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41、Chapter 040

　　和零共桌的人都把疑惑的视线投递给了零，后者只是点了点头，都已经这样了，白哉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哉大人，那位让您放弃和四枫院家婚约的女子可否引见？”这个问题一问，全场的视线都落到零的背上了，因为背对着众人，所以她肩后的朽木家徽特别明显，整个宴会厅里应该不会有第二个是那个可能的女子了。
　　零放下了酒杯，深吸了一口气，呼气，放松，朝在座的人点了点头，“我去一下。”起身，黑色的振袖和服走在鲜红的毯子上尤为明显，裙摆上铺开绽放的樱花随着她的步子前后飞舞，少见的天蓝发色干净剔透，如雨后苍穹，斜插的一簇花簪垂下几粒蕊尖，同两耳之间的樱花坠子一同摇摆，琳琅风华。
　　一步一步走到白哉身边，握上了他递出来的手，洒然转身，绯眸微睁，看得一座人呆愣。不论长相还是气质，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贵族公主，但是在场的人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否则以此等相貌，怎么会不在贵族圈中流传呢？
　　对视了一眼，零默默地闭嘴，行，什么都你说吧，我就是个哑巴。
　　“这位是楠木零，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白哉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将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听到名字，消息灵通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不知楠木小姐是哪家的公主，从未谋面啊。”席间有人有意而语。
　　“抱歉，零出身隐蔽，不在贵族之列。”白哉早就料到会有这么问，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会暴露零灵王公主的身份，“此番解除婚约，也是我同三叶夫人商定后的结果，希望不会有损两家的友谊。”白哉朝边上拄着拐杖勉强站立的三叶一鞠躬。
　　“……作为世交，我由衷地希望白哉他能够得己所爱，在此衷心祝福。”三叶深深地弯下了腰。
　　回到酒桌旁，零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白哉仍旧那副表情，无视一群人惊讶的眼神，还有周围那愈演愈烈的议论，不住徘徊的视线，习以为常。
　　站在上面的时候零隐约看到了上川家的面孔，却没有看见那个人，也许他是身体未愈，也许他是心伤未愈，这样的场面，不来也好。
　　席间时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意味十分明显，但是零不打算给面子就是了，反正白哉也是爱理不理的，老老实实和京乐聊天打岔，偶尔关心一下浮竹的身体。
　　山本自从宣布婚约解除后就借口队中事务繁忙先行离开了，三叶老夫人亲自送到了门口似乎沿途说了很多的话，末了回席的时候也告知身体不适休息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零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头，稍稍调转灵压消减体内的酒力。灵压一动，一桌的人自有察觉，耳畔落声，“怎么了？”
　　零摇了摇头，那些贵族似乎有意灌她酒，每每都是敬了一杯再敬一杯，来回反复，她开始懊悔为什么不和白哉一样选茶了，下意识地靠上白哉的肩，“有点累了。”
　　“白哉大人。”恭敬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白哉一回头，是几个素来和朽木家有来往的合伙家族，他抬眼，略一点头。
　　简单的道贺，毕竟朽木家当家要“结婚”了，作为同盟的家族少不了恭喜，见零依偎在白哉怀里，只道是这两人关系亲昵，不很介意。
　　“零。”轻抚她的长发，得来一瞥，他便继续说道，“我离开一下。”
　　零淡淡地哦了一声，腰上却被人一带，白哉附耳低声，“别再喝酒了。”
　　明白地一点头，清冷的声音落在耳中却染红了大片脸颊，有些心慌地推开了他，揉了揉脸，“去吧去吧。”
　　起身道了声失礼，白哉便在一桌人揶揄的眼神中和那几个贵族离开了。
　　京乐咋舌，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朽木队长和楠木队长感情还真是好呢……”
　　八番队长出了名的老谋深算油腔滑调，零懒懒地开口道：“京乐队长居然有闲心看别人是不是这饭菜不够口味？若觉得这菜色不好我可以给你下一到九十九号鬼道帮你改善一下，往嘴里。”
　　浮竹有些责备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好友，让他别多嘴，“楠木队长，你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零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想起刚才那一大波贵族一个劲儿地灌酒的模样，换做寻常女子早就吐得里外不是人了。
　　下意识地扶着了自己的额头，“是有一点。”有些摇晃地起身，“这里人多，我出去走走散散酒力，一会儿就回来。”要是一个人留在这里指不定被那些贵族又包围了，为了不太瞩目，直接绕到了宴厅的柱子后面瞬步跨了出去。
　　走在四枫院家随处可有的枫林里，原来已经入秋了啊……艳红的色彩有些迷了眼，周围没什么走动的人，脚底稍一用力，便跃上了树杈，收腿坐了下来，衣服的颜色衬着红枫并不显眼，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她了。
　　平心静气，呼吸舒展了几个来回，心神镇定了下来，手指细细抚摸着和袖上的樱花，视线落到那显而易见的朽木家徽上，融合在大片花瓣中并不突兀。
　　古老的屏风后，有人轻声却郑重，我已向流晖殿下承诺此生护她周全。
　　盛宴群臣之前，有人执她之手，她是我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轻轻叹气，要是是真的就好了，旋即零开始为这突然冒出脑海的念头感到可笑，居然开始对这种不真实抱有真实期待的感情，是不是有点不自制了啊零哟……
　　白哉和别人谈完事情返回宴席的时候零还没有回来，一问之下得知零一个人出去了，心神在去寻和不寻上抉择了好久，面无表情的纠结神色看得对面的京乐忍不住打岔，“朽木队长，担心就去看看别待这儿了，她的灵压离这里并不远。”
　　“咳……她出去好久了，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的么……”浮竹显然酒也喝多了，长年抱恙的身体微微咳嗽，旁边的人立刻给他换上了茶。
　　白哉皱起了眉，他当然察觉到零的灵压在附近，和平时一样安静无波，不去找她应该没事，可是不去……心里有些不宁。
　　最终还是望着风花纱的一角消失在了门口，京乐托着酒杯，话语有些玩味儿，“你们说，你们说朽木队长和楠木队长这杯喜酒，我们到底喝不喝得成？”
　　“诶？”反倒是露琪亚惊讶了，今天白哉这意思，不是要娶零过门吗？什么成不成的？
　　“呐，露琪亚酱，楠木队长和朽木队长在一起了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哦，你介意不介意啊？”京乐有意调侃，却是不着痕迹地盖住了露琪亚的疑惑。
　　“呃……这个……”知道白哉对自己姐姐情深意重，但是如果他能有喜欢的人的话，当然希望能在一起，而且她对零并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
　　白哉走出宴会厅，循着零的灵压走去，眼前的一幕告诉他为什么零没有及时回去了，眉心一皱，板着脸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偷溜回来看自己弟弟继任当家的夜一拉着自己流魂街上的好友志波空鹤正一人一边你来我往的抱着酒壶豪饮，而她们两人的中间，零昏沉沉地靠在树下，双颊通红，不知道被这俩疯女人灌了多少酒。
　　“哟，白哉小弟，你也来啦！”夜一看到白哉一身寒气地走过来，琥珀色的眼在旁边醉醺醺的人身上一带，笑容意味不明，一屁股坐到零的旁边，把身边的人捞到手里，“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零回尸魂界没多久就被你拿下了啊……”夜一显然是听到宴会上说的话了，视线那叫一个十二万分的孺子可教，“我还以为你真是朽木不可雕呢。”零这么大一个宝贝放在朽木家，他这个单身贵族怎么可以不近水楼台，零要是真被白哉拐走了，那可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四枫院夜一。”白哉的声音骤冷，脚步一迈就上去了。
　　把零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灵活地躲闪了出去，“你该不会以为就你那点水平还能追上我吧？”
　　放肆的笑声中，白哉很是恼火，灵压也开始上升了起来，夜一见状，连忙换了个姿势把手中的人往前一推，“别，我是溜回来的，不想被别人发现。”这里是四枫院家，要是惹出的动静太大她就走不了了，本来就只是偷偷跑回来看看自己的弟弟而已，偷听到宴厅里的话是个意外，在外面抓到零更是个美丽的意外。
　　白哉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跌过来的零，温软的身体入怀，双颊如火，呼吸之间缠绕的全是酒气，他狠狠地皱起眉，刚要找那两个肇事者算账，两个疯女人就已经丢下酒罐子跑路了。
　　零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花了很大功夫束好的那一头蓝发肩上如瀑垂下，在他手背上拂过一阵凉。酒精迷乱的呼吸徘徊在颈间，却是风花纱也阻挡不了的热度。
　　揽紧她的腰，轻轻唤了她一声，“零。”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挣扎了一下睁开一双柔波荡漾的眸子，盛开在眼底八重樱映衬着一树枫影和他的轮廓，嫩红的唇瓣开合之间，吐出一个不确定的名字，“白哉？”
　　单膝跪了下来，把双腿站不稳的零怀抱着放到地上，“你还好吗？”四枫院夜一那个混蛋女人，到底给零灌了多少。
　　其实也没多少，只是宴会上用的酒大多是清酒，而空鹤带来的酒就……原本就有些许醉意的零，被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喝不惯烈酒差点没呛晕过去，剧烈咳嗽再捋匀了呼吸之后便开始觉得头昏脑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滚烫的双脸凭着本能蹭着颊边的冰冷，恍惚着没有意识到那时白哉的脸，红唇阖动，“其实是想说没事的来着，但是……唔……”隐约触到一片沾染湿意的柔软，牙关被撬动，呼吸承受不住突然挨近的距离急促了起来，垂落的手被愈发收紧的怀抱占有，等到心神不由自主地沉浸到这一刻的缠绵中终于猛然惊醒那是一个吻。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迷醉褪去，依偎的唇舌惊慌地分开，她不敢抬头看白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她在干嘛？“对……对不起……”
　　头顶许久都没有声音，零在沉默中整个人像是被寒冰冻透，什么醉意顷刻间化为乌有，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她没有抬头，反而是把头低得更低，这下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那个清冷嗓音平静地出现，“你头上的簪子呢？”
　　簪子？绯红的眼快速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寻找，刚刚她记得被夜一拉下树的时候好像掉下来了，应该是掉在……想要到树干的边上找一找，起身的时候却没留意被压在身上的衣服，脚踩在了裙摆上险些跌了一跤。
　　把那个慌乱的人拉回了怀里，扶着她的肩，“在哪里，我去找。”
　　“唔……大概那里吧……”抬手指了一下原先待的那棵树，枫红影动，沙沙叶响，似乎在嘲笑她此刻的失态，白哉从她身边站起朝她指的位置走过去，身后，零羞恼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