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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宝剑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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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华并不含糊,祭出配剑,噌铮一声,将剑抽出。出鞘之时,剑身隐隐有凤吟细细,通体黑色、浑然无迹,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展昭在一旁惊讶道:“好剑!”丁氏兄弟对望一言,无言得意一笑。
丁月华稳稳握住宝剑,并不倨傲:“此见乃先父遗留,剑名湛卢。”展昭身为用剑之人忍不住见猎心喜:“湛泸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
丁二爷担心梦蝉吃亏遂道:“妹妹逞宝器之利,若然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丁月华闻言果然皱起了秀眉,立马道:“那我换一把普通的剑。”梦蝉被湛卢身上沉淀的仁德正气所吸引,只想好好观摩一番,正要阻止。
就听展昭道:“在下有一配剑,名气在湛卢之下,却不失为一柄好剑,不如取来。”二爷唤来下人请出宝剑,接过来,先瞧了瞧剑鞘,然后拢住剑靶,将剑抽出,隐隐有钟磬之音。连说:“好剑,好剑!”细细摩挲,“难不成是名剑巨阙?”
梦蝉替展昭答道:“剑气纵横,穿铜釜,绝铁砺,胥中决如粢米,正是巨阙!”这样的话由她一张菱唇小口道来,一字一顿,竟丝毫无损于巨阙的气势。话是这么说,却不肯接过巨阙,梦蝉见众人疑惑,心中不免好笑:“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用剑的。”
“夫人早年也修习过剑术,但是我们这一脉传下来,还是主修掌法。”梦蝉时时都在笑,你几乎看不到她不开心的时候,“非要用什么武器,我身上的白练是天蚕丝炼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来不会辱没湛卢的美名。”
在月华看来,这就是空手接白刃的意思,她心中有些不满对方的轻视,又体贴地想着不能让客人输得太惨,伤了面子,可见心底实在温厚如湛卢此剑。
展昭见这位丁小姐颇有门路,不由暗暗夸奖,又为梦蝉担心,他还不知她不过空有一身卓绝轻功。忽见丁小姐用了个垂花式,斜刺里将剑递进,这一剑又快又准,直直逼向梦蝉的面门。围观的人无不捏了一把冷汗,梦蝉仗着自己轻功奥妙无匹,轻轻点地,点在剑尖上。
又见丁小姐用了个风吹败叶式,梦蝉的白练顺势缠上剑身,忙把身子往后一仰一低将剑躲过,脚跟着地,与丁小姐错身开来。才要起身,不想丁小姐一翻玉腕,往后斜刺。梦蝉就着她手中的力度,抽回白练,险险一跃过去。
接连几招,梦蝉都只能被动地应对,毫无还手之力,展昭在一边看得实在着急。赵夫人何曾教过她克敌制胜的招数,都是些保命有余的轻便功法。展昭看她左支右绌的,好几次差点被打到,一颗心悬起。轻功毕竟是取巧的,拆了数百招,两个妙龄女子打得香汗淋漓,丁月华还是略胜了一筹挑掉了梦蝉头上的珠花。展昭顾不上避讳,“小心!”一手扶过梦蝉连声赞道:“令妹真好剑法也!”
到了晚间,拜会过了丁母。赵夫人积威甚重,偏偏身边无儿女作伴,一心将梦蝉养得爱笑乖巧,知礼懂事,丁母见了也是欢喜得很,引得丁月华都有些吃味:“这样可人疼的小姑娘谁不欢喜?”
知子莫若母,丁母倒是看出来丁二爷对梦蝉有几分好感,又见展昭一表人才,心中暗道:这一个做我的女婿,一人做我的儿媳,该是何等的美事。于是旁敲侧击地问梦蝉:“你展大哥可许了亲。”梦蝉想着在展伯面前说过的俏皮话,笑盈盈地看了谈笑风生的展昭一眼:“不曾咧,这次南下就是为了比武联姻。”
丁母本来还担心梦蝉和展昭是一对,一听展昭是为了比武招亲,这南边的大户除了自家还有谁家的女儿比武招亲?丁母心中暗自点头,不一会儿趁着酒酣之时,对展昭笑道:“久闻贤侄名望,就欲联姻,未得其便;不意贤侄今日降临寒舍,实乃彩丝系足,美满良缘。”
闻言,梦蝉挂在嘴边的甜甜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展昭并没有急着回复,反而是拿眼看着梦蝉,谁知她此时竟是个傻的,转过头吝惜起眼光来了。也似被梦蝉的迟缓给气到了,展昭有心拿话探她,遂回道丁母:“长辈美意,展昭心领,不过现下心中已有所属。”看到这里,丁母还有什么不知道,隐隐觉得好笑,这展昭的路还长着呢!心下不由为自己的一双小儿女感叹无缘。
此事就此推了过去,梦蝉却钻起了牛角尖,她原来以为夫人批了命,这缘分就跟定了盟约一般。从东京到展昭的家乡,再到杭州,到松江府,展昭都对她照顾有加,她心里一直都甜甜蜜蜜的。可是如今展昭却说自己心有所属,却不说是自己,那就一定是别人啦!有的时候,真地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哥哥姐姐们无异,是不是也把自己当作妹妹一般?
只能说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傻的,展昭一腔情义,满目欢喜,竟被当作白眼一般。其实她修行天眼神通,心思剔透,自然不比赵夫人年轻时候善解人意,体察人心,八面玲珑,如果她能稍微地对展昭用上一点读心术,如何能生这样无名的气。
丁氏兄弟担心出事,忙召来下人,丁家戒备森严,梦蝉出入无人之地,片刻便没了影踪。丁大爷见二弟追了出去,也跟了上去,到了芦花荡附近却见不熟悉地形的展昭四处打听,仍是一无所获。四处打听的下人来报,此次二爷却留神,听了一半,就道:“这还了得?”对那渔人道:“你把他叫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