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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五章 爱不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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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慵懒的日子里,如果能窝在家里喝上一碗暖暖的汤,那滋味铁定是美妙无比的。
如果这汤品,是道以滋补闻名的人参乌鸡汤,那可真可谓是锦上添花了。当然人们喜欢喝人参乌鸡汤并不仅仅是因为人参乌鸡汤美味,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人参乌鸡汤具有独特的功效。
此时黄药师手里端着的,正是出自秦大娘之手的山参乌鸡汤,汤碗被黄药师稳稳地握在手中,味道鲜美的鸡汤正一勺接着一勺地喂进冯衡的嘴里。
虽然这屋子里除了他和黄药师,还站着三个人。因为冯衡刚醒来,担心陈玄风,于是黄药师的三个徒弟便都躬身立于屋内,看着他二人如胶似漆地你一勺我一口。
梅若华眼眶含泪地望着她家公子和她师傅,又是高兴又是欣慰,倒是曲陈二人眼中讶异不已,不由地对黄药师的崇拜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冯公子明明负气而走,师父寻了两个月有余,本以为二人要纠缠一场才能破镜重圆,不想不过是一个头午的时间,再看二人已经温情如昨,融融其乐了。
冯衡看了一眼站在曲灵风身边的陈玄风,对着黄药师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他已经饱了,这才侧头望着陈玄风道:
“玄风,那日你是可有安然脱身?我原本想回去找你,可是右脚扭伤不便,又想着你不与我在一起反倒更安全些。”
一听他扭了脚,不等他说完,黄药师急忙掀起被子,拾起冯衡的右脚便要查看,他的三个徒弟一字排开还站在屋地当中,冯衡微窘,轻轻地挣动一下,小声道:
“已经好了。”
黄药师如临大敌般沉着脸,粗声道:
“哪里好了?这分明是还肿着呢。”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个青花小瓶,自顾自地地给冯衡涂抹起药膏来。
冯衡见他不由分说的样子,也只好任他摆弄,倒是接着之前被打断的话头,皱眉道:
“玄风,我怎么见你脸色苍白,身子反倒是更差了?”
陈玄风撇了他师父不动如山的背影一眼,才如实回道:
“回公子,那日我见你离开许久,终是心中难安,便寻着踪迹去找你,不想正遇上仓皇逃窜的那一伙人,我拦住他们,还不待问清情况,便被那几人甩了几掌。”
这时,只听正在专心给冯衡搓揉脚踝的黄药师冷哼一声。
冯衡转头去看,只见黄药师阴沉着脸,虽然认真盯着冯衡的脚,运着内力化开膏药揉在冯衡的伤处,脸上却是一副你个不中用的东西的恼火样子。
他心知黄药师护短,必是听见自己的徒弟受人欺侮,一时气愤难平,便微微抽回脚,借着黄药师身子的遮挡,不经意地用脚尖划过黄药师的掌心,权当安慰。
黄药师身子一僵,生生定在当场。
陈玄风知他师父不愉,立刻垂首恭身道:
“是我自不量力,鲁莽行事,受了伤也是无妨,后来我在林中遍寻不到公子,又担心公子安危,事情紧急,只得去找……”
他说到这儿略一犹豫,喃喃道:
“去找岛主,寻求帮助。”
冯衡一愣,他看陈玄风垂着头,一脸落寞,心思微动。
只听黄药师冷声道:
“行了,阿衡还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
待门被梅若华从外面关上,冯衡才收回脚,对黄药师道:
“怎么回事?我遇见玄风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黄药师板着脸,回道:
“他犯了我的大忌,我将他逐出师门了。”
冯衡一惊,立刻问道:
“他犯了什么错?竟到了要逐出师门的地步!”
黄药师语气一顿,借着给冯衡右脚盖上被子的当口,掩饰地回道:
“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没有废他武功已经是轻饶了他。看在他帮我寻回你的份上,才让他跟着,已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待出得山去,就让他离开。”
冯衡看黄药师语气坚决,便没再开口,心道,你不说我还不能知道了吗?
正思索着,忽然感觉有人影笼罩过来,冯衡抬眼,只见黄药师的俊脸放大在眼前。
他离得极近,灼热的呼吸带着引力般将二人拉的越来越近,直至鼻尖互相碰触,黄药师才沉着嗓子道:
“我这手掌倒是从刚才就一直很痒,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他说着就环起双臂,把冯衡圈在怀里,勾起嘴角,等着冯衡给他一个交代。
冯衡轻笑出声,顺势
抬起胳膊挂在黄药师的脖子上,歪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吻,笑道:
“这回呢?还痒吗?”
黄药师立刻捉住冯衡的唇回敬了回去,许久才分开,低哑着声音道:
“当然痒了,已经痒到我心里去了。”
冯衡侧头靠在他的肩上,那厚实的肩膀让人沉醉,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冯衡一早醒来折腾到现在已经有些精力不济,此刻便有些困顿地喃喃道:
“那要如何是好?”
等了许久,不见黄药师出声,眼看着冯衡要迷糊过去,黄药师才放开冯衡,轻抱着他,将他慢慢放在床里,自己则侧卧在他身侧。
冯衡张开迷蒙的眸子,见黄药师正拄着头凝望着自己,便混着鼻音问道:
“怎么了?”
黄药师抬手,温热的大掌覆上他的双眼,只听黄药师轻声道:
“没什么,你睡一会吧。”
冯衡有些困倦,便依言放缓了呼吸,双眼上的大掌离开了,却有窸窸窣窣的微响声,冯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恍惚间,那手掌又覆上他的肚子,冯衡下意识地一颤,随后意识到是黄药师的手,便也抬起手覆在那温热的手上,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冯衡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在黄药师给他推拿完右脚后,已经能下床走上几步了。
这山中景色虽好,但秦大娘家这竹屋确实是不大,他们一行人挤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离开也就势在必行。
要是依着冯衡,此刻他们收拾收拾便能走了,但黄药师说什么也不肯让冯衡步行。
换做平时,只吩咐曲灵风去办就可,但黄药师想到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和东西太多,他终是不放心假他人之手去办,但他一方面想要亲力亲为,另一方面又不想刚刚见面就与冯衡分开,这矛盾的念头在心中绞斗,脸上却是一番平静。
但他一举一动,便是细微心思也瞒不过冯衡,冯衡便问道:
“你怎么了?”
黄药师长舒了口气,叹道:
“也罢,还是我亲自去安排吧。”
冯衡略一思索就知他说的意思,道:
“有什么好安排的?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我也不是动不了。”
黄药师脸一沉,皱眉道:
“那怎么行,你脚伤未愈,山路又难行。”
随即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板起了脸,急忙缓了神色,放柔声音道: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再说你的身子,我还是担心……只是我明明说过再不离你左右的,这转眼便又要分开……”
冯衡看他一脸纠结,忍不住笑出声,说道:
“我难道是个离不开人的孩童不成?还是我是个雪做的,泥捏的娃娃,你一离开我就化了,散了?倒是你,怎么变的这般粘人,我都要以为我眼前这人不是东邪黄药师了。”
黄药师也不管冯衡的揶揄,只抱着冯衡在床上纠缠郁结,末了才道:
“当然不是什么东邪了,你眼前这人,只是个挂心爱人安危的男人罢了。”
黄药师最终带着曲灵风,三步一驻足,五步一回首地走了。
他离开之后,冯衡立即将梅若华叫到了自己跟前,他仔细看着眼前这已经变得稳重果敢的姑娘,叹道:
“小梅,此番我却是对不住你了。当初并不是有意要留你一人在岛上,实在是后来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梅若华伏在床边,眼中微润,哽咽道:
“公子,我知道的,公子必定不会诓骗若华的,只是一想到公子离开后,不知怎样地风餐露宿,又见师父寝室难安,夜不能寐,实在是心中难过,公子,求你以后再不要不告而别了,就算要离开也带上若华……”
冯衡有些哭笑不得,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安慰她道:
“是我错了,我再不会撇下你们了。”
冯衡又安慰了她许久,给她讲了讲自己一路上有趣的见闻,转念记起一事,便问道:
“对了,玄风犯了什么错?药师竟是将他逐出了师门。”
梅若华一听,便知道师父并未将前因后果告诉公子,她结结巴巴低声道:
“陈师兄说错了话,正巧被师父撞了个正着,师父一气之下就……”
冯衡微皱着眉,看梅若华吞吞/吐吐的样子,便察觉有异,追问道:
“他说了什么?”
梅若华见冯衡已然觉察,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他,他说了公子的坏话。”
冯衡这才恍然大悟,他刚遇见陈玄风时,那孩子眼中的戒备和微带着敌意的目光一直让那时的他疑惑不已,原本机灵古怪的孩子,受着伤,沉默的样子,原来却是为着这般的因由。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正在这时,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纷杂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