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笔（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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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笔（Pens）
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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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里。
听到总士忽然说起文具的事情，正在沏咖啡的一骑没有多想，不过单纯地表达出自己的看法：“笔的话，用便利店里卖的不就可以了么？”
“说来也是。”总士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不过总士用的可不行呢！”
没想到一骑会在送上咖啡的同时忽然认真起来，总士愣了下，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
被对方这样一个反问，一骑有些苦恼地歪歪脑袋，努力地试图说明自己的想法：“因为总感觉……总士的话，应该更加适合用那些感觉非常高档的东西……就这样？”
听着一骑无辜地这样说道，自觉被对方夸奖了的总士顿时就有些脸红，唯有一边有些狼狈地扶了扶眼镜，一边像是在轻声抱怨：“这到底算是什么理由啊……”
“真的哦。”一骑诚恳地重申，始终没觉得自己是在说什么难为情的事情，“那个画面真的非常好看，非常帅气哦！”
“那就一块去选吧。”总士略带强硬地拿定了主意，“这个星期天，可以吗？”
“等我看看排班……”一骑翻出排班册，确认了自己的安排后点点头，“嗯，没问题！”
“你们两个终于约好时间去约会了吗？”沟口大咧咧地开着这两个小伙子的玩笑，顺势把已经做好记账的点单报给作为主厨的一骑，“二号桌，追加两份[一骑咖喱]。”
依旧没有多想的一骑是直接转身忙去，不过目前感觉挺闲的总士像是被呛了一口，用力地咳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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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的那个星期天里，总士和一骑来到文具店的钢笔专卖区。
尽管选得认真谨慎，但总士的效率还是非常高。
“选好了？”一骑出于直觉地问。
看了眼自己手中那支深紫色的笔，总士点点头。
目光不经意扫过总士试笔期间遗落的笔迹，一骑自然而然地感叹：“你写的字真好看。”
汉字平稳端正，外文优雅流畅。
哪怕只是试笔，总士依然试得一丝不苟，一板一眼。
自觉不过是随手写写的总士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看、看我写的干嘛？你也来试试才行。”
一骑整个人卡了下，不自觉撇开了眼神推辞：“我就不用了吧……”
总士定定地看着他，“别搞区别对待。”
见到总士板起了脸坚持，其实早就有些心动的一骑乖乖地妥协：“那好吧。”
见状，柜台内的销售利索地捧出一支银白色的，礼貌地请一脸选择困难的一骑试笔。
一骑有些拘谨地双手接过，随手在纸上画了两道，又按总士说的那样绕了一个数字八。随即意外于这般流畅而又舒适的书写体验，一骑面上毫无保留地显出惊艳的神情。
颇有眼力的这位销售微微笑，柔声细语地及时给一骑介绍：“这一支，是与这位先生选定的那一支属同一个系列——她们是同一个系列的一对姐妹笔哦。”
尽管这介绍不过寥寥两句，但已经足够听得一骑当即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表示：“就要这一支吧！”
总士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那一支。
“原来是一对的吗……”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他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带上了微笑。
旋即想起先前一骑对推荐的销售露出的感激笑容，总士莫名地有些……嫉妒。
最后，总士和一骑都顺利选定了各自要入手的笔。
总士的那一支笔杆是有莹绿色纹边的深紫，一骑的那一支则是缀着薄荷蓝的银白。
尽管同样是铱金笔，但总士那支的笔尖黑亮，一骑那支的笔尖则是锃亮的金属镜面。
作为姐妹笔的证明，在这两支笔的笔帽顶，同样有着一枚玫瑰纹章。
见到销售已经打包妥当，原本还在努力地记住新笔注意事项的一骑连忙去翻自己的钱包，“我的那一支，就……”
“就当是我今天拖你出来买笔的谢礼吧。”总士已经先一步向销售递出了自己的卡。
“不、不用了……”一骑正要推辞……
总士却轻描淡写地问：“讨厌我给你送礼物？”
——这个问法太狡猾了！
改以控诉般的眼神用力瞪了对方一眼，双手十分自然地接过由对方递过来的挽袋，一骑说不清是不满还是挫败地低声抱怨一句：“怎么可能……”
既然难得一次来到商店街，总士和一骑干脆选了一家风评比较好的咖啡馆小憩。
这个咖啡馆有着和缓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风格上与[乐园]的迥然不同。
这里的空气也比点单丰富的[乐园]来得单纯，四周只弥漫着点心的甜和饮品的香。
珍而重之地捧着刚买回来的笔，一骑深思熟虑后郑重其事：“既然是总士帮忙选的笔，那要好好起名才行！”
虽然觉得一骑这个带着孩子气的郑重表情十分可爱，但这个决定还是听得总士感觉有些好笑，“不过是笔而已吧？”
可一骑貌似不是这样想，坚持道：“每一个存在都是特别的，更何况是总士帮忙选。”
总士小小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的就叫Sein吧？”
没想到对方会信手拈来，一骑眨眨眼追问一句：“那么你的呢？”
“Nicht.”淡定地交出这个单词，总士喝了口冰水，从容得似乎早有准备。
“Sein和Nicht……”一骑的表情看来十分苦恼，因为他虽然知道对方不会随口瞎掰，但也不明白这两个词分别是什么意思。
——总士的话，一定是带有什么特别含义的。
一骑毫无理由地这样深信着。
再加上直觉也十分喜欢这两个名字，所以一骑更加希望能理解个中的含义。
瞧见对方那个认认真真地被难住了的表情，总士心头一软，面上无奈一笑，贴心地解释：“那是德语，分别是[存在]和[虚无]的意思。”
一骑看向对方，呆呆地跟着重复：“存在，和，虚无……”
总士点点头，“既然你认为每个物事皆有各自存在的意义，那自然叫Sein就好。”
话说到这里，总士隐约有些匆忙地别过脸推推眼镜，刻意的感觉夹带着局促。
理由很简单——之所以会选择[虚无]这个名字，就是为了与一骑的[存在]成对应。
以及，这两个名字之所以可以张嘴就来，更多的理由是在于总士早就预料到，一骑多半想要给特意买回来的用品取名字，为此早有准备。
内心一方面明知道以一骑的迟钝是几乎不可能发现，但另一方面，总士又忍不住有点期待，期待一骑能发现自己没有言明的这点小心思。
这样一来，总士忽然觉得自己小小地有些紧张。
终于听明白过来，一骑心情有点激动，感激地笑道：“谢谢你，总士！”
——总士果然会考虑周全呢……
感觉自己又一次受到对方的体贴照顾，一骑开心之余，不自觉脸有点红热。
隐约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骑有些慌张地挑起新的话题：“说、说起来，总士你写外文字，写得很漂亮呢！”
总士正了正神色，“你也可以的。”
“诶？”
在一骑微愣的目光中，总士摸出自己的记事本。
示意对方拿起笔的同时，总士也拿起自己的那一支。
黑亮的笔尖和银亮的笔尖先后落在纸面上，几乎是头碰着头，这两人同时运起笔。
总士特意放慢了书写的速度，好让一骑能够看着跟上。
像是照顾对方的新规练习，总士选来演示的，正是一骑名字的罗马音。
不过一骑并不知道，总士之所以特意放慢书写的速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一骑跟上，另一方面则是……掩饰自己对这组罗马音的熟悉程度。
一骑当然毫不知情，因为他正认真地试图跟上总士的笔画。
那副双眼一眨不眨的模样看着专注而又努力，看得总士面上在悄然间带上了微笑。
依葫芦画瓢地照着写完，一骑仔细地看着他们两个的笔迹，之后半是遗憾半是自嘲般的笑笑，“果然还是挺有难度啊。”
“再来试试？”
这样说着，总士忽地靠近了些许，原本还握着笔的手直接覆在一骑的手背上，比一骑稍大一点的手掌虚握着一骑的右手。
一骑因为对方的一连串动作而愣了下，感觉倒是一点也不排斥对方的亲近。
深紫色的笔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被总士的手掌裹着贴在一骑的手背上，感觉更显得总士手心的温热。
总士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带着一骑的手开始书写。
因为间距的缩短，总士的话音也适当地压低了些许。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一骑的耳边，生成一道又一道轻柔的触感，微痒微痒的，让一骑本能地缩了缩肩头。
结果，由总士的手带着，在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期间，一骑已经用新买的笔又一次写下自己名字的罗马音。
直至被总士若无其事地放开手，一骑看来还有些恍惚。
低头看向自己那只拿着笔的手，怔怔地几秒后似有感悟，一骑这次是写出了对方名字的罗马音，顿了下，再意犹未尽地写上对方名字的汉字体。
端详着自己才刚亲手写下的名字，一骑微笑着点点头，看来挺满意的。
“我果然是更习惯写总士的名字呢。”一骑说得颇有成就感。
总士闻言双眼一瞪，脱口一句：“什么？”
“呃！”猛地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一骑红着脸慌忙搪塞，“没、没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经常写着这个名字吧？
服务生及时地捧着点餐过来，安静而又迅速地为这两位客人派开饮食。
为了给上餐腾出空间，总士和一骑默契地挪开桌面上的物件，之后，他们两个就开始各自的用餐，安静得完全没有一句交谈。
这份安静与其说是尴尬的不自在，不如说更像是气氛中忽地多了某种悄然酝酿的东西，无形、却存在，蓄势待发。
如同即将被银叉分切打开的熔岩巧克力蛋糕。
目光不经意扫过交叉叠放到一起的两支笔，一骑手中的银叉刚好分开那份熔岩蛋糕。
有些出神地看着丝滑的巧克力酱芯缓缓涌出，闻着香甜的气息溢出四散，一骑忽地像是联想到什么，心脏砰砰直跳。
不自觉偷偷看了眼正在喝咖啡的总士，一骑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莫名地微微红热起来。
幸好这点小异常，很快就被甜点的美味平复了下去。
专注于甜点的美味，一骑没发现，总士正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含着笑意，感觉清淡却温柔。
离开之前……
正要收起记事本之际，总士不动声色地给留有一骑笔迹的那一页别上签条，这才把本子合上，重新放回到提包内。
一骑没注意到总士的这个小举动。
在把银白色的新笔收回到笔盒之前，一骑的目光不自觉又在上头停留了一阵子。
“Sein和Nicht么……”忍耐着心头欢欣的鼓动，一骑朝总士展露微笑，“我会好好地珍惜的！”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笔（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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