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十月当归

31、Chapter11-3

　　也许你不是我的，爱你却又该割舍。

　　***

　　大三的暑假，对程曦来说，难熬的难以形容。她时常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脑子里却出现当年傅斯远抱着她坐在这里的场景，想起那时觉得欢喜，一想到现在又觉伤心，一时又喜又悲，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绪。坐得久了，最后总是睡着，午后的阳光刺眼，没多久又让她醒来。好像一场美梦，前一刻还高兴，可一会儿就梦醒了。

　　程母对程曦的决定还是抱着迟疑，她问了不止一次：“程曦，真的想好回来考公务员了吗？”
　　程曦总是傻傻的抱着程母的胳膊，笑道：“决定了，我就考当地的，最好中午都能回家，在外面呆了四年，我实在太想家了。”

　　程母虽相信自己女儿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听说现在的公务员不好考，万一你没考上怎么办？”

　　程曦似乎对此没有一点担心，她肯定的回道：“妈妈，我一次考不上很正常，但两次三次总能考上吧。”

　　程母没再泼冷水，却又问道：“你真的甘心回来干一个小公务员的活？”

　　程曦点点头，没回答。

　　程母长长的叹了口气，摸了摸程曦的头，“要真是那么想回来，为什么最近一直不开心？”

　　程曦立刻解释道：“我没有不开心。”

　　程母摇头，“是不是和斯远闹矛盾了？”她心知傅斯远将她照顾的有多好，一点不亚于自己，他绝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所以她不开心的理由只能是傅斯远。

　　“妈妈，真的没有。”程曦有些恼羞成怒了。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程母无奈，“那你要回来考公务员的事，斯远知道了吗？”

　　程曦顿了顿，最后“嗯”了一声。

　　***

　　大四上期的课程并不多，程曦的同学们不是忙着找工作，就是忙着考研，而她整日都是泡图书馆，对学校的大小招聘毫不关心。罗珊正为找工作忧愁的不行，也没心思去管程曦的事了，见她总在图书馆呆着，以为她潜心考研，还想着不去打扰她。

　　程曦想回家乡考公务员的事只有周智睿知道，他不停给她加油鼓劲，还给她找了不少据说是内部的练习题。

　　程曦希望自己考公务员一次就能过，于是先报了一个和公务员差不多性质但考试难度稍小一点的事业单位，想试试自己的水平，也见一下题目。事业单位考试的笔试时间刚好在过年前的最后一周，她参加完学校的期末考试就回家准备考试。

　　程曦考完笔试，自我感觉十分不错，她拿上背包走出考室，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熟人。

　　“程曦，你也报名了？”郭谦良见到程曦十分惊喜，依稀还是当年那个阳光少年，却成熟壮实了许多，“你不是考入了长宁吗？怎么会回来考试啊？我想你肯定会留在那里工作的。”

　　程曦禁不住笑了，反问道：“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到底要我回答哪一个？”

　　郭谦良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但脸上的笑却十分真切，“我只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一次开高中同学会也没见你来。”

　　程曦想起那事，解释道：“那次我人的确还在帝都，实在没办法参加。”

　　一时无话，程曦正想告别，郭谦良及时叫住了她，“程曦，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程曦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和妈妈一早说好了今晚回家吃饭。”

　　郭谦良还想说什么，终没说出口，还是与她挥手告别。

　　两天后，程曦接到了郭谦良的电话，她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便听他道：“程曦，其实我妈妈是你那天考试的统筹局的办公室主任。”

　　程曦心中了然，如果不是家里的要求，郭谦良这样好动活泼的男生，是绝对不愿进什么事业单位的。

　　程曦笑着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郭谦良回道：“我知道你的实力进面试是绝对没问题的，但这次的名额就两个，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已经被我占了，还有一个……”他突然顿住了。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程曦帮他说了出来，“但真的没关系的，我也不是非得要做这份工作。”
　　她这样说，郭谦良突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到最后变成了鼓励的话，“程曦，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程曦笑了笑，又和他寒暄了两句后，才挂断电话。

　　可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郭谦良又打了电话过来，“程曦，其实我刚才想问你，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程曦这才明白他刚才原来支支吾吾的想问的是这件事，她没想到过了几年，郭谦良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她近乎冷静的好像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都这么久了，你对我不过是青春时期的遗憾而已，我们现在都长大了，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一向喜欢玩闹的郭谦良也突然严肃了起来，“程曦，最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的。这几年里，我也交了几个女朋友，但都没超过一个月就分手了。我总是想起那一年，我在操场上和别人踢球，你背着书包经过，长发和裙摆都被风吹起，身上被阳光笼罩着，像是一个天使。”

　　程曦自嘲道：“我哪有那么好？”

　　郭谦良却不依不饶，“程曦，我们试试吧，就当满足我青春时期的一个梦。”

　　程曦忙道：“不是我不想接受你，是我现在实在不想谈恋爱。”

　　郭谦良还善解人意的说道：“读书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家里人管得紧，要说读书不能谈恋爱，我能理解，但你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且年龄也不小了，总要谈恋爱啊。”

　　程曦发现自己说得再多，他都在自话自说，也不想再纠缠，“郭谦良，考试的事，我谢谢你的好意了，至于你说交往，我们俩真的不可能。”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郭谦良又打电话过来，程曦直接摁掉，还好对方也没再打过来。

　　***

　　程曦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了个新年，年后便收到了那家事业单位的面试通知，她把好消息告诉了远在帝都的周智睿，对方也替他高兴。

　　到了面试这一天，程曦当真如她自己所说，并不是特别在意，她心里还是更想考公务员，反倒就觉得不紧张了。不出所料，郭谦良也出现在了面试考场，程曦再面对他，觉得有些尴尬，郭谦良对程曦倒是殷勤的很，抓住机会就想对程曦示好。

　　程曦的面试也很顺利，没多久便收到了体检的通知，她还以为郭谦良在背后做了什么，心中对他有些感激和愧疚。

　　可她没想到事实并非她所想的那样，郭谦良之所以在那晚提出两人交往的事，就是想将此作为理由让他母亲出手帮程曦，毕竟只是同学关系，他母亲肯定不愿帮忙的，但女朋友就不一样了。可程曦那样坚决的拒绝，他也没办法了。

　　而程曦能如此顺利的通过面试，的确是有人在背后帮忙，那人就是帝都唯一知道她回家考事业单位的周智睿。为了她，一直不愿与傅家有过多利益牵扯的周智睿找了傅家在帝都政府里的关系，让那人给程曦所在市区的领导打了电话。表面上只是几通电话以及一顿饭的事情，但周智睿真是为她放下了平日里清高的脾性。

　　也是因为周智睿找了傅家的亲戚，那人与傅斯远偶遇时，无意间提及了此事。傅斯远心中疑惑，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事一定与程曦有关，他稍微找人一调查，没想到程曦竟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事，一时惊怒不已，放下手上的事就前往程曦的家乡。

　　这天，程母照常上班，程曦出门买菜，没想到回到家时，门口竟然立着她朝思暮念的那个人。她记得上次与他联系，还是大年三十那晚上，他打电话祝她新年快乐，她也回了这么一句，两人再无多话，便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曦瞪大眼看他，连手上的菜掉到地上也没管。

　　“程曦，为什么瞒着我？”傅斯远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像要喷出火来。

　　程曦微微垂下眼，猜晓他是知道了真相，面上却故作平静的回道：“我的未来当然我自己决定，妈妈想我回来，我也想陪在妈妈身边。”

　　傅斯远更是怒不可遏，“你想回来我不拦着你，但为什么不能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程曦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咬着唇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傅斯远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她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程曦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讽刺，她朝他吼道：“我凭什么和你商量？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音落，程曦觉得天旋地转，她和傅斯远突然调换了位置，她被他抵在了冰冷的门上，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是傅斯远的拳头落到了她身旁的墙上。她第一次被他的怒气吓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唇就被他含住了。

　　程曦捶他的胸膛，自然没反应，想要骂他，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缺氧。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结束了。程曦的双唇红通通的，眼里又含着泪。她转身整个人贴在了门上，傻傻的不说话。

　　傅斯远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再看到程曦的反应，浑身发冷，他想他是彻底遭到小姑娘厌弃了。他双手扶上程曦的肩膀，想要安慰她，想要解释，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等到程曦终于肯转过身来看他，却是满脸泪水，哽咽着问他：“你为什么吻我？”说完又破涕为笑，“你也是喜欢我的，你还不承认吗？是你先吻我的，吻了就要负责。”

　　傅斯远被她说的话全然惊住了，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花了好一阵时间才消化了她说的话。他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角，然后将她抱进怀里，突然觉得其他事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人才是他真正应该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