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冷皓尘

3、第 3 章

　　二人对望静静无言，还是耶律皓南先开口的，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也许、、、、也许我们都会错了意。”杨排风眼已瞪大。

　　“也许对方根本不是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停顿了一下，“又何必作茧自缚。”

　　杨排风在摇头，不要，不要。可耶律皓南紧接下去的一句话却如把她打入了地狱一般无异。

　　“从今往后，耶律皓南心内再无杨排风此人。”

　　外面有人在鼓掌，“好感动人哟，我这做听客的都快心碎了。”

　　杨排风未料到进来的竟是杨宗保和焦定国。她忙转头看向耶律皓南，心中为他担心。

　　那杨宗保将被点了穴道的焦定国提着走近杨排风，捏住了她的衣袖闻闻，嘿嘿一笑：“好香呀！”杨排风甩开了他的手，这是少爷么？虽说神情不像，可这相貌和声音确实是少爷的无异呀！

　　杨宗保拍拍焦定国的脸，“兄弟，这小妮子心中只有他，没有你呀！还亏你亲自为她熬姜汤，担心她。”

　　焦定国被说中心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敢抬头看杨排风。心中暗忖：他到底是谁？不是宗保的话，怎知我熬汤的事？

　　耶律皓南脸上还是冷淡的很，可看焦定国的眼神有些复杂。

　　杨宗保伸出手欲去摸杨排风的脸，被耶律皓南一手挥开。沉声道：“闹够了没有”

　　杨宗保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嘴巴翘了起来，一跺脚叫道：“不好玩，不好玩！每次都瞒不过你，不好玩！”

　　这一开口可吓呆了焦定国和杨排风二人，哪还有杨宗保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个未成年的。

　　“乌秀儿，无论你的易容术如何高明，可以假乱真，但你这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舍得了这双眼。”

　　乌秀儿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摇摇头道：“不好，不好，什么都看不到了。”

　　转过身在脸上鼓捣了一会，再回首，竟成了另一个杨排风。只见这‘杨排风’用哀怨的目光望着耶律皓南，“皓南，这天波府的人已在军中大肆搜查，你再不走就危险了，我会担心的，皓南。”

　　杨排风哭笑不得，这个人连说话声音、神情都学得这么像，可自己说话哪有这娇娇滴滴的样子。

　　乌秀儿又欲在脸上鼓捣，被耶律皓南用手做手势止住。耶律皓南站在那侧耳细听，外面的脚步声及其轻微，他嘴角一丝冷笑。

　　突然他一把将杨排风拽了过来，后退二三步，就在差不多同时，一把银枪从帐篷外刺了进来。焦定国失声惊呼：“疯丫头！”

　　靠在耶律皓南怀里的杨排风回省过来，刚才若不是耶律皓南拉开她，这把银枪早就刺穿她了。

　　耶律皓南推开杨排风，一手抓住了银枪的前柄，猛用力拉了进来，外面的人不愿银枪脱手，也破帐而入。

　　这人正是杨九妹杨瑛，她是尾随焦定国而来。原本想在外面偷袭耶律皓南的她，没想到竟会失手。一转枪柄，又往耶律皓南刺了过去。

　　耶律皓南身形一闪，刚才用了内力，腹内似有阵气流反扑，身子不由一软，在旁的乌秀儿眼快已经扶住了他。

　　杨排风一脚踢开了杨瑛的枪尖，挡在了他们之间。“杨排风！你疯了？”“九妹，放过他吧！”她在哀求。

　　杨瑛哪听得进去，杨排风无奈只好敌住，并喊着让乌秀儿快点带耶律皓南离开此地。

　　乌秀儿刚扶着耶律皓南到帐篷外，那已经站了很多人。为首的正是穆桂英。

　　“耶律皓南，你竟然没死！”

　　靠在乌秀儿肩上的耶律皓南嘴角一咧，笑道：“不好意思，老天爷不肯收我，我也没办法。”又轻声对乌秀儿道：“说是来救我的，看来你自身也难保呀！”乌秀儿还以一笑，温言安慰道：“师兄莫慌，有你师妹我在，谁也动不了你。”说完还朝穆桂英眨了眨眼。

　　穆桂英一挑眉，这乌秀儿学得正是她的声音。按捺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敢闯我军营。”乌秀儿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她。只是看看天色，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雨等会还要下。”

　　正当众人纳闷他为何莫名其妙说这话时，他又开始拍手欢呼：“来了！来了！”

　　那边已传来马蹄声，是辆马车从外闯了进来，赶马车的是个身着黑衫的中年男子，两个着紫衫的年轻女子各站一边，手里都执有一根长鞭子。

　　两边的宋军士兵上前拦阻都被长鞭挥到在地，奇怪的是只要被她们的长鞭扫到，每个人身上都奇痒难忍，似有千万条虫子在身上爬咬，都痛苦难忍,一会儿功夫，到处是呻吟求饶声。

　　剩下的将士们也都看呆了，无人再敢阻拦。马车很快到了他们面前。

　　杨家众女眷见此也不敢冒然上前动手。那黑衫中年男子跳下车，也不管地上泥泞，就跪了下去。二紫衫女掀开车帘，从车里出来一个戴着斗篷的蒙面女子，她的靴子刚踩在中年男子背上，乌秀儿已经脱去外衫铺在那地上，口里还念叨着：“小心弄脏了，这靴子可是我化了三天三夜给您老做的，代表着我的一番孝心呢。”

　　二紫衫女互望拧眉，其中身材娇小些，长着瓜子脸的一抖手中的长鞭，斜睨了他一眼。乌秀儿冲她二女做了个鬼脸，退了回去。

　　那蒙面女打量了杨家众女眷一番，尤其是穆桂英。赞叹道：“世人传言天波府众女眷巾帼不让须眉，上了战场连那些真男儿都自愧不如。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又接着对穆桂英道：“你是陈抟的关门弟子，按这辈分来说你应该称呼我为师叔。”

　　穆桂英有些不敢相信，虽说这女子口中的陈抟正是师父陈希夷的原名。可师父享有春秋一百多岁，听这女子的说话声音清朗有声，年纪应该不大。

　　蒙面女知道她不信，便念道：“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紫绶纵荣怎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愁看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春。”

　　这次由不得穆桂英不信了。这首诗正是当年陈希夷欲归隐修行时作的归隐诗，当年他先是隐居武当山，隔了二十余年才搬到华山的。穆桂英在华山随他学艺时，曾听他念叨过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