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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这是北方的一座小城,青山绿水柏油马路,还有曾经质朴的小城人。
      1979年,邓爷爷在南方画了一个圈,然后有一个城市开始飞腾,小城的人们很羡慕,他们在上班的时候讨论,在农田里谈论,甚至一些发廊的小妹都会插上一嘴。所有的小城人盼着邓爷爷的手在小城画上一画。那时候乐尧还是个尿裤子的娃娃。
      后来伟大的祖国领导又画了一个圈,那是在西部。小城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因为小城很穷,如果说南方的大城是火车头,那么小城只能是车尾,或者是拖祖国母亲前进的尾巴,甚至尾巴都够不到,而小城人们不是拖祖国后腿,而是脱裤子吧。那时候乐尧刚上初中。
      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小城,当十二年义务教育的风声漂洋过海传到小城,人们开始欢呼,他们开始期盼,而乐尧的二表姐更是如此。
      表姐不是因为学习太差怕考不上,而是因为上学的费用太高了,表姐下面还有个妹子,一个刚两岁的弟弟,上面一个初中毕业就工作的姐姐。结果风声就是风声,乐尧还记得表姐拿到通知书痛哭流涕,还记得表姐几天不吃饭的抗议,可是胳膊始终拗不过生他养他的父母,表姐走了,坐上了开往远方的列车。
      后来表姐对这件事就释然了,按表姐说的,国家的计划生育都实施十几年了,可是她还是有一个姐,一个妹,一个弟。所以她说她理解组织,毕竟风声只是风声。
      而这个风声的盼头就留给了乐尧。当中考成绩下来,刘爸出门找关系走后门,回家问乐尧到底能不能学好,乐尧整天在家被唠叨,心一横上了,然后打电话给张怡。
      张怡出生在偏山区,家里的父母都是老旧思想,当乐尧开始光明正大的早恋,张怡还在想东窗事发的后果。
      乐尧抱着电话问她:"报的那个啊?"
      张怡小声的捂着话筒,:"临县的重点,你那?考上了没?"
      乐尧哼哼冷笑,:"就咱县的高中,那不是玩一样。"
      俩人就这样拿着电话吱吱呀呀的说着,这对两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青春的迷茫,懵懂,微不足道的奢求,何尝不是最真挚的爱。
      当乐尧拿着通知书走进高中,然后他看到了张怡。乐尧诧异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张怡有些羞涩的拉拉衣角,:"嗯,不去那边了。"
      乐尧愕然,然后骂了一句,拉着张怡的手走进校园。
      高中是什么样子,情窦初开?激情似火?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反正乐尧没这种感觉。
      他只会睡觉,上网,然后张怡会很失落的劝他,最后乐尧开始带着张怡翻墙头,看着她又红又青的脸,开始带着她上网,张怡的成绩也开始一落千丈。
      最终乐尧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平淡,如果总喝白开水也会反胃,所以他想着喝点刺激的。恰好这个时候许三多走进了荧屏,恰好他看了一本叫《弹痕》的小说,然后他准备当兵。
      当祖国母亲需要你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感动你,胁迫你,利诱你,然后你会壮志昂扬的走进部队这个大熔炉。
      乐尧走的那天郭强骑着自行车送他,早上冷呵呵的在没有一丝灯火的街上游晃。
      他们一直等到晚上,然后乐尧坐上了开往部队的大头绿卡车。郭强冷笑,:"滚吧,在部队挨揍了别他妈哭。"
      乐尧嘿嘿的没良心的笑着,眼里流露着一丝伤心还有遗憾。张怡没有来送他,他始终没有看到张怡的影子。
      天黑请闭眼,张怡闭上眼睛,可是泪水始终流个不停,她不断的擦着,然后看着乐尧慢慢的消失在小城的街头。
      乐尧坐在最后面,一车的同年兵都不说话,沉寂在离别的痛苦中,乐尧开始想张怡,想着她半夜凌晨走十几里路去找他,想着她大早上在学校门口等他通宵回来,想着俩人在教室的激吻,一幕一幕然后伴随他即将分别的两年。
      张怡慢慢的拖着疲惫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中,他痛恨乐尧,可是却又伤心的哭着,泪水在没有月色的夜里依旧刺眼。从来没有体会过离别的痛,她恨乐尧,连告别的时间都那样短暂,连怀念的泪水都没有流干,连痛苦的离别都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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