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严忍篇六 ...
-
是夜,严忍又早早地瘫倒在了床榻上,今天跟着凌云和梁参耍剑,加上昨天跟着司空啸耍叶子,顺便帮楹娘试了试新菜,刚刚又帮不才逮了只兔子试试新药。总之,严忍已经残了。所以一沾上床,她就睡得死死的了。
夜半,严忍房间来了个不速之客,把严忍从床上小心地抱起,男子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熟睡的严忍完全没有了醒时的闹腾,安安静静的,说不出的乖巧可人,脸颊微红,嘴角微微抿了一抹笑,就像他初见时的那样。
抱着严忍走出房门的时候,沈熠看见了一群剑拔弩张的人。
不才抖着手绢,举起颤巍巍的兰花指:“快放下我的小忍,你个混蛋,你居然把小忍迷晕了!”
梁参抱着剑,笑了笑:“别冤枉人家了,这丫头睡起来本来就这副猪样……沈公子,别来无恙啊!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你主动来这里的一天。”
沈熠不作声,抱着严忍就要离开。寒光乍现,利剑出鞘,凌云执剑冲向沈熠。
“ 小心点!别伤到小忍!”这边厢,不才抖着手绢着急地叫唤。
沈熠并没有出剑,只是一下下地躲闪凌云的剑,沈熠躲闪的动作有些大,总算把严忍给震醒了。严忍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愣了。迷茫了几分钟,才不确定地开口:“沈熠?”
刚睡醒的缘故,严忍的声音有些沙哑,轻柔的,带着迷茫和惊喜,听在沈熠耳里,让他没来由的失神。利剑又挟着寒风而来,而沈熠却没了反应,严忍大惊,喊到:“小心啊!”抬起双脚,踹走了锐利的剑锋。
从沈熠怀里跳下来,严忍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嘛吗?”电光火石间,严忍突然回忆起他们把她弄来这里的初衷。瞟了瞟沈熠,立刻展开双臂护在沈熠身前:“那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你们有仇,也……也是……呃,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人都要向前看的嘛,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做人,最要紧开心嘛!干嘛要在这里打架啊,我们一起进去喝杯茶不好吗?”
沈熠皱皱眉头,提着严忍的领子,把这个聒噪的女人拉去一旁。“人各有志,请转告你们主上,沈熠不为任何人做事。今日沈熠前来,是为了带朋友离开,还请你们,莫要阻拦。”说完,牵起严忍的手,就要离开。严忍愣愣地,由着他牵着往前走。
身后的人看似就要往前冲,梁参出剑,示意众人止步。
“别拦了,反正你们也拦不住他。”懒洋洋的语调,好像刚睡醒一样。严忍撇撇嘴:司空啸又在树上喂蚊子。
沈熠和严忍就这样顺利地在众人视线中慢慢消失。
走在街上的时候,沈熠淡淡道:“有没有受伤?”
严忍摇摇头:“他们都是好人,对我很好,我们是朋友。”
沈熠冷哂:“你倒是在哪都能过得快活。”
严忍很骄傲:“那是当然,我的适应能力,那是杠杠的!话说,你和他们什么仇什么怨啊?”
“…………”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啊?”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
“哦,那你和他们到底有什么仇啊?”
“……刘峙想我帮他办事,我不同意,就这样。”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啊!”
“你很吵。”
“切~不说就算了咯。那你老婆……哦,不,你妻子呢?你找到她了吗?”
小跑着的严忍突然撞上了沈熠的背,一路疾走(此为严忍自行脑补)的沈熠,突然就顿了脚步。严忍揉着脑门,不解地抬起头,今夜的月光柔柔地洒下一片明亮,严忍看到沈熠的背影透着瑟萧,情不自禁伸出手,搭上他的肩,沈熠却又毫无预兆地往前走,严忍不明所以,但是却敏锐地察觉到变天了,跟上沈熠的脚步,乖乖的不再说话。
找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严忍难得安静的回房睡觉了。
辗转反侧,还是没办法入睡,本来是很困的,但是被这样折腾过,严忍却再也睡不着了。再打了两个滚,严忍决定起床,出去逛逛。
拉开门,对面房间的烛光从门里透出来,那是沈熠的房间。原来他也没睡,严忍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敲了敲门,再敲敲门,轻声叫:“沈熠,沈熠。”,大点声叫:“沈熠!”。没有回应。严忍想了想,轻轻推开了门。
推门的一瞬间,严忍还在yy会不会撞见帅哥裸睡什么的,下一秒就清晰地对上了帅哥的眼眸,把她吓了一跳。沈熠就坐在凳子上,眼神清明的看着严忍。
严忍有点无语:“你在啊,怎么也不吱个声啊。”沈熠还是默默地看着严忍,眼都不带眨的。严忍被盯到背脊发凉,慢慢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不经意地一低头,严忍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酒壶,还是个头挺大的那种,严忍这才闻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浓的酒味。
严忍在熠身边坐下,“你喝醉了?”
“没有。”沈熠终于开口,淡淡的两个字,语调平稳,确实不像是喝醉了。严忍踢了踢地上的空酒壶,虽然不知道这年代的酒有没有度数这一说,但是光闻这味儿就知道是烈酒。沈熠的酒量还真是好。严忍的酒量就不行,很奇怪,她们四个人中,反而是洛莱最能喝酒,小染是一杯倒,她两杯倒,秦簌好些,但也好不了多少。说来她们也没什么喝酒的机会,只是秦簌满十八那天,小染搬来了半打啤酒,说是成年了就要做些不一样的事,可是结果她们三个抱着一瓶没喝完的啤酒呼呼大睡,半梦半醒间,严忍眯着眼睛看到脚上一地的空酒瓶,洛莱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里的酒瓶,良久,抬起头,狠狠地灌一口。后来洛莱还把她们都送回了家。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洛莱的母亲回来了,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硕大的金戒指,恶俗得很。
“有人说一醉解千愁,”在严忍陷入回忆的时候,沈熠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严忍这才发现,他不是没醉,他可是醉大发了。
“我以为醉了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可是她的眉,她的眼,反反复复在我眼前。”沈熠看着严忍,眼伸依旧清明,可是那翻涌着的哀伤连迟钝如严忍都看得分明。
“我最爱她一袭红衣月桂花下起舞,可她却说红衣是她一世梦魇,此生最恶。”
“我为寻她几年颠沛,朝思暮想与她初见的场景,可她却说她希望从未与我相识。”
“我将一颗心捧呈与她,可她却说我不曾爱她,从始至终不过是我求而不得的执念。”
严忍的心没预兆地疼了起来,她把手搭上他的肩,哄孩子一般:“不要再想了,夜深了,你该睡觉了。”
严忍把沈熠扶起来,他的脚步浮虚,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严忍身上,严忍确定了,他醉了。
严忍把沈熠搬到了床上,有些吃力。又帮他脱了鞋袜,最后把他塞进了被子里。沈熠已经闭上了眼睛,呓语一般:“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不要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句,我很想念你。”委屈的语调,像被欺负了的孩子,看起来很滑稽。可严忍却鼻头一酸,几乎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