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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言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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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喜言,8岁前在孤儿院长大,8岁后在一个小康家庭里继续疯长,养父养母很随性,因为对婴儿的手足无措又无法控制婴儿哭闹的他们于是收养了已经有些懂事的我。得益于养父母的随性,我不需要成绩很棒也不需要背负同龄的孩子各种学习压力,又因为我是个唧唧喳喳的小麻雀,所以养父母给管我叫喜言。
从记事起,每年的固定的日子我都会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女孩,她跟我一样,一年年的长大,后来我终于摸出规律,原来我每年的梦都是在同一天做的-----这个女孩的生日。
从我能记得的那个梦的第一年起,我知道梦里那个女孩叫卿卿,和我同龄,让我羡慕的是她拥有那么多那么多爱,好多人爱她啊,她的生活是我在清醒时多么多么渴望的呀:富裕的,不用担心下顿有没有吃的,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忧郁的哀哀的?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我终于明白卿卿为何哀为何愁了,因为她是瞎子,盲人,她总是在我的梦里用她的耳朵用她的鼻子用她的手了解她的世界,摸索她的一切。梦醒后,我总是恍惚的想,那幸好不是我,虽然我是孤儿,虽然我没有那么爱我的亲人,可是我可以看得见蓝天,看得见白云,看得见生活在身边的每个鄙夷的,怜悯的,漠然的眼神,我可以看见路上每个障碍不用先小步小步伸脚试探也不用用手摸索物件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终于我不再羡慕卿卿,每天都努力得争取在孤儿院吃饱,快乐得和小伙伴们唧唧喳喳,即使没人搭理我,我也能自得其乐。
今年我14岁了,上初二,学习成绩不坏,不过也算不上顶好,各方面都很均衡,除了每年生日都做的那个梦,我觉得我基本没什么要烦恼。这节体育课是接续上个星期的,体育老师教我们练习排球扣杀技,球在矫健的体育老师手上来回的示范。明天就是卿卿的14岁生日了,不知道卿卿明天的生日如何精彩呢,每年轮到她的生日,我都要认识好多精巧的古物呢,搞不好长大了能去搞考古呢,我边想边去捡回刚刚被扣杀出去的那个球,可当我直起腰的那刹那,忽然听到很多惊叫,然后我就被那落下的球“轰”倒,人事不知了!
第一次醒来时,我心想今天这夜真长哦,真好!于是继续睡!第二次醒来,怎么感觉额头凉凉的,象是搭着湿布,并不舒服,伸手想拿开,谁知道几乎一点力气也提不起,只好作罢。感觉有点口渴,咂了下嘴,口里象含了黄连一样,奇苦!
“呜”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谁知道边上立即传来动静,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喝出口
“谁?”
几乎被自己呜咽样的声音吓住,我这是怎么了?天怎么还没亮啊,准备硬撑起身体摸索电灯开关,结果被一双按住我的手吓得差点尖叫,幸好一个轻柔悦耳的嗓音安抚了我“小姐,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要不要喝点水?”然后这双手就将我头上的湿巾取了下来,微扶起我的身体然后将一个软软的东西支在我后背,一只小陶杯就在我嘴边,温热的水顺势入口,我一气把水喝了个精光。微喘间,这双手又扶我躺下了,我脱口而问“天怎么还没亮啊?现在几点,我这是在哪个医院,通知我爸妈来了么?”
“小姐,您怎么了,难道烧糊涂了?”这轻柔的嗓音带着微诧的波动“昨天是您的生日呀,本来老爷,太太,少爷,大小姐都满心欢喜的得给小姐您过生日呢,谁知道你发烧烧得昏昏沉沉的,把全家人吓得都乱了套了,老爷急得一夜来三趟,又遣人来问好几趟呢,还一直追问胡郎中是不是下错药了,怎么还一直烧呢?谢天谢地,总算小姐醒了,可怎么一醒来就说胡话了呢?这可怎么办,老爷太太还不得急死呀?”
听完这话,我恍然,原来我在做梦啊,这不是卿卿的贴身大丫鬟---月影么,恩,是她的声音呢,松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准备继续梦呢,可突然一惊,不对,这床,这味道,这空气,这气息,还有刚刚我喝的那水的陶杯的触感,如此真实。我晃了晃脑袋,晕晕的,抬手抚头,结果被手上半长的指甲吓到彻底清醒-----从孤儿院出来后我的指甲就一直是修得很干净的,一是因为养父母认为不卫生,另外也是学校对我们做好学生仪容的要求。
难道,难道……难道我不是做梦,这……这……这!
我几乎不敢出声确认,这太不可思议,也太震撼!
卿卿,卿卿,我梦里的那个女孩,她上我身了?又或则说我—喜言翘辫子了,上卿卿身了?“呃,月影,你说什么,我发烧了么,难怪我嗓子很不舒服”我虚弱的出声试探。
“小姐,你不但发烧了,烧得还很厉害呢,连胡郎中都说很凶险呢,可把老爷太太吓坏了呀,晴朗和我带着小春小莲守了您一夜,好容易熬到晌午您烧退下来了,大家才放下心来歇着去了。”
“哦,月影,那你扶我坐起来吧,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想清醒的确认一下,我到底还是不是在做梦。
月影扶我起身,加个软垫在我后背“现在午后了,小姐饿不饿,要不要月影去厨房要点稀饭小菜?”
午后?那现在就是白天喽,我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看来是我上了卿卿的身了,老天真是不长眼啊,竟让卿卿这样的美貌佳人是盲女!本来对我来说,同情归同情,感慨归感慨,毕竟没发生在我身上,总还有些无关痛痒的,可是现在,唉!现在,我是卿卿,卿卿是我,我沮丧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