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紧大佬的壳子装逼如风》木槿蓉

19、第十九章

　　很快，根据探测到的数据，关于Caster荣影（暂定）的分析数据就新鲜出炉了。和藤丸立香的推测一致，荣影的灵基非常不稳定，魔力反应时有时无，非常微弱——甚至比他们在第一个特异点里遇到的贞德小姐还要微弱。
　　犹如暴风雨里的蝴蝶——
　　仿佛一眨眼就能被雨打风吹去，但偏偏依靠着那么柔弱的翅膀，仍然倔强地存活着。

　　罗曼医生喝了一口咖啡，拿着新出炉的报告说：“……他的情况比第一特异点的白贞德小姐还要严重，我有理由怀疑，他确实是丧失了很多记忆。”

　　明明在聆听和自身密切相关的话题，但荣影安静地坐在藤丸立香的膝盖上，面对着虚空，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万事万物都和自己无关一般。

　　“然后就是……”
　　罗曼医生将报告往后翻了一页：“我们检索了历史，没有找到任何和‘荣影’相关的记录，甚至，连类似的描述也没有找到。当然，这也不代表绝对，毕竟迦勒底的数据基本盘和时钟塔密切相关，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他们的魔术界相当排外，很多内部资料我们都是检索不到的……”

　　藤丸立香的脸上又浮现那种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每次遇到了他听不懂的专业话题时，他都是这种表情：“咳咳，医生，其实只要直接说结论就好了。”

　　“结论是，还不能肯定。”
　　“……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啦，确实资料很少，还不足以支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如果……唔，我个人更倾向于，荣影应该是真名，他和卫宫先生一样，都是来自未来的英灵，所以才在过去的历史里找不到痕迹。”

　　“医生，你觉得，”藤丸立香的语气忽然变得雀跃，“荣影说的所罗门，会不会就是那位魔术王，我们会在这里遇到他吗？”

　　罗曼医生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瞻仰医生的偶像。”

　　哎呀好巧啊，立香君你也忽然对魔法☆梅莉感兴趣了。我跟你讲，在这个寒冷无情的世界里，也就只有魔法☆梅莉的辱骂才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啊呸！你当我真的会以为，你想瞻仰的人是魔法☆梅莉吗？
　　罗曼医生黑着脸：“这样的可能性，你想都不要想。”

　　“医生……？”

　　罗曼医生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Caster荣影的各项数据上，他隐瞒了一些不必让御主知晓的细节，比如说，经过了各项数据比对，荣影灵基的很多数据都和那位烧却人理的“魔术王”非常相似，甚至，如果单纯让医生自己判断，他觉得荣影这边的所罗门王，才更像是真货。

　　冷漠而空洞。

　　没有感情也没有自我的神授之王。

　　Emmmm……
　　但无论是哪一边，都不可能是正版所罗门王好吗！唯独只有这一点，罗曼医生可以笃定地回答。但这份答案暂且还不应当让藤丸立香知晓。罗曼医生含糊其辞地说：“我们现在正面对上所罗门王，肯定不会有胜算的啊。”

　　“唉，也是。”

　　“先向那个建筑物出发吧，那里是魔力的汇聚之处。到了哪里，你们可以假设灵子传送设施，我们给你发送一些严冬雪地行动的必须之物。”

　　藤丸立香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事实上，他们在靠近那座建筑物的路上，就已经遇到了寻找荣影的医护人员。藤丸立香这才知道，这个孤零零架设在雪地里的建筑物，竟然是一座私人医院。
　　医院所属人是荣影的爷爷。
　　作为将失踪的小少爷荣影带回来的恩人，藤丸立香和玛修受到了非同一般的热烈招待。荣影爷爷甚至给两位国外友人开了一杯五十多年的红酒，这在这个时期的中国，确实是很珍贵的稀罕物。

　　几杯酒下肚，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藤丸立香趁机询问了所罗门王，但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甚至，荣影爷爷还让下属去找找那个姓所的，听得藤丸立香忍不住苦笑。而就在这时，荣影爷爷话锋一转，语气有些不那么寻常地问：“藤先生，你们是不是能够在雪地里自由活动？”

　　“算是吧……？”

　　荣影爷爷摆摆手：“我们不是怕冷，只是雪地里有会袭击人的怪物。我看你们不像是普通人，也许有什么特殊法子能解决雪地里的怪物。所以，我个人想委托你帮忙。”

　　“您请说。”藤丸立香觉得，这又是清理怪物的任务了。

　　荣影爷爷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坐在他膝盖上的荣影眼睛上的绷带掀开，露出了荣影漆黑而空无一物的眼眶：“我想请你们，将我孙子荣影的眼球找回来。”

　　这个画面很是惊悚。

　　藤丸立香都被吓了一跳，而荣影这时候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眼睛，试着伸手去触碰空荡荡的眼睛，结果被爷爷重重地打了手，强迫他又将手放回去了。

　　“这真是……”藤丸立香强忍着，才维持了正常的表情，毕竟，聚会上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倒显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了，“……真惨啊。”

　　有言说，悲剧就是将美好毁灭给人看。
　　而现在藤丸立香就对这句话很有共鸣，荣影是很精致漂亮，又很乖巧的孩子，但偏偏是他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光明。等刚开始的惊悚感淡去之后，藤丸立香再看对方的空荡荡的眼眶，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美丽。
　　宛如月有圆缺。
　　宛如维纳斯的断臂。

　　“恕我直言，我记得人体器官离开身体后，只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保持活性，等过了这个时间点，想要再移植回来，就根本不可能做到了。”藤丸立香倒是知道，魔术界其实很流行移植眼睛，比如说，某些稀有的魔眼。但那些魔眼也是被特殊器皿保护起来，才能一直维持活性。

　　荣影爷爷沉吟了一会儿。

　　等他抬起头后，荣影爷爷挥挥手，仆人和医护人员就都从这个餐厅里退出去了。最后离开的人还贴心地合拢了门。而荣影爷爷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忽然说：“那不是普通的眼睛。”

　　对此，藤丸立香其实不太惊讶。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以这句话作为开头，竟然引出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故事。

　　“荣影，大家都说他是个被老天爷偏爱的孩子。”
　　荣影爷爷停顿了一下，毕竟，荣影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学习成绩好，又听话，简直是最标准不过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备受关注。但很显然，荣影爷爷不是这么觉得，他说：“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受老天爷的宠爱，实际上，他生下来就是弱视。”
　　“刚开始，还能感觉到一点光，但很快，就连这点光的反应都消失不见了。”

　　藤丸立香听懂了。

　　也就是说，荣影生下来就是瞎子。

　　“实际上，这件事不是秘密，甚至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家伙找到我，说只要为他们的神献上最好的祭品，就能让荣影重获光明。当然，我没有相信那群邪|教|徒的鬼话，但他们主动给我展示了一双离体但还活着的眼球。”

　　后面的故事走向似乎也变得可以预测了。

　　藤丸立香下意识地说：“您和那些邪|教|徒们做了交易？”

　　“邪|教|徒怎么可能会有信用呢？小兄弟，你的觉悟还不够高啊，在这片土地上，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被打倒的。没有什么神仙上帝，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荣影爷爷义正辞严地说，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悲痛。
　　然后，他说：“……我把那个组织举报了。”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啊。

　　“至于那双眼睛，当然是被收缴了。我花了点钱，用一对眼睛标本，将那双眼睛替换了出来。眼睛移植手术非常顺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荣崽睁开眼睛注视我……”

　　“等等——”

　　“怎么了？”

　　藤丸立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其实不清楚那双眼睛的内|幕，就直接移植给了自己的孙子吗？”

　　荣影爷爷笑了一会儿：“我其实很有钱。”

　　这一点很明显。
　　普通人不会有一座私人医院。

　　“这些年，我一直在把资产分出去。等到荣影长大了，我们家应该就和普通的中产家庭没什么区别了。我儿子不认可我的道路，父子之间发生过很多矛盾。但到了荣影这一辈……我总不至于摔两次坑，很多事情学聪明了很多。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荣崽得是个完整的人。”
　　“残缺的人，只能依靠别人。”
　　“——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相信，不可依赖。”

　　荣影爷爷抬起苍老的脸，看向藤丸立香，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又让人感觉到在这种平静之下，隐藏着疯狂的漩涡和暗流：“正常情况下，荣影这辈子都看不到任何光。但我希望他是个正常人，唯有奇迹，才能做到这一点。可是，想要抓住不可能的奇迹的话——”
　　“——那就只能比所有人更疯狂。”

　　在那一瞬间，藤丸立香背脊上猛然蹿起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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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根据留言调整了一下文案，现在的文案会好一点吗？
还有，你们说，文名改成《裹紧大佬马甲的我瑟瑟发抖》会不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