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有龙心如云》恍梦

58、第 58 章

　　“怎么了？”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只见赵亮正在那里皱着眉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只这样问道。“叔，你这又是做噩梦了吧？”见我只点了点头，赵亮一边给我端了一杯水过来一边只这样说道：“叔，不是我说你，您说说看，易京城和易京楼的事情都过去多长的时间了？您也都已经将功折罪了，怎么还放不下呢？公孙瓒的死对于叔您来说真的就那么的重要吗？”见我听了他这样说之后只愣了一下，赵亮只叹了口气道：“叔，公孙瓒他已经死了，就算是叔你再怎么样他也是回不来的了！就算是我求求您了，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听了赵亮这样说，我只拍了拍他却并没有回答，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会回答赵亮的这个问题。叹了口气之后我只这样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听了赵亮的话我只冲着他点了点头便让他去准备衣服。赵亮一边将衣服给我拿了过来一边只道：“叔，你说待会儿三将军会不会再找叔您跟他斗酒？”“你说呢？”听了赵亮这个有些傻的问题，我只笑着看着他这样问道。听了我的话赵亮也笑了起来：“叔，到时候你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吗？”
　　“你？”听了赵亮的话我只觉得好笑，只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这样说道：“你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过去给我挡酒吗？”
　　“叔。”赵亮只笑着看着我这样说道：“待会儿您去了之后我就去找关平，过个个把时辰我就找个茬跟着关平一起过去。到时候关平去弄二将军我就能够将叔您给弄出来了。”见我听了之后只看着他点着头，赵亮只接着说道：“叔您就放心吧，到时候主公和军师他们才不会管这些呢，三将军喝成那样的一副样子，必也是管不了这许多的。叔，这事您看成吗？”
　　“小亮。”我拍了拍赵亮的肩膀只对他说道：“到时候你要是见我和军师在一起的话就什么都不要管了，该做什么去就做什么去！”见赵亮只疑惑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只这样说道：“我知道军师是有些话想要跟我单独说的，到时候你不要过来捣乱就是了。”
　　“叔。”听了我这样说之后赵亮虽然是点了点头，但却还是看着我皱了眉道：“军师的话叔可一定要听。”看着赵亮的这个样子，我立时就明白了赵亮这是什么意思，只理了理衣服又拍了拍赵亮便走了出去。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身后赵亮的那无比担心我的眼神。
　　走了出来的我只站在院中伸了一个懒腰，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曹操虽然已经被我们给打败了，但是战争却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知道，就在这短暂的和平之后，我们便要与孙权争夺荆州了！想到了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抬了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四周的风又吹来了战争的味道。我吓了一跳，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子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飞早已经拉住了我的胳膊：“怎么站在这里？快过来！”说罢便是不由分说的就将我给拉了进去。但见众人都在，我只给了刘备和诸葛亮两个人一礼便入了席。刘备还没有说什么，张飞便已经开始喝了起来。我摇了摇头也跟着吃了两杯，酒液从喉咙中滑落，凉凉的，滑滑的却也有些辛辣的味道。我皱了皱眉，眼泪差点没有出来。吃了口东西才算是压了下去。抬起头来却碰上了诸葛亮的目光。
　　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刘备和诸葛亮的意思，可他们也是知道这场胜利的意义远不止如此，便给了张飞一个顺水人情，而过了今晚的狂欢之后，明天等着我们的是什么？虽然都没有能够说出来，但是心中却都是明白的。既然如此，那现在又何必非要将事情给点破？毕竟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子龙。”正在这个时候，张飞却又提着酒坛子到了我的身边，给我倒了一碗酒只这样说道：“这才哪到哪呀！你怎么就不喝了？”听了张飞这样说，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只将那满满的一碗酒全都喝了下去，见我如此，张飞才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提着酒坛子离开了我这里，不知道又找谁去了。
　　“子龙。”诸葛亮此时却举着手中的杯子朝着我走了过来，见我皱了眉，诸葛亮只冲我举了举杯子道：“子龙，我敬你一杯。”说着便将手中的杯子中的东西倒到了我的杯中，之后只冲着问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摇了摇头便一下子就喝了下去。当杯中的液体到了我的嘴里的时候我只一皱眉，这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酒，而是茶！我将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之后只看了看诸葛亮，看着诸葛亮的笑意我便明白了一切。
　　“兄长。”我走到了张飞的面前只笑着拍了拍他道：“子龙能否与兄长斗酒？”“你？”张飞看了看我只摇了摇头道：“你不成！子龙，可不是俺老张看不起你，就你的那点子酒量，只怕就连大哥都是能将你给喝趴下的！你怎么跟俺老张斗酒？”
　　“兄长这可就是小看了子龙了！”我看着张飞笑着说道：“兄长从来没有跟子龙斗过酒的，怎么就知道子龙不成呢？”我刚刚说完，四周便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张飞见状，只笑着拍了拍我道：“好，子龙，今天这酒我还就跟你斗了！只不过先说明白了，待会儿不管你怎么样的出丑可都是没有俺老张的事情的！”见我听了之后只笑着点了点头，张飞刚要给我斟酒我却冲着他摆了摆手道：“兄长，若是这样的话这一坛子酒够几碗的？要子龙说呢，咱们就一人一坛！一来好倒，二来也好算数不是？”
　　“好好好。子龙，我看干脆咱们就用坛子喝吧！”张飞看着我笑着说道：“还省得倒了呢！”我却摇了摇头，只叫了一名小校过来帮我斟酒。见我将满满的一碗酒都给喝了，张飞便也举起了酒坛子。
　　张飞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但是我却不知道别的人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渐渐地便有些支撑不住了。又是几口酒下肚张飞只一个趔趄差点没有坐在地上，我吓了一跳，赶忙要过去扶他，张飞却看着我有些奇怪的说道：“子龙，你原来这样的能喝！俺老张见识了！”
　　“快来人！”刘备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快将翼德给扶下去！”当张飞被小校给扶了下去之后刘备只看了看我和诸葛亮两个笑着摇了摇头，诸葛亮一边坐了一边则是摇了摇头冲着刘备道：“主公，要是不这样的话没准又要闹上一夜呢！咱们这里这样人家可不！到时候只怕是什么都没有咱们的了！”刘备听了诸葛亮的话只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诸葛亮却又开了口到：“主公，既然如此那今晚上就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都放在明天！”见刘备只冲着他皱了皱眉，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道：“主公放心，事情现在虽然紧急，但是还没有到如此的地步！就算是拖上几天也是无妨的！”说着便不再理会刘备，只站了起来端起了手中的酒杯道：“来，这杯我代主公敬大家！”
　　张飞已经被人搀走了，所以这里便立时就安静了下来，当这杯酒下了肚之后，更是没有了原先的那种气氛。我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刘备和诸葛亮告辞离开了。回到了房间之后我便坐在了那里想着事情，难道是我失算了？诸葛亮根本就不想找我？还是说该说的话都已经跟我说完了就算是再来也不会再跟我说出些什么新鲜的来，所以诸葛亮便不在我的身上白白的浪费时间和口舌了？
　　“困了？”
　　“我没事，你先睡去吧。”我只道是赵亮来了，便是头也没有抬的这样说道，可是却没有人回答，反而是有人就在那边坐了下来。我睁开了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哪里是赵亮？分明就是诸葛亮正坐在那里笑着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冲着诸葛亮就是一礼道：“军师，子龙失礼了！”
　　“刚刚跟着主公说了一会儿话，过来的时候就见你坐在这里，是在等我吧？”见我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反应，诸葛亮笑了起来：“看来小仁和小义他们两个并没有打捞出多少的尸首，要不然子龙你也不会如此了。”“军师怎么知道？”“有什么能够瞒的住我？”见我听了之后也笑了，诸葛亮只玩弄着他的那把鹅毛大扇道：“子龙能否告诉我，子龙希望小仁和小义他们两个打捞出多少的尸首吗？”
　　“我…”听了诸葛亮的话，我却愣在了原地，说实话诸葛亮的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却一直都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见诸葛亮如此问我，我冲着他摇了摇头道：“子龙不知道。”“若是打捞出来的多呢，子龙你心中就会为了这些枉死的军士而叹息，若是打捞出来的少呢，子龙你就会认为这样的一场大仗不会只有这么点的人死亡的，必是还有很多尸首或是被冲走或是有着什么别的原因而无法打捞出来，对吗？”见我只愣愣的在那里看着他，诸葛亮将手中的鹅毛大扇放在桌子上道：“子龙，我说的对吗？”我没有回答，只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所以子龙你看，无论怎么样你这心中都是不好受的。你也知道有战争就一定会死人的，那又何必如此？”见我坐在那里既不看他也不说话，诸葛亮只这样说道：“子龙，你在听吗？”
　　“军师能不能回答子龙一个问题？”我并没有理会诸葛亮的话，只这样问道，虽然我并没有去看诸葛亮，但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诸葛亮已经冲着我点了头，我叹了口气道：“军师认为公孙瓒该死吗？袁绍该死吗？曹操又该死吗？”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这个。”诸葛亮笑了：“子龙想要我怎么回答你？”见我听了他的话只回过了头看着他却并没有说话，诸葛亮拿起了鹅毛大扇一边把玩着一边笑着看着我道：“这样吧，子龙你好好的让我想想要怎么样的回答子龙你的这个问题，子龙你先跟我说说看，子龙你认为他们该死吗？”
　　“军师，记得夏侯兰那个时候说过的话吗？”见诸葛亮只冲着我点了点头，我便接着说道：“小兰的母亲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只想着出去玩根本就是不愿意跟着我哥哥去给小兰的母亲收尸的，那个时候我嫂子——虽然他还没有真正的嫁给我哥，但是我却依然这样称呼他——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人是该死的，因为每死一个人，都会有人为了他的死而伤心落泪。过了这么久了，我却依然还记得嫂子当年跟我说过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正在因为那些军士的死而伤心落泪哭泣着。军师，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子龙总是在想，要是当初子龙没有在颜良文丑的手中救下公孙瓒来就好了，那样的话子龙就不会经历这一切了，但若是那样的话，公孙瓒便又白死了。哎呀！”话是越说越乱了，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跟诸葛亮说什么了，只皱着眉坐在那里看着诸葛亮。
　　“子龙，你说的我都明白。”谁知道诸葛亮听了我的话之后只冲着我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鹅毛大扇放在了那里看着我笑着说道：“子龙，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现在，或者说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杀死那么多的人吗？”
　　“我不知道。”听了诸葛亮的话我只摇了摇头，我知道诸葛亮想要听什么，但是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是冲着诸葛亮摇了摇头这样说道。谁知道诸葛亮却笑了：“子龙，若是我告诉你有一块地方能够远离战争，你会不会过去？”见我楞了一下诸葛亮却是笑着说道：“不要犹豫，你心中的答案你知道，我也知道，主公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子龙，你说说看，现在天下如此，你相信会有这样的地方吗？”见我只迟疑了一下，诸葛亮笑了笑拿了鹅毛大扇只冲着我道：“子龙，你能否告诉我在你的心中这个世界上哪里是能够远离战争的地方吗？”
　　“西凉。”
　　“什么？”
　　“西凉。”不知道为什么，西凉这个名称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却见听了我的话的诸葛亮只笑了起来：“看来子龙想的跟我想的还真是一样呢！”见我只看着他诸葛亮摇着手中的鹅毛大扇只这样说道：“只怕要让子龙你失望了，西凉那边很快就会燃起战火了！”
　　“什么？”听了诸葛亮的话，我只看了看诸葛亮这样说道：“这些年来西凉那里不是一直都平平静静的吗？马腾又是世代公侯，虽然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但是比起这边的纷乱来说，可以说还算是平静。”
　　“子龙知道衣带诏吗？”听了我这番可谓是不知所云的说法之后诸葛亮只是笑了笑便问了我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冲着诸葛亮点了点头只这样说道：“听说过，主公和马腾都有在上面签字的。”
　　“那子龙自然也是知道后面的事情了？”见我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诸葛亮笑了：“子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曹操知道了衣带诏之后是如何处理的。”听了诸葛亮的话，我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其实诸葛亮说的我不是不知道，虽然我当初并不在许昌，但是当初许昌城四门大开齐杀人的情景我却是听人家说过的，记得那个时候我心中别扭了好几天。现在的我只是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只怕我会接受不了。
　　“子龙，你说说看。”见我这个样子，诸葛亮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只看着我笑着说道：“先不说马腾会不会趁着曹操此番大败领兵前去攻打许昌，就说曹操，你说说他在赤壁这一败心中能没有气吗？回去之后曹操一看到皇帝必然就会想起衣带诏来，那个时候马腾就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