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Chapter 0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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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零做了什么？”流晖的脸色一沉，明知道这个人的野心，但是零在这里他不能不来救，他不可能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而看着零身处险境，保护她是他被创造出来后赋予的第一个使命。
“只是把她的魂魄拆分了而已，我可以告诉你，刚刚你的行为，已经决定了我们可爱的妹妹，只能活几个小时了。”手指一指地面淡绿色的液体残渣，“本来她在那里还可以多活几天的。”
手一紧，怀里的人仿佛没有生机一般，流晖轻晃了她一下，急促地喊道：“零！”
“没用的，魂魄的构架已经打散了。”手中不知道何时握了一把黑色的长刀，“她已经没用了，接下来，就到你了。你和千河的力量，应当是属于我的。”
流晖抱着零瞬步游走在友哈的刀锋之下，旁边的灵栖想要帮忙，但却被他大声阻止，“不行，灵栖，不能解放！”
友哈笑了起来，抚弄着胸前的徽章，看着流晖的表情露出了些许悲悯，“没有了斩魄刀能力的死神，在我的面前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是如同蝼蚁。”
面临险境，流晖的表情凝重无比，他要保住自己，也要保住零，他不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灵栖的翅膀高翔，面对着友哈露出愤怒的表情，火苗泛滥，却迟迟没有行动。
【灵栖，到这里来。】
第三者的声音插入是始料未及的，友哈的表情微变，脚步瞬移，灭却师的飞廉脚可以与瞬步媲美。
“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无数的光锥带着刺眼的光线布满了友哈的视线，短暂性地闭眼之后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一连串的碎裂。
流晖放出的鬼道争取到了极短的时间，然而这极短的时间也足够灵栖完成解放刺穿另一个玻璃罩。他震惊地看着朱红色的长刀突然化形，却不是以往的模样。
红发，黑眸，修长的身形，高傲的气势，以及，凛然的杀意。
“归零，你……”
【带上零，快走。】没有过多的言语，长刀拦在身前，直面着面前的友哈。
“你是……”流晖看着面前这个酷似零，但却明显有着偏差的女子，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红发轻扬，转身露出一丝淡淡的柔和微笑，【吾名红缨。】
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二话不说立刻抱紧怀里的人朝外面急冲，友哈见状飞身追上，两人的速度只在伯仲之间，但是这里是友哈的地盘，流晖对这里地形不熟，速度有些迟缓，他需要思考的时间，思考如何逃生。
红色的光影一拦，出现在流晖背后少许，刀锋燃起红炎，灵子缠绕，刀尖一扫，凌厉的剑压直扑紧随的友哈，头顶的爆炸抖落无数烟尘，【灵栖，解放，全速离开。】
金红色的火焰膨胀扩大，瞬间恢复成本体大小的毁鷇王双爪扣住流晖的双肩，沿途横冲直撞留下一大片废墟，尖端具有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的灵栖在完全解放的状态下是尸魂界穿透力最强的斩魄刀，巨大的翅膀扇动，周围的建筑物成片倒塌，顷刻间被飞出去几百米。
“你这混蛋……”友哈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女子，伸手去转动胸前的徽章，那就是夺取斩魄刀能力的关键所在。
【没用的。】抖落一圈深红的灵子，地面瞬间被腐蚀出条条深深的沟壑，【你以为如见知道你们能夺取斩魄刀的能力以后居然把红莲派到这里来是他的失误吗？】
【红莲和我的力量属于抹消存在的支配者力量，这是除了支配者本身以外无人能够驾驭的力量，即使是你这样的盗窃行为也无法改变，你生来被支配。】归零，哦不对，应该是红缨，墨色的眸子看着友哈没有丝毫情感，在十圣剑中，她有着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高傲，而高傲的她，只肯向一个人低头，那就是灵王如见，心甘情愿地保护着他，保护着他们的女儿，保护着他所创立的世界。
随着灵栖一同远去的红莲似乎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站在羽翼的尾端久久地凝望着虚月之下苍茫的沙漠，心中有所触动，下意识地喊出了一个久违的称呼，“姐姐……”
“零！”流晖的声音拉回了红莲的思绪，他快速走到旁边蹲下来查看零的情况。
因为刚刚的颠簸，零吐了不少淤积在肺腑的不知液体，淡绿色的水痕蔓延过唇角，剧烈的咳嗽带出了血丝，一双眸子无神地睁开，片刻之后流下泪来，紧紧地抱住了旁边的流晖。
一边轻拍她的背脊缓解她的咳喘，一边回抱住她，“别怕，我们在。”
零的咳嗽越来越剧烈，淡绿色的痕迹最终全然被鲜红取代，流晖想起友哈说过的话，她会不会真的……“灵栖，回灵王宫，马上！”
脚下的巨鸟扇动着翅膀，尖端开启了穿界门。
颤抖的手抓住了流晖的衣襟，“不……我不回去……”她虽然不能动，但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她听到了友哈说的话，知道了为什么会觉得身体异样，也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我要去瀞灵廷……”
“不行，零，你的身体情况要马上回灵王宫！”流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五指紧扣着衣襟，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全身力气一般，“我、回、瀞、灵、廷。”
流晖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决定，他知道如果零真的如友哈所说的那样被打散了魂魄，那么短短的几小时生命都可能是奢侈，没有了魂魄之间的连接，她无法稳定维持自己的身体，一旦身体的构成崩塌，她会烟消云散，如魂狩一样碎成无数灵子。
“灵栖，去瀞灵廷。”
“红莲！”流晖微微恼怒。
伸手揉了揉零湿滑的蓝发，红莲叹了一口气，“让她去吧，有个人等她很久了。”为情执着，何尝不是他姐姐的性子。
双翼划破瀞灵廷的苍穹，灼热的灵压降临，从上跳下来两男一女，女的被人抱着，鲜血浸染纯白的衣裙，正逢黄昏，夕阳染下无比凄美的色彩。
灵栖没有收敛自己的灵压，维持着巨大的形体，金黄的天空下灿然夺目，因而从鸟背上下来的人十分明显。
四番队舍，大门被人推开，刚刚安排晚上队舍值班的卯之花微微一惊，继而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人，二话不说送进了病房，“这是怎么回事？”
流晖和红莲都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门外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房间的门未经允许被推开却没有人因此责怪。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零的眼前，山本，京乐，浮竹，狛村，碎蜂……
零的嘴唇动了动，流晖听后侧身小心放下了怀里的人，让她平躺下来，晶莹的蓝发漫过洁白的床单，洒落点点水光，“我们都出去吧。”继而对最后进门的一个人说，“你留下。”
无数担忧的视线从那血染的身体上扫过，身体因为不明原因比平时更加苍白，甚至，开始透明。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能感觉到零的身上正在失去什么。
生命力。
病房的门关上了，外面的人议论了起来，红莲在说发生的事情，留守瀞灵廷的村雨重新见到流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因为他和自己的侍主一样，正在为零即将面临的事情感到沉痛。
温凉的手指划过散乱的蓝发，轻轻勾勒女子冷汗涔涔的面容，伸手环抱住躺着的人，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零？”
羽睫轻抬，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又咳出一团血，“白哉……我……我回来了。”
因为答应过你一定要回来，所以就算要死，死前也要回到你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白哉强迫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尽管他的眼神出卖了一切，惊惶，急躁，不敢置信。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因而傍晚的风携着夕阳的余晖一同洒了进来，斑驳在零身上的光线似乎能照射进身体里游动的灵子，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见到了大哥……”
“流晖和灵栖救了我……”
“母亲原来一直都在……”
有些费力地捧住他僵硬的手掌，面前一片朦胧，眨了好几眼仍是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白哉，我可能……只剩今天了。”
五指紧扣住她冰凉的双手，“零。”
眼角的酸涩全部化为泪水，晶莹的泪珠和皮肤下闪动的灵子一同发光，侧脸深埋进熟悉的怀抱，语气和身体一同颤抖，“白哉，我不想离开你……”
“别走。”声音低哑，尽管做好了零满是伤痕被人送回来的准备，然而他显然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友哈巴赫为了从零的身体把红缨提取出来，强行拆分了紧密连接在一起的魂魄，一团散掉的魂魄没有特定的容器和药物，根本无法存活，她要么消失，要么堕落成虚，甚至是无。
“白哉，我怕……”自私怯懦的泪水一遍又一遍溢出眼角，濡湿了他的衣襟，死亡是每个人都会害怕的事情，而零更加害怕的是死后的孤单，灰飞烟灭的死亡不被记入轮回，她不会有来生，只会成为滋养尸魂界的灵子，尘归尘，土归土。她连自己的意识会飘往何方都不知道，但那肯定是个没人知道的世界，只有死去的人才会经历的世界。
“白哉，我不想死……”啜泣出声，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平时的坚强溃不成军，她不知道莫大的恐慌来自何处，只是情不自禁地抱着身边的人。
怀里的温度每冷却一分，他怀抱的力度便收紧一分，以此来安抚不断抽痛的心脏，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为什么还要经历第二次……蓝色的长发已经从发梢开始消减，消瘦的身体表面浮动一层荧荧流光，看得那双墨色的眸生生地疼，白哉扣住怀里的人，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别走。”
死亡这个字眼，是何等可怕。
啜泣着，面上泪痕蜿蜒，“白哉……”
曾希望有人陪自己共赴白首，原以为那是奢望，却不想等自己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之后，先走的却是自己。
“对不起，都已经是最后了，居然还任性起来。”手指弯曲着僵硬地抹去脸上的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我果然还是被你宠坏了……”
门外的人察觉到零极速分散的灵压推门进来，看到的是在夕照下逐渐透明到不存在的身体。
绯红的眸色淡淡褪去，全身的色彩像是漂白一样消失，眼帘垂下了，听着白哉极为缓慢的心跳，失去内力支撑的手臂垂下，坠入同样冰凉的掌心，被牢牢握住。
“楠木队长呢？！”病房外响起了露琪亚的声音，接着是五番队队员们的，浅川，星野，山崎，还有醒过来不久的雏森。
浮竹一脸沉重地按住了露琪亚的肩膀，拉着她穿过人群到了房门口，看见一缕银白的光芒如风花纱一样流动在白哉周围，逐渐消失在空气中，房间里只留下了静谧。
死亡般的静谧。
骗人……
墨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掌心里流散的灵子，片刻之前那还是女子柔嫩的手臂，胸前一片冰凉的泪痕此刻像是火烧一般疼痛，直直地刺进心里，像是一把利剑。
“兄长大人……”露琪亚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收到零的死讯，然而她却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安慰又一次失去爱人的大哥。
可那个人，会接受安慰这种软弱的话语吗？
“露琪亚。”
白哉坐在床边，缓缓合拢掌心，曾经因为一个浅笑安然的女子打开的心门再度关闭，沉沉地落下无法打开的锁。
“她……也走了。”
瀞灵廷压抑了许久的空气终于得到了解放，倾盆大雨，雨珠如枪弹般撞击着尸魂界的地面，冲刷着一切，冲刷着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楠木零，因为一场雨走入世界的人，最后由一场雨，退出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Chapter 0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