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土豪和他的猫》鸽苏拉

8、暴娇猫08

　　龙辙把猫男带回了家，因为实在累得抗不动他，就把人安排在了公寓一楼最靠近入口大厅的房间。等他去4楼取了药箱回来，发现被安置在床上的猫男已经不见踪影。

　　床铺十分凌乱，从被褥扭曲向一边的形状可以看出对方怎样挣扎着爬下床。如果不是房门仍只设有龙辙的指纹解锁，玻璃窗锁也没打开的迹象。龙辙也许会以为对方已经离开。

　　因为这个房间无人居住，所以卧室的深色木地板上没有铺上毯子。尽管如此，也会有人定时清洁，所以地板光华可鉴。绿松石色的窗帘和花瓶柜让这间卧室既淡雅又冷清……龙辙俯身蹲下去，可以看到地板上一个不明显的污渍。在深色的地板上并不清晰，却打破了地板的光影流动。

　　龙辙抚摸这一块斑痕，又将指腹放到鼻尖轻嗅……他很快又找到另一块小斑，顺着这隐秘的痕迹，来到了白色的衣橱前。

　　当手指触碰到那内陷式的拉槽时，龙辙有一瞬间犹豫得不知是否应该打开，但最终他还是拉开了橱门。

　　在空空荡荡的衣橱里，猫耳男人就蜷缩在最深处，当室内光线打破昏暗的时候，他不再压抑喘息，而是龇牙向龙辙发出猫类威胁的叫声。

　　他的皮肤异常地潮红，但并非是发烧。他挡住自己勃啥的部位，不过龙辙还是闻到了男性情.动的味道。很显然，对方被下了助.性的药物……

　　有一瞬间，龙辙觉得很难过。

　　他想到眼前这个人，如何强忍着□□的痛苦，一边躲进衣橱，一边还仔细地擦掉落在地板上的血迹，来藏匿自己的行踪，就感到心中的弦绷出苦涩的颤音。

　　……你不能想象是多少次被伤害，才能让一个人甚至拒绝被帮助。

　　这样子龙辙完全没办法帮他清理伤口，而且也许对方更为迫切地需要的是“来一发”。

　　……也许应该准备纸巾？

　　但是即是忍耐情欲直到额角的青筋都浮起，对方也只是继续忍耐而已。

　　据说第一次约见别人，点一杯热饮最容易拉进彼此的关系。因为当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脾胃也被温暖后，再怎么抗拒陌生人的人也难以硬起心肠。

　　龙辙觉得自己可以先来一杯万能的热水打破僵局，而且对方龟裂而干燥的唇看起来也正需要补充水分。

　　用电热水壶烧开水仅是几分钟，水很烫，不过厨房里的陶瓷杯隔热效果不错，而且冬天的热水凉得也快。

　　龙辙很快重新回到卧室，站在门口的时候可以听到痛苦而微弱的“呜呜”声，不过几乎是他踏入的一瞬，那些脆弱的声音便被克制，继而泄露的是如猛兽般粗重的喘息。

　　龙辙重新打开橱门，也许是过于虚弱，对方不再发出凶人的“哈”音，只是用一双残暴充血的眼睛凝视着他。

　　龙辙探身进衣橱，而对方的手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这是弹出锐爪的信号。龙辙顿了顿，用一种充满试探性的慢动作向对方递出水杯。

　　对方也伸出手来。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

　　对方的手指碰到了陶瓷杯奶白色的胖身体，杯子散发的微烫正适合这个冰冷的季节。

　　龙辙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说“水很烫，请小心”，眼前的青年猛然爆发出不可抑制的憎恨的情绪，并狠狠地挥手拍开眼前的水杯，滚烫的热水一下子倾倒出来……

　　那些水一部分飞溅在青年的手背上，大部分都泼在了龙辙身上。他穿着牛仔外套，一时没什么感觉，只见那青年苍瘦的浅蜜色手背立刻红了起来。龙辙的反应很久，立马拉住对方想要缩回去的手腕，把人拉了出来。青年剧烈地挣扎起来，龙辙有些吃力，他腾出一只手夹住对方的胳膊，两人半拉半拖到浴室，龙辙按住那只手塞到水龙头下用凉水冲。半晌，见那发红的皮肤没有肿出水泡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自己的手臂已经刺痛很久了，虽然隔了两层衣服，热水还是渗了进去。

　　龙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观察手臂的烫伤情况。整条右臂出了一片水泡，因为贴着衣服，水泡被擦破不少。

　　水泡破了，没办法用凉水冲了。烫伤比较严重，已经超出了龙辙的处理范围。持续而强烈的烧灼痛感折磨他的神经，不过还能感到疼，应该没那么糟糕吧……？龙辙没法穿衣服，只得在背心外盖件外套。他抽空看了看一边，那个青年只是莫不吭声地站在一边，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龙辙想了想，便把药箱搁在显眼的地方，出门的时候又留了门，没把门关上——对方是个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负责，所以到底是留下来处理伤口，还是回到他自己的日常中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龙辙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凌晨。公寓楼外的灯光落在两旁的梧桐树上。南方秋天虽然有落叶，但这些绿意总无法全盘脱落，是以冬日也总是满目翠色。这些影子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反倒使寒夜更显寂寥。

　　这寂寂的深夜只剩叶上的风声，然而龙辙还是无法打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继续往前走，然后猛然转头——

　　背后空无一人。

　　然而等他转身之后，一只深色的英国短毛猫从树后探出身来。

　　然后，它像个小小的守卫，悄无声息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