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冷皓尘

26、第 26 章

　　按捺住涌上来的腥血味，这一口血终究没像刚才那样吐出来，脸色苍白的他在苦笑：“每次先说放手的都是我，却还不如你这次做的绝。”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杨排风的语气冷冷的。

　　耶律皓南终于知道自己先前恐惧的是什么了，复国和排风，自己只能选一。以前可以逃避，而当下呢？

　　“难道除了这个就无其他的要和我讲，你到这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望着耶律皓南躲闪痛楚的目光，杨排风的心也在痛，但她知道眼下必须趁着耶律皓南心软时让他做出选择，也许这辈子只有此刻的耶律皓南以她为重。

　　耶律皓南的思绪顿时一片空白，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父母临死时的情景，同时仿佛看到了身着喜服的杨排风和孟定国二人在拜天地。

　　他不由抽搐了一下，从杨排风的眼光和问话中，他可以断定，只要自己提出，她定会随自己离去，而前提必须是。。。。。不！不！他跌坐在椅上，摇着头：“不行，不行！””

　　“既然不行，你到此来作甚，难道是来恭喜我杨排风不成？”她的声音在打战，情绪已经激动起来。

　　“也许，也许还有其他方式。。。。。”

　　“我是杨家的人，你说我会容忍你对付杨家，而视若无睹么”””

　　“排风，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反而是你一直在逼我，逼我身在天波府，心中却系着你这天波府的敌人，逼我每次想放弃这段感情，可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下不了决心。逼我每天都要在对你的思念和担心中度过。”杨排风终于吼了出来，她已经泪流满面。

　　“那我呢，这么多年来支撑我活下来的就是这国仇家恨，它已经和我合而为一，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我耶律皓南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杨排风，你有感情，难道我没有！我也迷茫过，我也做过尝试放弃这段仇恨，和你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可你知道么每个晚上都会梦到我父母，来质问我，他们身上都是血，都是血呀！不行。”他摇着头，“真的不行，我做不到，否则我会发疯。你希望见到一个疯魔般的皓南么？”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掉了出来。

　　这样激动无措的耶律皓南是杨排风从未见过的，她抬起手为皓南擦去泪水，抚摸着皓南的脸，心在绞似的疼痛。二人怎会走到这般地步，为何唯有自己二人之间有这么多这么深的阻碍。

　　皓南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她摘了下来，紧咬着齿唇没让自己失声惊呼，手慢慢、轻轻地抚摸了上去。

　　耶律皓南闭着双目对她的抚摸似有些贪婪和渴求，他反手握住杨排风的手要亲吻时，忽然睁开了双眼，已经狠狠地推开了她，面具又被戴了回去。

　　杨排风摇摇头：“无论这张脸会变成怎样，你都是皓南，独一无二的皓南。”

　　也许是因为她最后一句的缘故，耶律皓南松了松眉。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紧接着就是见他把桌上的两支筷子都向窗外射去。

　　眼看着两支筷子就要打中杨九妹了，却被人用飞镖打落了，甩出飞镖的正是穆桂英。

　　原来刚才杨大娘去找余太君，话未说完，在旁的杨九妹等几个已经赶了过来。

　　耶律皓南沉声道：“天波府的人听着，本座今日不想伤人，再言这乃杨排风的私事，与汝等有何干连，勿要到此打扰。”

　　“耶律皓南，你这魔头今日还能离开么？”是杨九妹。

　　“耶律皓南，你欺师灭祖，天理难容！”是穆桂英。

　　耶律皓南的眼中杀意顿现，杨排风紧张起来，耶律皓南的人影已经破窗而出。

　　外面响起了打斗声，杨排风的泪水又禁不住的流了下来，杨氏和皓南真的不能并存于世么？自己又该如何？

　　和耶律皓南围斗的正是穆桂英、杨九妹和杨四娘三人，要不是有穆桂英相助，这二人早要落败。

　　杨四娘胸口还是挨了一脚，倒退了几步，有人扶住了她，是杨排风。

　　让杨四娘变色的是杨排风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她手执匕首横在脖子上，虽没说什么，但还是让打斗的人停了下来。

　　耶律皓南深深地吸了口气，惨然一笑：“莫非，这就是你给我这次汴京之行的答复？”

　　杨排风没有作答，耶律皓南久久凝视着她，忽然仰头大笑而去。

　　匕首已经掉落在地，杨排风呆呆地回房了，杨九妹想说什么，被穆桂英止住了。

　　回房后的杨排风手里拿的正是方才耶律皓南端过的茶杯，终于，她哭出了声。

　　耶律皓南并未走出天波府，硬挺着来到一假山前，靠在那，泪水忍不住落下。

　　原来无论何时何地，在她心中，自己永远是在杨家之后。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还是孤身一人。耶律皓南呀耶律皓南，你怎会落到这种地步，这样的你还配是刘家的子孙么

　　一个家丁路过，见有人在此，就上前来查看，人刚走近还没发问，喉咙已被卡住。。。。。。。

　　耶律皓南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他也不知睡了多久，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是睡在一个阁楼上。

　　旁边还有具尸体，见到这具喉咙上有个伤口的男尸，昨夜的一幕又在眼前闪现。冷笑，可能是歇息过的缘故，精神好了不少。

　　环顾四周，看到那供着的一排排灵位，这才知道自己到了无佞楼，这是杨家专供祖先灵位的地方，也是天波府的禁地。上方供的是灵位，左边墙上挂着一幅幅人画像。

　　从这些牌位前走过，望着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不得不承认杨家男儿都是铁血儿郎，微微叹了口气：“金沙滩一役，七子去六子还，值么？”

　　那些画像一个个看过去，他停在了一幅画像前，细看这幅画像，他竟发现画像上的人物眉目之间竟和自己有些相似。画像右上角标着人物名字：大郎杨泰、字延平。

　　从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似乎在刺激着他某个神经，供台上的烛台已经被取下，打开阁楼的窗户，望着湖对面那热闹的气氛，喃喃自语道:呵呵，今天是大喜之日，我也该送上一份礼物才是。”

　　画像都被撕了下来，最后撕的是杨业杨令公的画像，一声冷笑：“莫要怪我，是你杨家欠我刘家的。”

　　准备点燃画像的他抬头却见这挂画像的地方正中有个黑点，上前细看才看清是个小按钮。好奇的他对准这个黑点就按了下去。

　　“吱呀”几声，灵台从中而分，出现一个洞口。耶律皓南用手中的蜡烛一照，竟有一个个台阶而下，他爬了进去。

　　耶律皓南便走着边举着蜡烛照看着四周，这前方又会是何处，难道这杨家也和他人一样，私下藏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