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冷皓尘

24、第 24 章

　　这一幕在耶律隆绪眼中犹如梦境，眼前这个残忍万分饮活人血的还是他那个自以为很熟悉的先生吗？

　　耶律皓南还在用舌头舔闻着手上的血，可殿中已经有很多人都已经忍不住在呕吐了。

　　有双眼睛一直瞪视着自己，是自己的学生，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敢正视自己的学生。回过神来的他也没料到刚才会失态，但事情已经发生，又何须解释。眼前这场戏自己还得演下去。

　　大将军萧上廷手指着他，脸色大变，叫道：“丞相中邪了，丞相中邪了!”第三句他没喊出来，因为他的人都被耶律皓南制在手上了。

　　耶律皓南手一用力，这个好歹也是叱咤过沙场的习武之人竟然吓得整个人打战，一抖擞，昏死过去了。

　　吵杂的大殿又寂静下来，因为没人知道他接下去的动作会是什么，会不会对着这个萧上廷也是狠狠一口咬下？

　　有人在故意咳嗽，是耶律休哥。“丞相，萧将军乃是女主堂兄，年岁已高，勿要惊吓于他。”
　　耶律皓南呵呵一笑，扶正了萧上廷。“老将军休急，皓南只是和他开开玩笑而已。”

　　黑衣人个个凶猛万分，耶律隆裕的侍卫人数在一一减少，耶律隆裕已经在护卫下闪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从外又闯进几个人，“住手！”为首的是个蒙面人，他手里的剑夹在一个少年的脖子上。

　　“耶律皓南，你莫要忘了隆绪还在我手上。”

　　耶律皓南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耶律宏杰，今日你若不出现，我这作师兄的可以像当年一样饶你一命。可惜呀！”

　　被耶律宏杰制住的那个“耶律隆绪”忽然身子缩短了不少，刚好避开了脖子上的剑，就地一滚。耶律宏杰已经出手攻向他的后背，耶律皓南动作极快，挡了他一拳。

　　二人打了起来，众人纷纷闪避，怕被掌风伤到。更让这些文武大臣惊奇的是那个“耶律隆绪”窜到了乌秀儿身旁，他的身高竟又恢复了原样。
　　他冲着对方哈哈一笑：“以前不觉得，今日见到自己这张脸甚感亲切呀！”说罢往脸上一拂，有人已经失声出口，原来现在有两个乌秀儿了。

　　耶律隆裕的手指向了那个先前就站在这里的’乌秀儿’,咬牙道：“原来你才是隆绪。”

　　“正是小弟，大哥。”撕下薄薄的特制面具，耶律隆绪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微微一笑。

　　恼怒万分的耶律隆裕从一侍卫手中拿过宝剑，对着自己这个弟弟就刺了过来。

　　乌秀儿拦住打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哟，原来王爷的剑法不错呀！唉，这招剑头应该往下而非对中。”“唉，王爷，已经过了二十多招了，在下可还是空手呀，是否不公平？” “王爷小心，呵呵，破了我这身衣衫，可是要一赔十的。”…….

　　不光耶律隆裕被他念的头疼，就是场中另外两个正在生死相搏的人，也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二人差不多是同时出口训斥的，这两声训斥很灵验，乌秀儿的嘴巴闭上了，同时耶律隆裕的剑被他夺了过来，制住了对手。这次是他要那些侍卫放下武器了。

　　因为主人在他手上，那些侍卫们个个互望对视，最终都放下了武器。

　　而那场中也是一声惨叫，耶律宏杰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现在这形式已经明显不过了，已有几个认为自己有先见之明的臣子过来对耶律隆绪见礼问安，个个表自己对朝廷的忠心，对耶律隆裕个个是痛骂其。

　　耶律隆绪茫然，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这几个“忠臣”时，耶律皓南冷着脸走了过来，冷笑已经出声，嘴里只是念了一句：“做忠臣的总该要付出些代价。”

　　耶律皓南出手很快，耶律隆绪阻止已经来不及，望着倒在地上大臣们的尸体，他有些呆了，他望着自己最敬重的人，不知该说什么。

　　其余那些臣子们都被吓得不敢动了，唯有耶律休哥站了出来，指责耶律皓南的不是。

　　耶律皓南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大辽不需要有二心的臣子，老将军应该明白。”

　　人已经到了耶律隆裕身旁，耶律隆绪和休哥紧张起来，怕他再次出手。也许是因为答应了云哥的关系，皓南眼中的杀气淡去，但还是极快的点了隆裕顶穴三下，隆裕晕了过去。

　　“先生？”隆绪已经失声惊呼。

　　“醒来后的他只有童儿的智力，女主也不会难为于他。”

　　耶律宏杰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在牢狱中，而是一间房内，唯一的一个小窗户也被人封上了。房内除了他躺着的床还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一丝苦笑，看来那个人和当年一样，还是不想杀自己，这次是想囚禁自己一辈子。

　　只是一夜的功夫，朝中的大权又回到了萧绰手中，而同时朝中弹劾这次的大功臣耶律皓南的折子也在她的面前。

　　跪在那的是连她都要敬重三分的耶律休哥：“陛下，就算几个大臣有错，二心，该杀，但这次的事变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吧，陛下呀，只是昨儿一个晚上，这折子中的十六户人家，都是尸横遍地，无一活口呀！这也太残忍了吧，有几户还是宗亲。陛下，万事都有个律法在前，丞相之举已经让不少大臣寒心了。”

　　萧绰的脸色阴晴个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问题。忽然她招手叫过侍女静儿 ，让她去国师府传话，今晚宫中设庆功宴，耶律皓南务必要出席。

　　静儿有些纳闷，这样的传话以前都是随便叫内侍就行了，为何女主定要自己前去传话，有何不同吗？思来想去，好像传的内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呀！

　　来为耶律宏杰送饭的是耶律皓南，望着盘中两样都是自己小时爱吃的菜，耶律宏杰一声冷笑：“难为你还记得。”

　　耶律皓南将筷子递到他手中，“若是口味没变的话，就多吃些。”

　　“为何不杀我？”

　　“当年不杀你，现在也不会杀你。”

　　“你能囚的了我一时，并不代表你能囚我一辈子。”

　　“我也没打算囚禁你一辈子，我只是让你在这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父母让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报仇！”

　　“错，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是让你为他们延续后代，每逢忌日清明时可以到他们坟前看看他们，祭奠一下。”讲到此处时连他都没发现自己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耶律宏杰仰头大笑，“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替身，你自己深陷国仇家恨中不能自拔，又羡慕平常百姓的生活，就想让我来完成你的心愿。耶律皓南！你好卑鄙，你自己忘不了仇恨，那为何要逼我放弃复仇。你休想！我耶律宏杰发过誓，除非我死，否则定要萧绰的命！”眼中已经湿润。

　　可能是被他说中了吧，耶律皓南反而不言语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看着耶律宏杰边擦着眼泪边吃饭，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没有当初的灭门之罪，现在的宏杰的性格应该和乌秀儿差不多。

　　临走时耶律皓南给他留下瓶药丸，“在你昏迷时，我散去了你的武功，先前这几日临睡前都会有短暂的疼痛不适，到那时若忍不住的话就服用此药丸。还有，我有事要外出几日，不妨趁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