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存》南屿凉木

36、第三十六章

　　大约一小时后门开了，一个穿着医生服的、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五六个年轻医生。余珞上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男子却完全不回答余珞的问题，推了推眼镜看着童攸笑起来：“157，果然是你。逃出去之后发现外边的世界太险恶，所以又自己回来了吗？”
　　童攸冷笑了一声，道：“别说太多，你会因为泄露机密被处死的。”
　　男子笑得和蔼可亲，转向余珞道：“先自我介绍一下，秦瑞德，算是生物学家。你也是异能者吧？”
　　余珞还没说话，童攸先把她揽到背后护着，脸色铁青：“他们都是不知情的！”
　　秦瑞德笑着摇摇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懂得服从命令的军人。那个被你们救回来的小伙子，叫什么……魏清明？他已经把你们的情况都上报了，你们这七个人里至少有四个异能者，一个男生的身体可以岩层化，一个懂得操纵雷电，一个可以治疗伤口，还有你可以瞬移。他们这样的军人，就是你该好好学习的榜样。”
　　童攸语气又沉了些：“我就是因为服从命令，才会把自己弄到今天这个境地！”
　　秦瑞德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出逃之前并没有真正接受实验。你的异能属于什么类别，我非常好奇。先接受测试吧，请。”
　　童攸站在原地没有动，道：“不用测试，我自己说不可以吗？”
　　秦瑞德笑道：“如果你有所隐瞒呢？”
　　童攸道：“我是特殊异能，你测试不出结果的。”
　　秦瑞德笑道：“真抱歉，基于曾经因为轻信你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请。”
　　童攸冷哼了一声在秦瑞德指向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任由两个医生一左一右将两支针头插进了她手臂的静脉血管里。
　　余珞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秦瑞德笑得十分和蔼：“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你们都要做的。之所以让她先做，是因为这个有点疼，她有过经验，先示范一次给你们看。”
　　余珞还想接着问，几个复杂的仪器突然“嘀”了一声，然后发出了“嗡嗡”的运转声。童攸刚开始还咬着嘴唇没有出声，十几秒后她手臂上的血管突然可怖地鼓起来，童攸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余珞看得心惊胆战，立刻转身向秦瑞德吼道：“这叫有点疼？！把这个关掉！”
　　秦瑞德笑着摇摇头：“跟其他一些实验比起来，的确只是有一点点疼。现在关掉，也只不过是让她待会儿重新吃一次这种苦。”
　　余珞气得脸色铁青，转身想冲过去把那堆该死的仪器关掉，却被两个医生拦住了。另外几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童攸全身的血管渐渐都鼓了起来，童攸的表情也跟着变得狰狞可怖。大约十几秒后，童攸的血管又渐渐全都恢复了原状。童攸已经出了满头的汗瘫软在椅子上，两个医生上前拔出针头的时候童攸又疼得拳头都握紧了。
　　余珞在旁边看着眼泪都快下来了，转头冲秦瑞德吼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测试？！”
　　秦瑞德倒是很有耐心，解释道：“这是为了测试你们是否觉醒了异能，异能又是属于什么类别。我先看看她的测试结果……果然是特殊异能，非常感谢你没有欺骗我。”
　　童攸勉强坐直身体，冷笑道：“不用客气。”
　　秦瑞德道：“这边寻找到的异能者里，还很少有特殊系。那么接下来，就请这位很关心157的小姑娘来测试吧？”
　　林莉眼见童攸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痛得惨叫，立刻上前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测试吗？童攸都痛成这样，珞珞会硬生生痛死的！”
　　秦瑞德道：“她是实验体，身体是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改造的，所以对测试的排斥反应反应会比较大。至于这个小姑娘，不会很痛的。”
　　童攸转头向老人道：“她也是特殊异能，测试不出结果的。”
　　秦瑞德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所以还是要测试一次确认一下。”
　　余珞倒没想到自己会不会痛，拦着她的两个医生一松手，她立刻过去把童攸扶起来：“很难受吗？”
　　童攸勉强笑了笑：“还好。”
　　秦瑞德笑道：“看来是一对亲密恋人啊。”
　　童攸立刻向老人道：“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你们不要打她的主意！”
　　秦瑞德笑着摇摇头：“每一个异能者对于整个人类族群而言都很珍贵，我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请吧。”
　　童攸见百般阻拦秦瑞德还是要给余珞测试，脸色越发难看。余珞满心都在担心童攸，倒没注意到那两个医生换了两个针头也插入了她的静脉血管。
　　余珞测试时浑身的血管都有些发热发胀，虽然有些疼痛但并不是不能忍受。秦瑞德上前看了一眼仪器的显示屏，道：“果然是特殊系，今天我很走运嘛。”
　　接下来另外几人都分别做了测试，李悦阳毫无疑问属于水系，董明峰属于土系，董琪属于雷电系，冯思语属于空间系。秦瑞德记录下测试的结果后，向众人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待会儿会有人来给你们安排住处。明天余珞请再来这里一趟，我需要详细了解你的异能是什么，以便物尽其用。”
　　余珞一直跟童攸坐在一起，闻言就想扶着童攸站起来。秦瑞德却转向这边道：“她不能走。”
　　余珞急道：“为什么？！”
　　秦瑞德道：“她是签署了牺牲志愿的实验体，早就该回来继续参加实验。”
　　余珞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什么叫实验体？她是人，不是物体！”
　　秦瑞德笑道：“小姑娘，看来你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她是自愿参与到实验中的，且不说因为她的擅自离开给我们的实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单说她了解了那么多国家机密，我也不可能再放她自由。”
　　余珞道：“什么实验需要牺牲人类？”
　　秦瑞德道：“很抱歉，那就是属于非实验参与人员不能了解的机密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当然可以讲给你听，代价就是你也需要参与到实验中来……”
　　童攸打断了秦瑞德的话，向余珞道：“快走吧，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余珞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偏偏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把童攸从这里带出去。到了这个时候余珞才了解到，为什么童攸不愿意到军队驻扎的地方来，为什么童攸总是说有些事不告诉她对她有好处。
　　余珞一直呆立在原地，片刻后左手手心突然亮起了微微的光芒，竟是她催动了异能。童攸立刻抓住余珞的手：“珞珞，不要意气用事！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动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让阿姨没人照顾吗！”
　　余珞转头看了童攸一眼，忽然站不住了一般，跪下去趴在童攸膝盖上大哭起来。
　　末日之前余珞非常看不起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主角，这时她才了解到，有些情况下人除了哭，其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童攸眼睛也微微有些泛红，抬手轻轻拍余珞的背：“别哭，能够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余珞转头看向秦瑞德，声音颤抖着道：“真的不能放她走，一定要让她死吗？”
　　秦瑞德道：“很抱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是非常珍贵的样本，我们不会让她牺牲的。”
　　余珞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林莉也红了眼眶，走过来向童攸道：“童攸，以后你就是阿姨认定的女婿，我陪珞珞一起等你。”
　　童攸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阿姨，您一定要看好珞珞，不要让她做傻事。”
　　余珞慢慢站起来，俯下身在童攸唇上亲了一下。而后余珞站直身子，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向秦瑞德道：“我们平头百姓，的确不可能和国家、和政府作对。请您遵守您的承诺，确保童攸不会在实验里牺牲。如果以后我收到了童攸死亡的消息，凭借我的能力虽然无法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但要拖上几千人给她陪葬轻而易举。”
　　童攸取下一直系在腰间的长刀，塞到了余珞手里：“帮我好好保管，我向你保证，我会回来找你取的。”
　　余珞泪眼朦胧地“嗯”了一声，将长刀紧紧搂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妈蛋我果然是个不会虐主角的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