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斜水浅》圣零樱风

3、中篇

　　中篇；

　　“明天就该是梅家当家了，怎幺还有空过来？”仰躺于屋顶的瓦片上，看着空中皎洁的明月，白衣男子动也不动的问着跃上房顶的黑衣男子，问，温润的嗓音透着几许漫不经心。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过场。”在白衣男子身边坐下的黑衣男子扬扬眉，淡道，平淡之中透着几分傲然。

　　“伯父干什幺这幺早隐退？”对于这点白衣男子——风清浅仍是很不明白。

　　不过三十八，不惑之年都不到，梅风年——上一任庄主可是到了八十才传的位，而且，现在武林中风平浪静，并没有什幺风波，梅霜落又为何急着隐退呢？

　　“我也不知。”屈膝坐在风清浅身边的黑衣男子——梅疏影凝眉道。

　　对于这点，他也百思不解，而梅霜落也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所以，他便也没去问——既然父亲如此决定，便自有他的原因在，他，不用刻意去问。

　　“不会是你太能干伯父想早点丢摊子躲懒吧？”眨眨眼，视线没从那满天星宿上移开，风清浅调侃开口，带着几分笑意。

　　“你认为，这可能吗？”不可察觉的轻勾唇角，这才转头看向慵懒躺在身边的风清浅，梅疏影问。“又不是伯父。”细想看来，风宇轩才有那个可能，而不是梅霜落。

　　“你的意思是，我爹很不负责任喽？”笑咪咪的侧过头对上那双经时间而沉淀下的深沉眼眸，问。

　　“你的猜想。”梅疏影一副‘与我无关’的淡漠样如是道。

　　“喂，这里没外人，收起你那张冷脸。”皱皱眉，不满的看着那张似笑非笑却更似一脸面无表情的脸，风清浅道。

　　“你不看即可。”挑起眉稍，梅疏影如是道。

　　“果然越大越不讨人喜欢。”一个翻身背对着梅疏影，风清浅更加确定这点，还真不去看梅疏影的脸了。

　　“落轩不是招人喜欢了？”唇边弧度扬高，梅疏影天外飞来一句。

　　“那又怎样？”一手敲击着身前的瓦片，风清浅问的漫不经心。

　　“那便够了，我已不是孩子。”顺势躺下，面向夜空，梅疏影淡道。

　　“歪理。”冷哼一声，风清浅表示不屑，却不自觉的轻笑出声，似忍不住般忍俊不禁。

　　“可别睡着了。”不予理会，梅疏影提醒道。

　　“我已不是孩子。”风清浅只是拿了梅疏影适才的话来堵他。

　　“如此甚好。”梅疏影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道。

　　“………………”风清浅无言以对。

　　“喂，听说昨天有人上门提亲了？”突然想到什幺似的，风清浅翻个身，兴味盎然的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问。

　　“嗯。”淡淡的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似根本不在乎般。

　　“哪家的小姐？”眨眨眼，好奇的问。

　　“你有兴趣？”似笑非笑的觑风清浅一眼，梅疏影扬眉问。

　　“当然，为兄弟看看未来弟媳是何许人，也是做大哥的职责之一。”理所当然的点头，风清浅说的煞有介事。

　　“你该失望了。”唇侧弧度上扬几分，梅疏影道。

　　“何意？”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身边的男子，问。

　　“我拒绝了。”将手架在脑后仰望夜幕，梅疏影答道。

　　“为什幺？那女子配不上我们梅大少爷？”更加惊讶的扬起眉，风清浅问，带着几许戏谑，那表情却是一副‘早就知道’的先知模样，分明是等着看好戏。

　　“若那女子有兄长一半绝色，那小弟便娶了也无所谓。”梅疏影半点不以为意，唇边勾起邪肆的弧度，比之对方更加戏谑，睨着那张大半传承于母亲的绝至脸庞，煞有介事的道——虽然那张脸同时遗传了父亲的英朗并不阴柔，但比那些‘大家闰秀’可要出色太多了。

　　刻意加重了‘兄长’与‘小弟’算是回敬了风清浅适才的以‘大哥’自居，但，怎幺听都带着几丝嘲弄意味。

　　“………………”风清浅再一次无言以对。

　　和梅疏影斗口才果然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梅疏影虽平时少言，但不鸣则已，否则定一鸣惊人！

　　“你已经见过了？”正欲翻过身去不理会这个每次都不知道‘谦让’为何物的‘小弟’，却突然想到什幺又转了回来，问。

　　“没。”扫风清浅一眼，梅疏影淡道。

　　“那为何？”

　　闻言似听到什幺好笑的笑话般，梅疏影缓缓支起上身逼近侧躺着的风清浅，一手轻挑的抬起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暧昧的以姆指在下颔处磨娑着，“试问天下能找出几个可与兄长绝色容貌相比的人？”狭长的凤目内满是戏谑，梅疏影似笑非笑的问。

　　“梅疏影，如果你想明日接任大典上带采出丑的话，本少爷是不介意为你‘妆扮’一番的。”也不拍开梅疏影的手，风清浅只是慢条斯理的缓缓笑道。

　　笑的，灿烂至极，让星辰也为之失色的笑容，却也让人打心底渗出寒意来。

　　“与其说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突觉无趣至极，梅疏影收回手躺回原处，又恢复一脸面无表情的冷漠样，淡道。

　　“我怎幺了？”奇怪的看向梅疏影，风清浅问。

　　“父亲他们在我们这时都已经抱儿子了，你呢？”侧过头，梅疏影问。

　　“咱们彼此彼此好吧。”不甚优雅的翻个白眼，扫梅疏影一眼，风清浅没好气的道。

　　“伯母没催过你？”梅疏影却好似习以为常般，直接漠视，迳自问道。

　　“催了又如何，我暂时无意成家。”不以为然的翻身而起，风清浅道。

　　“一样。”握住风清浅伸过来的手翻身起来，梅疏影赞同点头。

　　“回去睡还是直接睡这里？”两人默契跃下房顶，在院内站定，风清浅问。

　　“回去，明天还有事。”看看天色，梅疏影道，“走了。”说罢脚下轻点，踩上院内的大树一跃入了隔院——梅缘山庄他所居住的后院。

　　“轻功又有长进了。”看着那轻盈敏捷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院子内，风清浅摇摇头叹道，说罢便朝房间走去。

　　☆　☆　☆　☆　☆　☆　☆

　　“你这现任家主不在客厅里招待客人跑出来干什幺？”趁着没人注意熟门熟路的跑到后院池塘边透个气，谁知他前脚到，后脚梅疏影便跟到了，风清浅奇怪的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子，问。

　　“你风凌阁少主可以偷懒，难道我就不可以？”似嘲讽般扫一脸奇怪却满眼戏谑的风清浅一眼，梅疏影答的有些没好气。

　　一整天被一群莫明其妙的‘长辈’缠着，好不容易能溜出来喘口气，却还得看这小子调侃嘲笑，真是够了。

　　“当然不可以，这可是梅家，不是风家，那我便是客，这客人出来透气是光明正大，你是主人丢下客人自己一个跑出来岂不失礼？”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风清浅一脸认真的道，说的煞有介事。

　　“谁说我丢下客人一人跑出来？风凌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可是与梅缘山庄不相上下，那幺，风家少主便是我梅家今夜的贵客，我在此陪同贵客欣赏夜景，又哪来的失礼之说？”敛去浮燥，梅疏影一脸面无表情疏离而冷漠却又不失礼术，“在下说的对吗，风少主？”仿佛对着的不过是个陌生人般，淡淡的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内缓缓传开，驳回风清浅的话，问。

　　“我说了，别把你对着外人的一套用在我身上。”对于梅疏影刻意的疏离冷漠样，风清浅不悦的皱起了眉，不再和他斗嘴。

　　“这是梅家，我这现任家主岂有不好好招待客人之礼？风主少真是说笑了。”冷笑一声，梅疏影态度不变，更加的彬彬有礼。

　　“影？”被梅疏影突然而来的怒气所惑，风清浅奇怪的唤道。

　　虽然梅疏影仍是一副冷漠样，但，他却知道这是梅疏影发怒前的迹象。

　　怎幺了？

　　“在下便不打扰了风少主赏夜的雅兴了，告辞。”梅疏影却完全不理会风清浅一脸的疑惑，冷冷的觑一眼对方，淡淡的丢下句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完全不给风清浅说话的机会。

　　“这小子在搞什幺鬼？”看着梅疏影远去的背影，风清浅莫明其妙，也有些不悦起来。

　　两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相处过来，平时不见他生气，怎幺今天才说了没两句就生起气来了？而且，次次占下风的都是他吧？要生气也该是他，不是吗？

　　想想梅疏影刚才的疏离态度，风清浅的不悦已渐渐转为怒气，一甩衣袖，脚下轻点一跃而起，以假山为蹋跃过高墙回了风家。

　　这里，他现在不想待！

　　“梅公子请留步，不知公子可有空暇？”才出了静莲池，梅疏影便被一个含差带怯的女子拦住去路，问出的却是平常闺阁女子所不敢启口的大胆话语。

　　正心情不佳的梅疏影闻言轻蹙起那斜飞英挺的剑眉，冰刃般寒冷的眸子扫向那拦住他去路的女子。

　　“滚。”仅止一个单字，却是毫不留情，煞气大于寒气。

　　“你……”未到到被拒绝的如此不留情面，那含差的女子顿时红了眼眶，一副被欺负似的委屈样，羞恼不已。

　　“麻烦。”看也不看那泫然欲泣的女子，梅疏影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迳自离开。

　　途留被无情抛在身后的女子一脸不敢置信又羞愤不已的模样。

　　☆　☆　☆　☆　☆　☆　☆

　　“听说你昨目当面羞辱了李家小姐，可有此事，影儿？”餐桌之上，梅家主母——梅紫琦蹙着柳眉看着独子，问。

　　“我忘了。”梅疏影面不改色的淡道。

　　昨晚那幺多人，男人女人老的少的，谁管他什幺王家李家小姐的。

　　“浅儿，可有这事？”见梅疏影是真的不记得，轻叹口气，梅紫琦转头看着和梅疏影形影不离的风清浅。

　　“抱歉伯母，我昨晚走的早，没看见。”看都不看手边的梅疏影，风清浅歉意道。

　　“影儿，人家是姑娘家，说话什幺的都宛转些，好歹得给人家留点情面。”见问不出什幺，梅紫琦也不再问，只是似告诫的念了句。

　　“是，母亲。”梅疏影不过是波澜不惊的应了句，也不知倒底听进去了没有。

　　“浅儿，皇兄前先日子派人过来，说好一阵子没见你，让你哪天去宫里看看他呢。”似才想起来般，风家主母——风瑷娅从用餐中抬起头，对着风清浅道，顺便带过刚才的话题。

　　“好，我明日便进宫。”闻言点头，风清浅应道。

　　“影儿明日有空吗？”风瑷娅看向梅疏影询问。

　　因以往全是梅疏影陪同前往，风瑷娅很自然的便询问着梅疏影的意思。

　　“我便不去了，近日抽不开身。”梅疏影头也不抬的淡漠道。

　　“娘亲还怕孩儿迷路不成？”啼笑皆非，风清浅玩笑道，忍不住扫了一边的梅疏影一眼，却见对方迳自埋头苦吃全当他不存在一般，才消掉的怒气不禁又涌了上来。

　　“浅儿什幺意思？”风瑷娅疑惑的看着儿子，问。

　　没料到梅疏影竟会拒绝一同前往的梅紫琦也不禁停下来看向两人。

　　“出门还得带个陪伴的，怕孩儿被拐了不成？”压下心底的不快，风清浅玩笑般道，那抹温和的浅笑一直不曾消失。

　　“这孩子，以往出门都非得拉着影儿同行，娘怎知这次不如此了。”风瑷娅失笑，佯怒道。

　　“今非夕比。”淡淡的笑着，不动声色，风清浅淡道。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也该要成家了。你爹像你们这般大的时候可都成家了呢。”风瑷娅赞同的点头，又老调重谈起来。

　　“对啊，小子，可有什幺意中人呐？”风宇轩插话，问的却是一直不对盘的梅家小子——梅疏影。

　　“伯父该问的是令公子吧？”不为所动的，梅疏影道，提醒着对方关心错了人。

　　“你们两个，怎幺回事？”一直未开口的梅家家主终于开口了，皱眉看着梅疏影和风清浅，问。

　　一整晚有意无意的疏离对方，搞什幺鬼？

　　“不知哪里得罪了梅大公子。”淡淡的扫身边人一眼，风清浅答道，虽然是回答梅霜落，却是说给梅疏影听的。

　　“又不是姑娘家，学什幺斗气，真是没出息。”风宇轩不屑的扫两人一眼，道，满满的不以为然。

　　“还是头一次见你们两人不和呢，影儿，浅儿哪里错了伯母替他给你陪不是可好，可别伤了两人的兄弟情。”横一眼口没遮拦的丈夫一眼，风瑷娅朝着梅疏影柔声劝道。

　　“伯母言重了，侄儿受不起。”梅疏影淡淡笑开，恭敬的回了风瑷娅的话，“若是本人都不知错在哪，又有什幺道歉可言。”而后扯起唇角冷笑道。

　　“我吃饱了，各位慢用。”蓦的起身，风清浅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堂。

　　“适可而止。”看着风清浅愤然离去的背影，梅霜落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便不再开口。

　　“孩儿明白，我也先回房了。”点点头，梅疏影放下筷子起身，道。

　　“由他们吧，又不是孩子了。”风宇轩不甚在意的对担心的两位女子道。

　　他和梅霜落一样，对孩子间的吵闹不予干涉，要知道，他们年轻时的相处可比他们两人要恶劣多了，现在还不是一样没事。

　　“少爷，您回来了？”见到本不该在此时回来的风清浅，专司侍候他的小童奇怪的问道。

　　“嗯。”淡淡的应一声，风清浅进门便收起了那温和的笑容，一副疲累不已的样子。

　　“少爷，您的脸色不太好啊，是不舒服吗？”见风清浅脸色极差，小童担心的上前询问道。

　　“没事，我想静一下，你先出去吧。”摇摇头，风清浅扯出温和的笑容，道。

　　“是，少爷。”见风清浅与平时大不相同，小童也不也多留，应了一声便恭敬退出，还不忘带上房门。

　　☆　☆　☆　☆　☆　☆　☆

　　“怎幺，来看舅舅还一脸不情愿吗？”

　　御花园内，百花争放，绚丽夺目，美不胜收。端坐于亭内身着明黄飞龙皇袍的俊朗男子斜挑起英挺的眉，问，似有些不悦。

　　“侄儿一时走神，舅舅勿怪。”看向那年近不惑却仍旧意气风发英挺俊朗的男子，风清浅歉意的笑道，熟稔无拘束却又不失有礼怕话话，衬上温润的浅笑，让人纵使有气也不便发作。

　　更何况帝王不过是说笑。

　　“疏影那小子怎幺没跟来了？”轻一挑眉，帝王转了话题，带着几分疑惑。

　　怎幺今次没看到那人如其名——如影子一般跟在清浅身边，冷着一张俊逸脸庞的小子了？

　　“怎幺都在问影？”风清浅比帝王更加疑惑的扬眉，奇怪的反问道。

　　刚去见了皇后，她就是这幺问，现在帝王也问，就连他娘亲临行前还不放心的问了句‘要不要等影儿有空暇时一起去？’

　　以前还不以为然，但自从梅疏影莫明其妙的疏离之后，风清浅突然发现不论谁见了他总会问上一句：‘咦，梅疏影没和你在一起吗？’

　　真正是怪了，他，为何非得和梅疏影在一起呢？

　　“你们不是一直形影不离吗？乍不见了那小子还真有些不适。”帝王不以为意的道，“浅儿不如此觉得吗？”随后挑眉问。

　　边上少了那股沉默却无不忽视的存在还真有些不习惯。他这极少见到二人的人都如此，那这当事之人都无感吗？

　　“还好。”似乎怔了一怔，风清浅答的含糊，心底却开如回想以往这几日的事情。

　　不适？有吗？除了没人陪他练剑，没人陪他一起在房顶观星，没人偶尔念他一句，都还好……

　　“那小子这次怎幺没来？”意义不明的看风清浅一眼，帝王问。

　　“伯父刚将梅缘山庄交给他，他一时抽不开身。”刻意忽略临行前几日梅疏影的疏离态度，风清浅答道。

　　“嗯，也对，你们也长大了，该成家立业了。那幺，浅儿可有无意中人？”同意的点头，随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问道。

　　他可常听皇妹抱怨浅儿到现在还不成家让他抱不成孙子呢。

　　“舅舅说笑了，侄儿暂时还无意成家。”略微苦笑，风清浅道。

　　怎幺一个个都来关心他有没有意中人呢？

　　“皇妹可是频频对朕抱怨呢，就没有你相中的姑娘家吗？正巧了，皇后有一侄女正值适婚年龄，哪天朕给你引见一下，你不防考虑一下。”眉眼一转，这一国之君竟摇身一变成了媒人！

　　“舅舅若是为了这事招侄儿入宫，请恕侄儿另有要事在身无法久留。”温润亲和的笑转为苦涩，眉眼间却透出些许烦燥，风清浅说罢便起身欲行礼离开。

　　“真是，舅舅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给舅舅当真了，真是和你娘亲当年一般无二。”轻叹口气，以眼神制止风清浅的动作，帝王道，透着些许无奈，更多的却是疼宠与纵容。

　　“娶妻乃相伴一生这人，自当慎重，再说，一切随缘皆强求不来，侄儿目前还无这心思。”扬扬唇，风清浅道。

　　“看你这样，梅家那小子定也相同的想法了。”看着那俊美不凡的侄儿，皇帝又想到那影子般的存在，不禁摇着叹道。“可怜了这城内的姑娘们，她们可是心心念念的想嫁于你们二人呢。”即使身在皇宫之内，这帝王也不是耳目堵塞之辈，自然能闻得消息，否则，皇后又为何急于请他拉线作媒呢？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还是让皇后回去让那女子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皇帝有意无意的隐叹，风清浅只是但笑不语，佯装不知。

　　“好不容易来看舅舅，就在这待上几天再走吧。”见此话题已无继续下去的必要，皇帝道。

　　“这怕于礼不合。”风清浅拒绝的很宛转。

　　这后宫之中怎能住进除皇帝外的男子？

　　“朕所言便是礼法，无碍。去理出幽玄阁。”皇帝却不理会，迳自说了就算，对身边静立的太监吩咐道。

　　“是，陛下。”恭敬应声，随即轻缓退出。

　　“那侄儿恭敬不如从命了。”风清浅也不再推托，温和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