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柚与阳光》山**葵

5、青柚与阳光 零伍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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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的天空本就阴沉沉的，现在飘起起细珠小雨来也不足为奇。雨水打在绿油发亮的叶子上，落在坑洼不平的水坑里，落在何柏川轻舞飘扬的丝发间，都是悄声无息无息的。也正是这份安静，让卓在君有足够多的空间，来品味眼前这个人。

　　高大又单薄的身影，妩媚而超尘脱俗的脸庞与气质，霸道如恶魔，善良像天使，总让人既爱又恨，哭笑不得。

　　“又盯着我看？”在一旁逗猫的何柏川，像警察抓到小偷般才充满成就感的笑道。

　　“哪有！”卓在君也许被那笑容刺激到了，条件反射的撒谎，不由红了耳根子。

　　“是我看错了吧。”何柏川很大度的不做追究，宽大的手掌不停抚摸猫头：“这只猫，是他的。”

　　卓在君不知何柏川为什么突然起这很不搭调的话，偏头探去疑问的目光时。却见他四十五度角的完美侧脸正仰望着满是阴霾、一望不到尽头的天空。眼里是那么冷漠，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孤傲感。

　　“是那个冷漠又温柔的男人的猫。我每次盯着他看时，他会转过头来向我微笑。是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是我见过最温暖的笑容。但是后来，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留下我，留下黑猫，留下花圃，留下青柚古栈，连告别也没有一个。”

　　“你很爱他吗？”卓在君被何柏川那幅神奇吸引了，听得入神。他从不知道，何柏川原来还是个痴情男儿？

　　“对，我爱他到自杀，但这只是一份暗恋。他永远是无动于衷，如沐春风的笑着。”何柏川低下头，抚摸黑猫的头，红红的眼眶被卓在君一览无遗。

　　“他是我的老师，画国画的。为了赢得他的目光，我是基础最好也是最皮的学生。喜欢摆各种很据难度的静物刁难同学，自己好早早画完，让他来改。一遍又一遍装不懂，只为多听他说说话。因为他平时是个特别安静的人，像极了禅学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我那时候为他做过很多傻事，现在想起来也不后悔，为了他，我心甘情愿。有一次，他过生日，我就买了蛋糕去他家。我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很器重我，对我不仅有耐性而且比对其他学生都好。所以和他的朋友有些熟，他过生日的事情也是从他朋友口中得知的。”

　　“青柚古栈是他开的，他的起居室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那次我并没有进去，大概是没有勇气吧。我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他要和一个女人订婚了。当我抬起头看他时，他脸上也绽开了我从没见过的笑容。那是道能够让冰川瞬间化成融雪而又不刺眼的阳光。”

　　说的过程里，何柏川的眼眶一直是红的，几次险些掉下泪来。看得卓在君都想为他痛哭一场。明知没有结果还是无法自拔的爱了。多么傻，多么让人疼惜的孩子！

　　“他把画室交给合作的朋友，把古宅关了门，毅然决然的走了，同他如胶似漆的妻子结婚了。后来，我溜进常钻的狗洞，住进古栈，决定守着有他气味的家，过一辈子。”何柏川将猫咪抱起来，吻吻它的耳朵，满是无力的说着：“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他再也不会回来。三年后，他来了。带着他名唤爱川的小孩。”

　　“他说，他爱我。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我期待藏了几年的爱，永远化不开的爱，终于得到答复了。可他又说，希望我过的幸福，他已经找到幸福了。我看着他摸那小孩的头，一脸满足的模样，终于明白，那返璞归真的男子已经还俗了。我那场漫长暗恋里的主角，已经彻底消失了，于是，我哭了。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泪流满面的模样一定很丑。”

　　“他走后一年，我有了第一个跟班。他嫌我邋遢，便为我收拾屋子，找到一个很精致的信封，上面写着‘给至爱柏川’，日期是四年以前，他走的日子。原来他把我的爱，我为他做出的举动都记在心里。他根本不是去结婚，只是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才离开这里去异地创造新身份，以免我和他在一起后要遭到众人的非议。他在信上写着，三年以内，随时可以去找他，他会和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他在异地等我三年，我在古栈念他三年。结果，三年的冥思苦想修来的是一句‘希望我过的幸福，他已经找到幸福了’我们白白错过了。他真是个即冷漠又温柔的人，把自己的心思藏得那么好。”

　　话音落下，泪水落地。卓在君知道自己做不了其他的，只能拿出一张纸为他擦眼泪，如获珍宝般拥抱他：“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可是，我爱他！我爱他！”何柏川发泄似地紧紧将卓在君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大吼：“宋青柚，我爱你！”

　　群鸟惊起，千啾百啭拍翅高飞；滴水落下，寒潭泛起阵涟漪。

　　“雨停了。柏川。”卓在君任何柏川抱着，见他力度小了，便与他拉开距离。将他的身子搬面对眼前眼前的大好景色。

　　“春雨能催醒百花，阳光能驱走乌云。一切风雨苦难都是上帝的恩赐，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你年纪轻轻便闻名艺术界，油画售价过千万，是上帝给你最好的恩赐。”

　　话音落下，缕缕阳光透团聚的乌云照亮大地，万物复苏，又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卓在君背对阳光，温暖的阳光在他脑袋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光圈，何柏川平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天使。永远阳光，充满活力，善良纯真，让人舒心。

　　“在君。”何柏川温柔的笑道。眼泪不知是何时被风干了，也许是在他遇见天使的那刻。缓缓站起来，步幅轻快的前行。阳光正好，不炽热不耀眼，温温和和流泻在在君清秀的眉毛上、明朗的眼眸里、挺挺的鼻梁上以及那殷红的薄唇上，何其美丽。勿入凡间的天使，既然遇见了他，就绝不能被任何一个人沾染！

　　“干什么？”卓在君站在阳光里，看着何柏川慢慢向他靠近，没有举步的意思。就在刚才，他对何柏川的戒心彻底被摧毁了，这浮华尘世间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男子已少得可怜了，何况何柏川还是个脸蛋才艺双全的完美男人。

　　何柏川在在君身前稳稳站住。邪魅一笑。忽然就把在君拉入自己的怀抱，深情吻上被阳光浸洗着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