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4章 失去了灵魂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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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布莱克的？”小巴蒂·克劳奇问，声音低沉。
林恩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最开始，我确实被你骗了。可当你第二次用魔杖指着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
“哪里不对？”
“姿势不对。西里斯用魔杖指着前方的时候，姿势上有一个和旁人不同的小习惯。六年级以后，我的黑魔法防御术可以说是他手把手教的，若非如此，那么细微的习惯，恐怕我即便身为他的未婚妻，也不会发现。”
“未婚妻”这个词令小巴蒂的脸色刷得变得阴沉无比，他嘶哑着嗓音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林恩短促地回答。
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本来就无法相信西里斯会投靠伏地魔，姿势上的差别只是让她加深了怀疑而已。不过，西里斯毕竟已经过了十几年没有魔杖在手的日子，曾经的习惯因此而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正让她确定的，是她故意问出的那句话。
西里斯从来没说过要给她什么“世上最闪亮的钻戒”，林恩摩挲着她手上带着的那枚西里斯亲手做的贝壳戒指想。这一枚，要比任何的钻戒都更宝贵。
可这一点，她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小巴蒂。那是她和西里斯之间的小秘密，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的秘密。
“那么，你之后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当然。”
小巴蒂苦笑了一声。“现在想想，当年你向我打探‘暗羽’的时候，是那么的青涩笨拙，现在，却可以做戏做的如此逼真，把我都骗了。我还真当，你因为布莱克的背叛而悲痛欲绝呢。”
“我只能说，我的演技，恐怕还比不过你的十分之一，你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将近一年。”林恩的声音平静地几乎听不出心里的一丁点儿波澜。
小巴蒂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林恩以为对话已经可以结束了的时候，他突然又开了口。
他问她：“林恩，十几年了，我其实一直都想问问你，当年，你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对我动过心？”
这话令林恩心里一震。她并非不知道学生时代小巴蒂曾对自己有过好感，可她总觉得，那只是年少时同为斯莱特林另类的一种同病相怜，且早已随着时间和立场的相对而湮灭在残酷的战争之中。所以，即便他曾两次救她，她也只当那是他还未完全泯灭良心的缘故。可是，他刚刚问出的话，让她突然意识到，她有可能远远低估了小巴蒂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就凭他之前对西里斯的所作所为，她也没办法对这种感情表示感激，相反，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荒谬感。小巴蒂该不是像斯内普对莉莉一样，选择和她走一条完全相反的路，却还妄想他们之间确实存着爱情吧？斯内普好歹还为了莉莉弃暗投明了，可从之前小巴蒂的“坦白”来看，他对伏地魔的崇拜已近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没有，从头到尾，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只有西里斯。”林恩冷硬地说。
“从头到尾，哈，是啊，真的是从头到尾。”小巴蒂自嘲地大笑了起来，“知道吗，有时候我看着布莱克，就像在看另一个我自己。我们都出生在一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家庭里面，有着极度强势却又令人厌恶的家长。我们都是家族的背叛者，并因此被世人所诟病。我们都曾被摄魂怪折磨，但最终逃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小岛。多相似的命运啊。我们甚至，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为什么该死地他总是比我运气好？凭什么，就凭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除了那张脸，我究竟还有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眼里从来都只有他？！”小巴蒂说着，表情渐渐扭曲。
林恩看着小巴蒂，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巴蒂，我从来没有拿你们俩做过比较。我和西里斯，是灵魂上的契合。而我和你……我们从来都没有心灵上的默契。”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给过我机会！”小巴蒂的声音猛地提高。
“或许吧，”林恩喃喃地说，“如果当年，我对你多上一点心，也许你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自己的命运，不用任何人来负责。不过……”小巴蒂又是自嘲一笑，“最初，我加入‘暗羽’，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立身之所。但后来，正是你对我的拒绝，让我坚定了加入食死徒的想法。”
小巴蒂满意地看到，两人谈话到现在，林恩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震惊。
“因为我不甘心啊，”他幽幽地说，“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背弃了家族的人，他布莱克就可以活得光芒万丈，就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却永远只能像一条影子一样活在暗无天日之中，连和你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明明我们才是一个学院的！我不甘心！从你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什么默默守候都是屁话！没有任何人会怜悯你的弱势！只有你很强，非常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我站在权力的顶端，你才会看清楚，谁才是真正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小巴蒂说得吐沫飞溅，林恩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吗？就是那一晚，你拒绝我的那一晚，我给我父亲写了信，我告诉他，布莱克十有八/九是黑魔王安插到格兰芬多的卧底。就因为这样，他后来才那么不惜一切地也要把布莱克关入阿兹卡班。还有，当年通过雷古勒斯陷害西里斯·布莱克的主意，也是我告诉塞尔温的……我成功了，就算我被我父亲的夺魂咒控制了十几年，布莱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让他在阿兹卡班蹲了十二年的大牢……可他为什么没死？他为什么还能逃出来？为什么经过了十几年，你还愿意相信他？为什么？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林恩看着仿若陷入疯癫的小巴蒂，只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冰窖。原来，害西里斯承受了那么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怪不得，小巴蒂要走了都不忘最后陷害一把西里斯。想想看吧，如果他成功了，那么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相信西里斯。想到这儿，林恩无法抑制地感到愤怒和后怕，声音也变得更冷了。
“你说你爱我，可我觉得你爱的不过是打败比你强的人的那种成就感。你只看到了西里斯光芒万丈的那一面，却没有见到，他的挣扎与痛苦。你以为，他当年承受的压力比你小吗？但无论如何，他没有像你们这些食死徒一样，残害无辜的生命！就凭这一点，你不配和他比！”
这话令小巴蒂的手握成了拳头。“哼，布莱克是你的情人，你自然看他什么都是好的。可你别忘了，当年，他差点害得斯内普葬生狼口！对，我知道那件事，毕业后斯内普告诉我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恩闭了闭眼睛，再开口，声音已透出了一丝不耐。“是，我知道。可那又怎样？西里斯他当年的确差点犯下大错，可他从来不是真的想要斯内普死，他根本没有料到斯内普真的会去。这和你所谓的‘主人’还有‘同事们’处心积虑地制造恐怖袭击残害无辜生命是不一样的……算了，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你根本从来都不觉得你们曾做过的那些是错的，是不是？”
“我没错，我当然没错！”小巴蒂大声地叫道，“林恩，你被邓布利多那一套伪善的观念荼毒地太深了。哼，尊重生命，只有那些拥有力量的生命，才值得尊重！如果你亲眼见识过黑魔王的力量，你就会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蝼蚁的性命，一个西可都不值！”
林恩看着小巴蒂，无力感席卷了全身。“这就是……你和西里斯的不同。”良久，她残酷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打算离开这个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巴蒂再次叫住了她。
“如果布莱克真的背叛了凤凰社，你会怎么做？你会把他交给魔法部吗？”
林恩回过头，几乎有些哭笑不得了：“你问这种永远不会实现的假设，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就是想知道。告诉我你的答案，我就不把布莱克现在正藏在霍格沃茨的事情告诉魔法部长。”小巴蒂无比坚持地说。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林恩的声音充满了无奈，“这种情况我没办法想象，你明白吗？所以不论你拿什么来威胁我，我都没办法在不欺骗你的情况下给你一个答案。”
“没办法想象……没办法想象……你连想象都不愿意想象……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小巴蒂的声音低的几乎快要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好半天，他才抬起头说：“既然如此，那么，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吧。看在我当初拦着莱斯特兰奇，不让她继续折磨你的份儿上，看在之前我从那个诅咒下救了你的份儿上，别让它们……摄魂怪……别让它们吸走我的灵魂，我宁可死，宁可化成灰，也不想做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今天头一次，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看着林恩，那么的疯狂与专注，令林恩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林恩移开了看着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说：“灵魂……在你第一次随着食死徒收割无辜之人性命的时候，在你杀掉你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在你帮伏地魔复活的时候，你觉得，你的灵魂还在吗？”
小巴蒂绝望地低下头，良久，才答非所问地说：“我父亲，是我杀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
这话令林恩愣了一下，随即，是深深的一声叹息。“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
说时迟那时快，林恩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摄魂怪突然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在林恩惊恐的尖叫声中，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朝小巴蒂扑了过去……
还没等林恩回过神来，眼前的人，便已永远失去了灵魂。福吉随后便走进了房间，检查了一下小克劳奇的情况后，便转过身对着林恩狐疑地问：“答应？你想要答应他什么？”
“没什么……我想要答应他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办到了……”林恩看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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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麦格和福吉从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了校长室，正好看到邓布利多准备送大脚板和哈利去校医院。麦格教授一见到邓布利多，就声音颤抖着将福吉硬要把摄魂怪带进霍格沃茨，直接对小巴蒂处以了摄魂怪之吻的事情说了出来。
接下来福吉的态度，简直刷新了林恩的三观。在那么多人的证明之下，这位魔法部长竟然还是无比顽固地拒绝相信伏地魔已经复活的事实。他还拿哈利疼痛的伤疤以及会说蛇语的能力说事儿，认为不是哈利在哗众取宠就是他精神上有问题，这令大脚板看上去几乎想要扑过去咬他。
“我亲眼看见伏地魔又回来了！”哈利大声喊道，“我亲眼看见了食死徒！我可以报出他们的名字！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被宣告无罪了！”福吉显然觉得受到了冒犯，“一个非常古老的家庭——为美好的事业慷慨捐赠——”
“哈，宣告无罪！”听到这儿，林恩无可抑制地大声嗤笑了一声，“部长先生，我想即便十几年前您还不是部长，也起码是魔法部的官员，总该对那个臭名昭著的‘威伦希尔实验室（注1）’有所耳闻。我曾被食死徒抓到那里，在那里亲眼看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一身食死徒的打扮，并命令手下折磨我。他手里所沾的鲜血不知凡几！这样的人，最后还能被判无罪，无怪乎您宁肯捂上眼睛和耳朵，也不愿相信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这是诽谤！是污蔑！我刚刚就想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福吉凶狠地瞪着林恩说。
“我只是一位普通的霍格沃茨教授，魔法史教授。还有，这不是污蔑，而是事实。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他手臂上有黑魔标记啊，这么显而易见的证据你们竟然可以视若无睹？”
“魔法史？啊哈！你就是那个林恩·布鲁斯！布莱克的未婚妻！卢修斯和我提起过你！是的，他说过你们之间有矛盾，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因为私人恩怨就这样陷害一位无辜的绅士，这种做法是极为不道德的！卢修斯只是因为中了夺魂咒，才会——”
“让我再重复一遍！他不无辜！”林恩大声地喊道，眼睛里的怒火满的快要冒出来，似乎这一晚上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迫切地需要得到释放，“没错，十几年前他是用夺魂咒这个借口逃脱了罪责，但那是因为我当时被他的妻姐用钻心咒折磨地发了疯，才没能在审判时作证！否则，哪怕他用一百万金加隆的手笔贿赂官员，我也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福吉看着林恩，就像她至今依旧是个疯子。“你……你别以为你是战争的受害者，就可以在我面前卖惨，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啊，我明白了，是你教唆哈利说这些话的，是不是？你一定以为把无辜的人扯进来，就能分散魔法部的注意力，让傲罗们不再追着你的未婚夫跑，是吗？你这个大傻瓜，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大傻瓜！”
林恩一直以为自己挺冷静自持的，可她现在觉得自己要被福吉气疯了。而邓布利多的声音则在她彻底爆发之前插了进来：“对不起，康奈利，让我提醒您一下，在您指责我的教师对马尔福先生的指控没有证据之时，您对布鲁斯女士的指责更是毫无依据。做为一个魔法部长，这么指责一位曾为战争结束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女士，实在不怎么妥当。当初若不是布鲁斯女士拼死送出的情报，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威伦希尔实验室’的地点，并救下了被伏地魔和食死徒关在那里的几百无辜之人。”
这番话令福吉哑了半天，再开口，却是完全忽略了刚刚那番话里的重点：“荒唐，实在是荒唐。邓布利多，你迟早要为你对你的教师那令人无法忍受的护短行为付出代价。你任由他们制造一种恐慌情绪，这会破坏我们这十几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
在那之后，无论邓布利多如何摆事实讲道理，福吉都丝毫听不进去了。即便斯内普主动向他亮出了他手臂上那可怕的黑魔标记，告诉他那是神秘人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林恩看着斯内普当时毅然决然的神色，第一次感觉他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他依旧负隅顽抗般地对邓布利多说那是“你和你的人玩的把戏”。林恩认为，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最后的结果只能用八个字形容：彻底闹掰，分道扬镳。
“我们该怎么办？”福吉扔下三强争霸赛冠军的那一袋子奖金气冲冲走了以后，麦格教授问。
“尽可能说服魔法部那些不像康奈利这么目光短浅的人，让更多的人认清局势。”邓布利多回答道，“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我想，也许是时候把社里的人重新召集起来了。至于现在……米勒娃，麻烦你去找一下海格，让他到我办公室来，还有——马克西姆夫人——如果她也愿意来。”
麦格教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说，“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脸色苍白地说，也转身离去了。隐隐约约知道斯内普要去做什么的林恩，心里竟觉得恍惚了一下。
斯内普走后，邓布利多在桌子上的一张羊皮纸写了些什么，然后交给了林恩。“你送哈利和西里斯去校医院吧，他们两个都需要治疗。我把西里斯的情况写在了这上面，把它交给波皮，她认识我的字迹，看了之后就不会为难西里斯的。”
林恩点了点头，与哈利和大脚板一起走出了校长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哈利忽然回过头，声音有些哽咽地问：“塞德里克……他……在哪儿？我想把这个给他。”哈利指了指那袋福吉留下的三强争霸赛奖金。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终于露出了这一晚上的第一个笑容。“他在校医院，迪戈里夫妇都在他身边陪着他。我想他们一定会想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塞德里克恐怕已经死了。”
“他没死？！真的没死？！”哈利猛地提高了声调，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是的，他没死。那道死咒被你扔出去的那条项链拦截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项链？”林恩这才发现，哈利脖子上的那条波特家祖传的守护项链没了，“可是詹姆当初明明说，那条项链对不可饶恕咒是不起作用的呀。”她说。
“根据波皮的诊断和哈利的描述，我想，它并不是用魔法的方式阻挡了死咒，而是用物理的方式。只是——”邓布利多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死咒与项链相撞产生的爆炸还是波及到了塞德里克，他现在……你们去了校医院就知道了，不过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实属万幸。”邓布利多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
到了校医院，大家终于知道了邓布利多叹气的原因。塞德里克从胸部往上直至额头的皮肤，都狰狞地好似冷却过后的熔岩。庞弗雷夫人说，那张脸，那曾经令无数女生钦慕，无数男生嫉妒的脸，多半是永远也不可能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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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威伦希尔实验室，即上部里林恩、彼得还有多卡斯被食死徒抓去的那个监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4章 失去了灵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