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剑]审神者想不出文名》zi衣

3、第三章

　　这个本丸已经彻底堕落了，呆在演武场障子门前的狐之助不由悲痛的这么想。

　　今天的小审神者依旧花式避过了关于锻刀的所有话题，在照看完农田后，兴致勃勃地旁观起了正在学习用人形战斗的山姥切。狐之助原本还担心着本丸里的资源撑不下去，却万万没想到看起来瘦小的审神者却是个生存好手，只要进森林一趟就能找出许多可食用的野蔬，甚至保留了幼苗自己栽培。

　　虽然不用担心审神者会被自己饿死，但这样下去，它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审神者继续锻刀了。

　　嘤……说好的小审神者是个柔弱无主见完全没有谋生之力的小女孩呢！

　　光线明亮的演武场内还在响着有节奏的破风声，山姥切在这里练习挥刀已经有段时间，头上隐约有了些汗意，呼吸也跟着重起来。森蔚在一边观望了许久，甚至还半路回了一趟房间，拿出针线和布料来，一边缝纫一边抽空看山姥切挥刀。

　　她缝的是自己的衣裳，因为上次用烟去熏蜂窝取蜂蜜时不小心摔下来，袖子上扯坏了一小截。但还好她从小就习惯了修补破衣裳，所以手法娴熟的很快就将其补好。森蔚将缝好的衣服放置到一边，专心地旁观起山姥切来。

　　其实这种枯燥的挥刀练习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森蔚也没有别的去处。这座本丸大是大，景色明丽的地方也有不少，但她早已厌倦一个人玩闹，所以宁愿呆在这里看山姥切训练。

　　闲暇的午后时光总是很漫长，时间一点点推移着，山姥切似乎也累了，停下了练习，开始休息。他转过身，才发现一直乖乖坐在一边的小主公已经斜靠着刀架睡了过去，此时正一点点的从刀架上滑下来。

　　山姥切动作一顿，随后快步靠近，在森蔚滑下来之前迅速扶住她，森蔚的重心便自然地落在了他手上。

　　小审神者很轻，身躯纤细而柔软，无害得如一只温驯讨喜的小动物。他有些局促地刚把森蔚放好，却不想森蔚口袋里一下滑出一枚怀表来。那是一枚斑驳的怀表，怀表正面是十分精致的缠枝花图纹，可上面的金漆已经完全剥落，原本应有的配链也不见了，所以看起来十分破旧。那枚怀表落在地上，辗转两圈后自动弹出了表盖，露出了里面泛黄的女人照片。

　　这是……审神者的母亲吗？

　　正当山姥切有些犹疑要不要捡起来时，森蔚已经被怀表落地的声音唤醒了。她迷茫地四顾寻找声源，然后才发现了落在地上的怀表。黑发的小女孩捡回怀表，按好上面有些坏掉的扣搭后自如放进了口袋，她懒倦地打了个哈欠，侧身抱着刀架继续闭上眼睛。

　　森蔚的动作太流畅，山姥切刚想趁机让她不要在这里睡，话还没出口森蔚就已经又睡了过去。

　　山姥切迟疑地看了看周围。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正好，温度怡人，想来人类的小孩再怎么柔弱，应该也不会在这种天气感冒生病。山姥切再三思量了几下，便也就放任对方继续午睡了。

　　休息完之后，山姥切又练习了一会儿，直到他也开始有些困乏了，才将木刀放回了刀架。

　　彼时的阳光从障子门外斜斜的落进来，把地板照得温热，正对门外的葱郁草木里有蝉声不时响起，应和着微风偶尔吹动树叶的声音，偌大的演武场内则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山姥切看了看抱着刀架睡着的森蔚，黑发的小女孩睡得双颊红通通，身形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光安宁得让人不敢惊扰。

　　山姥切静默地看了一会儿，随后也干脆直接坐下，往后躺倒在了温热的地板上。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拉了拉头上有些滑落的白布，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午睡。

　　平静而悠闲的时光没有过得太长，对于人形战斗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山姥切，在某天别扭地跟森蔚提出了想要出阵。第一次出阵就未能完成任务、并且还重伤回归这件事似乎还是给了山姥切一定的打击，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不要理我’‘反正我只是一振仿制品’的样子，却一有空都在进行练习，看起来在自身能力这方面还是有着不容置疑的骄傲。

　　森蔚听完山姥切的请求，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想要尊重对方的意愿，于是应允下来。

　　毕竟是刀剑，磨砺够了锋芒就想要上战场。

　　“是这样调的吗？”在金色的时间罗盘前，森蔚正在调整上面的时间，“像这样吗？调到函馆这里？”

　　“是的。”狐之助在旁边侍奉着。

　　山姥切已经拿好了便携式的时空转换装置，单手按着自己的本体刀，换好出阵服等在了一边。森蔚调整好了时间，然后将自己前段时间做好后就一直放置的刀装交给了山姥切。黑发的小姑娘仰着头扬起一个笑“一路小心哦，大哥哥，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山姥切放开了按着本体的手，然后微微低着头双手接下了刀装。半晌，才轻声回道：“……如果，这是你的命令的话。”

　　要说的话说完，山姥切启动了时空转换装置，金色的碎物质缓慢浮起，将山姥切围绕其中。森蔚站在旁边挥手，不忘大声嘱咐“要快点回来哦。”

　　狐之助看着本丸唯一的刀再次出阵，重新打起精神鼓励自己，决定这次不管怎么哭闹打滚撒泼耍赖也一定要审神者继续锻刀不可。可是它刚组织好语言，转过头去，只见刚刚还在不远处挥手的小审神者已然不见踪影。

　　“……审、审神者大人？！”

　　明治维新时代，函馆。

　　再次来到这个时代，山姥切比上次冷静了不少，他已经熟悉了用人形来战斗，这次说什么也要一洗上次的耻辱。只是他刚准备举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诶？”

　　金发蓝眸的付丧神惊异回头，只见身后几步外站着一个黑发小姑娘。她仍旧保持着挥手送他离开的动作，此时才愣怔着慢慢将手放下。看到山姥切回头，一脸茫然的小姑娘仍旧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道：“啊，大哥哥你回来得好快……”

　　“……”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山姥切和自家小审神者面对面坐在了草丛里。他们俩试图搞清楚为什么审神者也会来到这个时代，但一人一刀严肃地眼神交流了许久，也没有交流出什么答案，最终还是森蔚迟疑的得出也许是因为站得太近了，下次要离时空转换装置远点这样一个结论，这个问题才就此结束。

　　（单方面）讨论完毕，森蔚起身拍了拍裤子：“大哥哥，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山姥切皱着眉头，也从草地上起来。他来过一次，大概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上次来他是孤身一人，虽然孤立无援，却没有任何累赘，这次却跟了一个小审神者在身边。山姥切紧了紧握着本体的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便携式时空转换装置，递到森蔚手上。

　　这是狐之助交给他的便携装置，任务完成之后，凭这个就可以重新回到本丸。

　　但他没有对森蔚解释什么，只是低声叮嘱：“……跟紧我。”

　　虽说是要消灭扰乱历史的溯行军，但函馆的这次任务作为试练任务来说其实并不困难，稍有练度的刀便可以轻松通过。山姥切和森蔚的落点是在靠近箱馆五棱墩的一处荒郊，还没下半山，山下就隐约可闻兵马枪炮之声。山姥切带着森蔚跳上树去，从枝叶间窥见山下正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混战。

　　森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便去问身边的山姥切：“那是什么，大哥哥？”

　　山姥切垂眼看着，平静回答：“历史。”

　　他话音刚落，忽然气势一凛，像是发现了什么，低声跟森蔚交代了一句别出声，就握着刀跳下了树。金发的付丧神甫才落定，周围茂密的草丛中也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随后飘出三条口衔短刃并散发着诡异紫光的骨蛇。

　　森蔚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被隐隐围困起来的山姥切。

　　金发的付丧神并没有慌乱，他十分冷静地抽出了自己的本体打刀，刀身出鞘时的寒芒带起一阵蜂鸣。越到这种时候，山姥切反而显得越冷静，蓝眸锋芒毕露地紧盯着敌人，没有了平时半点沉默寡言的样子。好像只有到了战场上，他才能变成最骄傲无畏的那个他。

　　“来啊！放马过来！”随着山姥切一声挑衅，三振敌短同时动作，角度刁钻地逼向了山姥切。

　　山下的混战成了背景，机锋般的杀意在刀刃间滑行，山姥切用一个临空挥砍开场，仗着打刀比短刀更长的优势压制住了敌短的进攻。没有浪费时间，他翻转手腕反守为攻，手上的刀快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敌短被暂时逼退，便分散开来，似乎想要再次进攻。

　　但已经来不及了，山姥切的挥砍没有停下，他盯准了一个目标后便没有停下手里高密度的挥刀，手中的本体气势浑厚地将方才逃离山姥切攻击范围后便减慢速度的一振敌短斩于刀下。刀剑破碎的声音还未消止，一直紧密关注战局的森蔚立刻发现已经另一振敌短已经到了山姥切后面。

　　“小心身后！”树上的森蔚不由惊惶提醒。

　　话音未落，山姥切已经借着斩断第一振敌短的动作旋身，干净利落地将身后偷袭的第二振敌短斩于刀下。

　　眨眼间，三振敌短只余一振。

　　最后一振敌短没有再攻击，而是在发现了树上还有人后，调转方向冲向了树上的女孩。

　　那振敌短的速度很快，刀刃割开空气发出低低鸣叫，似乎在叫嚣着饮血的欲望。森蔚紧抓着树干，似乎想要从树上强行跳下去。但已经不需要她再躲那一击了，另一振打刀已经来势汹汹地追了上来，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刀速横斩下来。

　　下一秒，坚硬的刀刃被一斩为二，玉钢的碎渣飞溅开来。

　　金发的付丧神还保持着出刀的动作，嘴里沉潜了许久的攻击词终于从唇舌间压出“……斩！”

　　森蔚还紧抓着树干，却愣愣地看着山姥切。山姥切头上的白布因为刚刚的攻击而落了下来，露出了总是被掩盖着的眉眼，他细碎的金发跳跃着熹微的光，每一处细节都如此赏心悦目，可这些都比不过他现在的眼神，都比不过他现在那熠熠生辉的眼睛。

　　那是说不尽的英雄气，唱不完的凯旋歌。

　　森蔚不由热烈地鼓起掌来，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山姥切：“大哥哥好厉害啊！超级厉害的！”

　　小女孩没有读过书，连称赞的词汇都不多，于是只能反复的重复那句sugoi。但这已足以让脱离战斗状态的山姥切难为情起来，急忙拉起了白布想遮住自己。

　　敌短被断后消失，函馆的这次任务也就做完了。变身迷妹的森蔚和山姥切一起看完了山下的混战，确认历史没有被改变后，拿出了便携装置准备回本丸。森蔚对于穿越时空这件事的感受还是很新奇，乖乖地站在山姥切身边，看着头顶上劈下的一束白光。

　　森蔚被拉离地面，下一秒却忽然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感受。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就像一个老朋友的残影在面前一闪而过，她条件反射地抓了一下，无意识地输出了自己的灵力给予回应。随后眼前的光景一闪，她出现在本丸的庭院中。

　　森蔚说不清自己刚刚的感觉是什么，便下意识转头去看山姥切，却微愣“……大哥哥？”

　　她身边没有任何人。

　　景色熟悉的庭院中，森蔚一个人站在时空转换装置旁。她茫然四顾着，却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森蔚抬头看过去，恰好与表情低颓转过廊边来的少年四目相对，一人一刀同时一愣。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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