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霖》雨之

15、第十五章

　　从后视镜里面看回去，两个人并没有坐的很靠近，不过那种围绕着两人的粉红泡泡的气氛，不能更明显，余安忍不住匆匆看一眼就赶紧专心开车，四平八稳，目不斜视。

　　昨晚上把方禾的手机摆在床头柜上了，今早方禾也没注意，还是楚墨霖去换衣服的时候帮她带出来的，出门时候便递还给她，上了车方禾就顺手摁开手机看了看，意外的竟看见两通未接来电，是她没有保存过的号码，但一看那串数字，她便知道是谁，她平时本来就电话很少，更少会有陌生号码给她电话，上一次接到陌生号码就是这个，她懊恼到现在就是不该接那通电话，利落的退了界面当做不知道，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楚墨霖离得也不远，再者他一直都注意着方禾，自然看见了她手机上的情况，看她表现出来的，明显对那个来电人不待见，隐隐有个猜想，便轻声问她

　　“怎么了”

　　方禾摸了一下刘海，语气有点抱怨

　　“我们大学时候的班长，就他叫我去同学聚会，可是我跟他又不太熟，不知道为什么又给我打电话”

　　说到最后还瘪瘪嘴。楚墨霖眼神一暗，班长，看来就是昨晚上那个人，他对方禾表现出来的，不怪楚墨霖多想，他对方禾的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不过，那样自以为是的高调个性，想来就是方禾避之不及的，那么，不管他有何意图，又有什么用呢。楚墨霖眼中的暗色一闪而过，快到方禾丝毫没有察觉。这种事情她本就不甚在意，她已经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了，差不多张白佳也要回来了，答应她的要去那家好吃的地方吃饭，结果给中意料不及的事情过后，她到现在都还没问楚墨霖那家店的地址。这么想着，就赶紧问出来了，楚墨霖听她一说，没直接告诉她地址，只是说等张白佳回来了他带她们一起去。那就是很快就可以又再见面了，方禾脑中只有这一个最明显的想法，她根本不想推辞什么，笑着点点头。

　　路上没堵车，方禾回到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车子还是停在街口，她让楚墨霖不用送她进去，楚墨霖昨晚夜没休息好，今早还一直为她劳累着，她就想他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楚墨霖知道她的意思，便答应了，不过下车之前，还不忘提醒方禾回家多休息，今天就不要开店，方禾应下，笑着跟他挥手，看着车子掉头开远了，这才回身往家里走。
　　回到家就忙着冲了澡，身体整个放松下来，懒懒的靠着沙发擦头发，但是感觉不太困，拿了手机给张白佳发了个短信，她已经订了归期，方禾就和她提了去吃饭的事情，只是没提楚墨霖。方禾支着下巴想，也不知道张白佳知道楚墨霖的事情，要怎样闹幺蛾子呢。

　　简单的粉蓝色发圈，没有多余的坠饰，被挂在那个深色稳重系的台灯上，明显不太搭，但这可以让楚墨霖总是可以轻易看见，顺手挑一下也很方便。那天扶方禾的时候帮她摘下来就放进口袋里了，后面也忘记了，等他再发现，放在手心里的小小一个发圈，他不禁微笑，一个发圈，她应该不会介意吧，这样想着，便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放起来——他觉得台灯这个位置简直再合适不过。虽然他时不时会不自觉的温柔的笑着对着一个小小的发圈，那个样子，再痴汉不过，他自己总是不知道的。

　　看到方禾的来电，楚墨霖抬手示意余安先出去，一看自己老板脸上那瞬间温和了几十个度的表情，余安相当识趣的收东西走人关门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门关紧的刹那听见老板如沐春风般接起电话的声音。余安不禁无声笑起来，轻快的转了个身，老板这可是被降服的死死的啰，老板娘，好样的。

　　方禾没有寒暄客气什么，简单的问好，就直接说明了目的，一听是相约一起吃饭的事情，楚墨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方禾定的时间。事情说完，方禾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又不想挂电话，短暂的一个留白间，就听着电话那头紧张起来的呼吸声，楚墨霖不骄不躁的慢慢挑了些话引导她聊天，不冷场，更不尴尬，两人你来我往，这个电话持续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但始终温柔又妥帖。

　　很高兴，一下子把脑袋埋在双臂间，一个人笑出声。她考虑了半天，思索了很久，理了又理自己应该怎么说话才好，不过好像一听到楚墨霖的声音，那些东西就一下子全部忘记了，她想说的话很顺利的就说出来了，轻松得没有一丝滞涩。她一如往日的开店吃饭看美剧，只是更多时候她会想起一个人，没有频繁但是总有的那么几条短信，“晚安”或者“早安”，都变得无比的熟稔，融入了她的生活，不是时时想起，但就是一个已经逐渐习惯的存在，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从未尝试过的美妙。这让她持续处于好心情的状态，阳光灿烂，以至于张白佳一眼就看出她面带桃花，连带着对这顿饭也充满了各种好奇疑问，并且隐隐猜测期待，想要直接去问，但是前几次都铩羽而归，方禾那样犟葫芦的性子，最会藏事儿，倒不如按捺下等等看，不好说有大惊喜，张百佳对方禾也算摸得透了，不过在她眼睁睁看清等在车旁的男人时，张百佳不得不承认，她受到了惊吓，大惊喜到大惊吓的落差让她有些承受不来……

　　男人暗送秋波，方禾眉目含情，两人眉来眼去，完全顾不得张百佳还在费力消化“她们家小禾竟然勾搭上了传说中的学长”这个劲爆的事实，还是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不过“传说中的学长”的“爱屋及乌”做的非常到位，安抚起人来手段高明，对张百佳亲近自然，亲切有礼，加上他端着那张绝对降得住张白佳的脸，分分钟那个难消化的事实也就消化掉了，还不忘用手肘戳戳方禾，挤眉弄眼一番。方禾松了口气，她对这两人的见面难免有些忐忑，刚一和楚墨霖见面，还有些得意忘形了，接收得到两人能够友好相处的信息，不能更好了。

　　河边的蓝花楹的盛景已经落幕了，夏日的苍翠倒是多了几分清新。绢布的红灯笼，还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包间，从窗口看出去，一池睡莲开得正好，风过还送进几缕幽香，叫人心旷神怡。方禾坐了中间，楚墨霖和张白佳分别两边，两人对方禾皆是了解，对她的看重也是不言而喻，言行举止自然顾及她最为多，如此一来，两人之间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特别是看着楚墨霖对方禾的言行照顾，张白佳是非常认同的，这让她对他们的关系的认可度又有升高。一行人气氛自是融洽，除此之外，张白佳对这家方禾对她推崇已久的餐馆也颇觉有趣，对菜色的期待也多了几分。

　　没想到竟是老板亲自来上菜。越曦今日换了修身马甲搭衬衫的装扮，长发还是束得整齐，那张妍丽的脸孔依然最为显眼，张壮士果断看呆了。越曦语气不掩热情的向方禾打招呼，方禾礼貌回应，手下赶紧捏了张白佳一把，催她快回神，一边又向越曦介绍张白佳，不知是不是错觉，方禾感觉越曦在和张白佳打招呼的时候，下巴又向上扬了一个度，像是要故意提醒什么，可惜张壮士已经彻底被美色所诱惑，那笑容，简直惨不忍睹，方禾都不忍心再看，无奈的转头去看楚墨霖，男人一派淡定，帮她杯里加满水，朝她安抚一笑，头也不抬的让越曦一起坐，越曦没有推辞，直接往楚墨霖旁边坐下，指着桌上的菜就开始一一向方禾介绍，都是和上次不同的菜色，同样的样样精致用心，只是对这些用功手艺，方禾却不算太懂，张白佳就听得来了劲，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自然是对“吃”有一番见解，在这一点上，一开始还不大对得上的两个人，迅速找到了共识，三言两语就渐入佳境，显然方禾成了空余，一转眼瞥见楚墨霖还是淡定微笑，方禾轻轻撇了撇嘴角，楚墨霖已经挟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给她，还不忘记提醒那两个聊得正欢的人动筷吃东西，张白佳一口桂花糕，各种称赞不断，方禾觉得夸得不错，凉凉软软的，沁人心脾的香甜，悄悄去看越曦，只见他听了夸赞面上兴奋，又泛上红晕，不禁扬着嘴角无声笑起来，也不知这老板是不是又要给免单了。楚墨霖知道她想的什么，不自觉蓄起腻人的眼神。

　　一顿饭让张白佳和越曦相见恨晚，临别还意犹未尽，可让方禾见识了什么叫吃货的“境界”，不过以方禾对张壮士的了解，她绝对更加念念不忘人家的美色，看着越曦看张白佳一副“知己”的表情，方禾只能在心中呐喊“美人你真是太天真了”。

　　时间还不晚，张白佳蹦蹦跳跳的扯着两人要去看电影，楚墨霖好脾气的只说让方禾决定就好，十分乐于看方禾对张白佳完全奈何不了的样子，习惯性的面瘫，却缠不过张白佳。三个人转战附近的商场看电影，他们也没关注最近新上的电影，就看着海报挑，结果还是只能任由张壮士挑了一部爱情喜剧。方禾面瘫还没有缓过来，三个人看爱情喜剧，真的好吗，也真是够了。楚墨霖倒也真是由她，买好电影票，爆米花可乐也样样没少，张白佳更是满意了，咋咋呼呼的到电影开场了才消停下来。

　　电影还不错，笑笑闹闹的也算让人看得开心，只是开场还没多久张白佳就来了了个电话，出去接完电话给了方禾一个短信，说是学校有事要她赶回去，就先走了。方禾一愣，轻轻扯扯楚墨霖的袖子把短信给他看，楚墨霖随意一眼，却笑得颇为深意，抬手揉了揉方禾的头发，恍恍惚惚的光亮下，朝方禾做了个“看电影”的口型，就转过头，嘴角那抹笑一直没消下去，方禾突然恍然大悟，难道张白佳是为了给他们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飞快收回了看着楚墨霖的目光，脸上禁不住一热，电影里还是笑声热闹，方禾却再难集中在上面，楚墨霖的手从黑暗中伸过来，准确无误的握紧了方禾的手，方禾一惊，再去看楚墨霖，男人侧过脸对着她，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出明暗，像
　　是他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的温柔，也从他的脸上完全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