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三章 城池陷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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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的城池内连续庆贺了整整三日。
阿喀琉斯的死让希腊联军士气大跌的同时，也让整个特洛伊为之振奋。没有一个士兵不恐惧阿喀琉斯，可如今他死了。
这意味着希腊联军离败退已经不远了。诚然，随着阿喀琉斯之死，他们的营地也后撤了许多。
人们纷纷拿出珍藏的葡萄酒，在街头巷尾举杯欢呼，烤羊肉和烤鸽子的香气弥漫在其中，时不时还会传来赞颂维纳斯和阿波罗的歌声。
王宫中也是同样的光景。
普里阿摩斯特意设置了宴席，由王子和公主们款待战胜阿喀琉斯的两位英雄——别西卜和帕里斯。除了卡珊德拉说了一句“灾祸就要降临了”，然后被所有人无视掉以外，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人们欢庆、高歌，将最令人振奋的消息四处传播，整个特洛伊城仿佛放下了戒备，开始了它对胜利提前的庆祝。
就在欢庆举办的第三天上，有特洛伊人出城去了。他们发现希腊联军的营地消失了，海岸边只留下了他们扬帆起航剩下的缆绳，和一些被抛弃的希腊人。
海滩上还有一只巨大的木马。
好事的群众们将希腊人绑缚到国王面前，几经询问，对方才吐露了实情。
原来那只木马是祭祀梅尔瓦女神所使用的物品，他们以为特洛伊人会毁掉它，这样梅尔瓦就会为他们带来灾难。
他愤恨地指责特洛伊人，劝他们赶紧毁去这个木马，让梅尔瓦来惩罚他们。
听到他的话，国王普里阿摩斯转而召来了所有祭司，询问他们如果不毁掉木马，将它拖进城中，能否得到雅典娜的赐福。所有祭司面面相觑，只有卡珊德拉说道：“倘若今日让它进了城，我只怕明日我们都已身首异处。”
就在此时，不知道哪里钻出来两条蛇，向着卡珊德拉咬去，她立刻使用日曜法术杀死了它们，但这个征象也被视为她撒谎了的预兆。
于是国王下令将木马拖回城中，士兵们甚至为此拆除了一段特洛伊的城墙，卯足力气将它拖回了城中，放在广场上供人观看。
彼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别西卜三人终于在偏厅中等到了国王的单独接见。
“感谢您，为我的爱子报仇雪恨，如果没有您在，我和我的妻子恐怕会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这位和蔼慈祥的老人用力握着别西卜的双手，他的手枯瘦干瘪，却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握他。
这让暴食魔王感到了一阵不自在。
作为一个魔王，他向来没什么接受他人感谢的经验——毕竟他也不是为了接受感谢才做的这些事——好在绫正芳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在一旁笑着说道：“您言重了，他只是由着他的性子来罢了，能得到一个好结果，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好事。”
“是啊，”普里阿摩斯感慨道，“就像以前赫克托尔在时那样，我们每天总是充满希望，我想他很快就能打退希腊人，只是谁也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
他浑浊的眼眸凝视着别西卜，“多亏了您，我们才再次看到了战胜希腊人的希望。”
别西卜讷讷了半晌，低声说道：“他们还没有退军呢，恐怕……”恐怕他们还有很漫长的征战。
“这没有什么。”普里阿摩斯乐观地说道，“有你们三位在，我们并不害怕战斗。”
别西卜心想，看来维纳斯没有将交易的事告诉这位老人。
他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好幻想，于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卡珊德拉公主被关在了阿波罗神庙里？”事实上，他并不在乎这些王子公主怎么了，但是鉴于对方是绫正芳的好友，他多少还是关注了一些。
普里阿摩斯皱了皱眉，“是啊，她每天都在说一些怪话，说什么特洛伊即将覆灭，尸骸将铺满山丘之类的恶语，刚刚还欺骗了我们，她的母亲，我的妻子赫卡柏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她关了进去。”
别西卜转头与一旁的绫正芳和红莲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绫正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隐忧。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普里阿摩斯再一次感谢了别西卜，并赠予了不少的黄金和珠宝之后，率先开口说出了告辞的话。
“再坐一会儿吧。”这位失子的父亲露出了渴望的表情，“看到你们，我就仿佛看到我儿赫克托尔一般。”
别西卜抿了抿嘴唇，转头望向绫正芳，却见这位少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将安德洛玛克叫到这里陪伴您可好？”
普里阿摩斯愣了愣，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那请她将阿斯提阿那克斯带上。”
“没有问题。”
三人很快离开了宫殿，来到广场上之时，别西卜没有啰嗦，率先追问了绫正芳，“你刚刚好像看起来在担心什么？”
绫正芳点了点头。
她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别西卜与阿喀琉斯决斗那日，他提到了一个名字。”
别西卜愣了愣，“什么？”
“是奥德修斯。”红莲忽然开口说道，“他说奥德修斯提醒了他注意阴谋诡计。”
“没错。”绫正芳说，“事实上，我们的确对阿喀琉斯使用了阴谋诡计，他预见得没错。”
别西卜皱眉，“你的意思是——”
绫正芳的声音放低了。
“希腊军的勇士只少了一个阿喀琉斯，不应该让他们被打击到不敢出战，而这个能够预见到我们行为的奥德修斯，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我担心他有什么后手。”
别西卜沉默不言，他转头看了看红莲，对方也随之望了过来，他们同时捕捉到了彼此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讶。
他们都没有想到绫正芳能够凭借一句话，一个名字就推理到这里。
但某种意义上，她的推理似乎并没有漏洞。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要去找卡珊德拉。”绫正芳忽然说道。
“可是她现在被关起来了……”
绫正芳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最后说道：“我们先去找帕里斯，让他带我们进去。”
她转过身走到广场边缘想要拦下一位侍者，却见这些侍者们都匆匆往宫殿外的方向赶去。绫正芳有些惊讶，随手拦下了其中一位。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做什么？”
那位侍者脸上露出了笑容，“阁下，希腊联军退兵了，他们连祭祀梅尔瓦女神的木马都留在了海滩上，被国王下令拖回了城，为特洛伊祈福，我们正要去看那木马——听说它非常巨大，城门都无法容纳它，我们只好拆了一段城墙。”
绫正芳一愣，“你们怎么知道那是祈福用的？”
“卡珊德拉公主劝说国王将它烧掉，却遭到了两条蛇的袭击，这正是她撒谎了，遭到了神明惩罚的明证！”
绫正芳一瞬间意识到了普里阿摩斯关起卡珊德拉的实情。
她有些不安地回头去看别西卜和红莲，却见两人都是一脸愕然，“希腊联军怎么会这么快退军？”
绫正芳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她随手放走了侍者，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这不太对。”
别西卜左看看红莲，右看看绫正芳，最后诚实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
“我们去看看那木马！”绫正芳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
别西卜与红莲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三人于是向王宫的出口方向走去。
越是接近广场，人流越是摩肩接踵。
正值庆典之中，人们大多都是醉醺醺的模样，只是听说有祭祀梅尔瓦的器具，便都去往广场观看。
绫正芳在这人流之中拖着别西卜和红莲，三人好不容易才没有失散，比之星宿城和光丘城，特洛伊的规模实在是要小上很多，但即使如此，满城的人都往广场汇聚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好生吃了一番苦头。
但是远远地，绫正芳就看到了木马——只因它太过高大，几乎要超过王宫那些有着高大山花的建筑。
距离太远，她无法使用曜力探知。她只能用目光打量它。
它粗糙又高大，看起来似乎没怎么经过修饰，这让绫正芳很快意识到不对。
希腊人崇拜梅尔瓦，怎么可能使用如此粗陋的器具去祭祀女神？
若是放在北大陆，这样的祭祀器具是要被烧掉的。
明确了这点，又一个疑问涌上了绫正芳的心头，它不是祭祀用具，并非祈福所用，又做得那么高大，那么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掠过涌向木马的人群，顿了顿，忽然，那一丝灵悟就像划破夜空的雪亮闪电来临了。
那是……用来装人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绫正芳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开口大喊：“这不是祭祀雅典娜的用具，它的里面装着人，他们是来摧毁特洛伊的！”
可汹涌的人潮之中，根本没有人听清她说了什么话，就连红莲和别西卜都奇怪地回过头问她说了什么。
绫正芳只感觉身体在一点点变冷下去。她立刻拽住了别西卜和红莲，示意他们不要往前走，可就在这时，木马破裂了。
一个又一个希腊士兵从中钻出，落到地上。
周围的人们都被这变故惊呆了，四周的喧闹声突然消失，一片鸦雀无声。
但紧接着，希腊人开始了他们的屠杀。
他们挥动着武器，像砍瓜切菜一样屠戮着手无寸铁的平民，人群下意识地往后推搡躲避，却越发拥挤，前面的人在哭叫，后面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绫正芳的身后，她听到了雷鸣般的脚步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和喊杀声传来了。
那是希腊联军从被拆毁的城墙中打了进来，占据了城池的另一侧。
恐慌和哀嚎如同毒药般在人群中扩散。
普通的民众根本不懂得如何反抗，他们如同哀叫的羔羊，汹涌着想要逃离拥挤的广场，却引发了更严重的踩踏。哭喊、推搡、咒骂声如雷雨般不绝地响起，往外奔涌的人群险些将三人都冲散。
最后是红莲当机立断，一手拽住别西卜，一手拽住绫正芳，将他们拉上了格拉尼。
但是空中，狮鹫骑士们也纷纷进入城中，开始对空中的控制——特洛伊的狮鹫骑士团们由于城墙洞开，早已在希腊联军杀进来时就已经战死了，甚至没能来得及乘上他们的狮鹫。
眨眼间，三人周围围满了狮鹫骑士。
别西卜吹了一声口哨，将贝希摩斯召唤了过来，干脆地骑了上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处理这些人，你们两个去处理地面上的事。”
绫正芳看着他，面上露出了苦笑，“我恐怕我们已经无法阻止这座城池陷落了。”
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别西卜开口：“那也要找到帕里斯和海伦，找到卡珊德拉，还有老国王，将他们带走。”
“可是这城里的两万民众怎么办？”
希腊联军的数量达到了两千人，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除非趁着他们聚集在一起时使用群体攻击杀死他们，否则即使他们都拿这些士兵没办法。
但别西卜却回头看了绫正芳一眼。他的红瞳在阳光下显得鲜活又艳烈。
“别忘了我们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芳。”
绫正芳一愣。而后她沉默了下来。
在她的身边，红莲无声地看着她。
少女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思考什么，明明是不长的时间，这寂静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她说道：“我会去找阿伽门农与奥德修斯。”这是她从卡珊德拉那里得到的希腊联军统领的名字。
她蓦地转头看向红莲，“现在，我们去救帕里斯和海伦。”
不知何时，城中燃起了火焰。一开始，焰舌很小，但很快，它们连成了片，汇成了海。
红莲和绫正芳就从这一片火海上空穿过。
地面上满是蚁行的希腊士兵，他们从城墙的裂口蔓延到远处，但红莲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他们聚精会神地向前飞行着，就在遥遥火海的尽头，他们的目的地也显露出来。
在宫殿的门口，站着一队特洛伊士兵。
他们正在顽强地抵抗着汹涌如潮水的希腊士兵。
红莲停在了宫门口上方，绫正芳知机地顺手往下方放了几个法术，解了几名特洛伊士兵的围，他们就很快再次出发，前往帕里斯的宫殿。
此时的宫殿显出了几分狼狈，侍者们都在匆匆逃命，没有人理会主人们有什么样的要求，无数的物品，黄金细软被丢洒在外面，他们尖叫着，惊惶着，仿佛只要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希腊士兵抓住杀死。
红莲和绫正芳却都对此视而不见。
他们很快来到了帕里斯的宫殿门口。这里已经没有了侍者，偌大的建筑竟显露出了几分冷清和萧瑟。
绫正芳和红莲跳下格拉尼，前者拉着后者就往前冲。红莲却伸手拦了拦绫正芳。
“红莲……？”
“芳殿下，稍等。”皇家骑士沉着地说了一声，将圣枪唤了出来，在她前面进了殿。
刹那之间，一道箭光掠过大殿，向两人袭来。
红莲丝毫没有惊讶，挥枪将箭光挡开，然后就听见了两声惊叫。
“红莲阁下？”
“绫阁下？！”
绫正芳跟在红莲身后进殿，抬头就看见帕里斯持弓站在殿尾的样子。海伦在他的身旁，见到是他们，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帕里斯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抱歉，绫阁下，我只是把你们当作了希腊士兵，希望他们不要辱及海伦，才射的箭。”
绫正芳丝毫没有动容。她越过红莲，快步走到了离帕里斯三米之遥的地方，然后伸出了手，“你们快跟我们离开，城破已在所难免，但你们还能活下来。”
帕里斯愣了一下，与海伦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绫正芳，“阁下，你……就是为此而来？”
绫正芳点了点头。
但这一下，帕里斯和海伦却双双陷入了沉默。
他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着绫正芳，却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这让绫正芳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们要快些，还要去救国王和阿波罗神庙里的卡珊德拉。”
但最后，绫正芳等到的却是帕里斯艰难的开口。
“不……绫阁下，您去救他们吧。”
绫正芳一怔。“你们……”
“殿下，如果我们走了，城里的子民该怎么办呢？”海伦开口，轻声问道。
绫正芳抿了抿唇，说道：“我会去找阿伽门农与奥德修斯，向他们说情。”
“是啊。”海伦淡淡笑了，冷光中，她的面庞如月光花那样清艳，“可是，阁下，我和帕里斯是他们发动战争的理由，他们可以放过一切，却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倒不如说，如果阁下您想争取到对特洛伊人有利的条件，我们的牺牲在所难免！”
绫正芳的话语被哽住了。她望着帕里斯和海伦，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深知海伦的话是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的正确。她只是抱着一种侥幸来到这里，希望能够两全其美，可现实却最终给了她当头一棒。
“我们可以拿两具尸体伪造成你们……”
“没用的，阁下，他们都见过我们的长相，而一旦发现你们作假，希腊联军的愤怒会烧毁整个特洛伊。”帕里斯笑了笑，“在那时，我没能勇敢地和赫克托尔站在一起，陪他一起死去，我就已经在憎恨我为何不能更有勇气一点，到了今天，特洛伊也有需要我的地方，即使只是一死，我也愿意献上这一份力量。”
绫正芳哑口无言。
她还想说什么，红莲却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芳殿下，时间紧急，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绫正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竟有些平时少见的茫然。
红莲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顿住了。
但绫正芳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情，她没有再说话。手放在心口，对帕里斯和海伦略一鞠躬，随后说道：“保重。”
帕里斯与海伦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容，“阁下，祝你们一帆风顺。”
绫正芳没有说什么，就着红莲的牵拉转身离开了大殿。
来到殿外时，红莲再次召来格拉尼，两人乘了上去，再度启程。这个时候，绫正芳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宫殿。
“红莲。”她忽然开了口。
“什么事？”骑士正目视着前方，仿佛在衡量与下一个目的地之间的距离。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帕里斯……那一次，面对维纳斯的自陈，他什么都没说，我在想，是不是他早就意识到了没有神明会来拯救他，他是不是也对自己的命运有所预感。”
红莲沉默了几秒，最后说道：“即使有所预感，一切也不会改变。”
绫正芳轻轻叹息了一声，“是啊，但是有所预感是一回事，坦然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如果换一个场景，他会怎么做，但此时此刻，这件事依旧让我感到痛心。”
“他们死得其所。”
绫正芳苦笑了一声，仰头望着天空，“但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两人很快赶到了国王普里阿摩斯所在之处，这位老人却如帕里斯和海伦一般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如果我在，他们对待特洛伊的子民恐怕会稍加克制，你们快去救卡珊德拉吧，她是无辜的，她说的话都是对的，但即使我关了她的禁闭，也对我没有任何怨言。”
绫正芳与红莲对视了一眼，干脆利落地上前，用魔法击昏了普里阿摩斯，将他和赫卡柏搬上了格拉尼，她则选择使用漂浮术跟着红莲，两人一同去往阿波罗神庙。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前来与他们汇合的别西卜。他身上带着锐器划过的伤口，脸上却满是不在意的神色，“帕里斯和海伦怎么样了？”
绫正芳和红莲对视了一眼，后者开口，“他们不肯走。”
“那就打晕他们啊！”
红莲沉默，而后摇了摇头，“为了特洛伊人的性命，他们很可能……活不下来。”
别西卜一愣，转头看向绫正芳，却见少女摇了摇头，“路上再解释这件事吧。”
时间不等人，三人很快再度前往阿波罗神庙。
得知了帕里斯和海伦的处境，别西卜也不由得沉默良久。
他低头往下看去，火焰已经如同巨龙般，完全地降临在这片城池之中，到现在为止，这座城池的命运似乎已经被注定，但万千特洛伊人的性命还倒悬在大人物们的一念之间。
他不知道帕里斯和海伦的牺牲能否有用，但这只让他感到一阵憋闷。
好在他们还是能救出一些人。
由于是石质建筑，阿波罗神庙暂时没有被火焰波及，但在即将降落的时候，绫正芳眼尖地看到，已经有希腊人进入了阿波罗神庙。
他们于是加快了速度。
来到庭院的时候，绫正芳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加持一个法术，就匆匆跃下格拉尼，向殿宇内走进去。
隐隐约约，那里传来了声音。
“站住！达尔达诺斯的王血纵使终将断绝，也绝不为汝等所羞辱！”
“哈哈，她还以为她是公主和神圣的祭司呢！倘若伟大的福玻斯真的庇佑你，为什么我们能靠近你？”
嘈杂声之中，绫正芳衣衫带风地来到殿内，一队希腊士兵正在与手持短剑的卡珊德拉对峙。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清声念道：“雷罚！”
凭空中，十几道厉雷骤然劈下，将那些人劈昏了一半。
她则从容走到卡珊德拉的身前，“那看来我的到来也许也是神的旨意了。”
落雷的出现让所有希腊士兵都吓得战战兢兢，他们甚至以为那是众神之神朱庇特的意志，绫正芳也不及去解释这些事，她一边对抗着星辰曜力骤然抽空的虚弱，一边回头看卡珊德拉，“跟我们走，我们送你上海船，离开特洛伊。”
卡珊德拉沉默了。她抬头看着绫正芳，“帕里斯和海伦呢？”
绫正芳一哽。
可紧接着，她却看见卡珊德拉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间带着淡淡的悲哀，“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可是，我还是要感激你们。”
“我竟能活得比特洛伊更久。”她说。
绫正芳望着她，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十三章 城池陷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