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诸子倾佳》惋惜月

13、十三

　　李斯伸手对木子晶做出请的姿势，木子晶别过头:“我要在小圣贤庄住几日。”
　　李斯低头:“是。”转身要离去。
　　伏念一拱手:“相国大人请慢走，来日再请登门共谋一叙。
　　李斯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回头:“伏念先生，可知日前墨家机关城流寇被我大秦剿灭之事？”
　　伏念沉声道:“墨家不尊王命、忤逆朝堂，有此一劫，也怨不得别人。”
　　李斯点了点头:“先生了解就好。哦，对了，皇帝陛下让我带一句话给先生。”
　　伏念微微低头:“大人请讲。”
　　李斯看着伏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伏念再次拱手:“多谢。伏念代表儒家上下铭记在心。”
　　星魂发现一墨家弟子偷窥，抬手结印，那名弟子无声无息的死去。木子晶瞪了星魂一眼，星魂头也不回的进入马车。
　　儒家众人目送李斯离开。
　　沉默一时，伏念突然开口:“你们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颜路点头:“当然记得。那场大火百年难遇，焚毁了大半个小圣贤庄。就连藏书阁也被烧塌了一角，许多历代先贤的典籍就此失传。”
　　伏念面色沉重:“就在刚才，我似乎，又有了那一晚出事前心神不宁的感觉。”
　　张良有些担心:“师兄……”
　　木子晶轻轻巧巧的说:“师兄可知道，许多事情早已是注定的。”
　　伏念瞥了她一眼，慢慢的说:“你这些年去了何处？竟也不知回来。”
　　木子晶故作伤心的样子，用衣袖擦着莫须有的眼泪抽噎着说:“回来做什么？惹师兄你生气么？”却是偷偷的冲着颜路和张良眨眼睛。
　　颜路和张良低笑不已，这丫头又开始了。
　　伏念大为头疼，却是从小就拿她没办法。只能发出叹息:“你啊……”

　　铛！铛！铛！
　　早课钟声响起，弟子们除天明外都已坐好。伏念与木子晶并排坐在上位。
　　天明衣衫不整一边拼命的跑着，一边发出惨叫:“惨了惨了，快呀！”
　　课堂上，负责点名的弟子叫到:“子思。”
　　子思答到:“到。”
　　那弟子叫:“子慕。”
　　子慕答到:“到。”
　　天明惨叫:“别敲了别敲了，我来了！”
　　那弟子叫:“子羽。”
　　少羽答到:“到。”
　　那弟子叫:“子明。”
　　天明拼命的往前冲。
　　那弟子又叫:“子明。”
　　子聪嗤笑:“又迟到了。”
　　子思窃笑:“呵呵，真是个傻瓜。”
　　那弟子再叫:“子明……”
　　天明人未到声先到:“到！！！！”
　　进门却停不下来了，一脚踢向食盒，身子却朝点名弟子撞去。
　　那弟子瞪大眼睛:“别！”
　　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天明撞到点名弟子的身上，又落到地上，点名弟子又被饭菜撒了一身。
　　那弟子看着满地狼藉，兢兢业业的捧着名册递给伏念:“师、师尊，点名完毕，学生到齐。”
　　啪！一个鸡腿掉到名册上。
　　少羽摇头:“哎……”
　　木子晶看着天明不住的摇头叹息:“这个笨蛋……”
　　天明尴尬的笑了两声准备收拾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请让一下。”
　　天明回头，有间客栈的一名伙计站在他的身后。
　　那名伙计开始收拾，天明从地上爬了起来。
　　庖丁惨叫:“哎呀我的老天，是谁把我的饭菜都弄洒了？！恩？是谁啊？！啊？又是天……子明啊！”
　　伏念略带歉意:“丁掌柜，真对不住，还得麻烦你再准备一次。”
　　庖丁呵呵一笑:“伏先生别说见外的话。只是这还要辛苦石兰再上下一趟了。”
　　伏念冲着石兰点点头:“石兰，让你受累了，抱歉。”
　　石兰没有说话，默默地收拾。
　　木子晶眨眨眼睛，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伏念看着天明:“子明。”
　　天明抬头:“啊？”
　　伏念慢慢的说:“知道自己错了吗？”
　　天明无力的垂下头:“恩。”
　　木子晶无力扶额，一指墙角:“去吧去吧。”
　　天明垂头丧气的走向墙角。
　　下面的弟子纷纷嘲笑道:“傻瓜……”“嘿嘿，好傻哦……”“哈哈哈哈……”
　　石兰收拾完离开，庖丁叹息一声也离开。
　　伏念打开书本:“开始上课。今天我们教的是《诗经》中《周颂》第九篇，《有客》。”
　　木子晶看着石兰的背影，打了个哈欠，趴在伏念身上，在弟子们的读书声中睡着了。伏念一动不动，显然早已习惯了。
　　张良看着迎面走来唉声叹气的庖丁笑道:“丁掌柜，又有人惹你生气了吧？”
　　庖丁摇头叹气:“算了，别提了。”
　　颜路看着走过的庖丁微微一笑:“一定又是子明。”
　　张良挑眉:“哦？二师兄怎么如此肯定？”
　　颜路轻笑:“呵，换了其他人的话，丁掌柜早就火冒三丈、大呼小叫了。”
　　张良轻笑不语。
　　颜路侧目看着张良:“丁掌柜似乎对这个子明特别照顾，是不是？”
　　张良故作吃惊:“咦？的确。被二师兄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颜路微微眯了眯眼:“你好像对此真的都不知道，是不是？”
　　张良轻轻一笑:“我只知道，子明是木姑娘的徒弟，其他的，一概不知。”
　　颜路摇头:“你啊……”
　　两人立于树下，看着屋中读书的诸位弟子，伏念读一句，弟子跟着读一句，木子晶依旧睡得香甜。
　　张良轻笑:“大师兄对于木姑娘总是特别宽容，诶，现在想想，大师兄已立冠却始终不婚娶，似乎……”
　　颜路看着伏在伏念身上熟睡的那人，陷入了回忆。

　　“伏念哥哥好，颜路哥哥好。”仅两岁多一点岁的小女孩窝在荀卿怀中，奶声奶气的冲他们打招呼，那时伏念十四，颜路十三，张良只有九岁。
　　“师呼，不是说还有一个哥哥么？怎么子晶没见呢？”木子晶眨着好看的的大眼睛，她当时磕掉了一颗牙，说话漏风，叫师父时总说成是师呼，也逗笑了不少人。
　　“他啊……伏念，子房呢？”荀卿将木子晶放到软榻上，一边将木子晶放好，一边问伏念。
　　伏念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子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弟子这就派人找他回来。”
　　荀卿点了点头，叫到:“跟我来下盘棋。”
　　“是。”伏念一拱手，坐到荀卿对面，颜路坐与伏念旁边。
　　木子晶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看着颜路伸手:“颜路哥哥，抱抱。”
　　颜路轻笑的探身抱过木子晶，木子晶窝在颜路怀里，扒着颜路的肩膀站起身来，叭的一口亲在了颜路的脸上，认真的说:“子晶决定了，长大以后就嫁给颜路哥哥。”
　　颜路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道:“好。”
　　木子晶又冲着伏念伸出手:“伏念哥哥，抱抱。”
　　伏念没有动，只是看着棋盘思索该如何落子。
　　木子晶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了，转而要往伏念身边爬，谁知被脚下的衣服一绊，一头朝着桌角撞去！要知道，这桌子可是沉香木所制，为保持原木型，桌角并未打磨，木子晶这一下若是撞实了，非要流血不可。
　　幸而伏念及时伸手捞住了她，轻轻一提将木子晶放入自己怀中，轻轻喝道:“老实点。”
　　木子晶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又去扒棋盘，伏念大手一圈将她围在自己怀中，啪，一枚棋子落错。颜路在一旁低声笑着。
　　木子晶转了个身，又朝伏念身上扒去，荀卿看着木子晶的动作笑道:“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好动，平时早就睡着了。”木子晶转头朝荀卿甜甜一笑，把荀卿乐的啊，棋子落哪都不知道了，伏念趁机挽救败局。木子晶趴在伏念肩头，对着伏念的耳朵小声说到:“伏念哥哥，我帮你赢了师呼好不好？”
　　伏念轻咳一声，没有说话，依旧是认真下棋。
　　木子晶来了兴致，一个劲的搞怪逗笑荀卿，只把荀卿美的啊，本来马上就要赢的局面也被自己下输了。即便是输了棋也还是乐呵呵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她的小把戏。颜路在一旁一个劲的偷笑，反倒是伏念，即便是赢了也是不苟言笑，略略一摆手:“师叔承让了。”
　　木子晶冲伏念比了一个“Y”的手势，却被伏念轻轻打下。木子晶有些委屈的看着伏念，嘟着嘴，不高兴了趴在伏念怀里。
　　颜路在一旁轻笑:“丫头，你伏念哥哥这是吃醋了，怪你没有亲他呢。”
　　木子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伏念，伏念不语，耳朵有些微红。木子晶咧嘴笑了，站起身叭的一下重重的亲到了伏念脸上，而伏念当时脸就红了。木子晶郑重的说:“伏念哥哥，子晶长大了也要嫁给你！”
　　“二师兄！”一个小男孩兴冲冲的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什么，继而将手背在了身后，看着荀卿叫到:“师叔好。”
　　荀卿点了点头，对木子晶说:“子晶，快叫人。”
　　木子晶看着那个男孩，细声细气的叫到:“子房哥哥。”又好奇的看向他背在身后的手。
　　张良没有理木子晶，而是一步一步挪到颜路身旁，颜路轻轻一敲张良的脑袋:“怎得这么没礼貌。”
　　张良也不恼，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颜路，像献宝一样小心:“送给师兄。”
　　木子晶来了兴致，挣扎着要去颜路那边，伏念拗不过她，只得松手，木子晶扒着颜路看着，是一个小草窝，窝中蹲着一团更小的绒绒的东西，居然是一只雏鸟。它圆滚滚的，极像一只雏鸡，只是雏鸡是黄毛的，这只雏鸟的毛是雪白的，喙还是嫩嫩的黄。它在窝中滚来滚去，就像一团雪球在滚来滚去，小小的翅膀偶尔扇动，双眼黑漆漆的，有些湿润，两只小爪似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还微微打着颤。
　　颜路看着鸟窝，问道:“从哪里弄来的？”
　　张良笑着说:“我在树下捡的。”
　　木子晶伸手去摸雏鸟，雏鸟舒服的发出唧唧声。木子晶咯咯笑了，声音如风铃般清脆。颜路看木子晶很喜欢的样子，笑着说:“子晶喜欢么？”木子晶点了点头，颜路笑着说:“那送给子晶养着吧。”
　　“二师兄！”张良睁大了眼睛，这是他送给颜路的啊，颜路怎么可以送给别人？！
　　木子晶眨眨眼睛:“颜路哥哥真的送给我了么？”
　　颜路笑着点了点头，张良在一旁不高兴了。
　　木子晶咬着手指，又看了看雏鸟，然后说:“那我们一起去找找它麻麻好不好。”
　　颜路愣了一下，张良也呆了一下。
　　木子晶看着雏鸟，撅起嘴:“我们去把它还给它麻麻吧，它麻麻发现孩子不见了，该有多着急啊。好不好？”
　　颜路浅浅的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