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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回忆 ...

  •   16.回忆
      野弥秋乘电车颠簸了好几小时,终到达文化馆了。宏伟庞大的建筑,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野弥秋下意识闭上眼睛,待眼睛适应后才睁眼寻找奈奈说的那家旅馆。
      稀稀落落的人群,在野弥秋眼前移动着,晃花了他的眼睛。他第一次一个人异地他乡,没有尾崎真泽的陪伴,他那么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记得离开尾崎真泽与泊高仑同居的那段时间里,也是这种感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看书读书,到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这种感觉叫孤单。
      一个人一定要独立活着吗,这是谁规定的?野弥秋拉拢着肩膀,呆站在小巷子的入口,像极了一只巴巴等人收养的小狗。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从另一条巷子走出的泊高仑看到了。
      几个屠户般的壮汉团团围住那只可怜的小狗,一个一个都挂着一副贪婪表情,他们如此令人生厌。
      “你,你们要干什么!”野弥秋连连后退,他就不知道了,他怎么就那么衰,还没从自怨自艾里缓过神,就遇上了这种事。
      “小弟弟,和叔叔们一起玩玩吧。”
      野弥秋脑袋像拨浪鼓般的摇头,缩起脖颈,死盯住那些缓缓伸向他的手指。妈呀,来个人救救他吧。
      泊高仑在一旁战了一会儿,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打了鸡血么,精力那么充沛。
      “你们在干什么。”泊高仑有气无力的说道,真是老掉牙的台词。
      “仑!”野弥秋脚底抹油,立马滑到泊高仑身后,抱住他的腰,给那些壮汉来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刀子眼,一脸“你们死定了”的表情。
      接下来,壮汉爆了几句痞话,泊高仑懒散的挥拳头,三下五除二将他们解决了,看的野弥秋在一旁蹦蹦跳,夸他厉害死了。
      “好了,人也给你收拾了,回去吧。”泊高仑有气无力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待原地发愣的野弥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打鸡血了,一个个的精力都那么充沛,好不容易出来买次碟,都能遇见熟人。
      “混蛋仑,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居然这么对我,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野弥秋像只炸毛的小猫咪,握成拳的双手向下沉,煞是可爱,只可惜泊高仑没看到这一幕。
      野弥秋死皮赖脸的黏在泊高仑身上,双手夹住他的腰,双腿则夹住他的腿,引来众人议论纷纷的眼神。
      就这样,两人拉拉扯扯到了泊高仑的住所门口,泊高仑打开门,野弥秋忽的展开手脚,半只身子刚进门,衣领就被泊高仑的魔爪抓住,然后就是“——咻啪!”两声,野弥秋被黏在了花白的墙壁上。接着就是一声“——砰!”的巨响,门关了。
      “混蛋仑,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野弥秋扒在大门板上,大吼大叫着,谁知,门没开,却被保安给丢出了旅馆。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满是烟头与各式各样的空酒瓶,他们错综的交织放在一起。硕大的电视荧屏里,有着身子赤裸的男孩与男人,他们交织在一起,震耳的音响里,播着他们尖锐的呻吟与急促的喘息。
      泊高仑面朝屏幕侧躺在沙发上,猛吸一口烟又用力吐出来,拨通了尾崎真泽的电话。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尾崎真泽沉默半响,随后,哽咽着声腔说道:“照顾好野弥秋。”
      “把他给我弄回去,我见了烦。”
      “我决定出境学习了,麻烦你照顾好他。”
      泊高仑狠狠骂了句混蛋,甩给尾崎真泽一句“你别后悔”便啪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摔得老远。
      这时,门外有响起了野弥秋的嚎叫声。泊高仑长叹一口气,将手臂挡在自己额头上,想着,如果下次开门能见到野弥秋,那么,他就试试吧。反正那个人也有新欢了,他差不多该放手了,说到底他的爱对那个人而已只是负担而已。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他还在上中学,野弥原因为家庭原因转来他们班。当时,有很多女生都在窃窃议论野弥原,毕竟他阳光,帅气,是女孩喜欢的类型。但是,作为同桌的他就不同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在高中以来没交到多少朋友,身边这个闪闪发亮,时刻招蜂引蝶的野弥原,自让让他很不爽了。
      野弥原表面上是个老好人,总是热血帮助同学,担这仅限于在众人面前,其实,他的本性是一个极度恶劣份子。
      有一次,轮到他值日,野弥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走的很晚,教室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来,他准备走时,一个女生来到教室,红着脸向野弥原告白,他那会儿只想快点闪人,因为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野弥原的尖酸刻薄对那女孩说:你那么丑,要让我如何带出去见人?
      闻言,小女孩哭得淅沥哗啦,他当即就火冒三丈了,反过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野弥原那张欠扁的笑脸。事情还没完,女孩听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质问野弥原,那么在你心里,美里的人又是怎么样的?
      就在这时,戏剧化的情节展开了,野弥原顿了顿,笑眯眯的说:美丽的人就在你身后。
      那会儿,他听后条件反射的前后左右四处望,发现有其他人,才反映过来野弥原说的是他。当时,女孩走过来仔细端详他好一会儿,低头跑开了,他本想追上去说什么,却被赖在他身上的野弥原制止住了。
      野弥原呵笑着说:你追上去有什么用,她都默认你长得美了,怎么,你还想刺激她么。他当即就给野弥原来了一拳,野弥原躺在地上,血液从他鼻头不断涌出。可这一点都不能消他的气,那一次,他们狠狠在教室打了一架,两人都身负重伤。
      后来,野弥原就开始每天缠着他,缠了一年,直到高三后才莫名其妙的转学了。野弥原走后,他变了很多,大概是不习惯野弥原的离去,他开始给出版社投文,小有起色后一名编辑表示愿意带他,那名编辑就是当时告白的女孩。与此同时,他拼了命在改变自己,不再当家里的蛀生虫,主动参加了许多类似于跆拳道社,击剑社的社团,因为他再也不想尝那种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
      也许是造化弄人,本以外再也不会与野弥原有所交集了,谁知他们偏偏考入了同一个大学,选择了同一个系。
      那时,他是学生会主席,野弥原则依旧带着一张漂亮脸皮招摇法外,两人即便碰面了也装作陌生人擦肩而过。
      直到,两人在一次擦肩而过时,野弥原晕倒在地,两人之间才打破了那种别扭的氛围。他也因此得知了野弥原不少家事。
      野弥原的父亲爱上了一个男孩,把家里的积蓄卷走后,带着男孩离开了。母亲独自一人支撑一年后,终究将他们丢弃了。那年野弥原用了各种方法赚钱,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近一年,存了积蓄,安顿好野弥秋,便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他对此,其实是很佩服的,毕竟一个少年不仅照顾自己,还要带好小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此后,他因为一时心软给了野弥原工作,当自己的助理。也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生活从此没安宁过了。
      此后不久,野弥原顺利身上学生会副主席,他们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许是因为他的刺激,野弥原恶劣的本性渐渐暴露了,学生会的人知道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全校人知道后,野弥原破罐子破摔,在学生会会议上公然献身给他。
      他当时也是忍无可忍,失去理智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了不雅观的事情。但野弥原偏偏又说一些不入耳的话来刺激他,让本来想道歉的他,更加残酷了。
      后来这件事在学校彻底传开了,新闻媒体都在报道,野弥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却的得到了许多同情与谅解,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人怪罪他。但这却让他更加过意不去了,他去野弥原向他道歉,却被野弥原的话语给惊到了。
      野弥原说,在高二总是缠着他,是因为喜欢他,后来因野弥秋正式上小学,不得已离开。本以为不会再见,但命运还是将他们系在了一起。野弥原很高兴能在与他相见,但是在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后,野弥原知道,他的爱是永远不会结果的。所以,野弥原只想在离开前,留下的什么,哪怕变成这样也没关系。
      他当时的感动应该更多于诧异吧,野弥原向他要钱,他也慷慨的给了,本想以后要好好对野弥原负责,可野弥原却一声不吭离开了。
      野弥原是升大四时离开的。呆在他身边工作了三年,
      他三年里发生了很多,虽然会常有想揍野弥原的冲动,但是在野弥原离开后,他才察觉到,自己或许是爱上他了,野弥原刚走的那段时间,他日日夜夜思恋着野弥原,常常失眠。开始麻木而疯狂的写小说,反反复复写他与野弥原的种种,雇人手监视野弥原,并且要时时刻刻拍照给他。
      奈奈多次劝他,让他直接去找野弥原,这么监视,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他不敢见野弥原,因为他对不起原,他毁了原的名誉,前途、一切,逼他逃到了境外,如果他当时忍了,不在众人面前对他那样,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这种生活持续了四年,直到野弥秋的出现才有所好转。后来,他鼓起勇气再去找野弥原时,他的身旁已经有了一个比他更高大的外国人,他们挽着手与他擦肩而过,那一刻,他以野弥原为止住的中心世界彻底土崩瓦解了。
      他匆匆逃回国,躲在这家旅馆,仅仅一周的时间,却让他觉得向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这会儿,硕大的荧屏已近黑了下来,泊高仑随手拿起一瓶酒,大口大口猛灌,又苦又涩的酒刺痛着他的吼口,只觉得胃部一整翻滚,恶心感涌上他的心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厕所,呕吐便天却只吐出些酒水来。
      拧开水龙头,弯下身,用嘴巴对准哗哗往下淌的水,吞入又吐出,来回几次后,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向沙发。灌下几瓶酒后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泊高仑醒来了,扶着沙发靠背坐起,脑袋如千斤石一般沉重,缓缓站起身,踢开散在地上的酒瓶,转身走向浴室。
      温暖的水润湿了泊高仑乱糟糟的头发,消瘦的身体,一点一点温暖着他的身体,可他明白,这是治根不治本的,他的心依旧是冷的,如清冽的寒泉一般。
      匆匆洗澡后,泊高仑随手拿了块浴巾包裹自己的身子,扫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苍白的面容,眼睛下有一圈青紫的眼圈,嘴唇干涸,毫无色泽。他也真是够狠的,竟为一个男人将自己虐成了这副模样。
      泊高仑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将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片刻,将门打开了。
      门口对面是一堵墙,再像两侧望去,空无人影。泊高仑淡淡的呵呵一笑,被他这么说了,不走才怪呢,还在期待什么。野弥秋转过身,准备关门时,却听见了野弥秋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大爷我就知道……”野弥秋话还没说完,就因为泊高仑就转身闪到门的另一侧,门板失去阻力,忽然被打开,扑向门板的野弥秋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噗!”一声落地后,泊高仑身前的浴巾也跟着华丽丽落地了。野弥秋摔倒在他身侧,随即,立马用色眯眯的目光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个遍。这肌肉看起来好结实的样子!
      “看够了?”泊高仑一头黑线的问道。立即拧小鸡一般将野弥秋拧进了客厅。
      “我不是……咳咳……”野弥秋本想说什么,却被满屋子的烟酒味呛个半死:“这味道也太浓了吧,你是想胃穿孔,还是想的肺癌啊!”
      说罢,野弥秋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去拉窗帘,在第一缕阳光照亮房间后,他吓得连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多的空酒瓶,不由惊呼道。
      “这些不会都是你喝的吧!”
      “嗯。”泊高仑依旧赤裸着身体站在他面前,完全没有遮掩的想法。可是,野弥秋那货怎会注意这些细节呢,他双手叉腰,一副大妈子模样,踮起脚指着泊高仑的鼻子教训到道:
      “你这样是不对的,被人甩又怎么了,你至于为一个男人这样吗!大不了……”
      泊高仑耐着性子听了几句,懒得等他说完,抱起他就往客卧走去,粗鲁的将他摔在床上,狠狠轻吻着他。
      “仑,你干什么啦。满嘴烟酒味,臭死了!”
      泊高仑无视他的话,继续进行自己的动作,现在,他只想彻底忘记野弥原,让野弥原永远淡出他的世界。
      “——啪!”响亮的耳光声,是野弥秋打的。
      可能是因为力气太少的缘故,泊高仑的脸上并没有留下手指印,但是,他还是很惊诧,平时只半吊子反抗的野弥秋居然会扇他耳光。
      “你要怎样对我都没关系,我心甘情愿。但是不要仅仅因为一个人,就放弃自己,让自己沉沦,这样做不值得!这世界上总有关心你的人,你这样做,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心情呢。他们会伤心,会为你流泪,甚至会想到死亡!你懂了吗?答应我,再也不这样了!”
      野弥秋红着溢出水的大眼,狠狠咆哮着,到后开始泣不成声起来,扑上去抱住泊高仑,将下巴侧磕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旁说道:“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好担心你。生怕你有什么意外。”
      泊高仑轻哼一身,用修长的手臂环住野弥秋的腰肢,感受着从他体内散发的温暖,这些温暖不比那些水,只能暖他的肌肤,这是,真真正正传到他心底的暖。
      “秋,我们去泡温泉。”
      “现在吗?”野弥秋动了动,拉开与泊高仑的距离,起身去拿早餐。
      “不然呢?”
      “那我们吃了早餐再去吧。”野弥秋抱着密封的稀饭,爬上床,放在泊高仑面前。
      泊高仑笑着接过,撕开包装后,不紧不慢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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