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喜

3、第 3 章

　　我没有再打电话给凯文，我知道那是胆怯了，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说地属天蝎的女人都患有严重神精质，开始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是有几分根椐的。已经四个多月没有上网去看校友录了，当初也认为校友录是无聊的人才会去留言，阿蜜却说，那是纪念青春的最好办法。她的话应该有几份道理。

　　打开校友录，看到三年前自称豆豆的女人宣言说她已经老了，不准同学叫她豆豆了，KEN说他上个月升格当父亲了，展说他到国外游学去-------我想也该给他们留点什么，于是我打上几个字，我说：我大概是失恋了。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凯文的电话了，也没有再联系他，事实上是我根本找不到他。我想我们就这么完了。

　　母亲说要搬来和我住，收拾了间房间，准备给她住。母亲搬进的第一天便大肆地把我的房子从头到尾地整理了一遍，包括那堆一直被我认为是宝贝的东西。母亲唠叨着说笔必须放在笔筒里，纸必须放整理好放在桌子上，于是与母亲争执起来，到最后也只是让母亲没有把放在落地窗旁的沙发椅搬移回客厅，其他的一项都没争取到，也就随她去了。

　　阿蜜打来电话，安梨，你开始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了吗？我抓着电话回答不上来，我准备好了吗？还是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我可以忍受母亲在我的小天地里随心所欲地动用我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我的生存工具。如果有，为什么我如此排斥凯文，用亲情来掩盖这一切，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属天蝎的女人是没有任何情义可言的。阿蜜这么说。我记得的还有一句，说属天蝎的女人非常渴望感情。阿蜜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后半句并没有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

　　我听了母亲的话，要吸引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于是我去学厨艺，学礼仪，学所有以前安梨从不曾放在心上的俗文辱节，尽管我曾经狠狠地唾弃过它们，但是我依然得学，像母亲说我，我必须成为一个高雅不俗的女人。

　　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叫安梨的女人疯了，而且疯得彻底，包括那个叫安梨的女人在内。几个月后，我终于可以出师了，于是出门不再挂上牛仔裤，T恤，而是精心打扮，再精心打扮，然后顶着自以为精致得不得了的妆开着奥拓出门，甚至还自我膨胀地以为所以人都喜欢我这样出门。

　　凯文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他约我见个面，我答应了。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否则是不会为了他改变这么多的，天蝎座的安梨不是这种人。

　　那日，凯文的家无比热闹，所有的门窗都贴上了囍字，整个屋子人山人海。我明白贴囍字的意思，那代表中国人办喜事。幸好不是穿着牛仔裤来的。停好车，跨进那个院子，就连扑面而来的都是喜气。凯文的母亲很热情，脸上挂着我不曾看过的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喜气的原因。凯文的母样告诉我今天是凯文结婚的日子。是吗？我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然后很优雅地送上彩礼，告别凯文的母亲，再离开那个喜气洋洋的屋子。

　　安梨走得极优雅，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安梨不对劲，对了，我变成了这么一个女人。这是几个月来努力的结果。坐在车里，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还有脸上原本精致的妆，此刻却让眼泪洗礼得像调色盘。

　　车子的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一脸清爽的安梨，只有一个坏了妆又满脸狰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