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面试 ...
-
经过了刚才一场变动的邵阳和秋瑾，已经没有心情重返回GRA的大楼看展会。之后邵阳提
议，带秋瑾去娱乐场。
于是两个人在娱乐场度过了剩下的大半天，在傍晚时邵阳便陪着秋瑾去超市准备晚饭的材料
了。
回到家了的两个人，秋瑾换了件衣服就直奔厨房做晚饭。邵阳坐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
电视胡乱按着。
傍晚时间的节目大多以新闻为主。然而新闻中大多以最新出现的数码资料人为主。
没有人能说清它们从哪来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们随时可以出现在地球
的任何一个地方，以一小部分群聚的形式出现。
邵阳若有所思的盯着电视机的屏幕，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沙发靠背。
“还好它们到目前为止没有在我国出现，如果真的以一大批的形式出现，说不定要到上上个
世纪全民族抗战的地步。”秋瑾从厨房出来，解下身上的围裙放在椅子靠背上，盯着电视屏幕呢
喃。
邵阳点点头，回过头微笑着看着秋瑾，“嗯，你说的对。辛苦你了，今天累坏了吧，晚上早
点休息”
“不辛苦啊。”顿了顿，“邵阳才辛苦呢，今天陪了我整整一整天，一定很累吧……”
“不会啊。”邵阳随手关掉电视机站起来，揉了揉秋瑾的头发，道：“好啦，去吃饭吧。”
“嗯。”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动了两下，邵阳拿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自己的短信。
短信上写着：
宫本邵阳，根据我们现有的信息，您已被GRA纳入本年度新人名单，请于明日上午8：00去
GRA报道。
邵阳拿着手机愣了很久。
第二天。
冥音推开总爵室门，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会有人比自己更早的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冥音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只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就直接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直接无视。
一分钟过去了。
冥音已经打开了电脑。
两分钟过去了。
冥音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三分钟过去了……
“小音音……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么……”
夏赤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她咬着自己的指甲，眼神幽怨地看着冥音。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冥音眼睛一秒也不离开电脑屏幕。
“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你开心就好。”
“……你真不想知道？”
“……”
“真不想？”
“……”
“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
“……”
“跟游戏通关者有关。”
冥音抬起头。
“哈哈我就知道小音音想知道。”夏赤川抓住这个机会，从沙发上跳下来，拿着自己手上的
资料，工工整整的放到冥音面前。
冥音轻轻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GRA人员能力调查分析表”几个字。其中第一行用黑体字
写着宫本邵阳。
“你去试探她了？”
“嗯。”夏赤川眉开眼笑。
在GRA有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是新加入者，都要接受组织暗的测试。昨天早晨夏赤川派去的
那六个男人，正是为了测试邵阳能力的。
“结果怎么样？”冥音抬起眼眸，眸色清幽若梦。虽是问句，从她嘴里说出来确实极其平静
的语气。
“包括隐藏在人群里的两个，一共六个人都被解决了。当然只是被打晕了，现在在医院静
养。”
冥音似乎有些吃惊，眸光里闪烁着夏赤川的倒影。
“而且，”夏赤川的双唇一张一合，带着隐隐的笑意，“在四分钟之内。”
邵阳早早的就起床，趁着秋瑾还在熟睡，便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
一路小跑到GRA的大楼，透明的玻璃感应门从两侧打开。邵阳深吸了口气，才走进去。
再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是和昨天不一样的心情。
GRA表面上是一个游戏公司，但是实际上，人人都清楚它是顶着游戏公司名义的、由联合国
发起创造的国家防御组织。
从邵阳知道GRA存在之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加入这里。
至于原因，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走进之后，看到的仍然是昨天一样的熟悉的景色，唯一不一样的，是一楼的前台处站了一个
人。
邵阳走了过去，正想解释什么，就见对方以一张十分和蔼的笑脸迎了过来。
“你好，我是……”
“你是宫本邵阳吧。”对方抢在她之前笑道，“副会长交待我在这里等你，请跟我上去
吧。”说着，便转身走向一楼的直升电梯处。
邵阳跟在她身后，望着面前穿着职业服装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额……请问……”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女人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转过头对邵阳微笑道：“因为你通过
了GRA开发设计的游戏，所以GRA把你纳入了今年的新人名单。你很厉害呦，所有玩家里你是唯一
一个通关的。”
“游戏？”邵阳皱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电梯叮咚一声降落到一楼，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一楼的某处发出一个极为响亮的声音。
“诶！！那游戏是GRA设计的？！”
电梯在14楼停下，女人带着邵阳在走廊左拐右拐走了很久，久到邵阳认为自己已经被时光隧
道悄悄转移到别处时。女人忽然停下，先是敲了敲面前的门，随即把门打开，半个身子探进去。
“副会长，宫本邵阳已经带到了。”
如果邵阳没记错，这似乎应该是狱卒带犯人去见监狱长时说的话。
“好，辛苦你了，让她进来吧。”一个略带威严的女人的声音传入邵阳的耳朵。
女人侧身让邵阳进去，邵阳对她道了谢之后，走了进去。女人则把门关上，没有跟进去。
邵阳走进去之后，看到屋子里放了一排桌子，占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一共12个人坐在桌
子另一边，在房间的另外三分之二处，坐着四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最外面的椅子是空
着的。
“请坐。”最中间坐着的穿着GRA制服的女人说道。
邵阳打量起最中间的女人，一张脸上被厚重的妆容掩盖，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不过可以肯定
的是，是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人。
邵阳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身上没多久，便被坐在女人右侧的冥音吸引。邵阳一眼就认出，她是
昨天自己在GRA大楼下对视的人。
近距离看，会发现对方长得异常好看。邵阳失神的盯着冥音看了一会，冥音察觉到邵阳的目
光，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
坐在最中间的夏赤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掩盖了自己的笑
意。
邵阳在和冥音的对视下脸微微发红，她察觉到自己的无礼，继而收回目光，将视线转移到别
处。
“首先介绍一下，我是GRA-SAME组织的副会长夏赤川，这位是GRA的总爵长，冥音。剩下坐在
我两旁的都是自GRA创建起就一直工作在此的各个职位的领导。”
夏赤川将自己身侧的两个人介绍完毕，继续说道：“剩下在座的各位，”她的目光在对面的
五个人身上遛了一圈，“你们是本年度被GRA列为新人名单的人。不过能不能加入GRA要看今天审
核的结果。”
她刚说完，与邵阳坐在一排的中间的女生就小心翼翼得说道：“我可以问下副会长几个问题
么……”
夏赤川点点头，笑得十分和蔼，“可以的呦。”
女生的胆子似乎大了些，她挺直腰背，直而不避地问道：“请问副会长，GRA究竟是顶着游
戏公司名义的杀手组织，还是顶着杀手组织名义的游戏公司？”
在座的GRA成员不由得一愣，女生的口吻……让他们想起来某个让人很头疼的职业。
夏赤川则是完全不在意，她微笑着道：“GRA自从创立起就说过，我们是为了人民生活更加
安定而存在的消灭在我们所管辖范围内出现的数据资料人的组织。说杀手组织似乎有些夸张，不
过我们确实是按照杀手的标准训练我们的成员的。”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神情惬意的仿佛在享受下午茶。
女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请问既然是杀手组织又为什么要创造游戏来招揽新人呢？我
们现在还没有达到必须要招揽人员来抵抗数据资料人的地步吧？”
“如你所说，GRA创造出游戏是为了招揽新人。不过据目前所掌握的关于数据资料人的资料来
说，我们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数据资料人不会在我国出现。”夏赤川把咖啡放在桌上，笑
道：“或许它出现的时候，你可以去问问它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
女生在夏赤川游刃有余的回答下败阵。
夏赤川勾起唇角，红艳的口红让她看起来气色异常的好。
“提出问题的时间到，记者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女生一愣，似乎对她识破自己的身份感到不解。不过对方逐出令已下，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待
在这里。
她低着头，从邵阳他们的身后走出去了。
女生出去之后，夏赤川将视线放在坐在邵阳旁边的男人身上。坐在邵阳旁边的男人忽然站了
起来，对着夏赤川和冥音行了个绅士礼。
“尊敬的副会长和总爵长小姐，我叫戚泽树，是现下当红的一个小小的明星。”戚泽树笑了
笑，语气轻浮的继续道：“我由衷希望可以加入GRA工作。”
夏赤川盯着他看了会，扯起一个笑容问道：“你既然是明星，又为什么想到GRA工作？”
戚泽树礼貌的笑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所想的最理想的职业。我给我的粉丝们做过
调查问卷，她们当中居然没有一个是在GRA工作的。所以我觉得，GRA应该是一个高尚、纯净的殿
堂。”他继续笑，笑得有些扭曲，“我太喜欢GRA这个杀手组织了，尤其……”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冥音面前，望着冥音那张精致的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向着那张仿
佛玉器雕刻的脸。
冥音不着痕迹的向旁边微微侧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夏赤川从旁边抓住他想要继续向前伸的手，戚泽树回头，看到一张被妆容装饰的十分妖冶的
脸。他扯出一个笑容，捧起夏赤川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覆上来抚摸着。
“能跟这么美丽的小姐们一起工作，我认为这是我的荣幸。”
夏赤川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神秘莫测地笑道：“你知道GRA今年为什么突然要招收新人
吗？”
邵阳和冥音微微一怔，GRA每年都是招收新人的，不过每年都没有今年这么大张旗鼓。毕竟
邵阳是自游戏开创以来第一个通关的人，所以会显得今年招收新人这么正式。
戚泽树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一步一步退后，冲着夏赤川暧昧的眨眼睛，“不知道。”
夏赤川微笑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GRA临时接到通知，要去支援出现在两国
边界内的数据资料人。这次选出来的新人，就是为了去参加实战的。”
戚泽树挂在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僵硬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摆出一个笑容，不过这在其他
人看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很多的表情。
“我……我只是个明星还什么都不会……我觉得这个任务我去是不合适的……数据资料人
没有思维还会攻击人……我……我不行……真的不行……”
屋内极静。
在场的其他人都对戚泽树的话嗤之以鼻，只是都没有表现出来。
夏赤川此刻仿佛一只欣赏着自己猎物的猫一般，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道：“哦？为什
么？为什么你不合适？”
戚泽树的嘴一张一合，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夏赤川继续道：“你回头看看坐在那里的那三个人，他们哪一个比你更合适。”
戚泽树回头，看到被审核的人之中一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一个是看上去很让人担心
会患有肥胖症的眼睛宅，另一个……长相异常不错的也只有16、17岁的少年。
戚泽树咧开嘴大笑，神情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他向夏赤川激动的指着邵
阳，手指因为兴奋微微颤抖，“他……他……他绝对可以。”
夏赤川仿佛早有预谋的想到他这一步，她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妖冶，“你应该不知道，她还
是一个未成年的女生。”
戚泽树猛地转过头看着邵阳，显然是不相信她是个女生，邵阳一动不动任他打量。
“还是说你认为……”夏赤川盯着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道：“她比你更有资格加入
GRA？”
戚泽树此刻再看向夏赤川的眼神里，就多了一种名为心虚、恐惧的情绪。
然而冥音此刻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翻看这个叫戚泽树的人的资料。她看了一会，然后转
过头靠近夏赤川，在她耳边用确定除了夏赤川和自己之外没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没有人知道，冥音和夏赤川说了什么。
只是冥音说完之后，夏赤川没有任何反应。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戚泽树，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
人。
良久，她说：
“你合格了。”
犹如死神将一切刻下死亡的烙印。她的声音低沉，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像从书上念下来的一
样。
所有人都震惊的向夏赤川看过去，都被夏赤川视而不见。
邵阳皱着眉头，抿紧了嘴唇。
“副会长，这……”坐在冥音旁边的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代替了其他人发出疑问。
“不用说了，”夏赤川制止了他，“我已经决定了。”
戚泽树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通过，虽然过程让人捏了把汗，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他不敢出声，悄悄的溜回自己的位置。
夏赤川故意停顿了一会，继而跟思绪还在‘戚泽树这样的为什么合格了’身上的邵阳笑道：
“你叫……宫本邵阳，对吧？”
“……嗯”邵阳回过神来，点点头。
夏赤川眨眨眼睛，笑容更加明显，“我看过你打游戏的全纪录，也知道你从玩游戏到通关只
用了三个月，你确实有着比一般人更突出的天赋。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夏赤川勾起嘴
角，神情犹如一只欣赏自己猎物的蛇。
“你对我们现在生活在这个处处都是数据的世界有什么看法？”
冥音不着痕迹的看了夏赤川一眼，根据审核的流程，第一个并不是夏赤川所问出的问题。不
过她没有打断，因为她知道夏赤川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邵阳似乎对夏赤川的问题并不吃惊，她静静想了一会，开口道：“我认为，现在数据资料人
的出现，是人类创造出了将数据引向现实的必要结果。”
“放肆！”
坐在与夏赤川同排的最右边的中年男子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气与他的动作一样激动。
“你只是一个享受着科学家辛苦研制出的成果青年！有什么资格去批判那些伟大的科学家！
如果不是那些科学家，人类现在还生活在一切都是实物的迂腐的21世纪！是伟大的科学家给予了
我们一切！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去批判伟大的科学？！”
男人的啤酒肚撞了下桌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邵阳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比较起男人的
激动，邵阳则显得异常的淡定。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深棕色的瞳孔一点点收缩。她说：
“根据现在所拥有的数据人的资料，我们只知道它们是一群拥有人类形态却不拥有智商的有
着行动障碍的物种，它们会攻击人类。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一个有智商且没有行动障碍
的数据资料呢。”
邵阳看着男人，似笑非笑地道：“就像你，怎么能够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没有行动障碍的数
据资料人呢？”
一字一顿，一股霸煞之气扑面而来。男人感觉到邵阳眼中的不屑与桀骜，忽然有种站不稳的
错觉。
其实不止男人，从邵阳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屋子就被一股压抑的空气覆盖着。就算是夏赤
川这样的人，都被邵阳身上散发的气息压制住。
空气中，像是隐藏着一只巨大的野兽。
邵阳见状莞尔一笑，打破了屋子内的僵滞的气氛，“我开玩笑的。”顿了顿，轻声呢喃道：
“您怎么可能是没有行动障碍的数据人呢。”
男人似乎怒了，但碍于两个上级都在这里不好发作。他转过身，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总爵长。
冥音静静的坐在那，散发着一股超脱世俗的气息。她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给他一个稍安勿
躁的眼神，示意他坐下。然后她看向邵阳，眼中多了份复杂的情绪。
也许是赞同，也许是钦佩。
男人虽有不服，但碍于面子和邵阳冥音给予的双方压力没有发作。他扶着桌子坐下，突出的
肚子却因为撞到桌子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
夏赤川对于邵阳的回答很是意外，她微笑着，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
“22世纪，人类生活在一个数据时代，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产品被数据代替，思维中关于数据
的看法也在不断更新。但是谁能保证，数据资料人的出现与我们肆意运用数据没有关系？我们在
用完一个用数据做成的商品之后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把它清理掉，所以我们能不能认为，是那些被
清理掉的数据有了思想，才会无意识的对人类发动攻击呢？”
邵阳顿了顿，站起来继续说道，“我没有任何诋毁历代科学家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数
据资料人真的是因为人类想要征服科技才产生的，那么我就要消灭它，和与我拥有同种想法的伙
伴一起。”
话音落下，一阵掌声毫无预期的响起。
冥音站起来，放下鼓掌的双手，眸光闪烁般看着邵阳。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声音轻灵，轻如浮云。
“你想不想加入GRA。”
没有片刻的犹豫，她望向那双眼睛，那双透露着恬静与孤寂的丹凤眼。
她说：
“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面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