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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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海笑眯了眼，脸上的肉挤成一朵波斯菊，道：“当然当然，没问题的。你也正好给谢先生介绍一下我们杂志的情况——”
程肯冲谢易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疲惫来：“不是，抱歉，家里有点事情。”
谢易铭也冲她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了？”
蒋海眼观鼻鼻观心，悄悄摸摸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口围了一圈八卦路人，见蒋海出来，忙围了上去：“哎哎哎主编，什么情况？”
蒋海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捧起自己的大茶杯，道：“啧。”
“主编说说呗。”“说说看嘛，这是什么情况啊？这小提琴王子跟程肯还扯上关系了？” ……
“你们没事儿做了吗？那下午两点开个会啊。”
众人作鸟兽状散去。
程肯叹了口气，对着谢易铭那股面对于燕的气势也起不来，委屈巴巴地道：“程鸿不见了，我一会儿去之前送他去的那个酒店找找，如果人不在，我得去报个警。”
“我跟你一起去。”
“你来这边不是有事吗？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谢易铭想了想，他确实约了孙丹清谈这期企划，而且主办方也派了人过来，他缺席确实不大好交代。不过这次开会，蒋海都不用去，程肯缺席倒是没关系，于是谢易铭点了点头：“那好，你先去吧，有事情打我电话。”
“嗯嗯，”程肯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了。”顿了顿，程肯又笑道，“说起来这个谢谢好像太轻飘飘了，好多事情都很感谢你。不过今天事情比较急，就不跟你细说了。”
“去吧，路上小心。”
程肯回头看了他一眼，谢易铭笑着，冲着她挥了挥手，又问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程肯笑了。
傅玘这个没眼色的，谁说谢易铭不会看上自己？
她明明觉得谢易铭的眼睛里有光芒、有期待，有满满的荷尔蒙。
她还穿着谢易铭特意给她买的衣服。
程肯冲谢易铭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好，我结束得早的话就给你电话。再见，铭铭哥哥。”
***
程肯到了之前程鸿住的宾馆，果然已经在三天前退了房，询问前台也没问出个什么情况来，程肯只能去附近的派出所做了立案和报了警，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又跟着警方一起去看了宾馆的监控。
看了三天前的退房视频，程鸿和一个大概中年的男子在说话，警察一看监控，就一拍大腿：“这个人！”
程肯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他……是惯犯？”
“做传销的，”警察摇了摇头，“这人不好抓，我们盯了很久了，每次他都会换身份证，我看看他的登记信息。果然，我去查查酒店的登记信息——哦，‘徐虎’，又换名儿了。”
“那我弟弟人呢？”
“这是个大组织，我们铺网铺很久了，而且不瞒你说，”小警察摇了摇头，“这组织，也是有点势力的，我们弄起来也很困难，而且证据不足，我们还在卧底观察阶段。你可以等等，传销总归要骗钱的，后面肯定会联系家里要打钱过去的。”
程肯皱着眉，问道：“那我弟弟的人生安全咋办？”
警察摇了摇头：“他们现在也谨慎，主要就是骗钱，不怎么会搞出人命来。”
程肯皱着眉：“查车票能查到吗？现在不都实名制了吗？”
“他们肯定都有准备，不会坐火车的，多数都是坐大巴。传销都是被洗脑的，抓起来也困难。这样吧，你回家等消息，你弟弟联系你了你跟我们说一声，估计那时候都出我们市了，到时候你去当地派出所问问看怎么处理……”
这一番推诿的话让程肯心中一凉，赶紧给于燕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于燕嚎哭得更惨了：“我的老天！要了我的老命！你弟弟咋去那种地方了哟！”
程肯冷静了许多，只吩咐道：“不管怎么样，如果程鸿问你要钱，你千万别给。”
“咋办哦！就这么等吗！我的老天啊，程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千万不能没了，若是程鸿出了什么事，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爹啊！我的老天啊！肯肯啊你快去打听打听在哪座城市，去找找看啊！”
程肯吸了口气：“你冷静下，现在程鸿没有人身危险，你记得提醒亲戚们不要借钱给他就行。到后面，联系到我们再说。”于燕只在那边哭断了气般的，哭得断断续续直喘气，程肯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自己打电话给他们吧。”
程肯一个一个给自家的大伯什么的发了消息或者打了电话通知，告诉他们如果程鸿联系他们先拖一拖缓一缓，说要去银行或者怎样，跟她先联系，钱千万不要出去。
程鸿进了那种地方，程肯给他的五千块备用的钱程肯是不指望他留着了，就希望他太太平平好好地回来就行了，免得于燕一天到晚哭丧一样。
***
程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饭也没来得及跟谢易铭吃，谢易铭只能勉为其难地跟着主办方一起去吃了饭。
而程肯整个人已经身心俱疲，饭也没来得及吃，只觉得累得要命。她摊在床上，想起本来今日的计划是查一下星艺的情况的，拖到现在，又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微信上谢易铭发来了问候的消息，程肯把情况大致跟谢易铭说了说，谢易铭给她发了个大大拥抱的表情，又安慰道：“那你也不要急，缓缓来，现在急也没有用。”
程肯笑了笑，回道：“我才不急呢，程鸿从小到大捅的篓子太多了，这都不算事情了。他初中的时候跟校外的流氓打架，顺手抄起钢管往别人身上砸——差点把人打死了，那段时间才叫鸡犬不宁。”程肯回忆起来，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家里欠了对方大笔的医药费和私了的钱的话，可能他们的父亲程普达不会那么拼了命地赚钱，一天都跑了两趟市外晚上还想着正好有份八百块的单子挺划算的又跑了一趟，疲劳驾驶，滚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谢易铭又道：“辛苦你了。”
程肯想起父亲，觉得有些难过：“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他。”甚至于恨不得程鸿就此消失了，再也不要出现了。
谢易铭：“能理解。”
谢易铭终于没有再教训她要好好地对自己的家人和弟弟了，谢易铭眼睁睁地瞅着程肯、于燕、程鸿的情况，方才发现，很多事情，不了解到全面的情况，是很难去批判的。他之前看着一些子女不赡养老人、不好好对待老人的情况，是非常愤怒而义愤填膺的，觉得这简直是没有人性的——父母再大的错，也有生养之恩；但他现在才发现，生养之恩并不应该理所应当地大于一切，并不应该成为一切伤害的挡箭牌和原谅的理由。
而当你不了解的时候，也不能光看表面，站在外面的角度，妄自猜测，肆意评判。
等到程肯说完了家里的事情的时候，程肯方才想起问谢易铭为什么今天出现在了《风》集团，谢易铭方才把要做自己的专题事情说出来：“我今天跟孙丹清聊了聊，我正好巡演要开始了，想做个专访，这也是跟主办方商量后决定的事情。我想，反正找杂志都差不多，如果你方便的话，要不你来做这期专题？”
程肯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想了想，又匆匆输入道，“可我经验不是很足……我之前，没怎么做过专题的。”
“我看过你之前给肖晴写的策划啊，还有你之前采访申科的那篇写得也很不错，”谢易铭这倒是没有说假话，自从知道程肯后，他就去搜过程肯的名字，看过她写的报道，之前因为跟肖晴有矛盾，程肯也把自己写的策划分享给他看过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好——“我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的。”
“真的可以吗？我主编他们同意吗？主办方那边也没有意见吗？”
“嗯，这些我们都说好了的。”谢易铭看着屏幕，忍不住带上了一抹微笑，“当然，做得好不好主办方满不满意、读者满不满意就不是我做主的了，怎样？要不要来？”
“要要要！”程肯兴奋地在床上蹦了两下，“真的很谢谢你，超级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好。”
谢易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脸莫名热了一热，又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给谁都是做，也不用感谢我。”谢易铭瞥了瞥角落里的盒子，里面的红色裙子安静地躺着，密封着满满的期待，“要不，你给我念一段《小王子》吧。”
谢易铭忍不住，勾着嘴角笑。
小时候，他曾经教过程肯念书，念的就是《小王子》里面的片段。那时候程肯还太小，还都不懂这样深奥的童话，只是奶声奶气地跟着谢易铭一句句照着念。
“呀，好像你小时候教过我一段的。”程肯回道。
谢易铭心中一暖，她还记得。
程肯搜了片段，缓缓地念着：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我开始明白了。’小王子说，‘有一朵花……，我想，她已经驯养了我……’”
今天谢易铭起得很早，又折腾了一天，因为接下去要去彩排，回家后还练习了三小时方才洗澡上了床，然后窝在被窝里给程肯发消息。温暖的灯光照耀着他，让他心中安定而充满幸福的感觉，程肯的声音在耳边，让他眼皮有些耷拉了，程肯的声音柔软得像是仲夏夜的梦，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听着。
发了几段语音后，见谢易铭不回了，程肯心想他应该是有事情，心中只觉得满满的，就小声地说了句晚安，就放下了电话。
那句晚安讲得如此的轻，又莫名带着心跳、心虚和期待，让程肯的整个人又活力满满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