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106、Chapter 035

　　柳泽贵渠也是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主之位，对本该嫁到朽木家却被对方当众退婚转而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夜月并没有嫌弃，虽然柳泽家比不上四大贵族，但也是上级家族，夜月知书达理性情温和，没有外界那些风言风语的话，这样的妻子很合贵渠的心意。
　　风度翩翩地敬了白哉和零一杯酒算是对王族的敬意，贵渠没有丝毫尴尬，侃侃而谈，慢慢活络酒席间的气氛。
　　在座的都是会逢场作戏的人，相互对饮几杯后旁人看在眼里的窘迫荡然无存，反倒像是多日未见的旧友。
　　白哉是无所谓，零是一概不认识不记得权当陌生面孔，有人同自己说话，浅笑着敷衍几句便过，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不提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零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京乐和浮竹远远地看着，他们不是四大贵族也不是柳泽家的人，自然坐不到那里去，见那一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家长里短的心里自然无奈。
　　“白哉和零在那里多尴尬啊……”浮竹叹了口气，“夜一的两个妹妹都有点可惜，虽然嫁的是一家之主，但都是不情不愿，夜汐要嫁的人不喜欢她，夜月要嫁的不是她想嫁的……”
　　京乐拍了拍老友的肩，“这就是贵族我们早就该习惯了，喜欢的人和最后陪在身边的人往往不是同一个，所以我才特别羡慕朽木队长啊……”
　　浮竹替那两个女孩暗自惋惜了一会儿，“好在柳泽家的家主看起来对夜月不错，夜汐也是个稳重的孩子很适合上川家。”
　　“后辈的事情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今天本来就是聚一聚找找乐子，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京乐勾过浮竹的肩一转眼就举着酒瓶子悬在眼前，“我们今天还有特殊任务呢。”
　　所谓的特殊任务，自然就是事先就和某些人说好的。
　　等到酒足饭饱，各家开始各家的正事，家主们纷纷离席，留在庭院里的人数分外可观，白哉和零说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议事大厅，他一转头，看见不远处一群人聚在一起，被围在中央的人一脸醉态，一步两步都让身边的白发男人搀扶着。
　　零显然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白哉吩咐其他人跟着零，自己带着朽木家的执事长老走了过去，清冷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压下一座无形泰山，“浮竹队长，京乐队长这是怎么了？”
　　护廷队里的称呼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落在一群无名贵族身上当然倍感压力，人群顿时散了不少，浮竹朝白哉感激一笑，“京乐他有点喝多了，我打算把他先扶去休息的地方醒醒酒。”
　　身后跟来的柳泽贵渠立刻叫来自己的家仆，“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京乐大人扶去休息。”
　　浮竹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来就好。”京乐当众醉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他相熟的贵族都颇有心得，往他坐的那桌看去，没有平日那个冷静矜持的副官陪着，一转眼就是喝光了一小山的酒瓶。
　　“伊势副队长今天怎么没来？”零下意识地问了句，话一出口才想起身边好像没个会回话的人。
　　但旁边的女婢却低头应答，“伊势副队长今天和星野四席去流魂街上买东西了。”
　　零恍然醒悟，旁边的哪是寻常的侍女，是朽木家锻炼出来誓死效忠的隐卫！嘴里反复嚼了嚼侍女的回答，淡红的眸子看向那名面无表情的女子，轻声道：“是白哉安排的？”
　　对方漠然地点头。
　　零若有所思地看着步履踉跄一步步走远的京乐和浮竹，原来白哉说的好好准备一番可不止是在出行礼数上准备，还准备了些别的东西啊……
　　京乐喝醉了酒，家主之间的议会自然没法参加，派了家里的长老代替，浮竹家是个下级家族，本来就没什么说话的份，便借着照顾京乐的名义也缺席了。
　　闲下来的随行人等在偌大的庭院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作为东道主的夜月站起来客气地开口：“诸位应该是第一次来柳泽家，不如我带诸位走走。”
　　附和的人很多，四大贵族这边倒是都没有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放到了零的身上，毕竟对方地位太高，实在没有她们应声的份。
　　淡红的和袖轻扬，衣上莲纹如波，零起身微微一笑，“也好。”
　　夜月的笑容如花似月，“谢殿下赏光。”
　　在场的人闻了半天也没闻到火药味，可惜了半天才发现那些人都走到前面去了，赶紧快步跟上。
　　柳泽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是一个大贵族，排场铺陈也不会往寒碜了去，当真是按寸土寸金来衡量，高低错落的风景就算放眼四大贵族的任何一家宅院也找不出一个可比的，柳泽贵渠真是个懂得欣赏的人。
　　一大群人马沿路唏嘘赞叹，在前边介绍的夜月听在耳中并没有表现出来，笑容依旧。零走在人群的一侧，身后四个女婢寸步不离，她的脚步慢，后头还有旁边的人也是亦步亦趋不敢超越半分，看着柳泽家的院子心里不由想起朽木家的房子来，虽然自家的地方大了许多也有很多陈设，却没有柳泽家的赏心悦目，不如回去让下人重新装点一番。
　　夜月见零驻足脸上闪过赞赏之色，适时地开口：“殿下，不知寒舍的景致可还入得了您的慧眼？”
　　零笑了笑，对方虽然是大家主母，但一个个说话都这么谦卑的样子着实有些无奈，她点了点头，“比朽木家漂亮，我还想着回去之后是不是该把家宅改造一番呢。”
　　很客观的评价让后面的人暗地里打起了小算盘，纷纷琢磨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月笑了，施施然一行礼，“朽木家家大业大，远不是柳泽家可以比的，只是平日闲来无事稍稍花了点心思在布置上，令殿下见笑了。”
　　“原来这般好看的布置是出自柳泽夫人的手笔。”零不由弯起唇角，“看来我要向夫人讨教讨教了。”
　　有心人眼前一亮，火药味来了！
　　夜月一欠身，“夜月不敢，谢殿下夸赞，这园林的布置最重要的还是讲求自然二字，不可单种一种园木也不可随意配置……”
　　夜月当真细细地谈起了这方面的学问，原先还有人等着看好戏，但是见零只是时不时地点头没有细问又只好作罢。
　　人群中，有一个人自始至终沉默着，无声地看着廊下浅笑的零，真是……好久不见了……攥紧成拳的手突然被一片温暖包握住，上川晗侧目看到旁边并肩立着的温柔女子，脸上勉强笑了一笑，抽出自己的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零和夜月的这一番讨教，直到把柳泽家整个院子都逛过来才歇下，想来夜月确实对园林布置有些心得，零也确实想了解些什么，这可苦了身后一大堆跟着想看热闹的人，热闹没看成，反倒听了一路的天书。
　　回到茶间里坐下休憩的时候，柳泽家的家仆早就准备好了点心依次分发下去，众人却眼尖地看见夜月的侍女递上的却是一碗汤药，“夜月夫人，可是身体抱恙？”
　　夜月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沾了些红晕，“多谢关心，只不过这药倒不是治病的。”小心地看了旁人一眼，脸色愈发红润，“夜月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
　　满座哗然，零也有些讶异地朝那个身材娇小的人望去，怀孕了？
　　翠青色的女子离席来到有些羞赧的夜月旁边，轻声责备道：“怎么不和家里通报一声？”
　　夜月红着脸看眼前的姐姐，“二姐，我一开心给忘了，于是就想着今天与姐姐说的……”
　　夜汐瞪了那怯怯的女子一眼，最终脸上还是泛出喜悦的神色来，“小月，恭喜你，要做母亲了！”
　　茶间里的人后知后觉地纷纷道喜，至于之前盼着零和夜月斗嘴的人，悻悻地收回了念头，这两家子人现在是八竿子都斗不到一起了。
　　零坐在位置上盯了夜月一会儿，她还沉浸在对方即将为人母的震惊中，旁边的女婢忽然附耳过来，“夫人，其实家里的长老那边一直催着白哉大人要个孩子。”
　　干咳了一声，差点呛了口中的茶水，这事怎么没见白哉在她跟前提过？强行压下冲上面门的气血，零挥挥手，“我知道了。”
　　在满屋的贺喜声中，只有一个人盯着忽然红了脸的零失了神，她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人啊……上川晗黯然地垂下眼帘，想起母亲同自己说过和夜汐有关的事情，婚期就在下个月已经备下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必须放下。
　　零被侍女这么一点醒，总算是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可想来想去还是有点哭笑不得，碍于眼前的场面只好暂时压下那些无奈，把目光放到那边相互搀扶着去了里间说私房话的两姐妹身上，再一细看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那个夜汐……”
　　“夫人。”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轻轻拉了拉零的衣角。
　　拧起的眉毛立刻放平，淡然如水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对走到面前的人一施礼，“上川少爷。”
　　上川晗也不知道怎么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也许是他还想挣扎些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他想借这个机会再靠近她一回，今天之后，再见之时，她是有夫之妇，他是有妇之夫。纵然勉强，他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下个月我和夜汐小姐的婚宴，请务必赏光。”
　　“提前恭喜上川家了。”零举起手中的茶盏轻轻碰杯，四枫院夜汐，是你么……
　　以茶代酒的祝贺，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一人低头思考着自己的心事，另一个人怀着心事回到原座，没过多久两姐妹又出来了，只是夜月的笑容有点点泛苦，目光在各自饮茶的零和上川晗之间转了一圈，看到自家姐姐身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