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千年过往》霁随心

9、撞破

　　时光荏苒而过，转眼间，桑德斯在霍格沃茨已经呆了一年了。哥哥当然乐的如此，桑德斯一天不走，他就有机会说服他，而我与桑德斯则还是每天都在有求必应室“密会”，似乎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却有些心慌了。桑德斯在外人面前，还是以海莲娜恋人的姿态出现，而我在面对海莲娜的时候，愈发地感觉无地自容，我觉得我和桑德斯就像偷情的情人，这种念头搅得我日日睡不好觉。终于，在五月的最后一天，我打算结束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然而，还没和桑德斯说清楚，我就遇到了双眼通红的菲奥娜，她明显刚刚哭过了。

　　“你怎么了，不会是哥哥欺负你了吧？”我担心地问她。
　　“阿黛尔，你实话和我说，你和桑德斯是不是常常私下见面？”
　　“啊，额，是，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机会说服他接受你和哥哥。”我红着脸说。
　　“别再去找他，他不是你的良配。”
　　我愕然地看着她，但还兀自嘴硬：“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真的别误会。再说，怎么突然这么劝我？你之前不是希望我能嫁给桑德斯亲上加亲的吗？”
　　菲奥娜又有要哭的趋势，但终于忍住了：“是，我以前也觉得你嫁给桑德斯会是美事一桩，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我差一点害了你一辈子！听着阿黛尔，不要再去找桑德斯，他不配你去找他，他连做你朋友都不配，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菲奥娜语调急促，神情焦虑。
　　“菲奥娜，究竟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桑德斯他做了什么事？”
　　“别问了好吗，有些事，我说不出口，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和桑德斯交往，做朋友都不可以，否则他早晚有一天会伤害到你，伤害到整个霍格沃茨的！”
　　伤害霍格沃茨！这性质可就严重了！我正想继续问她，她却哭着跑开了，只是边跑边重复着：“记住我的话，记住我的话……”

　　我来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屋，那是我和桑德斯见面的地方，无论如何，我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桑德斯在门外等着我，像他姐姐一样双眼通红。
　　“你和菲奥娜究竟怎么了？”我劈头就问。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递给我一个精致的金色小挂坠盒，上面有一个绿色的字母S。
　　“这里面，有你哥哥上次送给我的门钥匙，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如果你遇到危险，就摸一下这挂坠盒里的小钥匙，门钥匙会送你到一栋只有我知道的小木屋里，那里很安全。”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我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我要走了，我已经在霍格沃茨耽搁了太久的日子，该回家了。我本来，是想把它作为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的，只是如今，恐怕是来不及了。你……你虽然读过很多书，自以为识得人性，其实最是单纯不过，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傻。我真担心，我走后，没有我的保护，你会被人欺负。”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喜欢上我了？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以我的保护者自居？难道他说他不喜欢海莲娜竟是真的？
　　“你和菲奥娜，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了。”我软了语调。
　　“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
　　“你……”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口，因为桑德斯一把抱住了我。我立刻全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开。
　　“别动，就一下就好，十个数就好，这会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你。”
　　桑德斯的怀抱宽大而温暖，给我舒心的感觉，那一刻，我觉得，我似乎对他也动了心。
　　我安静的被桑德斯拥抱着，听着从他的心脏传来的咚咚声，一下，两下……十下。十声刚过，他就放开了我。我看到他他起头，面色平静的盯着我的身后，而我的身后也传来有人颤抖的声音。

　　我连忙回头，看见了海莲娜苍白的脸。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海莲娜就冲上来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疯了一样的骂道：“哑炮，你这个不要脸的哑炮！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我的脑子也顿时充血。后世的人不会明白，在我们那个年代，哑炮是多么侮辱人的词汇。海莲娜一向高傲，但她的优雅气质也配得上她的高傲。我怎么都不曾想到，她竟然选择用这个词来骂我。
　　后来，当我再世为人后，我已慢慢对那件事释怀。想来，海莲娜是真的对桑德斯一往情深，才会不惜用最恶毒的话来打击我这个她眼中的第三者。然而那时，我只有十三岁，也正是年少气盛的年岁。那时候我想的是，我承认我对不起海莲娜，可我和桑德斯之间并没有说过爱，也从未做过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直到那天之前，我都还是当桑德斯是我的朋友而已，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就在那么一瞬间，过去海莲娜对我的所有不屑眼神齐齐涌上，还有，还有我的祖父将我赶出斯莱特林大门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了他身后有人骂我哑炮，想起那三天三夜的绝望，我这才发现，我从未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过……
　　冰冷的记忆燃尽了我的理智，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说：“桑德斯，你说你要保护我，那么，现在就带我走，带我去你的世界。”
　　“好。”桑德斯握紧我的手，坚定地说，他打开我手里的挂坠盒，我们一起消失在霍格沃茨的夜色中。

　　我至今都不明白，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或许，我仅仅是希望让海莲娜知道，就算她有着我从不曾拥有的美貌与才华，就算她瞧不起我，桑德斯这么优秀的男孩儿，还是选择了我。
　　多么愚蠢和自私啊，我在后来缠绵病榻时才知道，海莲娜其实从未瞧不起我。相反，她一直羡慕我。她和我都有那样一个优秀的母亲（父亲），可就因为我不会魔法，众人反而不会对我有所期待，不像她，不论她做的多好，有多优秀，人们只会说，拉文克劳的女儿，理应如此。她从小成长在魔法庄园，由父亲带大。她一直介意，介意霍格沃茨夺走了罗伊娜阿姨对她的关注，可她没有想到，到了霍格沃茨，还要忍受夺去罗伊娜那么多关注的我。

　　如果，如果我在那之前就能这么开诚布公地和她好好谈谈，后来的一切，恐怕会大不一样。
　　我终究是为了自己的愚蠢和自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