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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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你穿着这身衣服特别帅！”房皓君举起大拇指。
荣影没说话。
他同宿舍的兄弟已经毅然抛弃了节操，出卖了审美，但他的节操和审美都还在线，是断然无法承认镜子里的自己好看的：布料轻薄闪亮，白发凌乱，袖子和衣摆都过短，露出没有遮掩的脚踝来，颈饰和臂环指环也能一眼看出这绝对不是真正的金属。
说实话，看着特别寒碜。
桃子也跟着说：“是啊，你好帅啊。”
这句话就不纯粹是瞎话了。
虽然衣服难掩廉价感，但架不住荣影眉目俊秀，纵然是刚敷上了一层深棕色粉底，仍然第一眼给人以“蓬头垢面，不掩国色”的亮眼感。至少，社长就忍不住围着荣影走了好几圈。
衣服质量如何，社长当然心里有数。
荣影能将刚过及格线的服装穿出九十分效果，除了能证明他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衣服架子之外，还毫无争议地坐上了最适合COS所罗门王的宝座（在社长心里）。但在场众人也心知肚明，荣影是圈外人，他对此兴趣不高。
该怎么把这孩子拐进社团里来呢？
社长开动脑筋。
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把这套衣服据为己有呢？
荣影也在开动脑筋。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这件事实在是太难达成了。荣影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异常被其他人察觉到，而社长同样发愁，她手里都没有什么拿得出的筹码，更别提打动荣影了。
房皓君自然没想那么多。
他拍了拍荣影的肩膀（差点把肩甲拍下去）：“我觉得，影子你挺合适的，要不，过来试试？我知道你有篮球社，但这不是篮球社刚刚打完学院比赛么……我们这边也就穿上衣服晃悠晃悠，到下次商演也就三个月，还有辛苦费，你来不了吃亏，来不了上当，来吧来吧！”
荣影暂时没有回答。
他还在思考，什么反应才不至于转变的太突兀。
房皓君得寸进尺地勾住了他的肩膀：“是兄弟就再帮帮忙……咳咳，五次海底捞怎么样，甚至，你可以带女朋友过来。”
荣影打开他的手。
——开玩笑，他哪儿来的女朋友！
这家伙对他动手动脚的，还导致视野里的数字往下掉了一点，从16掉到了15，荣影嫌弃地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领，假装被这句话打动了的说：“可以。”
社长还在酝酿台词。
听到荣影说话，她差点脱口而出——其实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咳咳咳，社长强行将这句话再咽回去，以至于表情都有些古怪：“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动漫社。”
荣影想了想又问：“要写入会申请吗？”
社长先是一懵，感觉自己被从天而降的大礼包砸懵了，随后大喜，连连点头：“要！当然要！我这就去拿入会申请表过来！”
她瞬间想起来很多造型难以驾驭的高人气角色来。
咳咳咳，稳住。
这些要细水长流，别把人吓跑了。
荣影看着社长手慌脚乱地找文件，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套衣服我还想再研究研究，能给我带回去吗？”
没什么悬念，社长立刻同意了。
在走之前，荣影还索要了裁缝桃子的联络方式。
……
……
宿舍里。
荣影又将衣服打乱顺序地重新穿了一遍。
换回自己的衣服，数字掉回0,。只穿衣服，数字涨到4，只穿假发，数字涨到3，两者都穿，数字是6。由此可以推论，这不是单纯的数字累加。在确定了各种小配件也确实会影响这个数字之后——荣影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种猜测：
这个数字是不是代表着他和那位动漫角色的相似度？
相似度？
还原度？
还是别的什么说法？
唔，要是从这个角度思考，如果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这还真的是简单方便的一种能力，及时反馈，如果有偏离原著角色的问题出现就可以随时调整……等等，他要这个能力做什么？
荣影想了又想，转头问房皓君：“你们cosplay做什么？”
“因为爱啊！”房皓君毫不犹豫地回答。
荣影：“……”
迎着荣影鄙夷的眼神，房皓君只好吐露真心话：“扮演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很开心啊，当然，也不止是这个，更重要的是能认识很多漂亮的小姐姐。”
荣影：“……”
荣影：“………………还有吗？”
房皓君想了想：“更多的漂亮小姐姐？”
荣影：“……”
一开始问这家伙就是个错误。
荣影转过头，继续研究这套衣服。同时，他也在深思，这个“金手指”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能帮助他cos得更像原著角色，有个硬性标准……这有用吗？有意义吗？会对他的未来有什么正面影响吗？
荣影想了半天，竟然真没有想到这有什么意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往动漫圈发展，更不要说穿着怪异的衣服拍照，或者表演舞台剧了。这样的想法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但是——
荣影又盯着那行数字凝视许久。
但是这行数字又天天在他眼前晃啊晃。
所谓人类的本性，不仅仅包括真香鸽子和复读机，还包括手贱。比如说，看见包裹的塑料气泡就要捏，看见痘痘就要挤，看见空荡荡的柜子要塞满，看见没有齐全的图鉴也一定要氪金集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可以不强，可以不美，但我不能没有，氪氪氪！
同样的道理放在这里也一样。
这行数字可能毫无意义，但荣影就想把再把它往上拉一拉，它的极限是多少，一百？还是更高？但这个16实在是太碍眼了，按照教育惯常的分数，60才是及格，80才是良好，90才是优秀，而只有100分才是完美无缺的。
而16分……呃，当事人可能是个残障吧。
荣影深吸一口气：“说起来，老房，如果你们要提升角色相似度，会怎么做呢？”
……
……
荣影摆放了桃子的裁缝店。
桃子将他迎接到房内。居家地面上铺着好几块凌乱的绸缎和碎布，缝纫机安置在窗台边，中间是非常宽阔的防烫电熨桌，上面放着电熨斗和裁剪过的硬纸壳。
桃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这里太乱了。”
“……没有，是我冒然打扰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荣影才把来访的目的说出来。桃子沉吟片刻，回答说：“……对cos服进行改良吗？这个不需要你专门过来跑一趟吧。这本来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不是这个意思。”荣影微微皱起眉头，“这身衣服的布料明显和人设图有差别，颜色也不太一致。”
桃子吓了一跳：“你想完全一样？”
“嗯。”
桃子犹犹豫豫，想说实情，但又不忍心伤害到荣影的一颗“热爱动漫×”的心，语气就有几分吞吞吐吐：“其实有色差很正常，因为电脑上显示的颜色是RGB，而印刷色彩是CMYK，印刷是这样，能印染出来的颜色就更少了。颜色都这样，更别提材质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作画时连3D建模效果都不会考虑的任性画家，更别提体谅他们这群搞cos团体了——多得是不爱考虑棺材里的牛顿感受的画家，但现实生活还是基本按照经典力□□转的。
但荣影有金手指。
他淡然地点点头：“颜色不用太担心，所罗门的衣服主要是由白红黑三种颜色构成，主要是材质可能还要再费点心思。”
现在用的是仿真丝。
仿真丝是涤纶的一种，轻薄明亮，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看起来非常有光泽感，长期用于舞台服装。但缺点也是很明显，它太过轻柔，容易起皱，没有很好的垂落感，走起来总感觉袖摆带飘。
桃子露出了困惑的颜色。
“我们把每一种颜色类似的布料都拿出来试一试吧。”荣影建议说。
桃子被他吓一跳，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些布料和手工可都是要收费的，我这里的费用虽然不会比市场价多收你钱，但是全部折下来绝对不便宜。你又不是打版cos服装后批量生产大量出售……就很……很没有必要啊。”
她把败家子三个字又吞了回来。
“没关系，你尽管做就是了。”
见到桃子还在犹豫，荣影直接掏出手机，现场给她打款了五千元，整个过程里他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先把这点钱花完吧。”
桃子被荣影的豪气镇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手软脚软地从原地离开：“我去拿不同布料的色卡给你看看，这些都是厂家给我们的色卡册给你看看，这玩意儿不用钱，我收集了蛮多，你看看哪几家的布料更好一些……”
“现在快递业很发达了。”
“小批量厂商也愿意发货，大部分都有现货，两三天就能到货，就是小批量进货价格会有点贵而已。”
“那就开始吧。”
……
……
两周后，夜。
桃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咚的一声从桌子上翻下来，才想起来她不是睡在床上。这段时间以来，她日日夜夜和大帅哥荣影待在一起，然而，半点暧昧剧情也没有发生。
呵。
她就是被那张脸骗了。
如果桃子提前知道，荣影竟然有那么高标准而且龟毛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解下这单生意的。更可悲的是，荣影还嫌弃她动作太慢，竟然自己学会了打版裁剪和缝纫，深深地伤害了桃子的职业尊严。
不过，荣影人呢？
桃子眯着眼睛摸摸索索，她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漂浮在镜子前面，窗外明亮的霓虹灯彩照耀进来，将那个人奶白色的卷发边缘染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鬼……鬼啊！
桃子吓得整个人直接跪地上了。
对方也被惊动了，赤脚走过来，将桃子从地面上扶起来：“你这么这么不小心？”
声音很熟悉。
桃子这才认出来，这个半夜三更不睡觉，神经病般地穿着cos服饰在镜子面前乱转的人，就是荣影。他给带上了美瞳，涂上了棕色粉底，看起来几乎和游戏立绘里的所罗门王一模一样，是有俊秀端正的五官还能看出荣影的一点影子。
“你……你……”桃子吞吐了半天，“我刚才看见你浮起来了。”
“你睡迷糊了，错觉。”
“没有，我刚才……”
荣影在桃子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对方的眼神立刻就变得茫然了。她看看荣影的手，在看看镜子，露出了空茫的微笑：“对哦，是我错觉。我该去睡觉了。”
她混混僵僵地往床上走去。
荣影凝视着她消失在休息室门后，脸上才无法抑制地流露出震惊来。他在镜子前漂浮起来，这当然不是桃子的错觉——
就在刚才，荣影将这段时间的成果全部组装起来，包括但不限于新的衣服，肩甲，假发和戒指，因为不差钱，他甚至直接买的真金戒指。
荣影眼底的数字，瞬间飙升。
——直接越过了30大关，跳到了36。
一种酥麻感漫过肌肤，荣影打了个寒颤，他微微一用力，双脚直接离开了地面。整个过程简单轻易，仿佛漂浮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如鸟会飞。
如鱼会泳。
如他……知晓魔术。
等等，魔术？
这个词粗暴地塞进了荣影的脑海里，那瞬间，他一下子就知晓了很多非常离奇的知识，说出口，恐怕都会有人觉得“你这个中二病犯得很丰盛啊”，但它们环环相扣，自成一体，而且……
……确实能实现。
刚刚催眠了桃子的手段，就是魔术。
但是，他为什么会知晓魔术？
荣影看着那行数字，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那是渺小的人类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伟大时，本能生出的恐惧。
可这个数字才到36。
如果把它升得更高的话，又会发生什么？
荣影好奇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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