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皇妃》尹伊沁

27、郁然菁漩

　　北风呼啸，什么在寂寥中留下了什么？
　　她用左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那把红枪，那种感觉，她觉得好舒心。既然是最后的战争……就让一切消逝吧，最后的战争，呵……
　　她拿起红枪便走进了战争之中，硝烟弥漫，她没有火药了，不可能还有一次同归于尽，最好的办法——
　　她忽然看见一匹马上的包袱，那是她的琴吧……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飞奔过去，拿起了那把琴……她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她在考虑，考虑结果，不管怎样终结，他始终是要死的……
　　等她回神时，才发现，战争已经结束了，没有伤残，有的，只是那满地的残骸，他真的输了……身上的盔甲早已被鲜血染得彻底，嘴角流下的血滴在地上。还用左手拼命支撑着身体的平衡……
　　他退到了悬崖边，是要跳下么？呵……是终结么？‘郁然崖’，呵……真是个讽刺……生命的终结，居然会在这儿……
　　“依然……你不要去……”晚了，她一直知道。她欠的债的多了。她还不清的，还不清的……她朝着他跑去，他还是在微笑，依旧是那醉人的微笑……
　　她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体。拿出那把古琴，轻问：“你还想听我弹琴么？”他点头。
　　“我把自己交给你……”他说。她知道，他选择在她那儿死去……
　　她襟坐在地上，手指抚上琴弦，唱：“锦衣玉食困不住我对你的爱，如果你愿意我愿追你而去，或许那只是奢望，但我从不绝望，因为那样会失去希望；樱花散漫的季节，我希望你与我一起看日，不管日出还是日落，我都愿意；因为那是你深沉的爱。拿什么来还？还不了，我拿命赔给你吧……”
　　她最后一句是说出来的，耶律隆绪想要冲上去，却被人抓住……
　　“依然，我求你。你别跳好不好？求你……”那样企求，那样期盼，却被那声打断——
　　“晚了，耶律隆绪，什么都晚了……”风撩起她的裙角，她站在山崖上，发丝被风吹乱，散乱在前额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她眼里的悲伤怎样都遮不住……
　　“不会的，不会晚。我求你……别跳。不要让我的希望变成绝望，我求你……求你……”他终究只是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一国之君，他始终是个孩子。对于爱，他没有更好的诠释，也不知该怎样解释，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求你’这两个字……
　　但，如果请求就可以得到任何事，那，这世界将不会再有黑暗吧……他终究想得太天真。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他致死都不会明白……因为，天注定，每个喜欢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是一个破解不了的诅咒……
　　若晰横抱起莫天凌，她不知道她哪儿来这么大的力。但，她知道，要死一起死……
　　一个漂亮的悬空翻，但却不是落地，只是投入那冰冷的河水里。
　　山崖上的他慢慢跪下来，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他却全然不知，因为，他输了……输掉了他挚爱的人，再也找不回来了……山谷里还残留着有她的琴声和歌声，他的手心还有她的余温，但，那人，永远的走了……
　　战争赢了又怎样？终究是他一个人了……
　　当若晰醒来时，发现四周都一片漆黑，长期对黑暗的眷恋使她能看到四周的东西。她看到一个人影正慢慢向她走来……
　　“你醒了……”印入眼里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若晰的语气里有些惊异。居然是那个卖琴给她的老人。
　　“孩子，让我告诉你真相吧……”那老人声音虽老，但面容却很精神。他的手指向旁边一指，若晰便看见了她自己，与其说是自己，还不如说是尸体来得恰当。面容安详，没有痛苦，身上依旧是跳崖前的那件白衣。
　　“孩子，这是你的夙命！那莫天凌本可以活得更久的，却因为你的介入而改变了历史……哎……你现在也是一缕孤魂，不过让历史正常发展也不是难事，只要你……”那老人突然停了一下，并没打算要将方法告诉若晰。
　　“怎样？”那老人摇了摇头，并没说任何话。“你说话啊你……”若晰开始急了起来，她多么想赎罪啊……纠正历史，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能回到现代……”
　　“我怎么知道如何回到现代？”
　　“别忙……只要你在各个朝代找到适合你的真身，便可回去……”
　　“那岂不是要一直穿越？要一次又一次经历苦痛？我不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了。难道要她更加伤心吗？
　　“如果不这样做，不仅莫天凌不能恢复他自己的命运，还会使你自己被慢慢蒸发掉，你好考虑吧……”老人正作势要走，却被若晰拉了回来。
　　“我去……哪个朝代？”
　　“秦……”话没说完，又是那道紫光……
　　若晰没看到，那张笑容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