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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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批阅着天界的公文，眼前出现了安宁的脸，那耀如星子的双眼而今却是成了一双无神且一直流泪的双眼。
不知觉中墨水滴落在竹简上晕染开来。
润玉扶着额，将玉笔丢在了一旁，对着旁处的侍从道：“命药仙前去瞧瞧风神的眼睛，天界可容不得有眼疾的神。”
药仙一得知消息，立马赶到了洛湘府。
安宁总不能将药仙拒之门外，只能将他带至府中，药仙给安宁瞧了眼睛，把了脉，摇了摇头：“仙上可是在暗处待久了。”
安宁点了点头。
药仙继续道：“你这眼睛只有花界的红莲能够医治，且你这身子极寒，幸得斗姆元君赐你护身之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宁笑了笑：“若要练得无上灵力，须得付出些什么，想我五千岁都不到，可有着几万年修为，想必这就是天罚，我本该身归混沌，如今坐上风神之位，也是命数眷顾，今日多谢药仙，”
“是天帝让老朽前来。”药仙道。
安宁瞬间失了笑意，可以不能让药仙瞧出些什么来，只能挤出一个笑容道：“想来天帝待天后真好，竟是能爱屋及乌，如今小仙能沾些光，真是感激。”
“若是仙上早些公开身份，这如今的天后想必就是仙上了。”药仙惋惜道，安宁沉了脸色，药仙才觉得说错了话。
安宁对润玉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安宁不知，只是每次提及天帝大婚相关之言，那心就犹如针毡一般。
“仙上记得白日里都要遮着眼睛，不然后果可想而知。”药仙交代了最后就离去了。
安宁摸了摸眼睛，若她这般下去，寻常视物都会有影响，可她接受不了锦觅的红莲。
“明日我去布星台布星，师姐可想一块去？”
安宁从梦中惊醒，脑中闪现这句话，不知是何缘由，这梦纠缠了她百来年，以往她不懂，现下却是明白了个透彻。天帝以前是夜神，布星是他的职责，想来这话定是天帝与她说。
梦境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汇成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大抵就是她贪玩，误入了璇玑宫，识得了现如今的天帝，一桩桩一件件都想起来了。
她下了榻，翻箱倒柜的寻找前些日子仙侍送的的喜糖。
天帝大婚，普天同庆，仙侍早已送来了喜糖。当时安宁随手一丢，如今想了起来翻箱倒柜的寻找，寻了许久在角落中寻到了一包糖，她将糖塞了满嘴，直到将糖全塞入了嘴里，丝丝甜味在舌尖晕染开来，可不一会就变成了苦。
这一刻，她才晓得她是喜欢润玉，八百年就喜欢了他，只是她一直不明自己的心意，如今明白了，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安宁想哭，却不得哭，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了洛湘府下了凡间。
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不知往哪儿走。
“卖糖葫芦了！”一个糖葫芦小贩从安宁旁处走过。
安宁叫住了小贩，甩了一颗夜明珠给了小贩，而她也不贪心，拿了一串就走。
小贩拿着夜明珠，叹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是个傻子。”
罢了，不如继续修行，如今杀不得穗禾，终有一日可行，如此想着安宁也好受了些。
安宁在凡间流连了六个月之久，可天界才过去了半日。
这六个月她过得甚是舒心，修为也渐长许多。
安宁回了洛湘府，就得水神逃婚之言，安宁并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话，将自己锁在了府中，任凭外头如何，皆跟她无关。
可在这时，洛湘府中来了个上元仙子邝露。
安宁觉得奇怪，这天帝跟前之人怎会出现在她的洛湘府中。
“仙上，求你你去寻水神，明日天帝大婚，若见不到水神仙上，势必会造成六界动荡。”邝露焦急万分。
安宁一愣，随即摇头道：“我真不知水神去了何处。”
邝露抓住了安宁的手臂，眼神之中露出希冀，现如今她能所求的只有风神了，她道：“今日天帝大怒之下想要灭了花界，若为了一己之私灭了花界，天帝势必会遭六界诟病。”
听此，安宁冷嘲道：“那与我何干？”
“天帝一生孤寂，今生所求不过是一个锦觅，若是水神真弃了天帝，邝露真不知后果会怎样？”邝露双眼泛红，竟是向着安宁跪下。
安宁伸手去扶，可邝露依旧不起，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递上，“此乃驻颜丹，你与水神气息相近，若你现下假扮水神的模样出现在天帝眼前定不会露出破绽，那花界便会安然无恙，天帝之名也无损。”
“邝露你可知自个儿在说甚？那大婚之日该如何，你可有想过？天帝会不会一怒之下牵扯于我，他们两个的事，我并不想参与。”安宁大惊，这趟浑水，她作甚要去沾。
“水神极有可能去了魔界寻火神，若消息准确，天帝极有可能引起天魔之战。”邝露为难道。
天帝当真会为个了女子，引起天魔大战？安宁不知，也不能随意揣测。
“仙上，邝露求您。”邝露哭哭啼啼让安宁着实头疼。
安宁回绝了邝露，安生的待在洛湘府足够。
在凡间的静待了半年才，早已心如止水，怎的能被邝露三言两语说动。
第二日，锦觅依旧没有回来，而得到的消息是，水神和火神在魔界喜结连理，这无疑是给润玉一个打击，安宁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多管闲事。
正当安宁下定决心，邝露又火急火燎的跑来打扰安宁清修。
来归来，可安宁也没想着招呼她。
安宁熟读这师祖留给她的书册《无相经》，她研究了两日佛经，可还总是静不心来，总结起来就是天界实在事太多，赶明儿还是回师祖去修行才好。
邝露在旁处，不安的绞着衣裳，将衣裳揉皱了还未停手，“天帝去了上清殿吸了穷奇的灵力，修习禁术是天界大忌，天魔之战即将开战，即便是赢了，诸天仙神怎能容忍这般的天帝。”
安宁将《无相经》掉落在地，念了这么久的佛经还是不够。这穷奇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将穷奇的灵力据为己有，势必会造成反噬，其后果让安宁不寒而栗。
邝露见安宁有些动摇了，继续道：“仙上不知，天帝为了救水神，半数仙元都搭上了，灵力自然减弱，而今为了仙魔大战，他吞噬了穷奇灵力。终有一日，穷奇会吞噬他的元神，现在邝露只能求风神扮作水神的模样将天帝拦下，想着法子将穷奇的灵力引出，不然天帝恐怕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就是之后他会身归混沌，正如她的爹娘一般，消失了无踪影？假若这六界之中没了润玉，她会不会心无旁骛的活下去，直至身归混沌。
以往的她都不愿让润玉受伤半分，或许她一开始就输了吧。输在了她喜欢玉儿，而玉儿只喜欢她的姐姐。
“将驻颜丹给我。”安宁伸手，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师祖说过，六界众生皆有它命定的归宿，一切当以六界秩序为主，天帝为一己私欲挑起天界和魔界两界战乱，势必造成六界动荡。
润玉是她几千年来唯一一个朋友，不论情爱，她都该阻止他如今所做的一切。
“此丹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是月下仙人交于我的。”邝露将驻颜丹交给了安宁。
安宁将丹药握在手心，心中明了，这月下仙人早已布好了棋子，只待她甘愿沦为他的棋子。
当日她问怎的争取，就是冒名顶替锦觅嫁给润玉，安宁虽极不愿意可服下了驻颜丹，如今她还有什么可以选择。
瞬间安宁变成了锦觅的模样，气质谈吐都惟妙惟肖，她将斗笠摘了，那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眼前一层层雾蒙蒙的。
安宁以锦觅的模样出现在了璇玑宫的走廊上。
一众天兵天将皆是以为看走了眼。
“水神……水神……”天兵惊乎。
“觅儿，你怎的回来了。”润玉欣喜若狂，将手中的赤霄剑收入剑鞘之中，身上的盔甲慢慢隐了去，显露出以往的白色常服。
“怎能半途而废！”穷奇在润玉潜意识中苏醒。
可锦觅回来了，天魔大战似乎没有了必要。
“不是说大婚继续吗？我回来了，小鱼仙倌。”锦觅见润玉还未收兵，提醒一句道。
“天后回来了，大婚继续。”润玉的意识战胜了穷奇，最终下令收兵。
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靠安宁了，邝露在旁处瞧着安宁。
富丽堂皇的九霄云殿，皆是为锦觅所准备，安宁心中戚戚然。
“觅儿，你的眼睛怎的了？”润玉盯着安宁的双眼，发觉出了一丝异样。
“许是我太过高兴了，终于能和小鱼仙倌在一起了。”安宁换上锦觅原先的喜服，白色喜服，再加之剧烈的白光，让安宁睁不开眼睛，眼泪簌簌往下落。她尽力用灵力克制着，可还是熬不住这漫天的白色。
这不是他的觅儿，她是谁？润玉心中已有定数，他握住了安宁的手，那冷如寒冰的手掌无一丝温度。
温热的手握住了她那寒若冰霜一般的双手，安宁一惊，将手抽离了，生怕润玉会知晓些什么。
安宁常年待在冰窟，那身子早已是通体冰寒。
“你的手怎么这般冰凉？”润玉问。
安宁错愕不知如何回答，眨了眨眼睛回道：“我是霜花做的嘛，自然是冷的。”
润玉神色复杂，将一众仙神屏退了，这偌大的九霄云殿只剩安宁和润玉。
“安宁，为何你也要骗我？”润玉拂袖一挥，安宁即刻显露出真颜。
安宁立在大殿之中，也无所畏惧，她道：“玉儿，为了阿姐不值得，阿姐的心本就不在你身上，如此引发天魔之战，这是你作为一个天帝该有的模样？”
安宁趁着润玉不注意，提气顿足，身子凌空而起，流光引向他的各处穴位。而润玉好似早已洞悉了这一切，纵身往后一跃，躲开了安宁，淡然道：“就算不做着天帝，我也要迎回觅儿。”
安宁并未放弃，继续飞身上前，“穷奇灵力虽厉害，可终究会伤了你性命。”手中愕然多出了一把散灵剑，手腕轻转，散灵剑画出银光一弧。
这散灵剑是斗姆元君为安宁准备的，若是有一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可散尽一切灵力。
“你要散了我灵力？”润玉修炼几万载，安宁修行不过区区几百载，就算体力灵力无限，可也不是润玉的对手。
再加之此时的安宁根本不能视物，眼前茫茫一片，她根本算不准润玉在何处。
本处处避让，可晓得他的用意之后，一道强有力的灵力将安宁震出了数尺之外。
安宁撞在了九霄云殿的柱子上，口吐鲜血：“玉儿，不要错下去了，阿姐她不值得你这般待她。没了灵力，我将我的灵力给你，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天帝。可你今日为了阿姐开战魔界，必将在天界失了人心，若日后你被穷奇控制，这六界会造成怎般的后果？”
润玉闭眼沉思着，他不想瞧见安宁这幅模样瞧着他，他转过身去，“若我成为强者，六界谁能不服。锦觅只是众多理由中的一个，我更想的是完成一统六界的心愿。”
“一统六界才是你想将阿姐抢回来众多理由之一。”安宁笑了笑，或许那温润如玉的玉儿早已死了，而今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爱锦觅爱得痴狂的天帝润玉。
“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润玉转过身，抽离了安宁手中的散灵剑。
这时邝露冲入殿中，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是我求着风神来的，风神只想让你回归正途，她何错之有？”
回归正道？如今他还回得去？润玉冷笑一声，本想散了安宁的灵力，可他终究下不去手，他将剑丢在一旁道：“罢了，即日起，削去安宁风神之位。”
说罢，便将邝露和安宁留在了九霄云殿，而他去了魔界，势必要做个了断了。
“仙上。”邝露去扶安宁，而安宁失了魂的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邝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可安宁毫无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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