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12、11，报应

　　地上一个光影闪过，很象是镜子反的阳光。
　　冷秋道：“有客人了，平儿带孩子去后面玩。”
　　示意韦行：“把人带过来。”

　　片刻，黑狼跟着韦行进来：“师爷。”单膝着地，对这只独狼来说，算是最隆重的礼节了。当今皇上都没让他跪，掌门大人不跪他就不错了。
　　冷秋倒也挺客气：“请起，请坐。”
　　黑狼站起来：“我带人头来了。”
　　冷秋一个询问的表情，啥意思？我没买人头啊。然后想起来：“啊，有人想要我的人头？”
　　黑狼道：“想要韦帅望的。”
　　冷秋笑了：“那你应该给小韦送去。”
　　黑狼道：“师爷说有人要杀师爷的亲人，我可以拿人头来领赏。韦帅望可没说过。”
　　冷秋笑：“好好，这银子我付。什么来头？”
　　黑狼道：“不是武林人。”
　　冷秋轻声：“啊。”那我觉得这银子付得亏了。你没事弄个平民人头过来领银子，这事就不太地道了。
　　咱们谈谈，钱不能这么赚啊！你杀平民我付钱，银子问题不大，可是被人知道，人我就丢大了。
　　黑狼道：“所以，这事儿有点麻烦。”
　　冷秋无语了，你妈的，你杀了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我还得付银。我还得给你解决麻烦？爷付钱，去解决麻烦的不应该是你吗？脸上表情就微带讽刺了。啧，啧啧……
　　黑狼道：“这个人说，他是紫蒙文朔楼范家之后。十万两银子买韦帅望的头。”
　　冷秋沉默了，尼玛，难怪你又找我来了。韦帅望要是知道，他那脆弱的小心肝又该粉碎了。这事还真是麻烦，啥时候冷家掌门想躺倒哭都是麻烦事儿啊。
　　冷秋问：“还有同伙吗？”
　　黑狼道：“这人，年方二十，必然有其它人提供资金，他说，紫蒙大火灭门事发时，他在姐姐家里，姐夫姓孔，也是个大家族。此后，他就在孔家长大，家族生意，第一次来北边，经人介绍，愿用所有本钱，买杀他一家的凶手人头。”
　　冷秋道：“那就是，他自己干的？”那还有啥麻烦啊？你的意思该不是去把他姐夫一家也清除了吧？那你就清呗，你问我，我断不会指示你去平民家里灭门的。别人怎么干不关我事，这种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黑狼道：“麻烦就是，他有个妹妹，现在亲王府为妾。”
　　冷秋问：“亲王府？小念？”
　　黑狼道：“是，就是那个孔雪姝。”
　　冷秋支头：“那真是麻烦了。”
　　黑狼问：“师爷的意思，这事绕不过韦帅望了？”
　　冷秋道：“你去同你好兄弟商量，总之，既然是太子的女人，你就不能动，告诉他们情况，他们怎么处理就随他们了。当然，如果你想那女人死，告诉芙瑶能痛快点。我猜，你大约不想未来的皇帝宠妃是你仇家，那太不利于你的生存了。即使小念体谅你保护他父亲，但是，几辈子的情谊也禁不住枕边风。你要是为你兄弟好呢，还是跟小韦说一声，他亲儿子，十几岁的小孩儿，喜欢的女人是来报仇的，也算是比较大的打击了。”
　　黑狼点点头：“我去找小韦聊。”
　　冷秋点头，快滚，以后这种事你最好别找我……

　　韦帅望正指点冷如切呢：“听说你对冷冉挺不客气？”
　　冷如切抬头，这你也管？一青剑，神经病一样，没事不在家好好呆着，但凡大型活动，他就举个布条宣传现在的冷家掌门是个王八蛋，全冷家都烦他了。
　　当然大家觉得冷冉说得有理，但是现在韦帅望是冷家掌门，掌门被人很有理地骂得狗血淋头的，所有冷家人都觉得面子灰灰的。
　　帅望道：“你是不是二啊？这样大好的表现你有气节又公正的机会，你居然给我的反对派白眼？”
　　冷如切简直想打人了，掌门你原来挺客气的啊，为啥你最近侮辱性词汇越来越多了呢：“师父不让我同他们来往。”
　　韦帅望道：“你师父要是啥都懂，他就当掌门了。”
　　冷如切这回可真不乐意了：“我师父，我师父……”喂，有当着徒弟骂人师父的吗？
　　韦帅望道：“小子啊，你想当掌门不是？只要爷不退出选举，爷这边的人，肯定不投你。你就随便用小脑思考一下，你只能争取反对派的票啊。你居然给冷冉个白眼，让他滚远点是啥意思？”
　　冷如切呆了一会儿：“掌门，你的意思是……意思是……啊？”
　　韦帅望道：“对呀，你得努力啊。”
　　冷如切道：“我师父说，不能得罪掌门……”
　　韦帅望道：“天底下最得罪掌门的事，就是笨！你能聪明点不？”
　　冷如切默默地看着他，我就是聪明，才觉得最好别同你作对啊。我咋能知道你是个神经病呢？好吧，我还是笨了，你明明就是个神经病啊，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韦帅望道：“你……”然后停下，笑笑：“你回去吧，有空再聊这事儿。”
　　冷如切莫名其妙地走了。

　　韦帅望站起来，趁着黑狼刚落地，给他肚子一脚：“哈哈……”
　　差点被一刀砍下鼻子，然后瞬间接了几十刀。
　　边打边笑：“喂喂，我空手呢！你咋这么无耻啊，我要出动无敌绣花针了！”
　　黑狼跳开，收刀，拍拍肚子上那个脚印。
　　韦帅望见黑狼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倒有点纳闷了：“咦，不打了？出啥事了？”
　　黑狼问：“你儿子回去了？”
　　帅望点头：“回去了。听说你跟冷文谷动手了，他功夫怎么样？”
　　黑狼撇下嘴：“还行，构不成威胁。”
　　韦帅望大乐：“你不是专门是去试试这货的质量如何，然后按质论价吧？”
　　黑狼道：“听说他要单干。”
　　韦帅望道：“他的生意依旧有我一半。”
　　黑狼轻哼一声：“这把年纪还压不住火，功夫也没长进。不值得讨论。”
　　韦帅望道：“他又没犯死罪，喂……”
　　黑狼道：“我有事同你说，别扯那些没用的。”
　　韦帅望望天：“我就知道，又有啥倒霉事了？”
　　黑狼把身后一包袱放桌上：“你认识吗？”
　　韦帅望打开，先骂一起：“我擦，你倒是先说一声啊！”吓死大爷了。
　　然后认真看一眼，松口气：“不认识。”你可别拿个我认识的来，会把爷吓尿的。
　　黑狼道：“他要买你的人头。”
　　韦帅望困惑地：“我不认识啊。闹着玩的吧？”
　　黑狼道：“紫蒙的范家，还记得吗？”
　　韦帅望道：“不记得，紫蒙城里百家姓齐全着呢。”
　　黑狼只得道：“着了火的文朔楼。”
　　帅望僵了一会儿：“啊。是非善恶终有报的意思呗。”
　　妈的，那不是我干的，我冤枉。
　　黑狼道：“他人头在此，你说有报没报？你要觉得一定得有报，就把韩氏兄弟推出斩首好了。”
　　韦帅望无奈地：“人都死了，你把人头送我当礼物乎？”
　　黑狼道：“他死前招认，他妹妹在你儿子那儿，叫孔雪姝。”
　　韦帅望呆了一会儿：“真的？”
　　黑狼：“长得象吗？”
　　韦帅望沉默，看了看人头：“有点象吧，死人有点脱相。”
　　黑狼道：“既然人都到你儿子床上了，你总不能再当没看见。”
　　韦帅望道：“当然。我只是可怜我儿子，他看起来，对那丫头还挺喜欢的。只能希望，他不是你那样的痴情种了。”
　　黑狼本来倒觉得，一女奸细，杀了呗，顶多小韦心软，你得给我保证杀，你不保证我就替你杀。话说到这儿，他终于觉得，啊，那是韦帅望儿子的初恋，小念要是象小韦，谁弄死他初恋，他不得恨谁一辈子啊？
　　黑狼道：“我去杀了她吧。”
　　韦帅望沉默。
　　黑狼道：“下药，让她病死也行，或者，上山下水，随便出什么意外吧。”
　　韦帅望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