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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〇〇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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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家都休息一会儿!”
Su对这样的拍摄速度赶到十分不满,他已经陪着一个下午了,可这最后一个镜头却怎么都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烦躁的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拒绝小助理递上来的水,Su朝着树荫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秋天,可还是架不住这秋老虎。
到了树荫底下,Su才感到一阵清爽,吐出烟圈的同时瞥见同在树荫下的女学生捂住了鼻子。Su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才抽了一口的烟丢进垃圾桶。
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刚刚树荫下的小姑娘飞快的往教学楼跑过去。Su疑惑的瞧上去,只见得一个男人被一堆学生簇拥着从阶梯教室走出来。
哪个老师这么受欢迎?Su扯起嘴角,抱着手臂看见那人在一株巨大的桂花树下挺住脚步。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那个人却面色冷淡,看上去不近人情似的回答着学生的问题。
Su认识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冀煦。
他第一次见到冀煦的时候是在姐姐的婚礼上。当时他是作为姐姐的朋友来给新人挡酒用的,而Su自己作为弟弟的用处也是一样。于是两个人先后醉倒,被喝的差不多的姐姐丢在酒店的大床上。一觉醒来,面对和一个陌生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件事,冀煦表现的有些不高兴。身上像长了刺似的,周围的空气也都跟着冷下来了。
两人友好的解决尴尬之后,Su就跟着了魔一样跟着冀煦回了国。
而他第二次见到冀煦是在国内南方的一个民俗旅游的小镇里。当时冀煦正被一个不太正经的人搭讪。Su可以明显的感觉出他的怒意,只是冀煦教养极好,即便盛怒也很耐心的听完了搭讪者的话,并礼貌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想要绕走,然而搭讪者却并没给他这个机会。Su那时看着冀煦越来越黑的脸,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解围的,却被人捷足先登。
之后Su又像着了魔,跟着冀煦回了酒店。
两次的相遇都让Su不由自主的为了跟紧他而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这让Su反思自己对冀煦是不是有点意思。可实际上,他都已经不太记得清冀煦的脸长什么样子了。他对冀煦的印象就只剩下工工整整的刻板和全身长刺一样冷冰冰的态度。
这样的人不是Su的菜,就好像一块冰砖,抱着的时候不但冷,还硌得慌。
Su摇摇头,瞅着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的那个男人,还是如同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一样,依旧穿着工整的西装,就连头发根都是梳得一丝不苟的样子。
有些想笑。
不知道是不是Su的目光过于火热,冀煦似乎也感觉到了,竟然抬头望了过来。Su笑着朝对方摇了摇手,对方却露出了略微诧异的表情。
Su的大拇指往旁边指了指,摊开手耸了耸肩。冀煦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架起来的摄影器材彰显着Su的工作。冀煦礼貌的点点头,继续应对围着自己的学生。
Su失笑。
说什么来着,这个人果然是冷冰冰的吧。
没再去注意那株巨大的桂花树,Su把目光投入到工作中。
“休息好了就快点拍完收工。”
他笑着说,走到一旁抱着胳膊看。听到这话,正在和演员交代工作的小姑娘转头过来:“谁又没让你跟过来,你可以先走嘛。”
听了这话,Su乐了:“哟,最近胆儿肥起来了,这样跟老板说话。”
那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转过头不理他。
Su看着这只广告的女模特,上下打量了一番。
像这样的小广告,没有一点儿拿得出手的优点的人,如果不是碍于哥们儿的面子,他也不会这样纡尊降贵。
Su对这哥们儿忒不满,自个儿都已经全程紧盯,照理说那哥们儿应该知足,谁料那他还蹬鼻子上脸非要Su给拍几张照片。Su当时就被气笑了,拍着哥们儿的脸说:“你想泡姑娘小爷能帮的绝不含糊,可这会儿,是你脸大,还是爷听错了。”
也不怪他说话难听,谁都知道江家老三的镜头从来不随便对人。到现在够资格让他对着的,不是国际超模,就是未来巨星。眼前这个嘛,Su玩味的笑笑,也就那不长眼的家伙能看上。
“老板,咱拍完了。”
邱心过来叫人,大家已经结束最后的镜头收拾东西了。
Su笑看这广告的导演,客气说:“大家都累了,晚上我请吃饭。”
“哪能让三少请客,三少能全程监制,可是我的面子。”
“少贫!”Su点了烟,“就这么说了,我在国色等你们。”
他说完拍了拍导演的肩膀,对着小姑娘使了个眼色,提前走了。
路过大桂花树的时候Su放慢脚步往那边看了看,那家伙已经不在了。
他单手插进口袋,走进停车场拿出车钥匙。车才刚解锁,就瞅见旁边的雷克萨斯和自己的捷豹同时亮了起来。
Su挑了挑眉毛,往后面一看。冀煦正不慌不忙的走进来,他讲着电话,看了Su一眼。嘴里还念叨:“我知道了,我让他过去。”
Su考虑是不是要打招呼,对方却挂了电话,抬眼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Su,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顺利倒车,开离停车场。
“挺有意思。”Su都气笑了。
照理说,他们该算是认识吧,怎么着也该打个招呼。这什么态度!
他也拉开车门重重的关上,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念一想,我这是在气什么?
*
Su请客的地方在国色,是京城有名销金窟。
他去的晚,到的时候一桌人都坐齐全了。
那小模特边上坐着的就是脸大的哥们儿。Su笑着走过去:“郭子,这么快就上手了,以后可别说少爷不帮你。”
“三少的好,我都记着呢。”那哥们儿站起来迎他:“三少快坐,我第一杯酒,就得敬你。”
Su笑呵呵的应下来。一顿饭有了这二愣子陪着倒也不拘谨了。
到了尾声,Su抬手看了看表,导演立马识时务的说:“这也不早了,咱们也撤了吧。三少,要不我送您?”
Su掐了烟:“不用,我还有事。你们都先走吧,明儿上班可不准迟了。”
“老板放心,绝对准时准点,一分钟不差!”
小姑娘叫邱心,公司里就她机灵。Su一乐:“就你每天踩着点儿来,也好意思说。”
邱心吐了吐舌头:“那不紧随着老板的革命步伐呀。”
Su笑着又和他们贫了几句,等到人都撤得干净他才起身往外走。
他今儿晚上请在国色可是有原因的。
他那个一年着不了几次家的亲哥,这次居然打着假条回了京,还相聚一群朋友来这腐败。他怎么着也得去见识见识。
到了门口,推开门,里面的人都抬头来看,一瞧见是他,就招呼过来:“三少来了?”
“是呀,我这不知道我哥在这儿,想来见识见识。”
“你哥还没来呢。要不要打一局?”那人指指台球桌,笑着问。
Su摇了摇头。“你们不都不玩了吗?这会儿还聚这么多人?”
“是不玩了,年纪大,该收收心。可架不住你哥盛情邀约啊。”
Su笑了笑。他哥只有小时候打群架的时候才这么热心,这都多少年了,还摆这阵仗?
“知道我哥为什么邀你们吗?”
那人刚想回答,就被人一拉就立马噤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Su。
Su笑着问:“怎么,连我都不能说?”
“哪能啊。瞧你后面。”
一回头,就瞧见自家哥哥领着两个人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瞧我今天,可算是把李大公子和冀少给带来了,你们可不能再挤兑我了。”
听着自己哥哥不类往日的说话语气,Su皱着眉头往后面看去。一个穿着休闲西装,脸上三分含笑的是李家的大公子李轩,还有一个……Su眼皮一跳,不正是冀煦吗!?
“三儿,傻杵着干什么,叫人。”
听着老哥的命令,Su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冀煦这会儿正挑着一只眉毛看着自己,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真让人闹心的慌。
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Su在心里骂了一声,张口叫到:“李哥,冀哥。”
他叫人的声音不大,李轩听见后用手肘撞了撞冀煦的胸膛:“这小子就是江家老三,小时候砸过你外公家玻璃,记得不?”
冀煦推开李轩的手,笑道:“哪能记不得,咱们三少的手劲大着,直接给我舅舅头打破了。被他爹抓着在院子里嚎了大半夜。我那会儿就想,江家老三不但手劲大,嗓门儿也高。”
Su扯着嘴笑,这事儿没少被人拿出来寒碜,这当着些外人,脸上还有点挂不住:“哥哥姐姐们,你们今天敢情是聚在一起挤兑我来着。”
“不说这些,咱们坐会儿,多少年不见了,我可是打了假条回来的,今晚过了明儿就得走。”
还是亲哥好,知道给弟弟解围。
Su绕道江二身后,瞧着冀煦接过他哥的酒,“搞这么多事做什么,我这趟回国就没准备再出去,以后还多的是机会。”
呵,可算想起这家伙是谁了。他小时候砸过沈爷爷家的玻璃,他就是沈爷爷家的外孙。
Su突然就明白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沈家唯一的男丁回国,能不上赶着扒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可不觉得冀煦想往这条路上奔。
他和老哥的年纪差不多,这岁数,却官无一品。
Su想,这人大约和自己一样,都是无心仕途的。
正想着,他就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扫视着自己,Su立马抬头,正巧撞见冀煦探寻玩味的视线。
他对着自己扬了扬手里的酒杯,Su举起酒杯,两人隔空互敬了一杯酒。
“冀少回国准备做什么?还是不走仕途么?”
Su一惊,老哥知道他不走仕途还摆这阵仗?
正疑惑,又听江二说:“我听你回来就立马把老朋友给叫出来,说真的,咱们还是念书那会儿高兴。你出去十多年了吧,你那会儿走没多久,京里就出了大事。”
冀煦抿着嘴角,看不出表情:“我知道,李轩都告诉我了。今儿没看见他们我也猜着了,实话,咱不应该在京里聚。”
江二点了点头:“是,是不该。我不周到。”
Su愣了,他哥什么时候这样说过话?一直以来,他们老江家的人不都是被人捧着的?他哥更是他们那一辈儿里最出息的一个,Su不由瞧了瞧冀煦,却见那人依旧含着笑瞅着自己。Su撇了撇嘴,回想到前几次这人冷冰冰的样子,再对比现在,还真是两个人。
Su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像被人盯上了。他拉开门,低声说了句“我去厕所”,就赶快往厕所跑。
他喝的酒不多,可憋不住想尿。解了手,他一边洗手一边对这镜子里的人看。
镜子里的人挺拔帅气,整个人神气飞扬的,就是眼神里有那么一抹灰。
Su一把按住开关,关了水,然后对着镜子挑挑眉毛。
“我怂个屁啊。和又没过节。”
刚说完,后面就传来低低的一声笑,Su立马回头。冀煦穿着西装抱着胳膊靠在厕所进门口的地方笑嘻嘻的看着他。他眼里藏不住的戏谑让Su一阵不爽,出口的语气就十分不好:
“你干嘛!?”
冀煦笑着反问:“来厕所还能干嘛?”
“我问你站在那看着我干嘛?”
冀煦低声道:“看你好玩。”
Su“我操”了一声,低咒:“你他妈有病啊。”
冀煦的脸色骤然不好,盯着Su的眼神冷冰冰的。Su被看的浑身发毛,烘干了手,咳嗽一声,擦着冀煦往外走。谁料刚经过这人,就被一把拽住了胳膊,猛的向后一拉。Su没防他突然出手,被拉得退后一步,踉跄一下,险些没摔倒。他火气上来,转头怒目而视。
冀煦阴着一张脸凑到他耳边:“江山,你哥没教你,不准说粗话?”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温暖的气息喷在Su的耳朵上,激得Su背脊都麻了。
Su最恨别人带着调侃的语气叫自个儿全名,这人居然还凑在耳边叫。他用力推开冀煦,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崩不住,是被气得笑出来的:“我哥还真没教过我。怎么,冀哥你想教我?”
冀煦仍然抱着手臂靠在那儿,挑着眉望他:“这样啊,我跟江河说说的,让他好好管教。”
Su低骂了一句“神经”,想自个儿真被神经病盯上了。
走出厕所,转头剐了冀煦一眼,对方却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妈的,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