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好》天上红莲

26、黑九的另一面

　　黑九一人坐在屋内自嘲，他又如何能那般放下？认识了云懿这么久，他那颗心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如今这般假大方，为的不过是不给云懿增加负担。黑九痛苦的闭上眼睛，让眼里炽热的泪水不涌出来。黑九的右手紧紧抓着心脏处的衣服，那里跳动的心跳清楚的告诉他，他是那么不甘心，可是却无能为力。
　　眼角最终还是被眼泪湿润，黑九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想着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在没有遇到云懿之前，他觉得皇家的女儿都是骄傲无礼的千金小姐，可是遇见云懿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一叶遮目，不是所有的皇家公主都那般骄横。后来他喜欢上和云懿玩闹，不知不觉在后来习惯了云懿的手艺，说不上多美味，可是他每一日都会想吃那个人的饭菜，就是在军营里，往日里可有可无的军餐也让他深深的嫌弃。
　　黑九想起云懿，心狠狠的揪在一起，那样的孤寂在这个夜幕降临的时候越发显得可怜。他现在只能告诉自己，云懿很幸福，和城主在一起那种和谐的氛围，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第三个人搀和不进去。黑九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输掉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再也无用。

　　云懿心思一直都很细腻，刚刚黑九在看见即墨赫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时，那眼神里的不可置信虽然很短暂，但是还是被她收在眼底。这会她回到房中，想起和黑九一起的那些时光，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什么，可是到现在，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说出口。黑九没有表白，想要避开这个，她也不能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狠狠撕开黑九决定遮掩的伤疤。
　　黑九很好，云懿从来都是喜欢黑九的，只是这喜欢，只是简单对朋友的喜欢。要说爱，云懿做不到欺骗自己去安抚黑九。那样对自己对黑九都不公平。
　　罢了，罢了，就这般很好。云懿无声的叹息！

　　翌日一早，大家都集中在包房中用餐，看到黑九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前和她说话，云懿也装作未曾发现一般和他说话。
　　“云懿，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肚子真的是好受罪。”黑九搞怪的捂着肚子道，“等回了禹城，你可要好好犒劳一下我哦！”
　　云懿轻轻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等我们回去，我还天天给你们做饭，把你们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可以，但是胖就算了。”黑六看着两人聊天，便上前搭话道，“我们可是要上战场的，要是长胖了，战马都要驮不动哦！”
　　云懿被黑六逗笑道：“你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怎么是冷笑话，我觉得还挺热的。”黑八也笑着上前道，“不过我看六姐还是就在这里陪着咱们的城主夫人，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那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我还指望着回家让云懿给我祭五脏六腑呢。”
　　“你们其实不必如此。”云懿忙劝道，“我现在无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云懿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大张旗鼓，云懿总觉得不太妥当。不管黑旗军有多么厉害，但是这些人和千军万马相对抗，云懿怎么都觉得有一些以卵击石。他们为自己的心意，云懿自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不平，但是心意我心领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涉险。”呆在一起，大家都被无形的受到影响。连说话的方式也越来越接近，“来，云懿，姐姐得跟你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这些天真是想死姐姐了。”
　　呃，云懿把黑六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拽下来道：“六姐，你的手劲太大了，我都怀疑我会被你一不小心勒死去见阎王爷。”

　　嗯嗯，即墨赫连一过来，就看见云懿被黑六死死的搂在一起，他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黑六，只可惜，黑六完全不吃这一套。
　　“城主，你来了？”黑六装作没听见即墨赫连刚刚刻意的嗯嗯声，若无其事道，“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去做？”
　　“是啊，城主，这梁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嫌活的太轻松了，我们去给他活络活络筋骨。”黑八笑着附和道。
　　其他的人也都频频的附和点头，云懿在一旁有些不知道怎么劝，她刚刚说的话，大家并不当真。云懿把目光投向即墨赫连，那意思是你赶紧劝劝大家，在这里万不能再出事了。结果即墨赫连反而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过身来，便对着大家道：“事情很简单，我们今天给梁王添点乱。我看他最近这地盘扩张的有些太顺利，你们自己看着办，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能有多乱就搞多乱。”
　　什么人，云懿急得跺脚，哪有这样在别人领地还这般猖狂的。看着大家都义愤填膺的摩拳擦掌，云懿忙道：“我们还是回禹城吧，在这里毕竟是客场，敌我不明就这般也太危险了。我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

　　“好啦，你就不要担心了。梁王的这一亩三分地我们常来。”黑九看着云懿有些着急的样子道，“你不信我们，还不信城主嘛，城主都说能做的，定是没问题的。你是我们禹城的人，就这么被外人欺负，这口气我们必须替你找回来。你说，还有谁欺负过你！我一并给收拾了。”
　　“没有。”
　　“王德。”
　　云懿和即墨赫连的话同时出口，黑九见状便知道即墨赫连说的才是真的，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云懿道：“王德？是之前大夏国那个户部尚书王德？他怎么欺负你了？”
　　户部尚书？那种人都能当尚书？云懿心里暗自吐槽这大夏国皇上看人的眼光着实有问题。
　　“真的没事，黑九，你们真的不必因为我涉险。要是出什么事情，我真的会内疚的。”云懿看着黑九还想试图劝服他，可是黑九又怎么会同意，他本来就因为云懿的消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又知道这些日子云懿受欺负了，怎么可能愿意善罢甘休。他虽然决定放手，不打扰云懿和即墨赫连的感情，但是为她讨个公道黑九还是要做的。不为旁的，只为心里好过一些。

　　云懿最终没能让这些一心替她不平的人留下，如今除了黑六和即墨赫连，其他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部离开。自从他们离开，云懿一颗心便开始七七八八的担忧。
　　“好了，他们要是这些都弄不好，还怎么领导黑旗军。”黑六看着云懿坐立不安，无奈的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道，“你要对他们一点最起码的自信和信任。梁王府那些跳梁小丑，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毕竟敌众我寡，这，这我还是担心。”云懿双手握住水杯道，“我当然信他们，这信和担心不是一码事。”
　　“好，好，你说的都对。那你坐下来休息一会成吗？我都被你晃得眼花。”黑六摇了摇头道，“你这么和城主生气，是不是有些过分？”黑六现在想起来那几个人一离开，云懿就开始给城主甩脸色，心内就有些好笑。这事放到其他的姑娘身上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可是到了云懿身上，她就变成这样。黑六心里也有些好笑，这反应不该是这样才对。在她看来，正确的反应应该是云懿满心都是对城主的感动才对，你看看你受了委屈，我倾尽所有去给你出气。这本来多好的事情，黑六怎么就搞不明白，怎么就到了现在这样，云懿竟然把城主给关在门外。

　　云懿这边暂且不提，而黑旗军的几位将军带着得力的干将，连路停也不停，三个时辰后便赶到了梁王王府的宅子门外。
　　“四弟，你看这宅子，还真是强我们城主府不少。这要是一把火烧起来，是不是挺爽的？”黑三和黑四分成了一组，两人趴在王府的顶楼眺望整个梁王府，黑三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要不咱哥俩个试试如何？”黑四很是捧场道，“这梁王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禹城谁敢打主意，这几年城主低调，这梁王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不知道前几年谁跟个丧家之犬一样被追着打。这几年大夏一灭国，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因为也是皇室的后人，还真是让他笼络不少蠢货。”
　　“可不是的，连咱们城主夫人都敢抓，真是嫌命太短了。”黑三低声道，“你说九弟有没有找到那个什么王德？”
　　“应该差不多了，他消息本来就灵通，既然说了他处理那个王德，那么定是差不了的。”黑四想起黑九，叹了一口气道，“唉，要说这个赵云懿，我觉得还真的不错。只是九弟对她，唉，真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放心吧，九弟做事别看不离谱，可是他心里都明白呢。”黑三道，“今个让他把邪火撒了，改日回到禹城，他还是那个笑面将军。”

　　被两人谈论的黑九此刻带着四个收下来到了即墨赫连给的黑屋子的地址。
　　“将军，就是这里，刚刚得来的消息，他最近在这里审犯人。”黑九的手下低声道，“我们先进去一探究竟。”
　　黑九扬起手制止道：“不用，我来。”
　　“是。”黑九的手下应道，四个人紧紧跟在黑九身后，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干掉守卫的两个士兵，那门上那把大锁，很是轻易的在黑九手中一分为二应声而落在地上。黑九迈着步子，一点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那般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之前关押云懿的黑屋子。看着里面的巡逻，黑九对身后的人道，“交给你们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吩咐完，黑九便独自一人一间一间的屋子去找王德。

　　“说不说？”王德此刻挥舞着手上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吊起来奄奄一息的桂全，“说，公主去哪里了？”
　　这几天，王德怕梁王追究，一直压着云懿逃掉的消息，这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越着急，而桂全则非常倒霉的成了王德发泄的对象。本来即墨赫连念在云懿的面子上已经随手把晕倒的桂全弄醒，只要他运气够好，就可以和旁的犯人一般逃走。但是他却命不太好，被随后跟来的王德来了一个瓮中捉鳖，离开小黑屋不久，就再一次被捉了回来。
　　看着桂全这个时候还嘴硬，王德眼里闪过疯狂，上前用手紧紧的捏住桂全的脸，强行把他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我的耐心有限，要是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是不是李浩初？那个伪君子？嗯？”
　　桂全睁着已经塌拉下来的眼皮，啐了一口王德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驸马爷一心匡扶大夏的正统。”
　　“呵呵。”王德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愚不可及，你可知道，你就是李浩初拱手送我的？”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桂全不屑道，“你少白费功夫，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王德看着桂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咬牙切齿对身边的两个下属道：“把他给我处理了，真以为嘴硬我就没办法？哼，李浩初，我倒是要看看你玩得什么把戏。”

　　小黑屋的门被黑九一脚踹开，王德很是意外的转过身来警惕道：“你，什么人？”
　　“我什么人？”黑九看着小黑屋内一扇窗户都没有，甚至还有尿腥味，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只要一想起云懿就在这里被关了十几天，他就愤怒的想要杀人。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看着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黑九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王德慌张的喊着，只可惜屋内只有一个生死不明的桂全和两个已经胆颤地发抖的两个衙役。
　　“王德，大夏的户部尚书？”黑九冷笑道，“你说我要送你去见先皇，你猜他知道你这样对他唯一的后代，会不会在地府里把你撕碎？”
　　“你到底是谁？是你把赵云懿救走的？”王德被黑九逼着一步步走向屋内的死角，待到退无可退时，王德整个人突然爆发出很强大的勇气朝着黑九喊道，“你就不想得到宝藏？我们合作如何？那宝藏传说富可敌国，还有不死药。只要我们合作，我就分你四成如何？”
　　事到如今，王德满心还都是贪婪。黑九冷笑一声，运气把小黑屋的门封住，对试图想要逃走的两个衙役道：“想要活命，就听话点。”

　　“是，是。”两个衙役被黑九吓破了胆，此刻看着已经找来的黑九的四个下属，腿已经开始软的发抖。
　　“把他给我锁起来。”黑九指着刚刚锁桂全的柱子道，“快，要是你们的速度我不能满意，那么那上面锁的就是你。”黑九的声音像是地狱的使者，这两个衙役完全不顾王德的威胁谩骂，竟是眨眼的功夫，就把王德四肢牢牢的锁在半空中。
　　黑九见状讽刺一笑，这梁王的手下也不过如此，一点点威胁就可以背叛上司，真是品行意志太差，要是自己的下属，他早一刀送他们去投胎了。但是现在黑九还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替别人收拾下属，挥手让自己手下把那两人弄出去，他自己则似笑而笑的用手拿起刑具架子上的一把刀道：“没想到户部尚书喜欢这刑部的玩意，让我猜猜，这千刀万剐是不是刑部尚书大人也很感兴趣？”
　　“你到底是谁？”王德是个文臣，没有打手，他在黑九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是谁不重要。”黑九嘴角一翘，那个冷酷的笑容让王德不自觉的抖了抖，“你，你是李浩初的人？他就是个伪君子，你不要被他骗了。只要你放了我，那宝藏我给你五分，五分怎么样？”
　　真是没救了，黑九很是不屑地把王德身上的袖子扯下来塞住他的嘴，手上的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王德的脸上：“你说，我这第一刀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呜呜，王德使劲的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刀，王德很没出息的尿裤子了，尿顺着他的腿一直留下来，滴在地上的声音让黑九无动于衷。
　　“你就这点出息？”黑九一把刀狠狠地捅进王德的心窝子，低声附在王德耳边道，“赵云懿是我护着的人，我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你却把她折磨了十几天，我这么杀了你都是便宜你。”
　　手里的刀不停搅动，直到王德咽下最后一口气，黑九才把手松开，面无表情的立在屋子内。