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猎人》文礼

52、血腥将军（8）

　　虽然顶着个杀手诱饵的任务，但夏佐仍然过得相当滋润。在这一个标准日的黑夜里，文森特紧张兮兮地穿着微装守着房间，夏佐和他的便宜老爸却一个比一个轻松。
　　“不要这么严肃嘛，凡事要往好的想，”夏佐安抚文森特，“就算天蝎星来了，我也不会马上死的，他会想办法把我绑回去这样那样，所以就算我被绑走你还是有时间来救我的啊。”
　　“哦？”文森特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还准备被绑走第二次？”
　　“呃……只是假设嘛假设，”夏佐往嘴里塞了砣巨大的奶油松饼，“更有可能的是他还没找到我，就已经被波里恩的人抓起来了。虽然他号称赏金猎人第一杀手，但还不是宇宙第一杀手啦，要知道那家伙也是失过手的。”
　　“比如被化学阉割那次？”
　　“……”
　　虽然夏佐一脸淡定，但文森特可淡定不了。再怎么也是通缉榜上的杀手，他再怎么能耐也不敢托大。对方既然有信心从守卫森严的别墅里杀人，必定是有真本事的，要是正面对上还真指不定谁赢谁。
　　但转念一想，杀人方法千百万，哪有这么容易正面对上？要自己是杀手肯定是从最容易的开始，比如……
　　“喂！”文森特一把夺过夏佐的叉子，“这些食物都检测过吗？”
　　“啊？”夏佐舔舔嘴唇，“没问题，我亲自检测过，味道不错。”
　　“谁问你味道啊！”文森特无语，不过夏佐都吃了一半也没啥事，要下毒也不是立即发作的类型吧？为了保险起见，文森特叫人拿了个生物仪过来，折腾半天总算安了心。
　　“瞧你紧张的，”夏佐笑眯眯地靠到文森特身边，“我失踪的时候你是不是特着急呀？一个人在屋子里黯然伤神内牛满面神马的吧？”
　　“你脑洞开大了。”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夏佐晃着文森特的胳膊，“看到我的遗书的时候有木有感动？有木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有木有瞬间晕厥醒来后不敢面对现实？”
　　“这么老的梗就别提了好么？现在流行的是狂笑三声冲进雷雨里质问苍天好么！”
　　“原来你背着我看偶像剧呢。”
　　“……我有必要背着你看么？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正当两人无聊斗嘴间，别墅东楼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随后警报响起。守卫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文森特也立即穿好微型装甲，把夏佐挤到角落里，自己则戒备着门窗两边。
　　“别这么紧张，这动静肯定不是天蝎星弄的，”夏佐替文森特解惑，“那人总的来说还是挺低调的，不喜欢搞那些夸张的排场。”
　　“不愧是前男友啊，挺了解他的嘛。”
　　“好酸好酸~有醋坛子打破啦~”
　　“闭嘴！”
　　似乎印证了夏佐的话，过了没一会儿，警报便就此解除。文森特向门外的守卫询问，对方说是弗兰克带着一位客人过来，被误当作了入侵者。
　　“弗兰克带的客人？”文森特终于想起被他扔在丛林里喂蚊子的爱德华，“不会是爱德华吧？他之前还说就在丛林里待机呢。”
　　“那就不是，爱德华决定了的事极少有变动，就算有他也会第一个跟你说，毕竟现在你才是他的客户。而且爱德华要真来了，也会第一时间过来找我。”
　　对爱德华信心十足的二人立即将这事抛在脑后，夏佐继续吃他的甜点，文森特解除了微型装甲，检查了一遍门窗后稍微放松了下来。
　　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警报再次响起。文森特迅速着装，夏佐一脸无辜地舔完手指站到文森特身后。不过跟刚才一样，警报没过多久便解除了。
　　“搞什么？”文森特再次询问了门口的守卫，守卫也只知道是弗兰克的客人无意中碰到了警报，但具体过程就不清楚了，毕竟弗兰克和他的客人住在西楼，主楼这边的守卫只是从通讯中听说了这件事。
　　“不会是声东击西吧，”文森特没有再脱掉微型装甲，接连两次在戒备森严的别墅里响起警报，结果都是误报？他可不信有这种巧合。
　　“确实，”夏佐神色也严肃起来，“虽然天蝎星以前的作风都是低调杀人，但凡事没有决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出去看看弗兰克那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行，不能出去，如果真是诱敌之计，不就正好中了圈套？你就不能跟弗兰克联系下？”
　　“我没他通讯号。”
　　“……你们不是熟人吗？”
　　“跟绑架犯当熟人？”
　　“……好吧，这确实不能够。”文森特想了想，“我找爱德华问问，说不定他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于是文森特打了爱德华的通讯，但意外的是却根本接不通。
　　“怎么回事？”
　　“爱德华那边一定有什么变故，他的通讯很少接不通，上次接不通的时候他被对手捅进了医院。”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出门让守卫把巡逻队长叫了过来。但波里恩的士兵自然是以自家将军的安危为重，只说会派人去丛林里文森特说的坐标找人，并没有让两人离开别墅。至于弗兰克那边，巡逻队长说已经派人过去看过了，是客人身体不太舒服，并没什么大事。
　　关上门，夏佐和文森特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即知道对方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天蝎星已经进来了。”
　　对于这个结论，文森特是靠着野生特工的职业觉悟体会出来的，而夏佐则更干脆，直接把职业觉悟简化成了直觉。
　　“所以你都是用直觉来办你的案子？”
　　“当然是有依据的，”夏佐理直气壮地说，“西楼那边情况不对，天蝎星肯定就在那里！”
　　“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我想这两次警报真的只是误报，或者另有玄机。”
　　“此话怎讲？”
　　“如果天蝎星就是那位客人，他不会让警报响起哪怕一次。以他的职业技能来说，只是潜入别墅的话易如反掌，说不定比你还熟练，毕竟人家资历比你可高多了。”
　　“少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好么！”
　　“要勇于接受现实，”夏佐叹了口气拍拍文森特的肩鼓励道，“当然，我相信你会尽量让我别被绑走或者杀掉的。”
　　“……那可真是多谢信任了啊。”
　　“所以我推测，这两次警报肯定都是弗兰克搞出来的，天蝎星要进入别墅，但这颗行星的情报十分隐蔽，按爱德华之前跟你说的来看，连十二宫的情报贩子都不太了解内里详情，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天蝎星在来之前也不是很了解，而这段时间以来他潜伏在行星上就是为了打探别墅内的情况。但你也看到了，别墅戒备森严，波里恩的士兵个个都是精兵良将，有极大的可能天蝎星找不到机会暗中潜入，他又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机。”
　　文森特眼睛一亮，“别墅的人外出？弗兰克和爱德华也是熟人吧？他会不会去丛林里找爱德华？”
　　“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得去，”夏佐肯定地说，“他跟爱德华的合作关系非常深，身为谈判专家，他需要大量情报来支持他的工作，所以弗兰克和爱德华的团队有着长期合作关系。另外，他当然也知道爱德华看重我，既然爱德华已经追到这里来了，他一定会亲自去找爱德华说清楚这件事。”
　　“所以弗兰克出了别墅，让天蝎星抓到了机会？”
　　“是的，我想天蝎星如果一直埋伏在附近找时机的话，弗兰克就是带他进别墅的最佳人选。爱德华跟你说过不会过来，所以巡逻队长说了弗兰克带回的客人是他自己的熟人，并且没有带来给我们认领。如果他带来的是爱德华本人，爱德华在进入别墅之前就会联系你，并且第一时间会来找我们。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所以他带来的人不是爱德华，但或许这并不妨碍他打着爱德华的名义。”
　　“你是说天蝎星伪装成爱德华？但弗兰克也不至于认不出来……”文森特眼睛一亮，“难道弗兰克是被胁迫？对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警报响了两次！天蝎星先是放倒了爱德华，然后伪装成爱德华的样子，之后弗兰克被天蝎星胁迫进入别墅，为了引起注意触发了两次警报，但都被天蝎星化险为夷！他这是在向我们传递求救信号！”
　　“是的，结论跟我的差不多，但还缺了关键的一块。”
　　“还有什么？”
　　夏佐神秘一笑，“我可不认为天蝎星会伪装成爱德华。”
　　“那他以什么样的熟人身份才能进入别墅？波里恩可是说过不放过一只苍蝇的呢！只有爱德华这种身份的人才能在这个时期轻易进来。”
　　“就算他假装成爱德华进入别墅，身为一个客人，也不能随意走动。”
　　文森特恍然大悟，“你是说……天蝎星伪装的是……弗兰克？！然后把弗兰克伪装成爱德华！对啊！这样被胁迫的弗兰克只能作为‘客人’的身份被限制在房间里，而身为波里恩雇佣的谈判专家‘弗兰克’却能自由出入别墅的任何区域！”
　　“是的，没听守卫说么，第二次的警报可是‘客人’不小心触发的呢，”夏佐一脸同情地说，“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绑人者终被绑！而且绑他的还是个会要命的呢！”
　　“别这么幸灾乐祸好么？这人进来可是来杀你的！”文森特顿时热血沸腾，“我们得先下手为强！现在天蝎星才刚刚进入别墅内，为了找到你还有一个前期探测期，等他计划后好我们就来不及了！乘他现在还没把控住大局，我们就抓他个措手不及好了！”
　　“你想得可真美好。”
　　“怎么了？”
　　“这种想法是基于你身为联邦特工的职业行为规范，但天蝎星可不吃这一套，他是赏金猎人，自由职业者，法外制裁者！他的前期行动非常隐秘，不过一旦他决定动起来，行动可是十分迅速的。那家伙与其说是蝎子，不如说是毒蛇，长时间潜伏就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那……他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等得已经够久了，或许从他放倒爱德华和弗兰克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在行动了吧。”
　　“那我们现在是要主动出击还是等他送货上门？”
　　“我们应该一明一暗，或许……”
　　还没等夏佐和文森特商量好，却只听到楼下传来巨大的响声。响声听起来像是木质家具被砸碎的声音，却并没有热武器的动静。随后，警报响起，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在楼道里格外响亮，却又带着一丝慌乱，因为楼下那间发出响动的房间，恰好是波里恩的卧室。
　　夏佐和文森特紧随而去，士兵们已经包围了房间大门，窗外也有微甲兵。按说铁桶一般的守备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但不一会儿，士兵们分开条道路，安迪铁青着脸走出来，一见到夏佐和文森特立即走到了他们面前。
　　“将军不见了。”
　　“哈？”
　　两人对望一眼，这啥情况？不是说杀手是来杀继承人的吗？
　　夏佐首先反应过来，“走，去弗兰克的房间看看。”
　　众人跑到西楼弗兰克的房间，果然被微型整容机变成爱德华模样的弗兰克被打晕在地，等安迪把他弄醒后，他一脸惨白地嚎道，“夏小猫你可把我害惨啦！”
　　“自己学艺不精关我屁事？”
　　“你说你勾答谁不好居然勾答了个杀手！那丫整个就一蛇精病啊你居然也下得了口！”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病得这么厉害。”
　　弗兰克摇头晃脑地站起来看了一圈，“咦？他打晕我后应该去找你了啊，难道你们好运居然从那个蛇精病手里逃了？”
　　夏佐眼角一抽，“他说了是要来找我？”
　　“当然，他已经知道将军的继承人就是你了，说找到你之后要先煎后杀，杀了再煎尸，煎完尸再分尸……”
　　除弗兰克外的三人顿时都不好了，见他们几个如此严肃，弗兰克安慰道，“别着急，这不还没抓着你嘛，这么多士兵在呢。”
　　“他确实没抓着我，”夏佐叹了口气，“不过事情比那更严重。”
　　“怎么了？”
　　“我想，他是把波里恩将军当成我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