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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北方七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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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这会,柏川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没有逃脱那浑身酒气的卷毛大叔的手掌,大叔的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胡子都蹭到柏川脸上,脸被毛发摩擦的有些发痒。
“别过来!”柏川大叫着醒来。
眼前却是腥红的一片,再仔细一看是一些暗红色的毛发,刚才蹭在他脸上痒痒的触感也是因为这些毛发,而后柏川才看清那毛发后面的那张诡异的脸。
鬼虽然是依凭着人的懒惰之性存在的,但和人真正接触到的机会却不多,出于好奇的凑上凑下,东嗅西嗅。看到柏川突然大叫着醒来,就歪着脑袋,蹲在床边。
看到床上的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便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去戳他的脸。
“原来人类不是像娄说的那样,是像泡沫一样脆弱的啊。”鬼收回手指,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柏川,自言自语着。
“你想干什么?”柏川听不懂对面那红毛在说什么,明明刚是在听角端讲话,这会角端人却不见了,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陷在什么状况下。
柏川看着那红毛也没有攻击自己,只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下自己的胳膊,但两人言语又不通,只能互相干瞪眼。
“你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好闻,让人精力充沛呢。”柏川性格里,最大的特点就是懒,还是拖延症晚期,一副画有时候能拖一个月,除了打游戏会精力旺盛,别的时候不是蒙头睡大头觉,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所以他身上懒惰的气味是最旺盛的,像鬼这种由人的品性衍生而来的鬼怪,和柏川初遇到的怪物不同,他们不以吃人为乐趣,比如是由人心中的恐惧而来的鬼怪就会喜欢吓唬人,来增加人内心的恐惧。以此类推,鬼其实并没有想伤害柏川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哈哈,人类的语言还真是难懂啊?”鬼完全没管柏川听不听得懂,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还是那样咧开嘴在笑,两个人完全鸡同鸭讲,言语不通,鬼却觉得聊的饶有兴致。
楼下忽然传来古琴声,鬼本来勾起的嘴角突然僵住,站起身来,就从一边的窗户窜出。
柏川看着眼前的情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红毛怎么听到琴声就跑。他撑起身子,下床,山蜘蛛丝的治疗效果还不错,让柏川不像刚才这般动弹不得。
柏川推门出去便被外面的情景吓了一跳,门口的阑干已经被撞断,而对他来说,最扎眼的不是在弹琴的那位,而是一楼那个庞然大物,像龙但是长着九个头,其中一个头轻易的穿过阑干的那个窟窿,伸向柏川,柏川忙后退了几步。那庞然大物是立在一个黑衣黑发的女人旁边。
那黑发弹的是《古怨》,但《古怨》需要弹者能娴熟地运用七声音阶和半音,才能使曲调显得清越秀丽,而弹得人其实并不熟稔,只是勉强弹出那旋律,当然柏川听不出,鬼也听不出,只是听到那曲调,就夺路而逃。
“九婴。”那琴声戛然而止,只听得那黑发叫了一声,那九头怪物就把头从柏川面前的阑干缺口处退出。
穷奇见柏川从房内出来,却不见他家主人出来,二话不说就跳上阑干,从柏川身边窜入房间,闻着味道,看了眼窗户,便也从窗户里窜出。
柏川的大脑即使高速运转也无法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本能的觉得躲进房间会安全些,立马退回房间合上们,背靠着门口缓缓坐下来,瘫坐在地上。如果说刚才看到红毛蹲在自己床边时他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以至于没有受太大惊吓,但刚刚离自己那么近的九头怪,却着实让串串惊吓着清醒过来。
“人类?”那黑发嗅出人类的味道,便追上二楼,柏川感觉外面有人在推门,不自觉的慌张了起来,死死的抵住门口,但那背上本来就伤痕累累,那推门人力气又极大,柏川在一阵背部的酸疼中被一股力道推的滚了几圈,滚到床边。
那黑发破门而入,扫了一眼房间,闻了下味道:“那红毛刚在这?”
角端看那黑发冲着柏川而去,慌忙跟了上去。进屋看到正从地上爬起来的柏川和四处打量着房间的黑发。
黑发又抬眼看了一眼窗户,心里就猜出几分:“竟然只是听了娄常弹的曲子就落荒而逃,那个只会弹琴写字的废物究竟有什么好怕的?”
黑发又嗅了嗅柏川身上的味道,突然眼神就变得凶恶起来:“不洁者,当诛之。”
角端大叫一声:“快跑。”就扑上去抱住那黑发。
柏川虽然听不懂黑发嘴里说的什么,但也能感觉到那黑发眼里的杀气,加上角端的那一句“快跑”,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只是刚跑出外面,迎面就是那九头怪物的脑袋,柏川一个急刹车,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怪物的脑袋越来越近,柏川忍着疼往边上滚去,那怪物的头便跟着横扫过来,所到之处阑干尽数被破坏。柏川勉强站起身子朝反方向跑去,那怪物虽然反应了一秒,但是没有阑干的阻挡显然速度比之前更快,柏川才觉得自己蠢的想糊自己一脸。
眼看着那九头怪的脑袋快要扫到柏川之时,有什么白晃晃的东西砸中了那脑袋,速度极快,那怪物的脑袋朝另一边砸去。
柏川还以为躲过一劫,一回身才发现黑发已经向自己扑来,柏川后退着,忘记身后的阑干早就被撞没了,然后就是脚下踩空,向后跌向一楼。虽然只有一楼,但是后脑着地的话,估计能摔个半身不遂。
只是在柏川快落地之时,有人从背后接住了他,那人抱着柏川转了一圈,用脚尖的力量缓冲了刚才落下的重力,银色的头发扫过柏川的眼睛。然后放开其中一只手,单手托着柏川,另一只手去接从空中掉下来的白色骨扇。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有这熟悉的抱法,让柏川觉得突然很安心。
虽然说男人应该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可是这是鬼怪的世界,力量实在悬殊,需要被保护着也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柏川不自觉的为自己刚才被个男人抱了却还心生安全感,而自我宽慰,这是他仅剩的作为男人的自尊。
刚在地上站稳,柏川就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面具男。那面具男打开骨扇,扇子每一片叶子都是用兽骨磨制的,顶端磨尖呈锋利的锯齿状。然后在面具男打开扇子的那一霎那,就飞掷出扇子,那扇子朝柏川飞去。
柏川心下就是一惊:卧槽,怎么这么记仇,不就是被救了不领情推了一把吗,至于这么立马下杀手。
那扇子几乎是擦着柏川的脸而过的,他转过头,看到那扇子直直的削过去,把九头怪在自己背后的那个脑袋整个削了下来。脑袋掉在地上,那原来断掉脑袋的地方竟然慢慢的又长出了脑袋。
柏川一个踉跄躲到面具男背后。
黑发和角端也已经从二楼上跳下,桃秋白和长右一直处于在一边围观看戏状态。
“不净,清洗,不洁,诛之。”那黑发眼里的杀气还是没有褪去。
“他是我的储备粮,你不准动他。”面具男还是那般不冷不热的语气。柏川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直觉觉得是面具男在保护自己,有时候有些话,并不是言语通了就听得懂,有些话,即使言语不通也能感觉得到。
“我不记得你喜欢吃人?”那黑发眼里的杀气褪去几分。
“我只是不喜欢吃皮糙肉厚的,他显然养尊处优,皮肤细嫩的很,口感应该不错。”索性柏川听不懂那面具男在说什么,不然估计心里不会太痛快。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暂且饶过他。”黑发眼里的杀气散去,走过去,收起桌子上的琴,背在肩上,向外走去。那九头怪也跟在他身后出去,只是个头太大,脑袋一个个笨拙的从门内往外钻出去,身子才能出去。
柏川见那黑发和怪物走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才隐隐感觉右脸颊有些疼痛,不觉伸手一摸。
“卧槽,血,我是不是破相了,是不是破相了。”柏川不自觉的抓住面具男的肩膀晃他,他忘记了自己和这个面具男言语不通。面具男本能的用手拍掉按在自己肩上的柏川的手,撇了一眼左肩上的血迹。刚才他慌乱之中看到那怪物的一个脑袋在柏川背后要袭击他,又被柏川推了下没站稳就把扇子掷出去,角度略微出现了一点偏差,虽然只是擦到一点,但是由于扇叶太锋利,还是留下了一道口子。
“卧槽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怎么可以破相!”柏川在那大喊大叫。其实不破相柏川也不一定娶的到媳妇,身高一六八的汉子,基本算的上半个残疾,还是无业游民,唯一尚可的大概是长相,但是这长相也不一定算的上是他的优势,说好听些那叫玉口玉面,难听点,其实就是长得娘,穿个jk制服配超短裙,扎个双马尾混在女生堆里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噗。”只有角端一人听懂了串串在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了什么?”面具男转过头问角端。
“没什么。就说他破了相,娶不到媳妇,要你负责。”角端憋着笑,面具男的情商极低,笑点和泪点都很高,完全不懂角端在笑什么。
“那人是谁?”角端恢复严肃的表情,询问道。
“那人叫胃,是北方七宿的其中之一,对应的是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