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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外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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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戴国的史书和蓬莱军留下的影像记录，谁能够想象得到三十年前凄惨的景象呢？五万忠骨在此长眠，真是令人百感满怀。”
眼前竟是一片耕种在鸿基外城，已经花朵盛开的海音田。就和当年刚被引进不久第一次收获时花影预言的那样，这种极为耐寒的蓬莱（昆仑）作物在短短几年内遍布了整个戴国以及其他北方国家。虽然它样像难看并且还不至于替代小麦和稻谷的统治地位，但作为一种北方特有的辅助食粮和菜肴，还是非常受到人民的欢迎。同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海音的花朵还成为戴国小伙向姑娘表明心意的信物。坐在田边的风汉一边感慨地说道，一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朵海音花，其实此时他心里还在想着如何讨好昨天在城内偶遇的一位姑娘。
（这里所说的海音是指马铃薯，是偶在《蓬山之巅海之来客》中针对戴国耕种困难的问题解决设定）
“为国捐躯的讨逆军士应该只有两万吧，你的那个脑子终于开始老迈了啊？”
利广笑着敲了坐在地上的风汉一记脑门，顺便提掉了他怀中的一壶好酒往嘴里倒了一口。辣爽的感觉瞬间沿着舌尖流遍全身，驱赶了刚从高空中下来时依然残存在身上的寒意。在戴国，酒这玩意果然是好东西。
“那三万叛军说实在的也是相当令人敬佩的，三万支持阿选的禁军无一生还，即使最后被告知他们的主子已经被刘紫将军斩杀也无人归降，那种精神令人敬佩。只可惜他们如此为一介遭国人痛骂的贼人拼死卖命的理由也永远随着他们的尸骨永远埋藏于地下了。”
“是啊，记得当年白圭宫内没走十步便可见血，血腥之浓重，令泰台甫一年无法靠近鸿基入朝辅政呢！不管是不是自愿泰台甫总归是经历过无数血腥的，要是换做我们的昭彰刚到城门口就得晕过去。”
“说到麒麟，这几天各国的台甫都去了蓬山一聚呢，我那只猴子除了怕见到那位小姑奶奶之外很高兴呐！”
“呵呵！自十二年前巧国的麒麟成功选王之后，十二各国的麒麟均各安其位并且国势安定，天帝创世以来怕还难见几回呢！说起来好像又是那位景王号召的。”
“是啊！也只有她会想到十八年以来蓬山女仙的寂寞。”风汉甩掉手中的小花仰望天空，即使有朵朵的白云，那种天光还是令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天……在变呐，就连失道的国君回归正途都看到了，以后还会有什么奇怪事可以遇到呢？”
“柳国的刘王？那对主仆主仆遇上了元公，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好运还是晦气，不过真的能从失道中爬回来的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利广所说的元公是指二十九年前柳国的刘麒失道之症日渐显朗，国势日衰。昔日令各国位置仿效的法令已成为一纸空文，贪墨腐风遍布朝野，国家民不聊生，最终逼得民反。各州揭竿而起的义军大部分很快就都被镇压了下去，唯独一位被刘王后来尊为元公的人一支人数不超过六千的黑甲马军以迅火之势席卷了整个国家，历时四月零十八天，破城百十有余，大小七十余战，破州师王师二十余万，无一败绩。一位山客对此军的评价，唯古代昆仑南梁朝名将陈庆之所率的白袍队可堪并论。当此义军的头目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走进芬华宫站在抱着奄奄一息的刘麒在怀中的刘王面前时，官员名册上的大小官员基本上都已经找不到一个还活着的了，也就是因为如此，刘王才能够后来在雁和恭的帮助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短时间内走出失道的阴影。
“丢下一句‘我重新给你一个开始’就杳无音讯的元公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其真身，就连那支令官军闻风丧胆的黑甲军也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消失无影无踪，刘王可以说是糊里糊涂地回到正道啊。”
“也算他王气未尽吧，哈哈哈！”
两人豪爽地笑了起来。
“爷爷！爷爷！快些快些！”
忽然一个女娃边跑边跳地从两位风流浪子的身边跑过，两个人随意地回过头望了望。完全是不经意的，他们两人的目光孩童口中所称呼的“爷爷”的眼睛交会了。
虽然是一瞬，但很显然这位老者认得眼前的二位，但他故意把目光偏到一边，继续追赶调皮的孙女，风汉与利广不自主地对望了一下。
“看到了吗？”
“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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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鸿基的第一天，天帝很清楚从这一天开始的以后几个月会发生什么事，令云海变得相当厚而且混浊，太阳哀伤地掩躲在云层后面放出惨白的光芒勉强地照亮了寂静的战场，不愿意直接目睹即将发生的惨事。
“卸除篷帐，攻城车队前进！”
军队集中永寿门一线，在随着前锋官的一声令下，众军士麻利将用于建造攻城车的帐篷拆除，人推马拽地在步军的掩护下开始缓慢前进。
由于鸿基的防御用投石器和床弩都是设立在高大的角形塔楼上，射程较远加上工程部队需要的攻击射角比较高无法发挥最大射程，这么一来一往，在射程上守卫部队占据绝对优势。所以在王师在建造器械时都是将建造位置远离鸿基投石器的射程范围同时尽可能地抵近城墙，为了不让敌人知晓自己在用有限的木材建造的是什么类型的攻城器，防止其明确需要重视的目标预先调整好诸元，特地还在营帐中建造，其中不乏许多的假营。这是戴军攻城时常用的伎俩，在进攻仰离时就用过。
只是骁宗这次使用了数量相当夸张的假营，以致于在永寿门外到处都是抵近搭建的疑似建造攻城器的营帐，而且个个守卫严密，根本容不得阿选派遣出包括骑兵在内的奇袭部队打探虚实，搞得塔楼上的防御器械部队无从瞄准，只偶尔可以幸运的把几个过于接近的营帐，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等到攻击开始时分攻城器械陆续卸调营帐开始前进的时候，守卫部队已经失去了提前瞄准的先机。第一步的攻防战纯粹是投石器与机床弩之间的相互对射，以摧毁对方为目的。守方是为了保护城墙被破坏，攻方则是为后续进攻城门的伙伴减少损失。
虽然没有精确的弹道瞄准装置，双方的准头都很差，但由于使用的都是大碎石，一次投射就飞出去七八块巨石，攻击密度相当高，弥补了命中精度的不足。在攻击开始不到两个小时所有的攻城投石车均进入战位，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一台有一台的攻击器械被砸成碎木渣，城上城下遍布了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但是兵士们早已经杀红了眼，继续将敌人投射过来沾染了夹杂着伙伴的骨头和脏器残渣的石块搬上投石器上的铁勺上投射出去。
当然城防守卫部队也不会完全依仗这些极差准头的简陋机械，负责守卫外城的瑞州师将军寇旋也适时地选择时机亲自率领骑兵突袭并成功毁掉一部分投石车，但是此时朗英所率领的步兵攻城部队也在骑兵的伴随下开始进击了。朗英寇旋双方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遭遇，最终寇旋因为对方势大而不得不丢下两百余具尸体撤回了永寿门。而朗英的步兵们将云梯横架在护城河上冒着箭矢落石冲了过去，并且开始向城头上攀爬。
兵家有云：上兵伐谋，再着伐兵，攻城乃下下之策。
在冷兵器时代，历来生还率最低的就是负责进攻城墙的士兵，而且由于顾忌到逼急了寇旋可能会放下闸门，所以没有冲撞车和横木之类的攻击城门的工具，兵士们完全都是靠顶着一面不大的盾牌攀着着木梯上城，危险程度可想而知。而寇旋自然不会轻易放这些敌人上来，落蝗一般的飞箭、几十公斤重的落石、烧滚的热油无情地夺去了一个又一个王师兵将的尸体，但是无畏的军士们还是陆陆续续的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白刃战，情势愈发危急，无奈之下寇旋只得向其它城门调集兵员抵挡。
两军之间的厮杀从太阳升起一直持续到中午方才作罢，至此已经有七千将士含恨于此了。
“报！”
一名传令官背后插着三面令旗冲进骁宗的大帐，此时骁宗正坐镇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战报。
“主上！朗英将军遣小人来报，永寿门守卫强固，垂州左军师帅死伤无数，现暂且退回休整，整军后寻机再战。”
“下去吧！”
说话的是李斋的副将吕英，是垂州司马吕迫的侄子，虽然有个不算窝囊但很无能的叔叔，但这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过去因为怕他起兵反抗阿选，硬是被家人摁在家里装病，直到U.A.C.G联军击退阿选对垂州的讨伐军，开始恢复国家的秩序时才被放出来，之后被李斋看中留在左右听用，直到现在的地位。
“主上！不能让叛军有喘息的机会，应该立即派遣如括普将军等其他各州的州军继续进攻永寿门！如果主上信任末将，没将原意领一军前往！……主上！！”
虽然吕英很激动，但骁宗却只是一声不响的坐在原处望着远方的鸿基，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刘紫，全看你的……但不要勉强，千万不要有事…………’
“主上！恒寿门方向！”
随着吕英所指的方向，只看见在永寿门的北面忽然升起了一股黑色的烟团，那是敌军的狼烟，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点燃的古老警报方式，现在出现那种烟团也就是说…………
骁宗严肃的脸庞上终于浮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传令全军直攻恒寿门！火速驰援刘将军！”
忍耐多时的骁宗终于站了起来，抓起搁在一旁的大戟直奔校场，在那里等待着随时准备投入攻城的禁军兵团和李斋借给他的坐骑飞燕。计都在数年前的叛乱中失去了踪影，虽然骁宗在得救后不久承州候就献上了一匹新的驺虞，但其经过的训练远达不到这位挑剔的武将的要求，纵观全军还是李斋的飞燕是最好的。
刹时间，尘烟滚滚，千军万马发疯似地绕过永寿门向北猛进，就连投石器的操作手们也丢开了笨拙的器械，拔出短剑尾随着大部队奔走过去。
城楼上的寇旋当然也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数百吨重的巨块青石闸门轰然落下将城门封锁，留下不到一旅的兵力拼着老命急援北面的外城门户。
浓烟是从城门内部燃烧起来，在永寿门激战正酣的时候一旅漓水满身，只穿着深黑色戎服，没有穿戴护甲的禁军精锐突然杀出，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守卫，控制住了城头和闸门。城门一打开悄悄伏候在城外的一支承州黄备军立即倾巢出动，由丘陵中杀出。他们都是骁宗多次命他们绕城巡视时潜伏在恒寿门的，虽然阿选的人每每看见一支军队出营后又回到营里，但谁都没有发觉到每次回来的人当中会少掉一群人。
在恒寿门北侧的护城河段有一股直流通过城墙进入外城最后在外城东南方向流出，原目的使用用于泄洪和防止护城河水被截流。由此水道穿过护城河进入外城，是李斋所想出的对策，但是说比做困难得多，且不说水温接近零摄氏度，水下有数道胳膊粗的铁栏门，两岸塔楼林立，一不小心露出个头就会成为守卫们的箭靶。
为了能够让李斋最好的行使她的计划，骁宗特地下命朗英狠命地强攻城门，吸引阿选有限的外城防御力量阻击防守。在开始攻城的时候阿选怀疑过这是疑兵，但包括朗英在内几乎没有其他将领知晓这个计划，所以朗英在进攻永寿门的时候完全是以攻下永寿门为目的的，手段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光阵亡军士就能凑齐一个整师，如此惨重的代价如此不攻下城头誓不罢兵的气势令寇旋疲于防守，因为只要一个疏忽就会丢了城头或是必须被迫放下闸门，谁还想得到注意别的细节。但万万没有想到骁宗居然真是就是玩的声东击西。
同样的李斋也没有少下功夫，在骁宗被找到之前就瞄准了这条水道，在幸存的仰离守军中挑选出了500名专门练习在刺骨的寒水中潜泳，和如何在最快的速度内毁掉铁栏杆。戴国的寒冷实在常世出了名的，当他们冲上恒寿门将那里的两百多名守卫砍翻在地，打开城门并控制住闸门的机关间时头发脸上还有戎服上早已满是冰晶。在这种状态下能够保持住战斗状态不是一般的勇气和毅力能够完成的，事实上在完成压制之后这队劲旅已经彻底丧失了战力，只能瑟瑟发抖地呆在原地等待援军。
承州军的支援兵团的埋伏点距离较远，在他们冲入城门的时候几乎是和寇旋急速赶来的守卫军同时，势均力敌的双方当场就短兵相接。
在李斋压制下恒寿门的时候因为未能能及时阻止狼烟的点燃，除了刚经过激战的永寿门之外所有的城门都放下了大闸门驰援出事地点。仅剩下来一个闸门就是两军争夺的重点，寇旋是拼了老命也要关掉最后的闸门，即使城外的增援愈来愈近也没有放弃，恒寿门的战线几乎呈链条状，攻守双方的部队被打散成一百多个小股环环相扣一片混乱，在这种状况下就连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李斋所部也不得不挤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投入战斗。
这一切都被看在以最快速度飞来的骁宗眼里，终于确认后悔没有用赦命让她留在本营中，狠心地在飞燕身上蹬了一脚又一脚，不是为了战局的结果，只为赶紧在心爱的女子遭遇不测前把她带丽这个地狱。
然而那拥有一头暗红色秀发的身影已经被一具强弩的望山所罩住，带有两根倒刺的箭头几乎毫无阻挡地扎破李斋戎服的两层棉布料，切开表皮，分开筋肉，深深地又后背扎了进去。鲜血通过两道血槽涌出，将已经冻结的衣衫再次浸染，暗红色的血渍渐渐沿着伤口向四周扩散，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只感觉到倦意，眼前的一切变得摇晃，渐渐模糊……那种感觉……就和……去年去尧天的路上………………一样…………
“刘紫！！”
以门坚墙固著称的鸿基仅在一天之内就被攻破外城大出阿选的意外，主将寇旋被骁宗从空中掷下的大戟刺穿肝脏后钉在城堞上当场阵亡，之后讨逆军中的几乎所有两万骑兵都冲了进来彻底打破了混战双方的力量平衡，在的我力量悬殊夺去闸门控制间无望的情况下外城守军不得不丢下上千具尸体向主城全线撤退。
所幸失去主将的守军在副指挥的努力下没有形成溃退，而是有组织地阻挡住了骑兵的追击，加上李斋重伤的事令骁宗无心恋战，没有对后撤的守卫实施有力的打击，否则恐怕全部得被留在没有收成的田地里不可。
虽然用计大大减少了攻坚必要的伤亡和时间，但是伤亡还是很大的。
守军在外城驻兵7500人，伤亡6300人 ，其中包括一名主将、十四名中等级别将领和全部的师长级别以下的军官和士官。
讨逆军也付出了伤亡3200人的代价，师帅将领也死伤数人，其中级别最高的就是新任禁军左将军李斋，寇旋之所以会被骁宗如此恐怖地刺死在城楼就是因为他对李斋放的那一箭，几乎令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但由于她在战场上的活跃确实地避免了更多官兵的牺牲。
只要再稍微向左面再偏个半寸…………还好仅仅只是发烧了三天，昏睡了十三天。
“主上…………”
当李斋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初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白的黄的黑的融和成一团的色块，直到两个足足休息了两周的眼球晶状体伸过懒腰重新开始调整焦距时，骁宗欣慰的脸孔才变得组建清晰起来。
“刘紫！你终于醒了！……这不是梦！你是醒了对吗？！”
骁宗紧紧抓住李斋的手，贴在面颊上，似是一放手的话就会永远失去掉一样。
“主上…………”
李斋起初有些惊讶，在完全没有力气尝试惶恐地挣脱后终于微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触摸到骁宗，如果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骁宗就可以欣赏到她两颊通红，羞涩可爱的表情了。
但在幸福了一瞬之后李斋又感觉到有些失望，因为骁宗抓住的是她的右手，是她失去的那条右手臂的替代品。不过那种失望也只是一瞬而已，不会得意到忘记君臣之间的分寸既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全靠依仗主上的鸿福，因为没有您下达的御旨，我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斋忽然想起了中屿时常激励部下活下去的话。
“…………”
骁宗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一种舒展的微笑。
“主上？…………”
“你饿了吧？这里有粥，我来喂你。”
“啊！主上不用……！！”
骁宗放下李斋的的手，转身从旁边还在文火中满炖的瓦罐中舀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李斋见状赶紧拼着命坐起来自己接碗，结果“啪！”的一声碗被捏得粉碎，把右手缩回来空握了几下发觉手指的运动有些奇怪后才回想起当初给她安装这条假肢的U.A.C.G技术高官松奈有佳的忠告。
‘由于脑波的同步偏差以及这条假肢本身的高输出功率的关系，手的握力起初很不稳定，需要一段适应时间，在以后身体不适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运作异常，要注意呦！’
“非常对不起！主上！我…………”
回过头来看到骁宗满身的粥汤，李斋惶恐万分，试图下床伏礼请罪，但却被拦住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虚弱到不能自由控制蓬莱人送的手臂了吧？刘紫你不必自责。”
“可是我……”
“躺下，你现在不是臣子，是病人。”
擦掉衣服上的污物后扶李斋躺下，骁宗重新舀了一碗细粥，从碗里舀了一小勺在嘴边吹了吹后凑到李斋的嘴边，虽然这种状况令后者无比地紧张并且认为不能这样，但她还是乖乖的将勺子含进嘴里，小心的将粥咽到肚里。
“你终于将自己的称谓改成‘我’了，我真高兴。”
一碗喝光之后，骁宗忽然微笑着说道。
“啊！！末将知罪！末将…………”
终于发觉到了自己不经意间的失礼，李斋不知所措，还是骁宗将她安静了下来。
“以后就用这种称谓，这是我的旨意，是赦命。”
“主上…………”
“我本不该让你去的，或者我本就不该带你出征，否则你就不必受这样的苦。”轻微的抚弄了一下李斋额上垂下的一缕刘海，骁宗亲吻着李斋的手肘上的银镯，那是假肢与手臂的连接所在，是永远令骁宗感到愧疚于心的伤口，“求求你！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你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伤害，我不想失去你！”
“不…臣………我是个武人……战斗到死是军人的职责所在，我发过誓要亲手诛讨叛贼，即使主上的请求也……”
“这不是泰王的请求，是我的！是我乍骁宗的请求，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不会再去涉险，永远活下去，请求你！”
血红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自己，越靠越近，李斋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能意识到自己数年里辛苦在心底里建立起城墙正在崩溃和坍塌。果然喜欢骁宗的情感终究还是无法熄灭，果然不仅仅只满足于作为他忠实的臣子，李斋闭上眼睛后将下颚微微抬起，终于准备着逾越过君臣之间最后的那条鸿沟。
“骁宗……”
帐中的烛火呼地熄灭了，偶尔从营火中飞溅出来的火星打在了外面同样关心着里面主人身体的武将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径直地离开、忘掉心中所有的一切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