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妖怪 ...
-
寒冷，好冷啊哥哥，好冷。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
好冷啊，好像死亡一样冰冷。
为什么我有这种错觉？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我告诉自己。
身后，传来悠然的脚步。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不用害怕了，只要有你在我们两人依偎的夜晚从不寒冷！
“哥哥，你回来啦！”我欢快的扭过头，随时准备跳下垃圾山扑向他。
然而我愣住。那不是哥哥，是一个男人。从年龄上来看或许是青年，但是他的眼神，他的气质，让我认定那是一个成年有力的大人。我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惊愕和恼羞成怒，他也把我错看作什么人，深深的失望。
他抬起手。
我迅速跳起，随时准备进攻或逃走。不，进攻没有用，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是人，是妖怪！和妖怪对抗没有活路！
他看看我，放下手。
“在等你哥哥？”
我没有回答。
我不敢回答。
哥哥曾说，如果见到妖怪不要说话，否则声音会被抓住，灵魂会被取走。妖怪是专门吃人魂魄的。
“若你哥哥没来，来找我。”
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他转身而去。我吓得颤抖，却又差一点就跟着他走。不不不，那是个妖怪，跟去会被吃掉，骨头都不剩。
我找到了我的哥哥。
他果然变得冰冷。
所以我讨厌我的直觉，我讨厌什么预感。
我没有哭，流星街的孩子从小都忘记如何哭，但是眼睛很疼，只能不停地揉不停的揉。
我想起来那个妖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他仿佛知道一切的笑容。他知道的，和我的直觉不同他确信的知道哥哥不会回来。是他吗？不是，哥哥身上的伤看来是经过艰苦的争斗。那个妖怪我确信不用这么麻烦只用一下子就能杀了我或者哥哥。
流星街的孩子不懂得眼泪。因为哭，没有人回应。从小如此，所以不知觉就忘记了；没有刻意，只是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而已。流星街的孩子只知道如何生存，这是一种本能。那个妖怪很强，我要跟着他；是的，我必须跟着他！
我想活下去。
****
“玛琪？冷吗？”他偏头，黑色的眸子里泛着幽蓝。
“哼。”飞坦冷哼一声对此表示不满，随手往篝火里面填东西。
我懒得理。他明明看起来挺有教养，其实还是免不了妖怪本性；假装关怀还将自己的皮衣撑开一点示意让我钻过去，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恶心的事。
他笑笑，走过来。
“玛琪……”
我顿觉不好，已经来不及了，被他一把抓住后——扔到飞坦旁边。飞坦顿觉不安，还没来及做出表示，一张皮衣盖在我俩头上。
飞坦自觉潇洒的挥开透顶的遮蔽物，力道却掌握的正好没有弄破。他不屑的白了一眼妖怪，没有说多余的话；但是神情分明表明：老子不是女的，用不着你特别关照。
我抓住身上差点掉到火边的皮衣，想说话，说不出，因为妖怪在瞪我：要是你也敢涮我面子，信不信我把你俩烤着吃？他的眼神这么说。
我只得抓紧衣角，不让衣服掉到火里。
其实，有点热。
挺热的，脸红扑扑的，好热。
****
妖怪在找一个人。
我知道，因为在等着哥哥的夜晚，我也忍不住看月亮。真奇怪啊，似乎想到哥哥站在同一片朦胧被云雾遮挡的月光下，我就觉得呼吸也轻松畅快。
妖怪在找一个人，他去接那个人，就像哥哥每次带着战利品来接我。
有时候，妖怪对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焦距在远远的其他地方。
有一天实在我忍不住了，我对他说：“我是玛琪。”
他有些惊奇，我再次郑重告诉他：“我是玛琪。”
他笑了。
“嗯，我知道。”
从此他再没有那样看我，他对我说话盯着我的眼，我反而更加焦躁。我宁可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焦距。
因为我从他的眼里看不到光，看不到月亮。
****
我讨厌库洛洛。只是个孩子，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偏就讨那个人的欢心。我承认他的确聪明，比我们里面任何人聪明；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个人有目的，他和团体中很多人关系不明不白。我觉察出，正确的说没有证据只是我这么觉得。我告诉妖怪，我希望妖怪注意这个人，最好把他一脚踢走，杀死最好。
“啊，我知道。这样不是更有趣吗？”他说。
生气。
哼，早该想到，我都发觉的事情妖怪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妖怪还是对他最关照，我真不知道这个叫库洛洛得怎么就对了妖怪的古怪口味。妖怪和他说话看着他的眼，妖怪的眼里虽然没有月光却有星光；好像库洛洛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闪闪发光，好像库洛洛身上有什么让他高兴的事物让他乐此不彼。
难道他有恋男童癖？我恶狠狠的想，偷看眼飞坦，再偷看眼库洛洛。
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子呢，真可恶，这样的话——最起码能够战斗不是吗？我再次恶狠狠的看眼飞坦，再看眼库洛洛。
“呵。”库洛洛突然笑了，他瞥我一眼，貌似无意，又将目光转移回书上。
我知道他看到了。我恶狠狠的想。真糟糕，最近我的似乎脾气不好，或许该学飞坦他们出去打打架发泄火气。
库洛洛.鲁西鲁，这个男人我讨厌透了。
****
库洛洛向左走。
我向左走。
库洛洛向右走。
我向右走。
库洛洛停下，好气又好笑的回头看我。
我冷冷回望。
哼，我不信你不会露出马脚。只要有证据，我一定——哼！
“玛琪，你这样会让人误会。”库洛洛无奈的摇头，意有所指的看眼同样跟着他又有点心虚的偷看我的派克，和幸灾乐祸的一群伙伴。就连妖怪都一面悠闲喝茶，瞳子闪过看好戏的模样。
我的脸更冷。
“不说，他永远不知道。”库洛洛低声喃语似的吐出神秘的字眼，“不，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在意。”
一霎间我差点想把念线绕在他脖子上！
我忍了忍，转身走开，走回妖怪身后固定的位置。
妖怪还在悠闲的喝着茶，饶有兴趣的看着库洛洛。
我讨厌库洛洛.鲁西鲁。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