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假象》谢微雨

16、第 16 章

　　沈晋初觉得自己很冤，面对林霖森冷凛然的气势，他忙不迭地向后蹭，大声辩解道：“我没有上你！是帮你授粉！”
　　林霖一脸“你当我是傻逼吗”的表情逼近了他，半蹲着掐住沈晋初的下巴，两人的眼睛在一条水平线上，林霖以一种压迫性的气场道：“林霖说他刚才没有出现，那是谁？”
　　“天哪！”沈晋初惊呼一声：“你能和主人格对话？”
　　“这不是重点。”
　　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和贞操都在这家伙手里，沈晋初才回神道：“是大王花！他要开花，咳咳……你知道的，植物开花是为了繁殖，他就……射了。”
　　林霖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射到屁股上给我看看。”
　　沈晋初语塞，他开始了解到在一个具有缜密心思的佣兵面前撒谎是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只好破罐子破摔，不再混淆视听，昂头道：“我……没忍住，就摸了几把，真的没上你。”
　　他一副慷慨赴死从容就义的样子取悦了林霖，后者轻轻一笑，拍拍他的头，道：“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我这就去给你找点草药。”
　　说完就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离开了，留沈晋初瞠目结舌地坐在草地上，鲜血从嘴角滑落，双手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手一松就扑倒在地上。
　　鼻子埋在草地上轻嗅着泥土的清香，沈晋初心里有种绝望的感觉，虽然他是心理医生，虽然他天资卓绝，虽然他能搞明白大多数精神病人的行为方式，但林霖这样的S级重症患者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他不明白林霖为什么能和主人格对话，也不明白林霖为什么突然冷静下来，更不明白林霖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开心。
　　OMG！下辈子再也不和精神病谈恋爱了！好吧，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沈晋初还是不明白……
　　累！觉！不！爱！
　　就这样无意识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已经变得清爽，沈晋初眨眨眼，就看到林霖在烤肉，一阵肉香传来配合着林霖灿烂的笑脸，他眼睛一亮，惊喜道：“傻白甜？”
　　笑容消失，林霖眼睫垂下，沉默地将烤串递给他，沈晋初觉得自己的无心之语伤害了附属人格，期期艾艾道：“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突然有些像他。”
　　林霖扯扯嘴角，淡淡道：“没关系。”
　　很奇怪的，当知道佣兵并没有离开，而傻白甜也并没有出现后，沈晋初竟然没有感觉遗憾和失落，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扬起笑容，问道：“你帮我洗澡的？”
　　“嗯，”林霖还是没看他，自顾自地吃着扑到的山雀，虽然没什么肉，但也聊以充饥，道：“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洗澡么？这边刚好有条小溪。”
　　“不会有食人鱼吗？”沈晋初对那条差点要了他小命的鳄鱼还心有余悸。
　　“不会，”林霖说完，几秒钟后又解释道：“食人花附近不会有肉食生物。”
　　想到那激化了大王花人格的花粉，沈晋初嘴角一抽，道：“你知道你体内还有大王花人格吗？”
　　“大概吧，”林霖随便抓了点树叶擦拭道上的污渍，淡淡道：“我能感知，但不能交流。”
　　“哦，酱紫啊，”沈晋初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交流了，只好做回自己医生的本职，道：“算是傻白甜、你、大王花，已经有三个人格了，会有更多吗？”
　　林霖闭上眼，发散出自己所有的神经元布满全身，不过几秒钟他额头便出现汗迹，喘息道：“还有一个，但我只能和小霖交流。”
　　沈晋初痛苦地闭上眼，看来他有四个男朋友，可以保证每天不重样了，还真是开心啊。
　　晚上点燃了篝火后，沈晋初坐在林霖旁边和他聊天，试图缓解之前紧张的气氛，他讲了各种笑话，自己笑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林霖冷漠地看着他，嘴角没有一丝弧度。
　　终于笑过劲后，沈晋初抹抹眼泪爬到酷酷的佣兵旁边，问道：“你好难搞啊，这样都不笑。”
　　林霖拿着树枝戳戳火堆，炸起兹兹的火花，淡淡道：“为什么要笑？”
　　“因为很好笑啊。”
　　“有意义吗？”
　　“什么？”沈晋初没搞明白林霖的意思。
　　“没有意义，”林霖重复了一遍，眼神古井无波，道：“我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情，笑能让我在森林里活下去？还是能让我躲过医生的追捕？”
　　沈晋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调，半晌道：“笑能让你更快活。”
　　林霖身子往后仰，注视着头顶的星空，在几千万光年外的星海深处，也许正有一个其他文明的智慧生物，在和他进行眼神交汇，至于快活，他从来没体会过那种东西。
　　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附上他的唇，林霖恍然一惊，瞬间明白那是什么，想要推开，手却被沈晋初温暖的掌心握住，那是被火焰醺暖的手掌，明明是毫无力道的按压，却让他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躺在地上任那个作恶的家伙在他唇上辗转研磨。
　　令人沉迷的长吻结束，沈晋初睁开眼睛，看到林霖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没有意乱情迷，全是清冷的光，沈晋初有些窘迫，脸皮抽动一下，道：“没人告诉你接吻要闭着眼睛吗？”
　　“有人告诉你可以随便拉个人就亲吗？”
　　“林霖，”沈晋初捧着那个仿佛任何时候都不动如山的男人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林霖嘴唇抿起，拂开趴在他身上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喜欢的是林霖，不是我。”
　　“是你，”沈晋初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脊背，轻轻地嗅着，道：“在我看来，你们是一个人，只是在不同状况下表现出来的不同性格而已，傻白甜我喜欢，吊炸天的佣兵我喜欢，单纯的大王花我也喜欢，将来会出现的那个人格我也会喜欢，虽然要攻略四次，”沈晋初低声一笑，道：“这也是种新奇的体验。”
　　林霖却冷静地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掰开他的手，用泥巴掩灭了火焰，再用脚跺了几下，道：“走吧，我们去救索吞。”
　　沈晋初眉头皱起，稍后又展颜，舌头舔舔嘴唇，收拾好东西跟在林霖身后走去。
　　深溪过后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湖泊，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芦苇，人藏在其中根本看不出来，就像电影中常出现的白洋淀那样，林霖对沈晋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起岸边的石头用力向左侧甩去，击起一阵水花。
　　两人进入芦苇丛中蹲下，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十几秒后仍然悄无声息，沈晋初正想说林霖是不是太小题大做，就看到不远处出现黑点，他屏住呼吸，和林霖一样几乎全身都隐藏在水下，只露出眼睛鼻子。
　　慢慢地，那些黑点逐渐清晰，原来是十几杆枪，虽然沈晋初不是军事发烧友，但也能看出这些枪的粗陋，长达半米的枪管，弹镗却不过巴掌大小，只有一个扳机将两部分连在一起。
　　那些巡逻者游走了一圈后就往回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无声无息如鬼魅般的作风让沈晋初心里一跳，林霖一歪头示意他跟上，两人慢慢地跟在那些巡逻者的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突然脚上一痛，沈晋初伸手一摸，发现脚踝处出现一个半寸长的伤口，湖水和烂泥瞬间涌入痛得他脸都扭曲了，但这种时候他也明白轻重，咬着牙一言不发地跟在林霖身后。
　　但那个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竟然皮肉翻飞血流不止，等到林霖闻到血腥味发现不对转过头来时，沈晋初的脸色已经变得发青。
　　正在这时，冲天的警报响起，无数口哨和号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所在的方位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