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海盗驾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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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
紫抬起眼正触及悠侧头向她投来的问询视线，偏偏她自己对这个从金属幻影兽口中吐出的陌生名词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什么‘徽章’。”她坦诚地对眼前的数码兽道——看悠的表情他应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事物，“你确定没有找错对象吗？”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与她的目光错开之后，悠的眼神若有所思。
紫平静的回答的让金属幻影兽的动作明显一滞。它居然收起了以能量聚集形成的镰刀，就如幽灵般漂浮在空中。唯有那双空洞眼窝中的血红色亮点，躲在黑暗中观察着眼前人。
这番紫平静地对上了金属幻影兽的审视。至少，她不认为自己拥有金属幻影兽所说的那个名为“徽章”的东西。
紫本以为自己的坦诚会让金属幻影兽就此放弃——她看见悠的手已经探入口袋中，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召唤强者兽的准备——对于强者兽与花拉兽联手后是否能够战胜金属幻影兽，经历过傍晚的战斗的她实则没有一点把握。可是既然她没有金属幻影兽想要的东西，它自然就不需要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现实却和紫的预期背道而驰。
“桀桀桀……”就听到金属幻影兽又发出一阵刺耳磨人的笑声，“真是可惜，”依旧是那种让人抓不住的无谓喟叹，却被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吐露成声，“明明掌握着这样的力量，却不知其存在……桀桀桀桀。”它的声音突然就沉了下去，意有所指地喃喃，“人类还真是天真又愚蠢的生物。”
话音未落，就见金属幻影兽的声音蓦然消失在原地。紫与悠两人的目光还没追上飘忽不定的身影，那袭黑色的袍子就再度在阴影中出现。与方才不同的是，金属幻影兽双手横握的拐杖，此刻正箍着一张写满震惊的苍白面孔。
在看清那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刹那，紫立即就慌了神，“优斗！”有一瞬她完全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去从这披着死神外壳的恶魔手中解救自己的弟弟，好在悠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地制止了她，“若叶同学！”
来自臂上的那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与悠低声的呼唤还是让紫清醒了些许。她马上停止了无用的抵抗，目光冷淡地盯着被金属幻影兽所缚的男孩，“优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皙面庞寒若霜雪，她的声线中隐隐透出些许寒意。
优斗不作声。他飞快地瞟了紫一眼就迅速地垂下眼睫，双唇紧紧抿在一处。不知名的力量将他的身子提在半空，脆弱的脖颈间横着金属幻影兽的手杖。不知是恐惧或是别的什么因素，他的面颊上已完全失了血色。
“桀桀桀，”发出声音的居然是金属幻影兽，它的开场白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怪笑声，“这男孩偷偷躲在后面有一段时间了。”它毫不留情地戳穿优斗，“看样子他是想，”金属幻影兽故意停顿了一阵，仿佛思考了很久才得到这样一个能够用人类的语言来准确表达的词汇，“偷袭？”说着，它不怀好意地紧了紧横箍在优斗颈间的金属手杖。
男孩子被勒得不得已地仰起头，但他仍然是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面对这番僵持的情景，紫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她沮丧地夸下肩膀，对金属幻影兽低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徽章'了，你还想怎么样？”
展开的暗色斗篷在夜中划出细微的弧形，金属幻影兽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朝着紫的所在靠近，“没关系，”戴着金属指套的干枯指节转动着手中的金属杖，公羊那一对用血色的石头镶嵌的眼珠阴森森地盯着她。“反正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总是相同的。”
不知是不是在金属幻影兽的压迫下她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有一瞬紫仿佛听见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了波涛连绵的海浪声。
不……那居然，不是幻觉。
就在金属幻影兽的背后，瞬间扬起滔天海浪。充斥着咸腥味的海水铺天盖地，在它身后卷起的巨大海潮几乎完全将顶上昏暗的夜空都隔绝在后。
夜色中勉强可见，一艘航船行在风口浪尖，船桅上风帆的图样鼓成饱满的状态。
沿着紫逐步仰起的视线，金属幻影兽跟着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就在它转头分神的刹那，后方的悠突然再次握住紫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与此同时强者兽的身影与退后的两人交错而过，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就将优斗从金属幻影兽的禁锢中解救了出来。可是被强者兽护住的优斗却陷入一种紧绷的状态，“姐姐，你们再退后点！”他急迫地跳出强者兽的手臂，从口袋中摸出一台紫再熟悉不过的机器。也不知道优斗到底是做了什么，就见从Xros Loader的屏幕中张开一道巨大的圆弧状的透明屏障，外观仿佛肥皂泡的质地，灯光的投射下可见七色的光晕在其中流动。
奔涌而来的海浪理所当然地撞上了被优斗张开的屏障。看似薄薄的一层，海浪却如同撞上坚固岩石一般反涌回海中，在夜色下溅起点点晶莹的水花。曾经只在那场荒诞不经的梦中见到过的船头雕刻骷髅形状的海盗船在浪中随波逐流。伴着海潮的逐渐平息，这艘仿佛从中世纪驶出的海盗船就这般大剌剌地停在社区街头。
紫与悠面面相觑。金属幻影兽的长袍一角从船底露出，那柄公羊头的拐杖就落在袍子不远处。
优斗收起泡沫屏障后只觉腿脚发软，直接一屁股往后坐了地上。
一个高挑矫健的身影从海盗船头一跃而下。绣着金边的黑色长袍随着大步行走在他身后无风自动。他停在优斗的身边，对着坐在地上的优斗伸出了手。
“不用。”优斗挥了挥手，“让我休息会儿。”从被金属幻影兽劫持开始便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各种各样的因素加在一起导致他现在累得要命。
“铁钩兽，嗯？”清浅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是铁钩船长兽。”优斗下意识解释了一句。他转过眼看见紫表情淡淡，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还愁苦地叹息了一声，“姐……”见紫面上如常，优斗愈发感到有气无力。
“动画片看多的中二病？嗯？”紫扫了眼一旁沉闷的铁钩船长兽，出声还击。
优斗又长叹一声。现在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我道过歉了……”他口齿不清地嘀咕着，“就是没想到，”他再度抬起眼，瞟了眼从后方向两人走来的悠，“天野前辈居然也是……”尽管还是瞪着一对死鱼眼，优斗的语气中居然无端地多了些许失望的成分。
他的说辞让紫意识到了什么，“你早就知道我是'数码兽猎人'了，还瞒着我。”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优斗的一系列表现，紫并没有对这个事实感到意外。包括之前的蝴蝶兽事件，恐怕优斗当时也稀里糊涂地与他们一起被拐进同一个梦里，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见到他。
优斗一时没回答，只是用有几分委屈的目光看她。
这时高处传来了两个陌生的声音:“优斗大人？”“优斗大人你没事吧？”
姐弟俩几乎同时抬头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海盗船的船头的栏杆处，探出了两个小小的脑袋。夜晚的缘故导致紫只看清了两个模糊的轮廓。仅仅能确定他们统一地保持着双手扶着栏杆的动作，在夜色中不断四处张望寻找优斗的身影。
路灯灯光下优斗的脸不自然地红了一瞬，“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大人'的么……”他就这么低估了一句，然后提高音量对上方的两颗人头道，“我没事，你们把船收起来吧！”
“遵命！”上方的两颗脑袋异口同声地应了。
就见其中一颗脑袋用轻盈的动作跃出栏杆，拥有精灵般娇小外形的她扇动起背后那双透明的翅膀绕着海盗船飞行一周，在其所经之处残留下无数金黄色的荧粉。被荧粉的包围后，整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直至变化为能放入手掌的程度。
迷你的海盗船从半空中落到地面，铁钩船长兽快步上前将如同模型般大小的海盗船拾起，并动作粗暴地将其塞进了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瓶子中。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玻璃瓶子交给了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绿衣少年模样的数码兽。在接过玻璃瓶后，绿衣少年与方才的小仙子统一对船长行了个礼，就化为两道光钻入了优斗的Xros Loader中。
“是彼得兽和叮克兽。”悠很快辨识出了这两只数码兽的身份，“可是我记得猎人的规则书上限定……”
“……能够reload的只有一体。”优斗顺势接过悠的话，随即为两人解释，“这两个家伙是个例外，他们俩还有这艘海盗船都像是铁钩兽的‘附属装备’，所以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在船上。要知道一艘船光有船长怎么够，还得有水手才行。”
说着优斗单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跟在悠的身后小心地停在金属幻影兽被压扁后残留的那一摊布料附近，“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犹疑地用足尖踢了踢软趴趴的布料，“这不算狩猎成功吧？”
没有出现被击败后环绕在数码兽资料碎片外的淡蓝色光圈，Xros Loader也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不算了。”
紫的身子顿时僵在原地，一时只觉不寒而栗。没有悚然的笑声，那个可怕的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却仍然贴着脊背轻轻吹入了她的耳蜗。
身后来自黑袍的阴影从高空笼下。从地面可见那张开的影子似乎要将她彻底吞没其中。
紫张了张口。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发颤，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枚徽章，我就收下了。”
由暗红色的光线组成的镰刀尖端，恰好从心脏的位置横穿而过。她稍稍低下头，就能看见穿透前胸的那一截闪烁着微光的无形的刀刃。
疼。
曾几何时，记忆中也曾经体会过类似的痛楚。被刃具直接刺穿了身体，似曾相识的疼痛将她的意识折磨得一片空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优斗震惊地呆立在原地。他足足怔忪了十多秒钟，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从唇间飘出，“姐姐……”
这是幻觉吗？这是幻觉吧！姐姐怎么会……
像是急于寻求对这种想法的认同似的，优斗慌张地扭头望向悠，可是没想到对方从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比他更甚。
血色彻底从金发少年的面上消失殆尽，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仿佛想从虚空中抓握住什么，偏偏不断发颤的手居然连这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只有他知道那是一年前曾经在数码世界出现过的场景，如今又一次在他的眼前复现。这次他依然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锋利的武器再度刺穿眼前人单薄的身体。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要保护她，然而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嗯？奇怪。”金属幻影兽毫无预兆地收起了镰刀，势在必得的笑容从那张骷髅的面容上消失。它身前女孩子失去意识的躯体在离开了这唯一的支撑之后立即瘫软在地。披着宽大斗篷的死神仍是悬空漂浮在原处，若有所思。
还是没有如愿得到它想要的东西，它一时就失了兴味。
正当金属幻影兽打算离开原地返回数码晶界质问那个让它抢夺徽章的家伙时，一抹金黄色的身影突然碍事地挡在他的眼前。可惜它早已没有了陪这些小孩子玩耍的心情，“怎么了？”它偏过头，余光瞟向不远处仍立在灯光之下的金发少年。它清楚地了解这个世界全新的规则，也清楚在人类与数码兽的组合中人类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都这副样子了，你还是想要……把我关到那个机器里？”
“呵，怎么会呢？”悠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垂遮在眼前，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强者兽，这次的目标不是狩猎，”他轻笑着勾起尾音，天真的声线中透出几丝残酷的意味，就如一年前站在暗黑骑士兽身边时那般，“是抹杀。”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海盗驾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