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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心事 ...

  •   “小姐,我回后院了,我突然想起来了,管家让我去厨房帮忙,我还没去呢!”许叔刚走,叶子就逃似的想离开。
      “站住!”刚刚跑到门口的叶子就被路随心叫住了,“你这么着急干嘛?你跟许叔在打什么哑谜?还不招啊!”路随心一边慢慢的品着茶,漫不经心的叫住想要逃跑的叶子,刚才许叔那个让人发寒的眼神,他为什么要那样看着叶子,像是在警告,但好像又不全是,是不是叶子做了什么事儿,这丫头现在也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外面闯祸了?
      “哪有什么哑谜啊?就是刚才许叔教训我来着,我顶了几句!”她也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现在看来像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了,晚上还是去打探一下,可千万别像她想的那样才好,小姐看着傻,其实内心极其细致敏感,刚才许叔那个警告她的眼神肯定让小姐看到了!如果真的出事儿,那小姐---
      “真没事儿?不用我出面帮忙?”路随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她,难道又是跟她有关的?
      哎,不带这样吓人的,她还以为小姐真看出什么来了呢?原来只是担心她在外面惹出什么事儿啊,太高估她了!
      叶子顿时暗自下了个结论:小姐不是看着傻,是真傻!
      不过小姐是真心的关心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站在小姐这边的!“我叶子是谁啊,还用的着你帮忙?开玩笑!”她故意大咧咧的回答。
      但是在路随心看来她回答却有些刻意,演技大不如从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路随心突然笑了,叶子同她是一块长大的,比起姐姐,她更像她的姐妹,她了解她,信任她,甚至,依赖她,只是她刚才那个悲伤的眼神---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回家---

      又到了十五的晚上,师父比往日来的要早许多,不过最近她也格外想念师父,虽然师父从没让她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样也好,她有心事儿可以跟“素未谋面”的师父说,“不认识”就不会有心理负担,说出来自己心里也好受许多。
      “师父,你有喜欢的人吗?”路随心站在树下看圆月,她很喜欢看圆月,圆满,团圆,它让一切美好的事物变得更加温馨,她总是认为爹和娘应该要相守在一起的,她为爹感到遗憾,为娘感到惋惜,爹跟娘这么美好的感情,娘怎么舍得走?难道她都不爱爹吗?天下应该有很多有情人都能相守吧,真的很羡慕他们呢!
      刚走到树下的师父听到路随心的发问,突然一顿,他有喜欢的人吗?算是有吗?有时候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路随心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沉浸在思索中的师父,“看来师父是有喽!她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吧!算算年纪,你们的孩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了!”
      师父思绪被路随心的玩笑话打断,眼睛正撞上一脸鬼笑的看着他的路随心。
      路随心正在笑着的眼睛慢慢收敛起来,师父刚才的眼睛好亮,他应该很喜欢刚才他想的那个人吧!可是师父的眼睛透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但不是悲伤,难道他们也没有在一起吗?
      师父静静的看了她好长时间,看的她都浑身不自然了,她有什么好看的,终于在路随心爆发前,师父转身做到旁边的石凳上,开口说道,“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没有孩子!”沉稳内敛的语气,让路随心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难道她不喜欢你吗?”为什么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没有个圆满的结局!爹娘是,干爹终生未娶,现在难道连师父也---唉---
      “我不知道,但是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没真正的开心过!”
      师父又在看她了,他喜欢的人难道跟她有关系,不会是---娘?算了还是先安慰下师父吧,谁让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挑起这个话题呢!
      路随心慢慢的坐在师父旁边的石凳上,“说不定她是喜欢你的,因为看到你紧张,所以,就---就不敢表现的很开心了!我们都是女人,我知道!”路随心一副颇有心得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
      “你知道?”师父突然看着她笑了,笑的很开心,“所以,你就是这样喜欢别人的?”
      “是啊!女孩子嘛,总会有些矜持的!你不懂!要是女孩子---”路随心继续自以为是的回答却被师父打断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师父突然严肃起来,像是突然将这个问题放在路随心身上,严肃的样子像真的很在乎这个问题。
      “我---我哪有啊!我整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喜欢什么人啊!”路随心尴尬的笑笑。
      “是杨炎?”没理会路随心的拙劣的谎言,师父说出这个名字后静静的看着路随心,看着她的第一反应,心儿是个不会隐瞒自己心事儿的人。
      没想到路随心竟哈哈大笑起来,“师父,你想什么呢?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杨炎!”师父也太不靠谱了吧,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杨炎!
      “你这么帮他,竟然连相爷的通行令都请来了,还跟他谈笑聊天,难道不是喜欢他?”
      “当然不是!”路随心绝口否认,相当坚决。
      师父看着她决然的表情,应该是真的!“那你喜欢---瑞铭?”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很挣扎,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显得很没自信。
      路随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尴尬的看了看师父,师父正认真的看着她,显得有些紧张!
      路随心飞快的避开师父探究的眼神,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哪---哪有?”
      “你真的喜欢他?”虽然是个问句,但像是认定了一样,“你竟然---竟然是喜欢他的!”他喃喃自语,路随心这样的答案让他吃惊不一已!
      “我以为你是怕他,讨厌他的!原来你---竟然喜欢他!”他突然感觉到,原来他是不了解她的!
      “他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他?像他那样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人,你也喜欢?他对你从来都是恶言相向,你还喜欢他?”师父渐渐平静下来,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一样,为路随心打抱不平。
      路随心一直都默默的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并没有理会师父对瑞铭的各种“不满”。
      他知道,只要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的去把玩自己的手指头,“你不是说他喜欢你姐姐吗?你打算怎么办?”她这种近乎默认的沉默,让师父更进一步的打碎她的痴梦。
      路随心无力的笑了笑,慢慢的走到暗处,似乎在刻意掩饰她的悲伤,是啊,他喜欢的是姐姐,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是,我喜欢的人是瑞铭哥!”
      她放空似的看着前方,似乎那个人就在那里,慢慢的道出她已经隐藏了很久的秘密,“他那么高大英俊,那么英明睿智,五年了,每当我出现危险,遇到麻烦,他总是第一个出来保护我,挡在我前面,为我打架,为我善后,我也害怕过,害怕会喜欢上他,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不是块木头,我是有感情的!”她回想着那些她向往的美好回忆,神情淡然,但是那种在美好面前绝望的眼神,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到达那里。
      “我只是偷偷的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他喜欢的是姐姐,我知道!”她自嘲的笑了,笑的那么无力,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喜欢他,是,她早就已经喜欢他了,早到她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他讨厌我,因为姐姐讨厌我,我也知道,他是受爹所托保护我,为我做这一切有多不情愿,甚至都已经到了厌烦的地步,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看着他为我打架,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我知道我这样很可恨,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讨厌这样一厢情愿的自己,像偷了别人感情的小偷!”她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因为面前的人是师父,她可以哭。
      “现在姐姐回来了,我看着他们在一起,那么美好,都是我,是我偷走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美好时光,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姐姐,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我从家里逃出来,从牢房里逃出来!”逃离那个已经快让她窒息的世界!
      说出了她已经隐瞒了很久的感情,她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她突然觉得有个带着面具的师傅真好,她的秘密终究还是让师父知道了。
      她抬头的一瞬间发现师父眼睛中的亮光,师父,哭了,为了她,哭了,她知道,师父是在心疼她,心疼她的傻,其实,她知道她很傻,有些执妄的傻,怪不得叶子总这样说她!
      她突然擦干眼泪,像是完全放下似的,笑着大咧咧的安慰师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哎呀,师父放心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整天开开心心的不是也挺好吗?”
      师父似乎还没有在她的悲伤中走出来,也不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都没有说话。
      路随心不得不喋喋不休的劝慰师父,好像师父才是这个悲剧的主角一样,“我知道,师父心疼我,那你多教我些功夫弥补我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师父---”路随心轻轻摇了摇师父的胳膊,她第一次感觉到师父原来对她这么好,跟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罚她练习蹲马步,练功时总是找茬的师父,简直,太不一样了!
      “你真的开心吗?”师父仍旧没有看她,只是悠悠的站起来,背对着她,她知道,师父不想让她看到他为她悲伤的样子,没想到师父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这句,她都感动了!
      “开心!”怎么不开心呢,她爱的人都能幸福,姐姐,幸福,瑞铭哥,幸福,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愧疚终于也可以放下了,只是她的心里多了个大洞,是空的,心疼的滋味她说不出,难受?不是,伤心?也不是,只是很疼,疼到她失眠,疼到她窒息!
      师父又陷入了沉默,静静的面向前方,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她怕露出破绽,一直也没敢开口!
      “你开心就好!”
      师父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一直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师父是不是也觉得她傻的可以了!
      看着师父的背影,她的眼睛又湿润了,师父为她而悲恸的眼神,她会永远铭记!这个晚上,师父为她,哭了!
      她擦干眼泪,对自己笑笑,给自己打气。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她还有这么多爱她的人。
      这些天,杨家的困境在干爹的帮助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她现在真的特别想念爹,但愿爹已经气消了!只是不知道杨炎会不会放她出去,她这样算是已经为死去的侍卫赎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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