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拂京华》一直在剥橘子

15、中馈

　　张青佩站在空旷的宫殿里面环顾四周，不知道要去哪里。凤冠霞帔的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她。明明那个声音叫的是姑娘，可是她知道是在叫她。可是她要去哪里？
　　“姑娘？姑娘？”朱华见张青佩眉目紧皱，便伸了手去推她。
　　张青佩睁开眼睛，“你是谁？”朱华听见了，吓了一跳。张青佩只一瞬间便反应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朱华见张青佩双眼有神，知她是靥着了，又轻声问了句可还要睡一会。张青佩问了问时辰，听了朱华的回答之后，便让她服侍起身。
　　过了小半个时辰，张青佩才梳洗好，又用好了膳，问了朱华管事们在哪里等着。朱华给张青佩搭上披风，说道：“还在小花厅里。”
　　张青佩听了，唤了朱弦去朱羽那里看看。又吩咐朱弦在她回来之后去找林嬷嬷来一趟，才带着朱华去了小花厅。张青佩来到小花厅的时候，已经是站了大多数人了。朱华扶着张青佩到高处上坐下，下面的管事们都知道今天以后要由府中的姑娘来管家，都觉得有点不太靠谱。便都在下边窃窃私语。朱华见了下面的管事妈妈们都在自顾说话，便尖声喝了一句：“都安静！姑娘在呢！”
　　下面的管事妈妈们听了，好歹收敛了一些，各自站好，朝着张青佩福身行半礼。张青佩见了，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回事的，现在管着内院事务的妈妈们在左边站着，前院的妈妈去右边。”
　　下边的人便分开站好了，张青佩又说道：“以后的事情都按着母亲的安排继续下去便是了，还有就是之前魏姨娘管家的几天，府中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今天先将库房里边的账本拿来我看。”
　　左边的一个妈妈听了，说道：“这账本并不再我们这里，而是在大总管那儿。”
　　张青佩也不觉得奇怪，便说道：“你们还的倒是快。”又说道，“之后的一年里边，府里面都不宜有艳色的东西，你们外出采买的都记清楚了。”
　　张青佩端了茶盏，喝了一口。下边的管事妈妈见了，便清楚现在是自己回事的时候了。只因不清楚张青佩的性子，又觉得一个六岁的孩童。便一时冷了场。
　　张青佩也不急，有一个稍胖的妈妈便走了一步出来，向张青佩问了声好，便说道：“府中下人们的春裳还没有做，姑娘看……”
　　张青佩放了茶盏，问道：“此前的旧例是怎样的？”那妈妈便说道：“原是在库里边寻了衣料或采买布料，有脸面的下人便是府中的针线房做的，其他的便在外边做。”
　　张青佩听了，又问道：“一等、二等和其他的各是多少件？”
　　那妈妈听了，想了一回，道：“一等原是春裳四件，二等三件，其他的都是二件。”张青佩点头，说道，“那就照着旧例。那么看管库房的妈妈在哪里？”
　　张青佩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出现。朱华见了，便问道：“看管库房的是哪位妈妈？”
　　便有一个声音道：“她被魏姨娘打了好一场，哪里还能过来？”
　　张青佩惊诧，因着管库房的妈妈是每一位主母的心腹，说的是最有脸面的妈妈才是，现在却被打了。张青佩说道：“为何会被魏姨娘罚了？”
　　原先那妈妈便道：“姨娘是觉着陈妈妈贪墨了，不由分说，便好打一顿。”
　　张青佩便说道：“既然是看管这库房的，当然是忠心的，我便叫总管来一趟问上一回。”
　　朱华听了，便去找了一个小丫头让她到前院找来总管，又到偏厅里叫了几个粗使的妈妈将一架屏风搬来小花厅。
　　等到屏风架好了，总管便进了来，说道：“姑娘好。我还在整理这几天的账本，还想着整理完了再一起拿给姑娘。”
　　张青佩便问道：“看管库房的妈妈被打一事，你说说看。”
　　总管隔着屏风听到张青佩的声音，却知道这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孩子，可不那么纯善。那个芷苘的事就可知一般了。便说道：“魏姨娘可能太过着急了。陈妈妈倒是没有错的。”
　　张青佩听了，便说道：“即是如此，便赏陈妈妈半年的月例，再那些好药材给她。那库房里的料子还有哪些？”
　　总管听了，便回道：“库房里边的衣料都不合适做春裳，颜色也大都不合适。这里是衣料的账本。”
　　张青佩听了，转头让朱华去拿过来。朱华去接了，然后交给了张青佩，张青佩细细瞧上了一回，知道总管说的是事实。便道：“你便安排几个人去采买衣料吧，还有春裳的数量就按着旧例便是。”总管应了。
　　张青佩又问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回报的。便有人说夫人去了，府中丫鬟丫头的等该是说清楚。张青佩想了一想，说道：“四少爷是嫡子，身边该是有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的，先将夫人身边的芷迫烁淖鞫龋疑肀叩亩日绽闶怯辛礁觯嗟牧礁霰愦游易约旱脑吕霭伞Ｆ渌模惆醋啪衫伞！
　　总管又说道：“夫人去了，老爷身边也该加个能进后院的大丫鬟。”
　　张青佩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便点头，有意愿的让她们将适龄的家生子报个名来。然后便又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张青佩一一听了，也指点着处理完。便让妈妈们下去，对着总管说道，“那些庄子，铺子我是不管的，你便将那些账本除出去，也不需要带着他们来见我。还有你昨天的安排很好，便赏你一年的月例。”
　　总管应了是，便退下了，朱华见张青佩端坐了一个上午，便连忙扶起张青佩回屋了。回道房里，朱弦便回道，才请了林嬷嬷来。张青佩点了头，进去见林嬷嬷去了。
　　林嬷嬷听了昨日的传言，知道张青佩找自己来是因为何事。便开门见山地说：“小姐的要求本就不容易，现在还需要奶娘吃药，这真的不好办！”
　　张青佩听了，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只需要找个年轻些，愿意吃药的奶娘便是了。”
　　林嬷嬷点头，“这倒是好找。”
　　“要快，最好今明两天便能够的。”张青佩严肃地说。
　　林嬷嬷听了，便告退去寻奶娘不提。
　　那张家老爷所说的张家的嬷嬷倒是没有出现过，张青佩还想着要不要催催，毕竟一个六岁的孩子聪慧到能管上一个张家，是不可能的，还有早上好像也超了格了。
　　张青佩见朱弦送林嬷嬷回来了，便问道早上昀玉的状况，听说还是吃的少。便想着再去看上一回。朱华却阻了，说道：“早上姑娘才管了一个早上的事情，哪里还能够到处跑？还是用了午膳，再吃了药，睡上一回，便又有总管送上账本了。”
　　张青佩听了，才罢了。
　　朱雁却进来说道：“姑娘，大少爷身边的竹子来了。”
　　张青佩听了，便让她进来。朱雁便出去带了竹子进来。张青佩瞧了瞧竹子，只见是个长脸的，长相普通的丫鬟，穿着也是素净的。她进来先朝着张青佩行了半礼说道：“大少爷想着姑娘应是处理好事情了，便让我来姑娘一声好，又听到姑娘昨日里得了一副药方，提醒姑娘记得吃药。莫要再嫌苦了。”
　　张青佩想了想明玉的样子，一双桃花眼，肤色如玉，明明秀气公子的样儿，却一对剑眉生生减了女气三分，倒真真俊朗少年一位！张青佩却记不太清此前他为何不曾出现过了。想到自己还有一副要给明玉的消寒图，还有现在问候，猜想着自己与这位大哥哥还真是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