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于杭》衣者晓晨

1、重逢即是相遇

　　“你在哪里啊？”站在乌镇门口排队等着进入，于晓晨用手机发了条短信。
　　“门口。”来信人显示为“萧杭”。
　　“我也在门口啊，怎么没看到你？”
　　“不知道。”回了等于没回，晓晨撇撇嘴，将手机揣回兜里。
　　这次的春游，晓晨本并不打算去，但当听说八中也会一起去时，立马改变了主意。当年她中考撞狗屎运，考上全市最好的三中，这对于目标仅是考上重高的她来说确是始料未及，就像两所市重点在同一天去同一个地方春游一样。

　　好不容易进了门，就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八中校服。找到萧杭很容易，只一眼就看到了。这厮穿校服的样子总是与他人不同，表面上是差不多，但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就是不一样。其实晓晨也说不出具体什么不一样，也就是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还和初二暑假刚见面时一样，时隔三年也未曾改变。
　　“喂，看什么呢，快走啊。”尤北的咋呼总能把晓晨的思绪拉回现实。
　　“没什么，走吧。”所以刚才看萧杭看呆了？晓晨想着，微微发窘。
　　而在晓晨挽着尤北随人流而走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坐在门口专心玩手机的人突然抬了头。

　　在乌镇呆得愈久，晓晨就愈发觉得恶心，也愈发后悔先前的决定。向来人山人海是国内旅游景点的标配，何况再添两个学校的千人之数。
　　彼时，尤北已经挤过了一座小桥，而晓晨还犹豫不敢前进。看着那样单薄的石青板要承受那么多人的体重，晓晨说不出来的难受，不过这种难受的主要原因——
　　“轻微的人群密集恐惧症。”在耳朵里充斥着杂乱的人声时，一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披荆斩棘般穿刺进来。
　　“萧杭？你怎么……”
　　“走吧，我给你开路。”萧杭伸手抓了抓空气，又放下了，转而走向小桥，晓晨紧随其后，“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一时脑抽了呗！”当事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还浑然不知。
　　“以你的线团脑回路，抽的概率很大。”那么认真的语气，那么的欠扁。
　　“你滚蛋！”晓晨作势欲踢萧杭，他却先一步机敏地躲过。
　　“你不能淑女点吗？一点没变。”萧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也狗改不了吃屎的啊！彼此彼此。”晓晨针锋相对，咄咄逼人。
　　“也？你也是狗？”似乎萧杭棋高一招。
　　……很快便过了小桥。
　　“咦，尤北呢？”一从桥上下来，晓晨就发现尤北不见了，“还以为她会等我呢！”
　　“要去找她吗？”
　　“算了，真没义气，不管她了，走吧。”
　　眼尖的尤北，早就看到晓晨跟着萧杭过桥，能不识相地走开吗？

　　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家小酒馆，这里的人还要多些。晓晨下意识地想要走开，却被萧杭拉着挤了进去。
　　“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我……”晓晨暗暗抱怨。
　　“你看，卖酒的姐姐好漂亮！”
　　是了，的确漂亮，左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清清朗朗，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也怪不得这里人这么多。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晓晨想到这一句，却听见萧杭先说了出来。
　　然后就想起初中补习的时候，有一次碰到一道超难的题，一班的尖子生都做不出来。也就是自己和萧杭像是约好了似的——“我知道，选C。”
　　“为什么？”听见坐在他俩中间的李楣问。
　　“猜的。”也是异口同声。
　　……

　　思绪就这么氤氲漫延开，溶在乌镇清澄的水里，像是没有痕迹，却又存在得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