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戏到调戏》一叶纸秋

24、接单

　　这种过于名贵的面料，反倒不适合设计那种过于新潮的服装，因为潮流意味着很快会被淘汰，被新的潮流取代，对于面料来说，太可怜了。反而是普通大众化的式样，不容易淘汰。于玄琪作为一个设计者，深深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敢随便动手。他在纸上画了好几张草图，但没一张满意的。这是他第一次为这么名贵的面料设计图样，丝毫不敢马虎。
　　于是，因为萧亦轩一句话，于玄琪连着三四天陷于沉思中，脑中日日夜夜浮现出貂皮名贵的模样和女孩的身材比例。这天，于玄琪又画了张草图，还是不满意，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
　　萧亦轩看着天天发呆的于玄琪，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不得已才让于玄琪帮忙做点事。面料就放在裁剪桌上，他看见于玄琪一会在纸上涂涂画画，一会跑到裁剪桌上轻抚着面料。看着于玄琪温柔抚摸的神情，萧亦轩不禁想象恋人被他抚摸的情境。不过他应该没这样抚摸过罗映芙，萧亦轩想到这，心情有些愉悦。
　　到了第五天，萧亦轩唤醒正在发呆的于玄琪，“样图有了吗？”
　　于玄琪仿佛从梦中惊醒般，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看着萧亦轩。
　　萧亦轩心跳加快，暗暗道了声该死。
　　“图样，”萧亦轩朝于玄琪伸出手。
　　“对不起，还没想出来，”于玄琪从冥思状态中惊醒，“现在就要吗？”
　　“那个女神得罪不起，她这个月底就要，”萧亦轩淡淡说道，“所以我等不起。”
　　“师傅，你自己没设计吗？”于玄琪忍不住问道。
　　“我已经交给你了。”
　　于玄琪傻了，他以为萧亦轩让他设计，只是想考考他，真正做衣服时，不会采纳他的图样。毕竟收了他做徒，总得看看他的才华。
　　于玄琪犹豫了一下，拿出铅笔和尺子，快速在纸上画起来，几分钟后，画出一件大件的样品，旁边标明了各种数据。
　　于玄琪把图纸交给萧亦轩。萧亦轩拿起图纸看了两分钟，说道，“你是在胡弄我吗，这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商场卖的最普通的式样。”
　　“师傅，这样的面料，只有用这种最普通的式样才能不浪费一点。并且，”说到这，于玄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美女穿上最普通的式样，反而会显出其不凡的气质。”
　　“大学时你一定迷倒过很多女生吧，”萧亦轩说道。
　　“啊，”于玄琪没明白这跟迷倒女生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把话接了下去，“还行，追求我的人不少，毕竟我也有点小才华。”
　　“我倒是觉得女孩子喜欢你，是因为你甜言蜜语说的动听。”萧亦轩答道。
　　于玄琪的脸很臭，这拐弯抹角不就是在讽刺嘛。
　　萧亦轩暗暗发笑，忍了几天没戏弄，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师傅，你如果真要讽刺，不如说是因为我帅气的脸，”于玄琪叹一下气。
　　“哦，可是有美女说你长相普通呢，”萧亦轩平淡地说道，言语里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
　　于玄琪的脸更臭了，“大概美女身边围绕的都是帅哥，帅哥看多了，所以产生了审美疲劳。”
　　“你也不用这么没自信，你的脸还有几分可看性，”萧亦轩特意打量一下于玄琪，才回答。
　　“师傅，你到底是想打击我还是想夸奖我，能不能痛快一点，”于玄琪郁闷了。
　　萧亦轩别开脸，等脸上的笑隐去才转回头，“你听出了讽刺？我可是在赞美。”
　　于玄琪无语地看着萧亦轩。
　　萧亦轩觉得可以停下了，面对面的调戏，不能太过露骨，也不能太多，让对方心生反感和警惕，就不好玩了。
　　“既然你设计出来了，我们就动手裁剪，”萧亦轩站起来。
　　于玄琪又傻了，这就采纳了他的图纸，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老人家确定要采纳我的设计图吗？不会后悔？”
　　“我生命里没有后悔这个词，”萧亦轩冷冷答道，“这是你冥思苦想五天才决定的方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萧亦轩曾看过于玄琪丢弃的样图，还过的去。“你不是自称有些小才华吗？”
　　于玄琪被一连串的问话逼急了，“有信心。我觉得刚才这个就是最好的。”
　　“那不就行了，过来帮忙。”萧亦轩把面料平整地铺在桌子上。
　　萧亦轩让于玄琪扯住面料的一只角，他左手压在面料上，右手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了起来。
　　于玄琪这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厉害，没有测量，也没有在面料上打粉饼，拿起剪刀便直接在这样名贵的面料上剪裁，这简直是神的境界。于玄琪沉醉在剪刀的咔嚓声中，目光则跟着剪刀移动，他决定下班后去买一堆面料回家，专门练习剪裁。
　　当咔嚓声停止，面料全部裁剪好，只剩下不多的一些条条边边没用上。
　　裁剪好，萧亦轩让于玄琪跟他一起去送面料。
　　缝纫室在同一层楼，跟工作室相隔两个房间，于玄琪看到里面有三个人正在缝制衣服，其中一个是那天来拿面料的人。
　　萧亦轩跟于玄琪介绍里面的人，他才知道那天的青年叫许友之。
　　“虽然介绍的有点晚，但以后你们相互之间会有很多接触，希望你们各师其职的同时，相互合作，”萧亦轩介绍完，指导缝纫师如何缝制衣服，又叮嘱他们要小心。
　　这个设计完成后，来找萧亦轩的人变多了，都是一些高官达人名人，名媛千金，目的当然是找萧亦轩订制衣服。因为还有个把月便是新年了。
　　萧亦轩不是任何人的服装都订制，他有很多条件，要看心情，看对方入不入他的眼，他不喜欢的人，多少钱都不接。
　　接待在旁边的一个房间进行。工作室萧亦轩严禁任何人随便出入，何梦归是其中没有限制的一个，但何梦归不愿意来工作室，因为他觉得萧亦轩进了这个工作室脾气便变的阴阳怪气，很难伺候，所以有事都是让萧亦轩去找他。
　　于玄琪的工作又多了一项任务，接待来宾加测量衣服的尺寸，记下来人的身高体重。
　　一次萧亦轩不在，有位高官来订制衣服，于玄琪从电视里看过这位高官，所以很小心地接待，又帮忙量身，问他想要什么面料等等。一切处理好了，于玄琪很开心接了一个大单子，因为他狠狠地开了狮子口，接下这个单子能赚上二十来万。二十来万啊，他前面上了半年班，也就拿了三四万。他喜滋滋地等着萧亦轩回来表扬他。
　　萧亦轩回来了，身后跟着许友之。
　　萧亦轩不动声色地听于玄琪说完，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是你接的单子，你自己完成。”跟许友之回工作室去了。
　　许友之离开之前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于玄琪一眼。
　　于玄琪傻了眼，忙去经理室找何梦归。
　　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于玄琪才想到了罗映芙，叹口气，想往回走，何梦归刚好出去回来，看见于玄琪问有什么事。
　　于玄琪往办公室里偷窥一眼，没看到罗映芙，放了心，跟着何梦归进去，把事情经过告诉何梦归。
　　何梦归手指节敲着办公室，“小于，这次你是捡了个麻烦。这位高官以前来过好几次，萧亦轩都避而不见，你还以为捡了个便宜。”
　　于玄琪一脸死灰，看来自己犯了大错。
　　“我是很讨厌亦轩的原则什么的，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我很高兴你为公司接了个单子，”何梦归看着于玄琪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给了一句安慰。
　　“何经理，我觉得你这安慰不如不给，”于玄琪郁郁地说道。
　　“听说你设计了一样不错的东西，萧亦轩可是很少夸人，这个设计你去做吧，”何梦归提了个建议，“反正萧亦轩也说让你去。”
　　“经理，你这是故意陷害，”于玄琪听了一点也不高兴，“我去求他吧。唉。实在不行我只好退单子。”
　　“绝对不能退，”何梦归严肃说道，“如果退了，以后公司肯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出现。”
　　于玄琪被吓住了，“那怎么办？”
　　“求可能有点用，”何梦归又提建议，“跪在他面前求三天三夜。这单子成了我给你奖励一万。”
　　“经理，你绝对是故意的，”于玄琪大声嚷道。
　　何梦归偷偷发笑，心想调戏于玄琪果真有意思。不过调戏归调戏，正经的事还得认真说，“你先找萧亦轩求求情，实在不行，你这样对他说，‘师傅，你接了这个单子，我免费让你调戏三天如何’。”
　　于玄琪大眼怒视何梦归。
　　何梦归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道，“建议听起来荒谬，但你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于玄琪将信将疑地看着何梦归。这时，罗映芙抱着一叠资料回来了，于玄琪忙告别，给罗映芙一个大众式招呼，走出办公室。
　　何梦归注意到罗映芙盯着于玄琪的背影看了两秒钟才收回目光，在心里猜测这个目光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