔的,竟齐齐涌上心头。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此简单的道理!
这么多年,难道真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