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霖》雨之

40、第四十章

　　她缺失的拥抱和疼爱，他会全部给她，不论亲人还是家庭，他都愿意给她，相互依偎的姿势，好像牵连起了两个人生的羁绊，方禾抱着楚墨霖，唯一想的就是，她就只有他了。

　　方禾情绪失控，但不像上次那样的撕心裂肺，只是控制不住无声的流泪，不想哭着哭着就反胃吐起来，楚墨霖赶忙着抱她去洗手间，方禾扶着马桶把晚饭都吐出来了，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糊了一脸，鼻涕也止不住，眼睛肿起来了，嗓子也很痛，完全一副狼狈了不能更狼狈的样子，只有楚墨霖还不嫌弃她这样，端水给她漱口，拿纸巾帮她擦眼泪擦鼻涕，喂她喝了一杯止吐冲剂，又拧了毛巾给她敷眼睛，总算把人安置好在床上了，怕她胃里还是难受，就继续给她揉肚子。处处妥帖，安抚着方禾的情绪，折腾的身心俱疲，不一会儿方禾就睡过去了，楚墨霖这才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动作小心的起身出了卧室，掩上房门，朝着落地窗走去。

　　外面的天色墨一般的浓稠，客厅里的壁灯好像更暗了，楚墨霖从茶几下面拿了一只烟灰缸和一包烟，烟灰缸随手搁在落地窗旁边角落的一个小柜子上，柜子上放着一小个发圈，是方禾练瑜伽时候放在这里的，楚墨霖看看卷起来靠着小柜子放着的瑜伽垫，感觉有点发闷，伸手支起落地窗旁边的小窗，夜风猛地涌进来，带着咄咄逼人的朔气，，吹的头脑一阵凛冽，楚墨霖吐出一口浊气，抽出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瞬间就被吹散了，顺着风弥漫进了夜空里。现在他很少抽烟了，虽说没有多大的烟瘾，但原来经常还会随身带着，家里办公室或者车上，都给备着，现在顾及着方禾，身上也不带了，多是方禾不在场的时候才抽一点，也不多，家里车上这些方禾总会出现的地方，楚墨霖更会注意，特别是方禾从医院回来以后，这包烟放在茶几下面很久都没动过了。

　　迎着风吹着，楚墨霖身上的烟味不重，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楚墨霖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想了想，拿着烟灰缸又去了卫生间，把烟头冲进马桶，又走出去把东西搁回去茶几下面。冷风还在呼呼的往屋里灌，城市的灯火就在窗外闪烁，楚墨霖拿了手机，又站到窗边去打电话，一次都没拨过的号码，却从知道那天就记在了手机里，名字也记得隐晦，就算方禾翻他手机大概也认不出来。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起来了，女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点期待，在听见是个男人的回应的时候很快的消失了，不过听了楚墨霖的自我介绍，很快就紧张起来了，楚墨霖顾不得她那么多的情绪，直接道明自己的意思，想约她明天见面，女人稍一沉吟就答应了，问要约在什么地方，楚墨霖问了她住的酒店，就说在酒店下面的餐厅见，下午的时候会过去，会提前给她电话，女人答好，楚墨霖便礼貌说再见，挂了电话。

　　有点疲倦，眼睛也干的不舒服，闭目靠着沙发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将窗户关好，抬手嗅了嗅手腕，没有烟味了。

　　灶上煨着冰糖雪梨，冒出的热气也是甜甜的，楚墨霖洗净手，又揭开盖子看了一眼，这才关了火。从厨房出来看了看时间，方禾昨晚上睡得早，担心她还会不舒服，但是半夜也没醒过，一直到现在了，楚墨霖推开卧室门进去，窗帘都拉起来了，光线暗，走到床边，方禾还是睡得沉，楚墨霖俯身亲亲她，还是没动静，摸摸脸轻声叫她，就这她耳边，一声一声的，呼吸都扑在她颈子边，方禾眼睛动了动，侧过身往被窝里缩，楚墨霖连着被子把人抱过来，这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来，探过额头碰碰她的额头，看着她眼里才清明起来，看着楚墨霖，露了个笑，想说话，嗓子嘶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喉咙疼得不行，埋头在楚墨霖肩上咳了几声，楚墨霖忙着帮她拍背，眉头又拧起来。方禾歇了口气，抬头又想说话，楚墨霖止住她，低声让她先去洗漱，等一下喝口水润润嗓子再说，方禾点点头，翻身起床。

　　盛出在碗里放了一下，温度入口正合适，梨子温补，入汤清甜，方禾喝完了一碗，嗓子也舒服多了，摸摸脖子，转头去看楚墨霖，楚墨霖正看着她，面前摆着的那碗还没动，方禾试着开口，声音还好

　　“怎么不吃？”

　　楚墨霖笑起来，不答话，看着这个样子，肠胃应该好很多了，还好昨晚上最后还是喂了方禾把那杯山楂茶喝了。楚墨霖兀自出神，吃饭都不专心，方禾就侧过身去，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喂到男人嘴边

　　“啊”

　　像是回过神了，男人顺从的张嘴吃了，方禾持着调羹问

　　“好吃吧？”

　　点点头，方禾满意，掰开男人虚握着摆在桌子上的手，调羹塞进去调整好，收手摸摸男人的头

　　“乖，快吃”

　　早餐过后，方禾又钻进洗手间，百叶窗都拉开了，光线挺足，对着镜子也看的格外清晰，因为昨晚敷过，眼睛的肿倒是消了，脸色也还好，方禾左看右看，老实觉得自己状态还好，拍拍脸颊，正了正精神。经过了昨天那一通，该说的话也说清楚了，要哭也哭了，方禾感觉还好，心里有点空，却不空泛了，仿若轻松。总没这样就被击垮了，生活也没停下来，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人还陪在她身边，不畏矫情的为她披荆斩棘。

　　这样一个出神，“披荆斩棘”的“英雄”已经从身后抱住她了，镜子里的脸很俊朗，满目温柔，方禾握住拦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嗓子还带点哑，轻声的说话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鲸鱼载着我在天上飞，然后它一头扎进海里，我就醒了”

　　我觉得它是带着我在找人，在我一睁眼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偌大的天地，我要找的人，一睁眼就看见了。

　　“海洋馆养不下鲸鱼吧？”

　　方禾抬头向后看，问楚墨霖

　　“嗯，但是好像有海豚”

　　“海豚也勉强吧，下次带着小珣一起去好了”

　　方禾好像一个人碎碎念的计划着，楚墨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本来方禾觉着自己没怎么，去开店也没什么问题，虽然睡过头了点，可能过去稍微有点晚，不过这次楚墨霖没让步，还不准她多说话，抱着人慢条斯理的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方禾摇头晃脑的听着，听得昏昏欲睡，靠着他肩上挠他的衣袖，不过在全力跟周公挣扎的时候，门铃响了，这个时候谁会来，楚墨霖摆好方禾去开门，然后张壮士粗线了，然后方禾知道今天她真的别想去店里了，都不知道楚墨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张白佳串通好的，方禾扫了一眼两人，无奈的撇撇嘴，对楚墨霖说

　　“你快去上班了”

　　看了一眼时间，楚墨霖点点头，吻了方禾一下作道别，又给张白佳一个眼神示意，收到张白佳“get”的回应，才稍微放心的出门。

　　张白佳贴着方禾靠在沙发上，眼见着方禾把电视调了一圈也不知道看什么，往嘴里塞薯片的动作丝毫不见滞涩，又停在新闻频道，丢了遥控器，面瘫着一张脸伸手去推张白佳

　　“过去，不准吃了，你看这些屑屑，弄得到处都是”

　　也不急着回嘴了，张白佳坐直了身子，够了桌子上的纸巾过来把那些碎屑擦干净，地板上的也没放过，舔了舔嘴唇，这才对方禾说

　　“报告夫人，大王特意吩咐过不能让您吃上火的东西，小的也不想吃独食的，不过夫人您龙体安康最重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禾忍不住送她了一个白眼，鼻子里还充斥着薯片的味道，顿时有点暴躁

　　“我不能吃那你也不准吃，那是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不吃不吃，我马上把这小蹄子拖出去啊，你不要生气”

　　张白佳帮她抚背顺气，方禾皱着眉躲开，嘴里还数落

　　“你手擦干净了没，洗手去”

　　忙不迭的应着，张壮士拎着没吃完的薯片，趿拉着拖鞋一阵小跑，把薯片搁着厨房了，然后洗手，然后开了冰箱拿了一小碗龟苓膏，献宝似的端给方禾。这龟苓膏是越曦自己手工做的，苦味不重，配的一小碟蜂蜜又纯又香，没有在店里出售，只是自己吃，方禾喜欢，平时吃了也清燥降火，家里自然常常都有，这还是刚刚张白佳提来的。方禾自己先吃了一口，满意的眯起了眼睛，随后舀了一勺给张白佳，张壮士却不好这口，分明只是有一点点适宜的微苦，张壮士就觉的苦得不行，方禾不放过她，调羹喂到了她嘴边，张壮士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吞，还伸出拇指大赞一声

　　“好吃！”

　　不仅仅是必须给方禾面子，自己汉子的手艺也是必须认可的。张壮士的思想觉悟很高啦，猛灌了两口水。电视里正在重复上一时段放过的新闻，方禾也不知听没听，戳着龟苓膏吃的欢，一边还随口回应着张白佳的聊天内容，气氛其实还好，但张白佳就觉得还不够热络，她想看方禾更high点（方禾OS：直接嗑药好了= =）

　　“新闻没什么好看的，换一个，动漫还是电影，最近的新番不错哟”

　　说着，剪刀手瞪大眼卖萌，方禾把碗放过去茶几上，张白佳还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都吃完了，这才收回来，顺便抽了一张纸巾给方禾，方禾一擦嘴，还朝纸巾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说

　　“想睡觉，你可以跪安了”

　　“欸，不睡觉啊，不能睡了，你这样老是贪睡不好，我找一个燃一点的，一看就停不下来，根本
　　睡不着”

　　一本正经的揉揉方禾的脸，阻止她闭眼，楚墨霖把人交给她，首先就得伺候好了，不仅是精神健康，身体健康也不能忽视的，不想方禾就是有故意跟她对着干的嫌疑，胆忒大的不管不顾往后仰，张白佳赶紧搂着她，怕她直接倒摔下沙发了，张白佳拿她没办法，嘴里开始嚷嚷

　　“别这样啊，冷静冷静，别闹啊，我打电话给你们家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